萧梦鸿又抓起另一本书朝他砸去。砸完了手边可以砸的一切东西,他人也到了近前。
他并没立刻扑上来,只是站在她面前,盯着喘息的她,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此情此景,忽然叫萧梦鸿回想起了之前在航校的那个晚上。
也是那个晚上的那段经历,直接导致了两人后来的离婚风波。
现在的他,好像和那个晚上似曾相识。
但又带了点说不出来的不一样的味道。
萧梦鸿更加紧张了,嗓子里发出的声音都绷了起来,极力镇定下来,冷冷地道:“你不会还想用强吧?”
顾长钧摸了摸下巴,忽然掉头回到床边,从床头柜的最下层抽屉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一把黑色的袖珍勃朗宁手,枪。
他拿起枪,转身就朝睁大了眼睛的萧梦鸿再次走了过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梦鸿盯着他手里的枪,脸色微微一变。
顾长钧到了近前,拉过她的手,把带了点重量的枪放她手上强行一放。
“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的任何关于不生孩子或者延期生孩子的想法的!现在我就要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你要是实在无法接受,可以阻止我。”
萧梦鸿终于明白了过来,骂道:“你少和我来这一套!要点脸行不行?”
顾长钧冲她一笑。笑容落入她的眼里,带了点森森的味道。
他一把扫掉了桌上剩余的几张草稿纸,不费吹灰之力地抱起她就放坐到了上头,强行分开她两条大腿,低头凑到她耳畔耳语道:“我真的不是在强迫你。我给了你反对机会的。这把枪里装了实弹。我之前也教过你怎么开枪防身的。你要是实在不想和我生孩子,可以对着我的胳膊,腿,或者身体剩余任何部位开上一枪,立刻就能中止我下面要对你做的事情。别担心我爸妈会责怪你。只要你没打死我,我会告诉他们,是我自己不小心玩枪走火的……”
他顿了一下,身体朝她更紧地贴了上去,“要是你不阻止,那我就认为你接受了我的想法……”
……
她再愤怒的失去了理智,也是绝不可能对着他开枪的。
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他无耻到了这样地步的一面,气的不轻,扔掉了枪,张嘴就在他肩膀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深深牙印。
他嘶了一声,脸上露出吃痛的表情,眼睛里却流露出更加兴奋的光芒,任由她咬着自己不松口,将她两条腿强行曲起来盘在自己腰上。
萧梦鸿立刻感觉到了他的意图,急忙松了口,改成奋力挣扎不让他得逞。两人纠缠着时,门外忽然传来试探般的一下叩门声,跟着,顾太太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过来:“德音,你睡了吗?刚才你房里是怎么了?我听头顶砰砰的?我和你爸都被吵醒了。你是出什么事了吗?我不放心,上来问一声。”
顾长钧和萧梦鸿同时停止了动作,两人齐齐扭头看向门口,跟着迅速对望了一眼。
萧梦鸿顿时后悔不已。
顾家二老的房间就在他们这个卧室底下的一楼。想必是自己刚才向顾长钧砸砖头书时书落到地板上,发出连续的砰砰闷响,楼下的顾太太他们被吵醒了,不放心才上来敲门了。
“你也不想让爸妈看到我们这样子吧?”
顾长钧这会儿脸上居然还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凑过来低声道。
萧梦鸿气的牙痒痒。听见顾太太又敲门,显然是不放心,一时也顾不得和顾长钧再置气了,急忙应道:“妈,没事!不好意思吵醒你和爸了。刚才——”
她扭头正冲门口方向紧张地应话,忽然觉到他双手紧紧箍住了自己腰肢,带着她朝他的方向按了过去,跟着他自己微微挺身迎了上来,几乎没有任何阻碍,两人就顺利地结合在了一起。
他进入的一瞬间,她情不自禁地闷哼了一声,头往后仰去,正在说的话也被打断了。
“德音!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门外的顾太太还不知道儿子晚上已经回了,听到儿媳妇刚才说话突然就断了,更加不放心,又敲了敲门。
顾太太人还在门外,顾长钧竟然就干出了这样的事。
紧张、羞耻感,加上一阵隐隐不知从何从来的莫名刺激,萧梦鸿此刻根本就说不出话了,全身上下连脚趾也绷的紧紧,两手下意识地死死掐着他的两边胳膊,指甲深深地陷入他的肌肤里。
顾长钧箍住怀里好不容易终于被他占有了的妻子,限制住她任何想要挣脱的动作,忍住她带给自己的那种极度兴奋感,扭头大声道:“妈,我晚上刚回来!是我不小心碰了东西掉到地上。没别的事!你赶紧回去继续睡觉吧!”
顾太太忽然听到儿子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才知道他晚上已经回家。信了他的话,转身要走,忍不住又道:“你下回小心点!半夜三更的,发出那么大动静,我们还以为怎么了呢!”
顾太太在门外抱怨了两声,终于走了。
顾太太一走,萧梦鸿才终于感觉到自己能透出一口气了,咬牙骂了一声“无耻”,屈膝踢他时,脚踝被顾长钧一把握住往后压去,整个人也被他顺势给压在了桌面上。
他的躯体压了上来,唇轻柔地吻着她的唇,就如身下他正温柔待她的方式,直到听她发出几声细碎的已经听不出是抗议还是□□的含糊娇吟,才贴着她的滚烫面颊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的假期就快到了,接下来要好些时候不能和你见面了。你真忍心要和我置气到底?”
……
第二天早上,全家一起吃早餐。顾诗华因为被前些天有位同学顺利出国留学受到刺激,回来又提自己也要留学,结果又被顾太太阻止,负气早上也不下来吃饭了。
顾彦宗没见到小女儿,问了声,得知是为这个缘故,摇了摇头,叫人给她留着早饭。
顾太太抱怨了几声小女儿的不听话,又问顾长钧还能在家多久,听他说最多就剩一周了,有些不舍,又抱怨了起来:“老许为什么非要你过去?留在北平的军部里就不行吗?”
顾长钧道:“妈,不是许司令非要我过去。而是我的职责所在。”
“你什么职责?现在又没打仗。”
顾彦宗道:“我的太太,你少说一句吧。空师不同陆师,须得经过专门培训。航校就是栽培我民国精英空师的大兵营。带兵带兵,什么兵都要靠带的。平时不带,到了战时怎么让部下心服口服地听从调度?”
顾太太终于缄口了,又看向侧旁低头吃着早餐没说半句话的萧梦鸿:“德音,你最近天天还是那么忙吗?白天总不见你人影。”
萧梦鸿抬头应道:“等这段时间把手头上的事做完,接下来就会空了。”
“你是不是还要去上海设计金陵女校分校?”
“是的。”
顾太太仿佛强行忍住了原本想说的话,盯着萧梦鸿的平坦腹部,道:“趁着长钧这几天还在家,你要么也把手头事情放了,两人多处处吧。”
萧梦鸿瞥了眼坐自己边上的顾长钧。顾长钧立刻开口道:“妈,我们自己会安排的。这几天我军部里也有事,好几个会议要参加,恐怕白天我也没多少时间陪她。”
顾太太露出烦恼之色,嘀咕道:“全家就没一个能让我省心的……”
☆、第60章
早饭毕,萧梦鸿到房间换预备外出的便服时,顾长钧跟了进来,问她要去哪里。萧梦鸿说京华大学主楼快结顶,她需要去看一下。
“……和李素梅女士也约好时间了,碰个面。她今天在北平。”
“我送你去吧。”
顾长钧站在她身后,望着穿衣镜里的她说道。
“你有事自己忙去。不劳烦你了。”
萧梦鸿穿好衣服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去,开始对镜佩戴耳坠,眼睛从头到尾就没看他。态度冷淡。
……
昨晚顾太太走了后,从温柔到激烈,从桌台回床上,顾长钧折腾了她许久才完事。
整个过程于她生理来说,自然算不上很难受。
或许是身体渐渐和这个男人变得熟悉了的缘故,到了后来,她甚至也体察到了和他做这种事时能得到的那种美妙快感,被他带上顶峰时,她双臂也情不自禁地紧紧攀住了他……
但是最后,不愉快的一幕依旧还是发生了。她感觉到他到了最后关口时,要他释在自己体外,也算是种聊胜于无的补救措施。起先她是命令,但男人看似根本就没拿她的意思当回事,她又改成恳求,却反而更像是刺激了他,立刻就忍不住了。完事后她不忿踢咬他,他倒装起了好人,任由她发脾气,他只一律容忍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弄的她自己到了最后也觉得没意思了,只能作罢。
……
“方才只是应付一下我妈而已。其实我不忙的。这几天我都可以陪你的。”
顾长钧说道。跟她到了梳妆台后,看着她凑到镜前戴那副日常戴的米粒大的白松石耳坠。
塞子的孔打的很精小。戴好一只后,许是她手有些滑,另只对了许久,都没将塞子对进耳针。
“算我求你了!你离我远点行不行?”
萧梦鸿忽然发了脾气,把耳坠拔出来掷在梳妆台上。
耳坠沿着桌面滚了起来,最后掉到了她脚边的地上。
顾长钧蹲下去捡起耳坠,掏出手帕仔细擦过一遍,弯腰下去动手要替她戴。
萧梦鸿偏开脸。
“别动!小心扯痛了。”
顾长钧扶了扶她的脸,十指灵活的很,很快就帮她戴了上去,抬眼端详了下镜里的她,道:“你怎么打扮都好看。”
“越看越好看。”
他又补了一句。
萧梦鸿当他是空气,拿了包转身就走。顾长钧比她快,替她开了门。
……
顾长钧送了萧梦鸿去京华大学,等着她出来,又送她去见约好的李素梅女士,等她会面结束后正好临近中午,盛情请李女士一道去吃午饭。餐桌上温文儒雅,谈吐彬彬。
李素梅女士还是头一次和顾长钧见面。对他印象极好。
萧梦鸿和李女士吃完饭,约好过两天在上海校址见面,分开后就回了。
萧梦鸿甩不开他,见了他就心里烦躁,恨不得他立刻结束假期离开北平,或者干脆吵一架才痛快,偏偏又吵不起来。回来路上听他和自己搭讪,根本不理睬他。顾长钧脾气竟然好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始终沉着气,没露出半点不快,依旧和她说着话。到了顾家已经是午后。车子一停下来,萧梦鸿自己就开了车门下车,快步进去时,发现家里有客人。厅里坐了两个脸生的和自己母亲萧太太年纪相仿的旧式打扮妇人。顾太太和顾簪缨在旁陪坐着。只是不知道怎么了,气氛仿佛有些沉闷。顾太太一脸的犹疑,顾簪缨视线落在并拢的膝上,眉目低垂,神色有些灰败。
萧梦鸿在厅口停下脚步。顾长钧此刻也跟了进来,见状仿佛微微一怔。
那两个妇人扭头,急忙一前一后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拘谨的、带了几分讨好的笑意,点头道:“四公子少奶奶回了?”
“高太太,高伯母。”
顾长钧朝两个妇人礼貌地打了个声招呼。
萧梦鸿很快就猜了出来。这两个妇人,想必一个是顾簪缨从前夫家里的婆婆,另位应是高家族人太太了。便跟着顾长钧朝两个妇人招呼。
高太太和高家的伯母忙回礼。
顾长钧和高家两位太太打完招呼,原本想带萧梦鸿上楼的,望了眼顾簪缨,又停了下来,问道:“高太太,许久没见了,家里人近来可好?”
“劳你挂念,都还算好……”高太太忙道,陪着笑脸。
顾长钧微笑点了点头:“前些天听说你们想接我二姐去你们家?”
“是是,”高太太满面笑容,“不止这个,今天过来,除了看望顾太太和簪缨,还有另件好事想和你们商议下,方才刚告诉了顾太太的。”
顾太太望了眼女儿,暗叹口气,对着儿子道:“高太太说,他们高家宗祠商议着要替簪缨立个节坊,接她回去……”她迟疑了下,“再在族里给她过继个儿子……”
“可不是吗,我们想着,这实在是个两全的法子。”高太太立刻接道,“我们在家就常说,高家能有簪缨这样的好儿媳,是祖宗跟前烧对了香火。可惜我那个儿子命短,没能和簪缨做长久夫妻,走了也没留下个一子半女。这些年亏得有你们替我们照看簪缨,我们都是十分感激的。只这终究也非长久之计。簪缨的下半辈子,时时叫我想起便觉揪心。前些天我们得了消息,族里要举行家祠祭礼,我们就想着,何不趁这个机会给簪缨立个节坊,再过继个儿子到身边,到时候带着儿子不但风风光光地露个脸,往后下半辈子也算有个靠老,所以就找了过来,和你们说一说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