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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戎最心塞,他本来想很理性地,让沈非烟自己玩一玩,他反正在。
    就连坐,都是让沈非烟自己坐。
    谁知道还成事情了。
    终于到了十点多。
    桔子抬手看表,对四喜说,“明天早上九点,约的去谈婚纱照,咱们得走了。”
    她去叫了沈非烟,“走吧。”
    “这么早?”小k走过来。
    江戎看着沈非烟,不知道她会怎么说。
    却见她也看看表,懒洋洋地说,“是该回去了。”
    她站起来,拉着桔子,喝了一点酒,也没喝高。
    江戎很随意地拿起她沙发后面的手袋,打开,检查了没有拉下东西,然后递给沈非烟。
    小k一看沈非烟真要走,也就没有再拦着。
    桔子和四喜自己走。
    江戎送沈非烟。
    江戎终于等到了单独和沈非烟说话的机会。
    车上的时间显示十点半。
    没人的时候,沈非烟就变得和下午一样,冷冰冰的。
    江戎问,“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
    “心里不舒服,可以和我说的。”
    “真的没有。”沈非烟笑,“你想的太多了。”
    “那还饿吗?”
    “不饿!”沈非烟摇头,“我要回家。该睡了。”
    这么明显的拒绝,令江戎无法再刨根问底。
    沈非烟原本也是一个,就算刨根问底,她也不会说的性子。
    就像她对待男人,说真的,江戎从来不怕她吃亏,她可拿得住了。
    车拐进沈非烟家的路口,江戎就觉得不对劲起来。
    白天他没仔细看。
    一栋栋淡彩色的房子,门口一盏路灯,黑色的欧式仿古式样,令这一处,有了欧洲风情。
    他不可思议地周围看着说,“你们邻居都学你家,把房子刷了?”
    沈非烟打下车窗,趴在窗子上看,风吹着她,又冷,又刺激。
    很多邻居都把外墙刷了,粉色,淡奶油,天蓝,浅绿……
    一转眼就到家了。
    江戎给她开车门,这次她没有自己开门。
    站在路边,温文尔雅地道谢,她说,“今天谢谢你,其实我很感激,回头请你吃饭。”
    江戎望着她,那月色和路灯的光,都是柔软的一层,落在路上,房子上,还有她身上。
    整个这一片,像影楼的布景板。
    夜风很凉,他不敢挽留她。
    她提着裙子往家走。
    江戎站着不动,她没有邀请,就是到此为止。
    沈非烟拿钥匙开了门,开了门廊的灯,扶着门,对他挥了挥手,她身后是屋里的水晶客厅灯,光很璀璨,有种繁华在她身后的感觉。
    他摆手,说,“我等你上楼开了二楼的灯。”
    沈非烟笑着合上门。
    片刻,二楼流泻出光来,透着大窗,而后是,三楼。
    江戎抬头看着,看她到卧室,楼下的灯都灭了,只剩三楼。
    不多时,三楼的灯也灭了。
    他驱车离开。
    拐出沈非烟家的路口,他就停下,他不能走,这样的夜晚,怎么放心沈非烟一个人。
    第22章 夏听音
    江戎拿出手机来,里面好多短信还有未接。
    多数公事,最多是今天婚礼上的事情。
    有来道歉的。
    有准备说情的。
    他挑着回了短信。
    太多,
    处理完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小时。
    他开车,绕出去,又从入口,重新单行进沈非烟家的路口。
    一样的夜色,在房顶上落下温柔的颜色。
    他甩上车门下车,拿出里面的钥匙,两把,一副是今天送谢总出去那会,在旁边配钥匙的摊子上配的。
    对沈非烟这种人,不得不两手准备,她回头一定会和他要走钥匙。
    拿钥匙开了门,门廊的灯,微弱地亮着,就对上客厅沙发上的人。
    沈非烟右手拿着瓶蓝色的bombaysapphire,正惊诧地看着他,随即一个杯子抬起来,作势想砸向他,“你烦不烦,不是走了吗?”
    江戎关上门,走过去,“看来你今天准备折腾一次大的,四十度的酒都喝上了。”
    沈非烟有点丧气地放下杯子,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气道,“你真烦,一定要追着我看笑话,有什么好看的……”她好像终于躲无可躲,演戏演一天也烦了。
    “知道过去平民当皇上的,为什么要把早年和自己打江山的都杀了?”她倒了半杯,加进去旁边的不知道什么饮料,几口喝完,“……就是皇上落魄的时候被那些人见过,你不明白我不想见你们的心情吗?”
    她心里很苦,很闷,又说不出。
    就连今天在小k那里,她本来是想躲清静的。
    可是他们也跟来。
    到了最后,
    小k请客,她喝着鸡尾酒,心里会想,别人会不会笑,她银行没有多少钱了,还在摆这样的架子。
    她和小k的朋友说话,她也怕有人会想,他们会不会想,她家已经破产了,这些人和她交好,不过不知道而已。
    她知道这些是自己多想,桔子四喜都不会笑她,江戎更不会。
    可没有用。
    沈非烟觉得自己被落了心理病,以前的挑剔,被人毫无预警地抨击,把她正常的习惯也变成了曲解。
    她不知道是怎么了?
    真的只想,不要理这些人。
    江戎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一杯一杯,只能躲在家里。
    心理觉得和被刀子挖一样。
    父母看到子女面对社会的风雨,通常再位高权重,有时候都难免会束手无策。
    一如他现在对沈非烟。
    他再爱她,可是有些事情,他帮不了她。
    父母尚且无法帮助自己的孩子一辈子。
    江戎说,“今天的事情其实你可以当成一个意外。”
    “不是意外。”沈非烟说,“这世界就这样,我六年前就预料到了。”
    江戎的心,沉沉地一跳。
    沈非烟说,“既然你都来了,我就把话给你说明白。六年前我走的时候是负气,你大概也有,现在的年龄再看,我觉得你当初也没错,就像你现在能理解一个服务员,自然也能理解我当年的想法。”
    江戎靠向沙发,屋里很暗,看不清沈非烟的表情,只有门廊传过来的光,他不知道要不要去开灯。
    但又觉得,也许沈非烟在这样的环境感觉更安全,才会说话。
    她身上的礼服都没有换,显然憋屈的不行了。
    沈非烟又灌了一杯,“可既然当初做了选择,就不要后悔……”
    江戎向她的方向挪了挪,她身上的白色披肩,在这样的暗处,特别漂亮,有些冰冷沉静的高贵,但正是因为这种高贵,对比白天的事情,成了一种更深刻的讽刺。
    一如沈非烟说的话。
    既然当初做了选择,就不要后悔,是说他们,既然当初两人都选了分手,他又何必今时今日这样。
    死缠着不放。
    江戎心里有苦说不出。
    当年她一走,他就想去的,却发现他父亲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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