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云生在河水中看到一袭红衣的王莲秋,拉着她的衣襟,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拽,当她靠近自己时,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努力向上游去,被几个赶来接应的士兵,从水中拽出。刚一上岸,欧阳云生便忙不迭地去摸王莲秋的呼吸,替王莲秋挤压胸腔中的积水,还做了人工呼吸。学的是雷霜的那一套急救办法,在白沙岛的时候,他和雷霜闲来无事,雷霜就把急救的方法教会了他。
一顿忙活,王莲秋睁开了眼睛,吐出一口水来,她看着眼前湿漉漉、满脸焦急担心的欧阳云生,一头扑进欧阳云生的怀中,嗡嗡哭出声来。只听她断断续续道:“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我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欧阳云生不好意思再把她从怀中推出,望着眉飞色舞的记者,他知道,就算自己现在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他派人把王莲秋送回家,自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大帅府,换下衣服,便去找雷霜,雷霜的房间空无一人,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他以为雷霜去了别的地方,便到处寻找,又喊又叫,问遍了佣人,都说不知道太太去哪里了。
失望的他回到雷霜的房间,打开雷霜的衣橱,只见里面的衣服一件不少。拉开抽屉,却看见自己送给雷霜的钻戒熠熠发光,自己母亲留给未来儿媳妇的首饰(从印尼回来后,欧阳云生亲手把这些东西给了雷霜),自己在印尼海中捡到的黄金珍珠、还有自己和左赞给雷霜做的砗磲手链儿都在其中。
欧阳云生的心彻底凉了,雷霜是轻易不会摘下钻戒的,如今放在抽屉中,说明她很有可能已经离开了欧阳府,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欧阳云生跑到后厨去询问,大厨却说,只看见朱女士蒙着面纱从后厨离开了,没看见太太。欧阳云生急了,派出家中所有的人去寻找,自己也找遍了雷霜可能去过的所有地方,包括徐香的牙医诊所。只可惜一直找到晚上,雷霜还是音讯全无。欧阳云生又去向关越平求助,关越平也派人帮他寻找。很快又一夜过去了,毫无收获。
第二日清晨,欧阳胡子拉碴地守在王慎的屋外,想让王慎帮他想想办法,尽快找到雷霜。路过的士兵却告诉他,王慎也忽然消失了,不过他给关越平留了封信。
欧阳云生急匆匆地去找关越平,要看王慎留下的那封信,并质问关越平为什么不早点儿将王慎失踪的事情告诉他。
关越平道:“大帅,你忙得像陀螺一样,没有丝毫空档,哪有时间和我谈事情。再说了,王先生那不是失踪,是离开。王先生在信上说了,他是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了,而且你知道他去哪里了。”一边说一边将一封信递给关越平。
欧阳云生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八句话:“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大帅知晓,请勿再找。明知是空,还得回头,怜我凡人,执念太重。”署名王慎。
欧阳云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手抱住头,不停地揪着头发。他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心想:王先生也走了,“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莫非他又穿越回到她的大新去了?还是回西晋去,寻找他的头颅去了,难道西晋武库的大火真是穿越回去的他放的?他都自称凡人,我们更加是凡人了。执念,执念,我们是不是都被执念束缚着,才做出了这么多的傻事,直到一无所有了,才肯醒悟?
只听关越平道:“大帅,王先生信上的话我不懂,是小蔡给我解释的,他解释得没错吧?”
欧阳云生点点头,不说话。
关越平继续道:“大帅,军队毕竟是你的,王先生和我都只是替你打理,你也该上上心了,不要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虽然军饷的问题解决了,但是危机还有很多。你是聪明人,只要肯下功夫,一定能把军队打理好的,不会比老大帅差。”
欧阳云生点点头,仍是不说话。
关越平又道:“大帅,你年轻英俊,风流倜傥,可是女人的事情太费你的心了。欧阳太太就爱离家出走,也许过段时间想通了,就回来了。还有那姓王的红灯照的娘们儿,那都是带刺的玫瑰,大帅,我劝你不要和她们走得太近。”
欧阳云生抬起头看看他,又是茫然地点点头。
当日,欧阳云生在军中喝得大醉,睡了两天两夜才缓过劲儿来,醒来后百无聊赖。自从雷霜失踪后,朱紫兰也从欧阳府的后厨悄悄离开了,欧阳云生请关越平在找雷霜的同时,一并寻找朱紫兰。关越平派人来报,说军中又全城搜索了两天,仍是没有雷霜和朱紫兰的消息。
欧阳云生让他们不要再找了,他想:雷霜和朱紫兰若是要藏起来,那还真不是轻易找得到的。霜儿肯定是不相信我和王莲秋没事,生气出走的。朱紫兰更是早就偷偷摸摸地在外面找人治病,她趁乱离开,完全在情理之中。
目前家中只剩下他和胡友文两个光棍儿,他丢了老婆,想不通眼前这些事情,闷在家里面壁思过,也算正常。胡友文却整日宅在家里,轻易不出门,也不知捣鼓些什么。
想到这里,忽然想到雷霜留下的钻戒和首饰,“哇”地一声大叫出来。原来,雷霜走后,他方寸大乱,竟然忘了自己可以闻灰鉴宝。雷霜留下了满屋子的线索,只要自己去闻去查,想要找到她恐怕不是难事,想到这里,欧阳云生如同打了兴奋剂一样,冲进雷霜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