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成一只鸟后有不少时间来思考她曾经的人生。沈嘉不算好,苏大军更是伤害了她,可她居然软弱的没有离开。除了自身的性格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害怕孤独。
她不想一个人。
现在,也不想一只鸟。
害怕被丢弃,她不管不顾,紧紧抓住了对方。
然后——
很明显的,顾飒宁的衣服也打湿了,几乎是瞬间,他暴力地把她从身上扒了下来,干脆了当地扔掉。
简单粗暴,但是顾飒宁的风格。
窗外,狂风暴雨不断。
不管怎么样,回到温暖的房子,苏袅袅的心安定多了。她眯着眼睛想,这个时候,要是有一杯热乎乎的暖茶就好了。
当然,她只是想想。
顾飒宁把她扔掉后掉头进了浴室,他有洁癖,受不了身上雨水连着乌鸦的味道。
苏袅袅不以为意,从沙发上拖来毛巾,再扎进蓬松的毛巾中,愉快地上打了几个滚,感觉羽毛稍微干了一点后,她才站起来,甩了甩湿润的羽毛。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飒宁已经洗澡出来了。
呃……顾飒宁有这么有料吗?苏袅袅抬起鸟头,呆呆地看着那个穿着一条短裤裸着上身出来的男人,心里飘过这么个念头。
她记得她初来的时候,顾飒宁瘦瘦的,虽然挺高的,但看着就是清瘦的类型,甚至还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可是那是他穿着衣服的样子,现在脱了衣服,没有想到这么有看头啊。
他才洗完澡,修长的手指正拿着一条白色的毛巾擦身上的水珠,有些遗落的水珠顺着结实的胸膛慢慢的往下流,穿过那凹凸的人鱼线,慢慢落在……
苏袅袅脸有些红了,几乎是第一反应,她抓起翅膀,挡住了自己的脸。
简直是欲盖弥彰。
初初的时候顾飒宁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看到那蠢鸟用翅膀挡住鸟头,时不时那蠢鸟头还从翅膀中偷出来,一副羞涩难当的样子,他蓦地反应过来。
这蠢鸟在害羞?
因为他没穿衣服?
活了十八年了,顾飒宁也接受了不少异*慕的眼光,不过他对此没有一丝兴趣。
他有一个秘密,只有顾青舒知道。
他长得没问题,发育更健全,可唯独对女人过敏。他能闻到女人身上有各种各样的味道,而那些味道都是他厌恶的。
换言之,他不能接近任何一个女人,除了母亲。其他任何女性的味道,都让他过敏。
而今天,他被一只蠢鸟调戏了?
顾飒宁蹙眉,捏着手指咔嚓咔嚓地响,现在杀鸦灭口还来得及吗?
不过,顾飒宁真是太无聊了。活了这么久了,他第一次找到让他有点感兴趣的东西。
一只蠢鸟,不会飞,但会做饭,会害羞,应该还能听懂他们的话。
有点意思。
顾飒宁走进苏袅袅,本来心里是抱着捏死这只蠢鸟的打算,但最后他只是弹了弹蠢鸟的鸟头。
“喂!我饿了。”
被喂饱的男人心情不错,勉强让苏袅袅今晚上在他的房间留宿。
苏袅袅十分感激,把毛巾收拢,自己窝了上去。羽毛还有点湿,甩一甩就好了。
她左甩甩,右甩甩。
顾飒宁冷眼旁观她的动作,此时的他已经套上了t恤,遮住那让人血槽空的部分。见苏袅袅抖羽毛的动作,他忽然想起什么。
他大步走了过来,抓住苏袅袅的翅膀。
怎么……怎么了?
苏袅袅还没反应过来,整只鸟已经被顾飒宁翻转过来。顾飒宁分开她颤抖的两腿,拨开她厚厚的羽毛,盯着她排泄的地方看了看,半晌才摸着唇说道:“果然是母的。”
我——草!
苏袅袅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被一个男人看光了。她忍住一嘴啄上去的冲动,飞快地从顾飒宁手上跳了下来,爪子在他的桌子上抓了抓,似乎在控诉他的“暴行”。
虽然她是一只鸟,但是被这样对待!她表示很生气。
她刨着书桌,表达她的愤怒,可顾飒宁似乎一点感觉不到。
“你看了我,我看看你,算扯平了。”顾飒宁瞟了愤怒的某只鸟一眼,又沉沉地加了一句,“一只鸟,有什么好看的。”
顾飒宁说完,躺回小床上,转身睡觉了。
苏袅袅留在书桌上,刨着爪子。她恨不得扑上去给他一爪,可想想她的战斗力,又想了想顾飒宁的战斗力,她忍住了。
垂着翅膀,她钻到了毛巾。
呜——
她有点伤心。她真是失败。
做人是,做鸟也是。
这个时候因为愤怒分开了苏袅袅的注意力,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因为苏大军的阴影曾经那么厌恶男人的身体。
这一刻,见到顾飒宁的身体,除了面红心跳,居然没一丝厌恶的情绪。
黑暗中,一只鸟心情压抑,偏偏没有任何办法。她气了一会儿,扛不住睡意,慢慢地睡着了。
可床上的男人却没有睡着。
不是他的错觉,就在他扒开那只蠢鸟双腿的时候,他明显看到了一个少女。
她的五官是模糊的,但他看到了她修长笔直的双腿。白得晶莹,因为他的动作微微颤抖着。
他正压着那双腿。
他禽/兽不如,瞬间,脑海中闪过这么一句话。顾飒宁短暂失神,于是放开了那只蠢鸟。
蠢鸟很生气。他知道。
因为他再次看到了那个少女。她的模样渐渐的清晰起来,他甚至能看到她穿着一条粉色的小短裤,上面穿了一条白色的t恤,长发垂下来,虽然看不清脸,但他能感觉到她在生气。
她气鼓鼓的,无意识地晃着腿。
他转过身,把目光从那修长笔直的腿上移开。
闭上眼睛,他强制自己入眠。
只不过,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却是——那腿还真不错。
对顾飒宁来说,辗转反侧后,一夜精彩。
睡到天亮,他才起来。鼻尖萦绕着一股陌生又腥的味道。他巴住口鼻,抬起腿来,俊脸涨红。
随即,他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那趴在毛巾中睡得安眠的鸟,可对方睡得正香,什么早起的鸟儿有虫子吃,对她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顾飒宁咬牙切齿,很多陌生的情绪从心头闪过。
他解决麻烦一向很简单,干脆粗暴。可这只蠢鸟,是他这么多年唯一的玩具,要是弄死了,他还真有点无聊。
脑中闪过无数情绪,顾飒宁最后选择了“毁尸灭迹”。
扯掉那弄脏的床单,他想,还是在顾青舒回来之前搞定吧。
顾飒宁拎着被单,刚走到浴室门口,门咔嚓一声被推开了。
顾青舒拎着早餐回来了,见顾飒宁清冷的脸上残留了一丝红,顾青舒走了过去,“怎么了,宁宁?”
“没什么。”顾飒宁把被单揉成一团,踹到身后。
“真的么?”顾青舒抱有怀疑态度,“是不是感冒了?”脸有点红呢。
“没有。”
“尸体”被他藏好了,顾飒宁恢复了平时的冷言冷语。
想到自己儿子一直就这个样子,顾青舒也没多想。今天是周末,两母子吃完饭,检查了一遍房间,看看昨晚的暴雨给他们的房间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昨晚上的暴风雨好大,还好乖鸟知道进屋。不过乖鸟的窝似乎坏了。”顾青舒捡起落在窗台的树枝,看着不远处苏袅袅残破的窝,感叹道。
顾飒宁的注意力完全在浴室那床单上,他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嗯。”
“要不,我们重新给她做一个好了?”顾青舒眼睛一亮,提议道。
顾飒宁没有赞同。苏袅袅给块毛巾就行了,还用做个窝。
顾青舒兴致很高,在屋里转了转去找材料。
片刻之后,她拎起了扔在卧室门背后的床单,歪着脑袋想了想。
有股奇怪的味道。
片刻后,顾青舒红了脸,不过不是羞涩,而是振奋。
她冲到顾飒宁的房间,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样子。
“宁宁!你长大了!”
顾飒宁看着顾青舒拎着他藏起来的床单,一向清冷的脸上罕见多了几分尴尬和羞涩。
“妈……”
苏袅袅听到动静,衔着黄豆不紧不慢从客厅走了过来,见到两母子的对峙,她有些好奇。
“宁宁。”顾青舒一脸“我儿子好棒!”的骄傲样子。
顾飒宁脸上尴尬色更大了,“妈,你放下……我自己去洗。”
“哎,怕什么。这是成长的必经过程啊,我还一直以为我儿子有问题呢。”顾青舒拎着床单,喜滋滋地说道。
顾飒宁:“……”
作为一只旁观的鸟,苏袅袅后知后觉终于明白过来。
她拍着翅膀嘎嘎大笑,嘎嘎嘎,顾家母子从某方来说,都是活宝啊。
等等——顾飒宁过来干什么,面色还那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