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大帅目光狡黠,道:“怀疑我把你的真画吞了!”
杜万祥笑道:“是啊,杜某今日才知道自己是大错特错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大帅如此磊落,公子又是天降奇才,怎会如此行事?”
欧阳云生道:“父亲,你又不缺文物,干嘛要买古画?”
欧阳大帅道:“我看价格便宜,便心中痒痒,况且你又拍电报说你要回来了,我想有你鉴别,我自然不会担心买到假画。谁知道你乱晃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回来,我也就拖他了一个月,那张老板天天到咱家软磨硬泡,想做成这笔生意。他是不知道你的本事,以为我在吹牛,等到你真的回来,他就傻眼了!”
欧阳云生摇头叹道:“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差点连自己的真画都被换走。”
听他提醒,欧阳大帅怒道:“对了,那个张老板在哪里?我非要了他的命!”
欧阳云生却道:“杜爷,张老板一直关在水牢,您是如何与袁乐亭的交易的?您见过他本人吗?”
杜万祥道:“并没有,那袁乐亭为保证自己安全,从来都只藏在幕后,不直接和人做生意,就算和人接触也戴着面具,几乎无人知道他相貌。”说到这里,欧阳云生想到了杜万祥刚刚让自己鉴别的那张鎏金面具,忍不住看了杜万祥一眼。
杜万祥猜透他的心思,摆手道:“欧阳公子不要误会,我那面具虽然也和此事有关!但绝不是袁乐亭平日所戴的面具,送我面具的另有其人!我找不到张丰年,但有一日却收到了袁乐亭的信,信上说张丰年被关在大帅的水牢,只要我救出张丰年,袁乐亭就与我继续做生意!我知道与袁乐亭做文物生意很有赚头,也想见见他本人。于是就派人潜伏到贵府,救出了张丰年。”
欧阳大帅脸色微变,道:“原来我的水牢并非密不透风,我帅府也是有奸细的。否则什么袁乐亭,怎会知道张丰年被我关在水牢之中。回去我要清理门户!”
欧阳云生就怕他老子大开杀戒,劝道:“父亲消消气,这袁乐亭是盗墓出身,多少隐秘墓穴都能查清,何况是咱家那半公开的水牢!父亲,你那水牢既然也关不住什么人,不如撤了算了。发现坏人,就送巡捕房好了!现如今是法治社会!”
欧阳大帅瞪他一眼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插嘴!杜爷,你从我的水牢中救走张丰年,安插了多少人在我帅府?我劝你赶紧撤走他们,否则别怪我大开杀戒!”
杜万祥行礼道:“不敢,不敢!我马上叫他们回来!”
欧阳云生道:“杜爷,你救出张丰年后,那袁乐亭联系你了?”
杜万祥道:“正是!刚救出张丰年,我的书房中就莫名其妙多了一封信,说是当天晚上子时码头会驶来一艘名为‘无冕’号的船只,里面装有文物。t城码头本来就是我的地盘,我马上派人去蹲守,果然子时驶来一艘白色的中型游轮,快靠岸时,一个身影从船上跃入海中。我的手下有的下海去找人,根本连鬼影都没找到!有的上船去查看,发现船上的仓库中藏满了文物。”
欧阳云生问道:“就是刚才我鉴定的那一批?”
杜万祥道:“正是!”
欧阳大帅则气得“哇哇”乱叫,道:“你雇不起人鉴定文物吗?抓来我儿子给你一船文物,一船文物地鉴定,你当他是机器吗?”
欧阳云生道:“爹你别插嘴,鉴定都鉴定完了,你急什么?”
杜万祥道:“大帅息怒,今日之事确实是我不对!欧阳公子自从回t城后,鉴宝名气满城皆知,欧阳公子鉴定我那些从袁乐亭处买来的画是假的,说实话我将信将疑。我救出张丰年后,仔细盘问过他,他说公子鉴宝是有一套的,袁乐亭的画也绝对假不了,倒有可能是那些鉴定专家给以假乱真了!建议我找欧阳公子来鉴别这船文物,我想公子是大帅的儿子,自然不会干那些狸猫换太子的事情,于是便派人跟踪公子!”
欧阳云生道:“杜爷不必气,我不知道被何人加害,若不是杜爷,可能早已死于车祸,或真得被绑架了!话又说回来了,那袁乐亭就这么白白送一大船无价之宝给您?除了要救出张丰年外,他是否还提了什么条件?”
杜万祥道:“这就要说到我那鎏金面具了!”
欧阳云生豁然开朗道:“他要鎏金面具做交换?”
杜万祥道:“正是!所以我刚才请公子帮忙鉴别那面具!公子只说那面具是什么辽代之物,虽然距今久远,但是我估摸再值钱也比不上这一船文物。所以和袁乐亭做这单生意,我是值的!”
欧阳云生脑海中闪过那戴面具的和服女人开枪的画面,对杜爷道:“若单论价值,那面具都不如朱由校做的长案贵重。袁乐亭如此大费周张,要和杜爷交换这面具,恐怕另有深意。我看不出这面具的来历,杜爷又不愿透露这面具是何人所赠。但这面具所包含的不祥之气和戾气,我还是看得出的!还有这些文物,杜爷也是早些出手为妙。如此乱世,越是贵重的东西就越容易带来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