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是好奇他们的器宇不凡,有些人则是在揣测他们的关系。
揣测他们关系的多半都是这几天一直也住在这里,因为经常能够看到宫离与韩墨衣二人出入,加上他们昨日里又在雪地里一阵打闹,不免的就有些想多了。
外面的雪大如鹅毛,人才刚出去几步就瞬间满头白了,所以路边的小摊也就少了很多,行人更是都不愿意起来。
条条街道上就是他们两人。韩墨衣把脸贴在宫离的后背,这边感受温暖,另一边则不停的被雪花覆盖,染上冰凉。
脚印,宫离沉稳的脚步在街道上印出来的,每一步都包含了非比寻常的意义,他们一起走过路。
韩墨衣抬头看向前方,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很好看。
“你喜欢雪吗?”
这是宫离二十年来首次如此上心的注意雪,竟然发现原来仅仅是一个下雪的天气,也可以很美。
“你喜欢吗?”
韩墨衣点头:“喜欢,很喜欢。”
“我也喜欢。”
两人交谈完毕,一路上没有再说话,但是此处无声胜有声,形容的正是此刻。
他们不说话,但是却不尴尬,不说话,却胜似语言交流,他们懂对方,哪怕只是一个举动,一个眼神,或者是一个细微到无法察觉的细节。
他们都深爱着陪伴自己这条大雪覆盖着的路的人,深深的无法自拔,但是即将面临他们的将是阴阳相隔的阻碍。
因此,他们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心里即是幸福喜悦的,又是苦涩不想结束的。
……
一见于山寨,那人正与阴蛊相扰。
二见于后山,那人因蛊昏迷不醒。
三见于韩家,自此便注定二人陌路转牵绊一生。
数月的陪伴,朝朝夕夕的相处,何人的真挚阳光,何人的伪装冷漠,全悉数成为致命的魅力吸引。
九幽城,城中事,是非多,多纷扰。
红尘寂寞只因对的人未现身,在决定要靠近之际,一切姻缘皆已命定。
过五关,斩六将,虽不至此却也不浮夸。
同生死,共患难,你不离,他不弃,或者有目的,又或者心之所想。
除蛊毒,交身心,二人融合便无法分离。
进京,入宫,无论有多少外界因素都无法迫使二人分离。
但是人定胜天,好像在他们这里完全颠倒了,人终究是敌不过天。
……
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身上早就没了原本的颜色,全都是白雪。
宫离在门前将他放了下来,拍尽身上的落雪,笑道:“冷吗?”
“不冷。”韩墨衣也抖去身上的积雪,终于算是有个人样人。
宫离看他眉毛上还挂着几片未化完全的雪花,笑着去给取下来:“走吧,你先回屋,我去弄点饭菜再上去。”
“好,我在房里等你。”
韩墨衣说罢就转身先上了楼。
屁股上的痛感已经好了很多了,但是他还是要走的小心翼翼,这上楼的动作跨度有点大,自然是需要慢慢来的。
也因此他的脚步声是很轻的,致使他走到门口,潜入到他们屋里的人都还没有察觉到。
韩墨衣开锁的动作很快,连带着就推开了门,而门内正在翻找他们包袱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要跑,就被抓了个现行。
“你偷东西?”
韩墨衣看了眼旁边大开的窗户,十分不友好的瞪着站在床边,把他们带出来的行李抖了一地的贼人。
那贼也没蒙个面什么的,就这么大喇喇的进来偷东西,现在被人抓了包,慌得一把就抓过面前的木凳,朝着韩墨衣就招呼过去了。
韩墨衣看他长相挺憨厚老实的,哪里又想到他会冷不丁的来这手,一时间差点没躲闪过去被砸中。
看着这凳子撞击在他身侧的门框上,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暗暗吐了一口气,好险。
“你要是再敢偷袭,就别怪我不客气!”
“哼,就算老子不偷袭你,你也不会对老子客气的,你当老子是傻子等着你报官吗!”那贼人五大三粗的,看样子是没什么武功底子的。
韩墨衣见他不会武功,也就不顾忌什么了,屁股上的疼也忘记了,一个跨跃就上了他这边的木凳,一踩,单手在桌面上撑住,右腿伸直,随着手腕的节奏而横扫向那贼人。
这一系列的动作发生的快得很,在半点武功也不会的人眼里自然是无法躲闪的。
那贼人毫无悬念的就被踢倒了,而且看那龇牙咧嘴的样子就是疼的不轻。
韩墨衣收尾也收的格外利落,潇洒,整套动作帅气极了,但是双脚刚碰到地面,屁股就是一阵抽痛。
操,刚才一时激动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
外面听到动静的宫离也在此时赶来了,把饭菜往桌上一扔就把韩墨衣护在怀里,盯着地上躺着还在哀嚎的贼人。
韩墨衣骄傲极了:“别怕,他已经被我打倒了!”
宫离配合道:“墨衣果然厉害,这么速战速决,我本还打算着英雄救美,看来是没希望了。”
“什么英雄救美,我是帅!”韩墨衣得意洋洋。
“哎~哟~”地上那个活尸不甘被忽略似得,哀声连连的。
韩墨衣一记眼刀杀过去:“说,你来偷什么的!”
“我……我就是手头有点紧,来摸点银子花花。”那个人躺在地上,估计真的是被韩墨衣那一旋踢伤的不轻。
韩墨衣压根不信:“偷银子?那你怎么不拿了银子走呢?”
他向着地上被扔掉的钱袋挑了挑眉毛,如果说是没看见,那散落了一地的碎银,是哪个小偷会看不到的?
贼人见这招没糊弄过去,立马又生一计。
“我本来想着能不能再找一些的,那些太少了,不够我在赌场挥霍一场的。”
“是吗?”韩墨衣信步走到钱袋边,把袋口开的更开,让里面更大锭的银宝露了出来,还有一叠厚厚的银票。
“这些原来都还不够啊,这赌得可真够大的啊。”
贼人面上开始慌乱了,猛地爬起来就想要跑,却被一旁早就堤防他的宫离一招拿下,制得服服帖帖的,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们没权利不让我走!”
韩墨衣把钱都收起来,装好了,走过来咋舌道:“啧啧……听听,这年头原来一个偷东西的都能这么横了,是吧?”
“我不怕你们,你们有什么证据指正我偷了你们的东西!”贼人嘴硬得很。
韩墨衣看了眼那散落了一地的衣物,笑的毛骨悚然:“难道这些东西都是长了脚,自己跑出来看风景的吗?”
贼人咬牙切齿:“那是他们自己翻的,还想冤枉我,做梦!”
“我们自己翻的对吧?”韩墨衣走到那些凌乱的衣服堆,看了一眼,随即转头:“那就报关吧!”
“你敢,你们有什么证据!”
韩墨衣先是看了眼宫离,见对方对于报官没有什么意见,才对贼人道。
“证据?这到处都是证据,到底冤不冤枉你,见了官不就有了分晓了!”
贼人急了,忙得就挣脱,可是无奈他根本就扛不住宫离的办成力,胳膊被扭的极痛。
“嗷嗷嗷……松开,松开,要断了,啊!”
“好了,给他一点教训算了,给他送去官府,让衙门审问他到底害死为何而来?”
不偷金不拿银的,这人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他们必须要搞清楚。
宫离点头:“都听你的。”
第263章 好好审问
他们唤来店里的小二,给了他一点跑腿钱,让他去报官,不捎片刻衙差就被带来了。
“怎么回事?”衙差的头头刚进门,模样也是牛气的不得了。
前面衣服上的一个白圈子里,赫然一个“差”字,却也被他那种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气势,给衬托的好似是个“官”似得。
那小二完成了任务,临走前添了句:“是这二位爷叫小的报的官,官爷您找他们,小的先下去了。”
“恩,下去吧。”衙差头头的架子整的和抚台大人似得,继而转过来看韩墨衣等人:“你们,因何事报案呐?”
韩墨衣与宫离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直接就将那块官宦大臣以上才有的通行证亮了出来。
那衙差开始还没看清楚,刚想训斥他们不回话,拿出这么个东西来糊弄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在他身后的官差偷偷的在他耳边附了几句话。
衙差头头立马脸色就变了,忙的就点头哈腰的赔罪:“小的有眼无珠,不知两位爷是……”
“他乃乾王,你觉得是什么爷?”韩墨衣看着衙差如猪肝色的脸,心里就暗爽无比。
衙差闻言更加惶恐了,怎么还碰上个这么大的爷,立马带着众手下就跪下了:“小的参见乾王,小的有眼无珠,小的狗眼看人低,是小的不……”
“行了,赶紧说正事。”韩墨衣将那贼人推到前面:“他进我们屋里翻东西,不知道是在找什么,你有什么办法能问的出来。”
衙差一捋衣袖,站了起来,想要再乾王这么大的官面前亮两把刷子:“说,为什么进乾王的房间,你把这里翻成这样是有何意图?”
“偷钱。’贼人依旧还是这个理由。
衙差一见这么轻松就问出来了,倒省去了他不少功夫,赶忙就去向宫离邀功:“乾王,小的问出来了,他是来……”
“偷钱。”韩墨衣插了一句:“这么大声,是个人都听见了。”
“是是,那您看这贼该……”
“要真是偷钱还需要你来问吗!乾王就是认为他不止是偷钱这么简单,所以才叫了你们这群人过来!”韩墨衣也是好好的风光了一把。
衙差惶恐的自打了两个嘴巴:“是是,您教训的是,是小的愚昧,只不过这人嘴硬,待小的把他押回去交给抚台大人,再给乾王一个交代。”
韩墨衣本也就没指望能立刻就问出来,也就随他们去了,反正他们这么大的身份摆在这,难道还怕对方敢私自放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