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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主身边暗听、莫行皆是一等一的高手,一般人等岂能近得他身,更何谈破去这么关键的阵法。
    “强中自有强中手,我等虽然竭力护阵,最后,也只能护得尊主逃出,从此避在此间。”
    “那如今,如何能救得师父?”幽绝见他颇有不愿言明之处,并不追问,此时,他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若要彻底去除尊主此症,须具备两样东西。”莫行道。
    “哪两样东西?”幽绝忙道。
    “第一、须有人会得乾坤幻化阵;第二、须有能助人永生之物。”莫行道。
    “何人会得此阵?何处有永生之物?”这两件只怕皆是其难之事,幽绝不禁皱眉道。
    “乾坤幻化阵驱动之法,尊主深知,只是驱动此阵,须借你朱厌神力方能成之。”莫行望着幽绝道,“如今你神功已成,此阵当非难事。”
    “如此甚好!幽绝自当竭力!”幽绝闻言喜道。
    “只是,那永生之物,只怕……”莫行却紧皱眉头。
    世上是否有此灵物尚不可知,纵然有此物,又岂是轻易能得的,幽绝亦皱起眉头。
    “天上地下,真有此物吗?”幽绝问道。
    “那神龟原是一雌一雄,当日所取乃雄龟之心,如今尚有一雌龟可用。”莫行道。
    “既有此物,我定会为师父取到!”幽绝闻言,立刻大喜,截然说道。
    “此龟万年修为,要想取它之心,谈何容易。何况,”莫行回身面对着幽绝,叹道:“尊主驰骋天下之雄心,全寄托于你,你若有何差池……”
    “幽绝还得回来助师父布阵法,去顽症,自当小心!”幽绝道,“好生照看师父,我这就去东海!”
    与莫行拱手作别,疾步出门而去,当夜便离了庄院,下山直奔东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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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尊主醒转。
    幽绝并不在身侧,却见莫行跪在屋内。
    “怎么跪在这里?幽绝何在?”尊主问道。
    “幽绝去东海了,莫行请尊主治罪。”莫行仍跪道。
    尊主闻言,向来少有表情的脸突然颜色大变,翻身下床,一掌掴在莫行脸上。
    莫行跪立不住,滚倒在地,立刻又爬起身来,仍原处跪下,伏于地上道:“尊主之症,不可再拖延了,若不冒险一试,恐怕……”
    “佛铃之事已有了线索,稍加时日,必可寻得,怎能让幽绝去东海!”尊主怒道,“暗听!”
    暗听、子卿等已立在门口,听得呼唤,暗听忙进屋来,亦跪在莫行身侧。
    “快去,把幽绝追回来。”尊主道。
    “是。”暗听领命。
    “尊主!”莫行起身拦住正往门口走的暗听,回身又跪道:“佛铃不过是典籍中所记,究竟是否有此物尚不可知,那重华山已寻过多次,从不见何处有冰芝、神兽,如此渺茫。而神龟就在东海,若能取得神龟之心,尊主便可挥军直入净月城,策马天下……”
    “住口!”尊主苍白的脸不知是因怒气、还是焦急,微微泛出些许红色,“当年郁韧之死,皆因神龟之战,若非如此,天下早已在我掌中。如今幽绝出现,正是天助我浣月,你、竟敢如此自作主张!若他不能回转,又有何人能驱动乾坤幻化阵?!”
    “幽绝多年跟随尊主修炼,已能将朱厌神力运用自如,他今日之威,只怕已在当日郁韧之上,一定能为尊主取得永生之心,助尊主实现天下大愿!”莫行跪道,“何况,幽绝深知乾坤幻化阵须朱厌神力驱动,定会珍惜保重,尊主可放心。”
    “朱厌之气,遇险则兴,只怕到时候,由不得他!”尊主怒目望着莫行,“郁韧所修乃厚土之术,正可克制神龟,幽绝并无此术可用,以他今时今日之力,拿不住神龟也就罢了,若命丧东海,看你有几条命能换得!”
    侧头对暗听道:“去追他回来!”
    暗听拱手领命,出门下山追去。
    “莫行,你该知道怎么做。”尊主道。
    “违逆尊主者死。”莫行答道,伏地与尊主叩了三次,“莫行不能脏了尊主的地,自会找地方了结自己。”
    说罢,起身出了尊主屋门。
    “且慢。”一人出声阻道,却是子卿。
    子卿拦下莫行,双膝跪于门口,对屋内拱手道:“尊主,莫行此次虽然擅作主张,但皆因忧心尊主龙体之故,其情可悯,望尊主三思。”
    尊主在屋内,并未言语。
    旁边余兴亦跪道:“莫行多年跟随尊主,忠心耿耿,其心可鉴,望尊主再给他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莫行。”尊主道。
    “在。”莫行复跪于地。
    “念你一心护主,多年劳苦,今日便免你一死。”尊主道。
    “莫行、谢尊主隆恩。”莫行伏地拜倒。
    “不过,以后你便离开驰天庄,不用再回来了。”尊主道。
    “……”莫行愣在当场,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子卿与余兴深知尊主脾性,此番如此,已是格外开恩,亦不敢再多言。
    “尊主、莫行不能再侍奉您,”莫行再次伏地叩头,声音却有些哽咽,“您、多多保重……”
    立起身来,再次跪倒,行了一回大礼,转身恋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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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绝夜半离开驰天庄,一路向东海急急奔走。
    来至一处城镇,见一人所乘马匹尚算良驹,将那人踢下马去,自抢了马匹绝尘而去。
    一路既不入店,也不暂歇,饿了便啃几口随身干粮,渴了只就路边河流中饮几口水,又继续策马疾行。
    忽闻一人在后呼道:“幽绝,停下!”
    回头看时,却是暗听。
    只见他步履如飞,正向自己奔来。
    “何事?”幽绝勒住马身,掉转头来。
    看暗听风尘扑面,想是一路亦不曾停留,难道师父他?
    想至此处,心中大惊,忙道:“师父怎么样了?”
    “尊主无恙。”暗听已至幽绝马前,亦停下脚步。
    幽绝听得此言,方松了一口气。
    “尊主命我前来,让你与我同回驰天庄。”暗听道。
    “有甚急事吗?”幽绝道。
    “尊主不愿你去东海以身犯险,让你即刻与我回去。”暗听道。
    “幽绝一定会取到神龟之心,请师父放心。”幽绝道。
    “你有话,可自与尊主说明,我既领了命,今日必要带你回去复命。”暗听道。
    “那就要看你可拦得住我了!”幽绝道,牵转马头,向前奔出。
    暗听伸出双手,袖中飞出两缕白色丝线,直向幽绝卷去。
    幽绝猿杖已在手中,白光乍现,两缕白线断落在地。
    然而暗听多年跟随尊主左右,岂是泛泛之辈。
    运起内力,七道手腕粗细的白绳飞卷而出,两道卷向奔跑的马腿,其余五道分别卷向幽绝双腿双手并手中猿杖。
    那马哪里避得开,被白绳勒住四条腿,整个摔出。
    幽绝跃身而起,却被缠住一条右腿。
    暗听不仅徒步之速赛过千里良驹,攻击闪避之速亦是迅疾无比。
    当下右手一抖,一道白绳瞬间化作七尺利刃,已逼至幽绝脸前。
    幽绝亦不闪避,自手杖上的赤红猿眼中射出一道红光,将那道七尺利刃打偏至一旁。
    忽觉身上一紧,双臂被两道自后而来的白绳缚住,紧紧贴住身体两侧。
    “随我回去吧。”暗听道。
    “哼,这样就能困住我吗?”幽绝冷声道。
    闭上双眼,驱动法力,白光如刀,将身上白绳切得粉碎。
    扬起手杖,白光如柱,其速如流星一瞬,以暗听之快,竟未能避开。
    暗听手捂左肩,直跌出三尺来远。
    “回去好好照顾师父,幽绝一定会带着神龟之心回驰天庄的!”话音未落,幽绝身形已在一丈开外。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第7章 弦月西楼
    ☆、败神龟夺取脂骨
    东海之滨。
    冰冷的海水高高卷起,重重地拍打在黝黑的礁石之上,四散溅开无数大小雪白玉珠。
    后浪推来,又卷起巨浪拍来,在坚硬的石上飞溅如雨。
    幽绝立在最高的一处礁石之上,目光如炬,望着漫漫无垠的大海。
    朱厌的感应已锁定眼前这片海域,神龟定是藏身在此处。
    幽绝将手杖双手平握在胸前,凝结法力,杖头指出,一缕如针尖纤细的白光刺入深海之中。
    白光虽细,却将海水之下照得白茫茫一片。
    不一时,果见海水翻滚汹涌,一个巨大的龟背浮出水面。
    以其背之宽,足以建一个宫殿。
    若依莫行所言,这龟万年修为,凶猛无比,心下不敢怠慢。
    猿杖挥出,一道白光刺向龟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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