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看看顾姐姐。”邓如筠起身对着孟云泽盈盈轻施一礼,神态自若,笑得温婉,“前日在兴化府待的时间太短,我正遗憾没能见一见顾姐姐呢,想不到今日居然在这里见着了。”她掩嘴笑了笑,“原来顾姐姐昨日是和我们的车队一起来的。我们都在猜呢,能让乔老板一路贴身保护的那辆马车里坐的究竟是谁,想不到,竟然是顾姐姐。”
顾水璃心中咯噔一声,她看着孟云泽陡然沉下来的脸,心中暗暗着急。又听邓如筠笑道:“顾姐姐,早知道你在那辆马车里,我说什么也要邀你与我同乘马车。你不知道,这一路上我一个人可是闷坏了。”她仍是一派天真的、带着嗔怪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暗含玄机,“怪只怪那乔老板嘴太紧,一路上护着你们的马车远远走在前面,连中午休息进食的时候,也是特特给你们送吃的过去,生怕我们知道了前面马车里是什么人。”又状似无意地问:“顾姐姐,乔老板一路上那么虔心周到的关照,你们好像很熟?”
顾水璃心中暗道,我和他熟不熟关你屁事?可是看到孟云泽也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却是不好随意搪塞,想了想,淡笑道:“邓小姐,乔公子是狭义之人,他见我孤身一人上路,顺便关照一下而已。这个世上,好人还是很多的,孤独无助的女子本就容易得到他人的帮助。”顾水璃看着邓如筠,面上笑意更盛,“邓小姐,想必你比我更有感触吧?”
邓如筠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闪现出几分不自然。孟云泽则是一副又愧疚又庆幸的模样,“阿璃,幸好你昨日遇到了乔公子。不然,万一路上有个什么闪失,可就是悔之晚矣。”他无奈地看着她,“你以后可万不能这般任性了,不会总是有这样的好运气的。话说回来,我还得好好感谢那位乔公子一番。”
顾水璃简单的几句话,化解了邓如筠射过来的冷箭,终其原因,还是孟云泽对顾水璃的充分信任。果然,之后的邓如筠不复之前的那般兴致,再加上孟云泽和顾水璃小别胜新婚,当着她的面都是眉目传情,亲热无比,她坐着越发尴尬,便略略聊了几句,带着丫鬟迎春离去。
邓如筠走后,室内有了短暂的沉默,孟云泽冲着小桃使了个眼色,待小桃出去并关好门后,他正色问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个乔思源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我刚从刘总兵那儿知道,他可是宝昌隆的少东家,你是怎样认识他的?还可以一路得到他的照应?”
顾水璃有些气结,她方才还在感念孟云泽没有追根究底,想不到他仍是一连串地问了出来。她想,自己身正不怕影斜,本来就和那乔子渊没有什么,又有什么好心虚的,便挺胸道:“我的确是偶然认识了这个乔子渊,不过是普通的朋友,泛泛之交而已。”她似笑非笑地觑了他一眼,“和你那青梅竹马的红.袖、视若亲妹的小筠妹妹比起来,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你……”孟云泽有些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哎呀,别说这些事情了。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儿见到你,可不是被你当做犯人审问的?”顾水璃转移了话题,突然又想起来,“对了,上次刺杀我的那个吴……吴什么的,你不是说把他送到军中审问的吗?审问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交代出幕后黑手,是不是就是邓……”
她一叠声地问着,孟云泽打断了她,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没有。”
“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问出来?快,带我去看看!”顾水璃心中着急,恨不得即刻便将幕后的人揪出来,免得成天惶惶不得终日。
“阿璃——”孟云泽提高了声音,很有些无奈,他伸手捏了捏眉心,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坦诚道:“其实……其实吴宁当日晚上就已经自尽了。”
“怎么会?”顾水璃惊得张大了嘴巴,“当时王虎和张峰不是看守着他吗?”
“他嘴里就藏有毒.药,他们还没有使出手段审问,他便先行服毒自尽了……他是报了必死的决心来行刺的……”孟云泽声音里带了些悲愤和恼怒。
顾水璃愣了半晌儿,方才冷冷笑道:“我顾水璃何德何能,竟然能让他豁出命来刺杀我……”
“阿璃……”孟云泽又是心疼又是自责,“他是针对我的。是我不好,让你陷入了这样的险境……”
“你这个傻瓜……”顾水璃慢慢走到孟云泽身前,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脸贴上他的胸膛,喃喃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咱们两个人,还分什么彼此……不管那坏人伤害的是谁,最后受伤的都是我们……”
孟云泽抱紧了她,无声地长叹一口气。这个始终笼罩在他们身上无法散去的阴影,终于还是冲淡了他们重逢的欢喜,那个隐患一日不解除,他们一日便无法真正地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歇两日再更新哦!
☆、随军的理由(上)
“对了,你今天不会再出营了吧?”顾水璃看孟云泽身着便装,神态轻松,虽然知道他应该不会外出,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出去了。刘总兵要我今日好好陪陪你。”孟云泽看着她淡淡笑着,眉宇间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烦闷,“再说,这几日出营也没有什么战果。倭寇甚是狡猾……算了,不说了。阿璃,福州来的商队大概这两日就要回去,到时候你随他们一起走吧!”
“不行!”顾水璃想也没想就大声拒绝,随后又腆着脸讨好地笑着,“你就让我留下来嘛,难道你们这里不能随军吗?”
“什么随军?孟云泽无奈地看着她,虽然不舍,也只能狠心道:“这里是军营,你一个女子怎么好待在这里?听话,还是回去吧。如果觉得兴化府太闷,回福州府也是可以的。我待会儿给夏副总兵和孟海各写一封信,到时候你无论想去哪儿住都可以……”
“不行不行!”顾水璃蛮横地打断了他,“你骗我,你们这儿明明有随军的女眷。”
“怎么会?军营里怎么可能会有女眷?”孟云泽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
“小桃都看到了。她说早上在来的路上看到了几个年轻女子。”顾水璃挺胸昂头,理直气壮地看着他。
孟云泽愣了下,面色有些不自然,低声道:“那是……那是随军的营妓。阿璃,你怎能和他们相提并论。”
“营妓?营妓是什么?”顾水璃愣了下,突然气愤地瞪圆了眼睛,“哦,你们军营里面居然还有妓.女?”她气呼呼地瞪着他,“你快老实交代,你有没有召……”
“自然没有!”孟云泽吓了一大跳,急忙诉清,“你还不清楚我吗?”
“怪不得你们一到了军营就乐不思蜀,还动不动就长达数月没有音讯,原来这儿除了打仗,还有温柔乡呢!”顾水璃仍有些愤愤不平,“你们这是怎样的道理,允许妓.女呆在军营,妻子却不行?”
“阿璃——”孟云泽越听越乱,急得冒出了汗,“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些随军的营妓主要是为了慰藉军士,提高士气。他们大多都是罪犯的妻女,其实也非常可怜,白天做杂役,晚上……”他声音低了下去,面色很是尴尬。
顾水璃沉默了下来,想不到古代的女子这么可怜,罪犯的妻女又何罪之有,受了丈夫、父亲的牵连一同获罪不说,居然还要在军中做妓.女……
孟云泽见顾水璃面色沉重,垂眸不语,以为她还在疑心,急忙郑重地表着忠心和清白,“你放心,我可是最洁身自好的,绝对不会召……召她们。你若不信的话,可以去问我的亲兵……”
“没有。我只是很可怜这些女子而已。”顾水璃心情莫名地有些沉重。
“是的,所以我从不会使唤这些女子……”孟云泽轻声说道,见顾水璃立即睁大了眼睛瞪着他,急忙道:“当然,就算不是这个原因,我也不会去找这些女子!不管什么样的女子都不会找!”他急得冒汗,生怕一句话说得不对,又惹得她生气。
顾水璃见他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哪有昨晚在军营门口见到的那种沉稳果敢、冷峻凝肃的大将风度,不禁掩嘴轻笑。
孟云泽心头一松,他轻吁一口气,爱怜地看着她,突然轻声问道:“阿璃,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顾水璃愣了下,下意识地抱怨了起来,“哪里睡得好?你那张小破床,被子又湿,床板又硬,你昨日下半夜呼噜那么响,我睡得好才怪?”她突然又生出了几分警觉,紧接着道:“唉,你可不能以此为由打发我走。你看看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我可一定要留下来,待会儿我给你晒晒被子,换个床单……”
顾水璃犹自滔滔不绝地说着,没有见到孟云泽正深深看着她,眉眼微弯,唇角越翘越高,幽深的眼眸光芒闪动,下一秒,她已经凌空而起,被孟云泽拦腰抱了起来。
“喂,孟云泽,你干什么?”顾水璃吓得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孟云泽眼眸深处跳动着炙热的小火苗,他滚烫的呼吸更是令顾水璃面红心跳。他低首含了含她的耳垂,在她耳旁轻笑道:“夫人怎么这般啰嗦了?正好为夫昨晚也没有睡好,不如咱们一起再去睡一会儿?”
“孟云泽!”顾水璃羞恼地捶起了他的背,“方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她眼珠子一转,无赖地看着他,“陪你睡可以,但是可不能白睡。你得要答应让我留下来……”
孟云泽愣了下,无奈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又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得身子都在颤抖,难得地失了态。
顾水璃被他震动的胸腔震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在他怀里挣扎。孟云泽笑得身子发软,手一松,顾水璃便滑了下来。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顾水璃不依不饶地抱着他的胳膊,“你若是害怕刘总兵责备,我等会儿去和他说明缘由。就说……就说你的伤口仍然没有完全好,我实在是不放心。他们忍心让你这个大病初愈的人上战场,难道就容不得你的妻子随军照顾你吗?”
“阿璃,我不是怕别人的责备或者嘲笑,我是不想让你在这里吃苦。”孟云泽很有些头痛,他内心深处自然不愿和她分离,但他也深知这毕竟不合军中规定,最主要的是,军营条件实在是太艰苦,也并不安全。
“我不怕吃苦,和你在一起,再怎样都不苦……你想想,我们以前在云水岛上的时候,那样艰难的日子,都觉得那么开心……”顾水璃想到了那段宁静美好的时光,忍不住心头甜蜜,轻轻地依偎在孟云泽怀里。
孟云泽也和她有了一样的感触,他揽紧了她,内心仍是纠结不已。
室内沉默了一会儿,他们都陷入了回忆之中,想到了云水岛上的相识、相知、相爱……自从离开那儿之后,他们仿佛再也找不到那样单纯的美好。可是现在这片刻的宁静回忆也被人打断,突然,几声敲门声惊醒了两人。
“谁?有什么事?”孟云泽提高了声音问道,立即恢复成了那个威严沉稳的将军。
“孟参将,福州的商队要启程了。刘总兵要您去营门口送一送他们。”一个小士兵在外面说着。
“怎么他们今日就走,之前不是说明天才走吗?”孟云泽有些诧异。
“属下不知。大概是他们有急事要赶回去吧!孟参将,他们已经在门口架好了马车,差不多就要启程了。”士兵不敢催促,只是委婉地说着。
“你先去回刘总兵,我马上就来。”打发走了传话的士兵,孟云泽严肃了神情,定定看着顾水璃,心中虽然涌现浓浓的不舍和失落,也仍是硬着心肠道:“阿璃,你……你收拾一下,准备和他们一起启程吧!”
“你……”顾水璃顿时气红了眼圈,“你怎么这么顽固,费了这么久的口舌你都不松口,真的是铁石心肠。”
“阿璃,你不是因为担心邓小姐会害我才来军营吗?”孟云泽思量片刻,继续苦口婆心地劝着,“你已经对我示了警,也成功地阻止了她接近我。现在人家要随商队回福州了,我的危险也解除了,您老人家就功成身退,回去吧。”
顾水璃不舍地看着他,“可是……可是我仍是不放心……”
“阿璃,你不要任性。”孟云泽头疼地看着她,“这儿也不是好玩的。倭寇据守平海卫迟迟不退兵,休整几日后,我们可能要全体出征……”
“我就是担心你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瞎折腾,所以才要守着你。”顾水璃听到他沉重的语气,想到被他轻描淡写几句话掩盖住的、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自己也是惶恐不已,一阵气闷难受。
“你放心,你先回兴化府,或者福州府也行,反正过不了几日我也要回去了。”孟云泽柔声道。
“真的?”顾水璃眼睛一亮,欣喜地看着他。
“你没看刘总兵都在这儿了吗?我们这一次是必定要将平海卫一举拿下的,就这几日的时间,新上任的巡抚大人下了最后通牒……”他隐下了后半句,没有继续说下去。巡抚大人的命令是,若福建官兵十日内还攻不下平海卫,所有千总以上官员一律革职查办,朝廷重新由临近的浙江、广东甚至是山东调兵过来抗倭。
顾水璃不知这样的内.幕,只是忧心地劝着:“不管怎样,你都要注意安全,我不希望看到你再次受伤……”
孟云泽看着她紧张不安的神情,心中也甚是愧疚,他对顾水璃许诺了太多,将她带到了自己的生活里,却没能让她过上真正舒心的生活。他拥紧了她,在她耳旁郑重说道:“好,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看了阅兵,甚是振奋,决定本周不休息,日更三千。o(n_n)o~
其实真实原因是榜单的要求啦……o(╯□╰)o
☆、随军的理由(下)
顾水璃随孟云泽达到军营门口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十几辆马车,一些福州来的商人们正在和刘总兵等官员寒暄告别。
一群或矮小或肥胖或苍老的商人中,身姿英挺、玉树临风的乔子渊格外引人瞩目,顾水璃一眼看到了他,便带着孟云泽去向乔子渊致谢。
两个人站在一起时,一个高大威武、英姿勃发,一个丰神俊逸、清雅如玉,倒是不相伯仲。孟云泽有礼地谢过了乔子渊,乔子渊也表达了对孟云泽的敬仰之情,两人你来我往地互相褒赞了几句后,孟云泽看了一眼顾水璃,神色踌躇,略略犹豫了下,仍是郑重地对乔子渊道:“乔老板,你们此行的马车上可还有空余的座位?如果方便的话,我夫人可否随你们的车队一起回兴化府?”
孟云泽本就打算让顾水璃随福州来的车队一起回去,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返程比之前计划的提早了一日,猝不及防之下,心中也更是不舍,但是仍然狠下心劝顾水璃回去。方才,他连说带劝,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说服顾水璃同意回兴化府。她也没有什么行李,轻身前来,便也好轻身回去。
乔子渊闻言微愣,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顾水璃,点头笑道:“自然是方便的。能护送顾夫人,是在下的荣幸。”他看向排列成车队的马车,想了想,笑道:“正好与我们一同前来的邓小姐此次不随车队回去,她的马车甚是舒适,顾夫人如不嫌弃的话,可以坐她的马车。”
顾水璃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她为什么不回去?”
“这个……”乔子渊有些愕然,“在下也是方才刚刚听说的,并不知道原因。”
“润甫,你不是说军营中不能留女眷的吗?那邓如筠为什么可以留下?”她气恼地、委屈地看着孟云泽,言下之意自然是:“为什么她可以留下,我却不能留下?”
孟云泽也很是诧异,他下意识地四下里看了看,只见邓如筠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军营门口,一身白衣、娇小玲珑的她站在一群高大的男子中间,秀丽的脸庞带着淡雅从容的笑容,很是耀眼醒目。
邓如筠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视线,冲着他们颌首微笑,后来干脆轻移莲步,向他们缓缓行来。
“孟六哥,顾姐姐,乔老板。”她姿态优雅地向他们一一行礼。
“如筠妹妹……”顾水璃正准备开口询问,孟云泽不动声色地拦住了她。他有礼地笑着:“邓小姐,此去福州,一路颠簸,还请多多保重。”
邓如筠笑道:“多谢孟六哥的关心,只是我此次并不随商队回福州。”
顾水璃明白了孟云泽这样看似随意的对话,的确比自己开门见山地直接询问要好,便故意睁圆了眼睛,作出一副惊讶不已的神情,问道:“如筠妹妹,你为何要留下来?军营里也可以留女眷吗?还有,你福州的药铺可以不用你打理吗?”
邓如筠盈盈浅笑道:“福州的药铺虽然重要,但是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哦?什么事情?”顾水璃忍不住问道。
邓如筠正待开口,突然,不远处有人唤道:“邓小姐,原来你在这儿,让我好一通找。”紧接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他面容清癯,身形瘦长,原来是随军的孙医士。
邓如筠含笑道:“孙医士,我来这儿给福州的各位老板们送行,感谢他们一路上的关照。我此次不能随他们一同回去,顺便也拜托他们关照一下我福州的药铺。”
孙医士面露愧意:“都怪我医术不精,拖累邓小姐了。”
邓如筠笑道:“孙医士言重了。能够为我福建官兵们略尽绵薄之力,小女子荣幸之至。”说罢又看着顾水璃,晶亮的美目里隐隐带着傲气和自得,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顾姐姐,我留下来是帮助孙医士制作疗伤的膏药的。”
“对对对,”孙医士接着道:“邓小姐此次不但送来了大批的药材,还将祖传的几个药方贡献了出来。只是……只是我在制作方面掌握得还不是很熟练,还得邓小姐亲自指导才稳妥。”
邓如筠笑道:“孙医士考虑得很周全。制作药膏,选药、分量的把握、熬制的火候都有讲究,各方面都做到最好,才能制出最有疗效的药膏,也才能更好地治疗我们的将士。”
“邓小姐如此识大体,明大义,不但无私贡献家传的药方,还以一女子柔弱之躯,留在军中亲自教导制药,实在是令我钦佩不已。”孙医士自然又滔滔不绝地将邓如筠褒扬了一番。
顾水璃脸上残留着笑容,心情却越来越沉重,她不知这个邓如筠是真的无私奉献,还是另有阴谋,反正她就是成功地留在了军营,还得到了一片赞誉。她担忧地看着孟云泽,如果邓如筠留下来的目的就是暗害孟云泽,可该如何是好。
她焦急的神情自然被孟云泽看在眼里,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顾水璃不要忧心焦躁。
一直冷眼旁观的乔子渊突然开口道:“顾夫人,我们便捷酒楼此次捐了几百斤熟食,昨日伙头军的几位士官很是赞赏。他们说这些熟食既美味又便捷,最适合行军打仗时携带了,因此他们想学习制作的方法,不知顾夫人可否愿意留下来,传授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