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庆云擦头发的手顿了顿,指了指馄饨,说道:“买馄饨啊。”
薛宸又送了一颗馄饨到娄庆云口中,然后自己也吃了一颗,说道:“你觉得我傻呀!买个馄饨用那么长时间吗?别瞒我了,是不是替太子跑腿去了?”
娄庆云挫败的放下了擦头的棉巾,无奈的摊手道:“媳妇儿,咱能别那么聪明吗?”
薛宸喝了一口汤,满意的摸了摸肚子,只觉得两个小家伙在肚子里也舒服起来,说道:“是不是让你去安排人手到汉察尔大王子的行馆去?”
娄庆云得意一笑,说道:“嘿嘿,这回你猜错了。行馆的人早就安排好了,还等到今天。”
薛宸咽下了美食,不解道:“不是这个,那……你去干嘛了?”
娄庆云弯下腰在薛宸耳边说了几句话,薛宸便放下了勺子看着他,沉声说道:“太子真的在怀疑二皇子?”
“当然了。要不然还是假的不成。李达和二皇子的行动,以为瞒过了所有人,看着好像和大王子入京一事不相干,其实背地里……而李达之前在关外的事情,太子也早就派人调查清楚了,那小子真是作死。”
薛宸听到这里,也来了兴趣,说道:“哦?他在关外有什么事?”
娄庆云见她馄饨送到嘴边,却是没吃,那傻样甚是可爱,便让她先吃完了,他再说。薛宸在馄饨和他之间转了几下后,也决定先吃再听,毕竟娄庆云不会跑了,可馄饨是会凉的,不过,到底吃不下两大碗,第二碗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娄庆云也不介意,坐在薛宸离开的座位上,将剩下的全都吃下了肚。
吃饱喝足后,薛宸便站起来在房里转了两圈,娄庆云吃完了馄饨,夫妻俩一起去净房漱口擦面,然后才躺到软榻之上,薛宸靠在娄庆云怀中,腿上盖着条薄毡,娄庆云拥着她将前阵子太子派人去关外调查的事情告诉了薛宸。
事情和薛宸想的并没什么不同,李达在关外那么多年,居然早早的就和南疆的大王子勾搭上,大王子汉察尔是老可汗的长子,不过,却不是老可汗最喜欢的儿子,这些年老可汗的身体日渐衰弱,似乎有意要立四王子为下任可汗。大王子哪里肯将自己的江山送到弟弟手中,这才辗转找到了李达,让李达帮他,可李达如今虽然在二皇子身边,却并无实质权利,而二皇子殿下因为腿疾,近来更是做不了事,手中原有的权利都在衰弱,自身都难保,哪里就能帮的了大王子,不过,双方却很可能达成了某种协议,只不过,协议是什么,暂时还没有调查出来就是了。
薛宸将这些话听在耳中,上一世二皇子和这个大王子也是达成过协议的,不过,那个协议是,在二皇子起兵造反的时候,大王子给予兵力上的支持,而这份支持的背后,就是在事成后,要二皇子帮助大王子杀回南疆,夺取可汗之位。
可这一世,二皇子已经没有上一世的权利,而皇帝也正值壮年,他应该是不会策划谋反才对,可大王子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京城,并且说出了撤销进贡之言,这明显就是为了惹怒皇帝,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想什么?”娄庆云在薛宸耳旁低声问道。
薛宸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在想,大王子为什么会毫无征兆说出这番请求撤销进贡之言,他明知道皇帝不会同意,可为什么还要执意说出来呢。萧国和南疆井水不犯河水好多年,原因就在于这份进贡之约,他不过是个大王子,连下任可汗都算不上,他凭什么说出这些,用意是什么,真叫人费解。”
娄庆云沉吟片刻,鼻中轻嗅着妻子身上的幽香,大掌覆在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上,说道:“你不妨先来猜猜,这大王子真正的进京目的。”
薛宸靠在他怀中,只觉得舒服极了,似乎又有些困倦,撑着精神说道:“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薛宸迷迷糊糊间脑中一个念头忽闪而过,猛地睁开双眼,坐直身体,转头看向娄庆云,蹙眉说道:
“他的目的是刺杀太子!”
二皇子如今的心腹大患,就是事事压他一头的太子,他此刻不会起兵造反,可是,他能够暗箭伤人,若是太子受伤,于他而言可是一个起复的好时机。越想越觉得对,上一回象鼻山之事,二皇子的目的就是伤害太子,最终作茧自缚,伤了自己,可是他知道,如果太子不退,他这辈子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皇帝眼中只会看重太子,因为他是长,是嫡,又素有贤名,有才干,若是太子不主动退下,那么他这个二皇子就只能是二皇子。
可这一回居然牵扯到了南疆大王子,薛宸相信,只凭如今这无权无势的二皇子,还不足以让南疆大王子带着妻儿潜入敌国冒险,二皇子背后另有其人!薛宸眉头紧锁,震惊的抬头看向了闭目养神的娄庆云,说道:
“这背后之人,不是二皇子,是右相!”
直到薛宸说出这两个字来,娄庆云才缓缓睁开了双眼,对薛宸递去了一抹赞许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5章
薛宸一下子睡意就没有了,盯着娄庆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被娄庆云再次搂入怀中,说道:
“有这么惊讶吗?右相是二皇子的靠山,他筹划这些事很正常的。”
薛宸还是觉得有些心惊,说道:“右相纵横朝野这么多年,若是对付二皇子,还有些把握,可是右相的势力,到底根深蒂固些,二皇子做不成的事情,右相总不会做不成吧。”
娄庆云沉默片刻后,才调整了个姿势,让薛宸躺的更舒服些,说道:“那也未必吧。”
薛宸没有说话,仔细回想上一世右相是什么时候倒台的,似乎是太子登基之后,被皇帝的遗诏处置了,所以二皇子才会孤注一掷,干脆谋反起兵,可离太子登基,还有好些年头,如今右相已经决定对太子出手的话,太子真的可以平安无事的躲过这一劫吗?而太子若是有什么差池,娄家自然也会受到牵连,事情只会越变越复杂。
娄庆云感觉怀中的妻子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出声安慰道:“你别想太多了,这件事情我和太子已经开始想对策了,右相固然厉害,却也不是攻不可破的,他有软肋,而我在这里也和你偷偷的说一声,他的软肋,我们已经找到了。”
薛宸震惊回头:“什么软肋?”
娄庆云但笑不语,在她挺翘的鼻头刮了刮,说道:“别问了。你专心养胎就是了。他们这回既然想动一次大招,那咱们总要加以回敬的,右相再厉害,他也一把年纪了……”
娄庆云的话让薛宸心里更加没底,看着他眸中迸射而出的冷意,就连她在他怀中都觉得有些发冷,终于意识到,这一回的事情,已经不是后宅妇人们能够插手的了,太子和右相的矛盾,似乎是想借着这一次来交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薛宸完全没了睡意,娄庆云似乎也在思虑着什么,没有说话,夫妻俩各怀心思靠在一起。
上一世右相的权势比这一世还要滔天,太子受伤之后,他就将二皇子一下子捧上了高位,封亲王,涨朝珠,风头俨然压下太子好几分,而皇帝就算属意太子,可也不能压制住二皇子长进不是,再说右相是皇帝的老师,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就连皇帝也没法无缘无故的动他,这一世,有很多不一样的因素在里面,薛宸的重生,娄庆云的命运改变,太子的渡劫,二皇子消弭势力,右相手里没有一个能推上台面有说服力的皇子,这些种种,都说明了这一世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可这个结果到底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最后薛宸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在娄庆云怀中睡着了,早上醒来是在床铺上,衣裳换了,发髻散了,娄庆云上朝去了。
在床上蹭了一会儿,薛宸才有些懒懒的起床,因为今天她和大王子妃约好了,要请她来府中做客,早早的长公主和韩氏她们就帮她安排好了府中的接待事宜,薛宸去了花厅,见了布置好的地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和长公主说了之后,长公主就和韩氏一起数落她,说她见外云云。
韩氏得了个孙子,最近心情好的很,虽说忙碌了些,但整个人看上去都是精神奕奕的,薛宸和她问了几句孩子的事,知道孩子一切都好,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听门房来报,大王子妃的坐撵已经到了巷口。薛宸和韩氏,包氏就一起去了门外迎接。
大王子妃今日穿的依旧是南疆的宫装,颜色鲜亮的很,看着人多了几分精神,小王子贲喇没有跟她一起来,大王子妃首先送上了礼物,说是要替贲喇对小世子道歉,薛宸顺势收下,然后也命人将准备的礼品送上来给大王子妃,两人这就算替孩子们和好了,这是外交,也是人情来往。
中午,薛宸也留大王子妃在府中用膳,在饭厅之中,各色珍馐摆满了桌子,长公主只是初时来露了个面,中午就只有薛宸和韩氏,包氏作陪,夫人们落座,刚要招待,外头就来了两个大理寺的侍卫,薛宸认得他们,是娄庆云身边的人,只见两人手中拎着个食盒,说道:
“少夫人,世子今儿在得月楼吃饭,看着楼里菜色不错,就命我们送几样回来给少夫人。”
薛宸的脸颊有些红,点点头让他们把食盒交给丫鬟,然后才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韩氏和包氏给她递了个暧、昧的眼神,更加让薛宸难为情起来,大王子妃见状,不禁奇道:
“世子对少夫人真是好,出门用饭都不忘给少夫人送些回来,这府中哪里就缺了吃喝了。”
几人在饭桌上正好没有话题,韩氏就抓住这个话题,接过大王子妃的话说道:“可不是嘛,这放眼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咱们世子对少夫人好呀,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无微不至的。”
大王子妃意外的看着薛宸:“是吗?从前我在南疆就听说汉人的男子体贴妻子,我原本还有些不信,如今瞧见了,果真如此。”
薛宸给大王子妃用公筷夹了一筷子菜,说道:“王妃别听婶婶们胡说,她们每天就知道打趣我。”
丫鬟们将食盒里的东西装盘送了过来,桌上又多了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小炒,看着十分诱人,大王子妃对薛宸问道:“这些菜看着真不错,我可以尝尝吗?”
薛宸连连点头:“承蒙王妃不嫌弃。”
大王子妃接连吃了好几口,每一样都赞不绝口,说道:“到底是饱含了情义的菜肴,入口就是不一样。世子这样好男人,我们南疆可是打着灯笼也寻不到的,男子素来霸道,从来不会管女子如何。”
韩氏和包氏对视一眼,韩氏瞥了瞥薛宸,只见薛宸对她递去一眼,然后便不动声色的给大王子妃夹菜,说道:
“我瞧大王子威武不凡,该是那顶天立地之男儿,男子虽然霸道有脾气,但终究会为了家人收敛,大王子妃切莫谬赞了世子,只是旁人没有瞧见过他执拗的模样,才夸奖于他的。”
大王子妃端起一杯水酒,一饮而尽,韩氏见状,赶忙又给她斟上一杯酒,从旁说道:
“上回我远远的在路上瞧见过贤伉俪夫妇,大王子威猛,王子妃端庄,再相配的一对不过了。”
大王子妃没有说话,而是又饮了一杯,薛宸有孕无法相陪,吃了一半便告辞坐到了一边,韩氏和包氏一唱一和的给大王子妃倒酒,一个陪她说话,包氏虽说是庶房庶媳,可一番问话的手段倒是高明的很,饭吃了一半,大王子妃居然就和她推心置腹起来,倒真问出了不少真心话来。
薛宸在一旁听着,原来这位大王子妃的家世在南疆也是极其显赫的,从小就和大王子指腹为婚,十八岁嫁给了大王子,而大王子原本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后妃之子,因为娶了这位大王子妃,在南疆朝廷中的地位才有所提升,不过,听大王子妃的口气,这位大王子似乎并不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明明是受妻族支撑着起来的,可是如今翅膀硬了些,妻族的势力也有所落败,他就明里暗里的对大王子妃诸多不满,这其中似乎还有什么隐情,不过,大王子妃毕竟还有些介意,包氏见好就收,问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免得大王子妃酒醒之后,后悔莫及,觉得娄家是借醉骗她的秘密。
大王子妃彻底喝醉之后,一个劲的要和包氏继续喝,南疆女子豪爽,并不介意礼节身份,她觉得和包氏投机,就吵着要跟包氏回去,薛宸对包氏点点头,说了句:好生招待。
包氏领命之后,就把大王子妃带回了她的院子,命人准备好上好的客房,将大王子妃安置了进去。直到傍晚时分,大王子妃的酒才醒了过来,有些惭愧的与薛宸等告辞离去。
晚上娄庆云回来,薛宸正在书房里写字,进去之后,就问薛宸中午那些菜好不好吃,薛宸自然说好,娄庆云一阵得意,薛宸又和他说了一番今日大王子妃在府中赴宴的情况,谁知道娄庆云知道的似乎比她们知道的还要多些,说道:
“那大王子真的不是东西,他虽是大王子,但南疆并不与咱们相同,要立长立嫡,他们主张谁有本事就立谁,大王子母族羸弱,好在娶了这个大王子妃,才让他振作了起来,可是这几年他的势力越发雄厚,就不把大王子妃的母族放在眼里了,南疆人没什么礼数,崇尚强者,大王子妃的母族干脆就和大王子挑明,说若是再这般的话,就让大王子妃改嫁给四王子,四王子是南疆可汗最中意的儿子,大王子收到这个威胁之后,才收敛了对大王子妃母族的打压,所以这对夫妻感情估计是不好的。”
薛宸听到这里都有些震惊了,眯着眼对娄庆云问道:“南疆居然是这样的风气,女子嫁了人还能再被家族送给其他男人吗?”
娄庆云点点头,觉得难得有妻子不知道,而自己知道的,当即给妻子解说起来:“嗯,对啊,他们没什么礼节,父子兄弟易妻是常事,可汗死后,儿子继承的不仅是他的王位,还有他的女人!新鲜吧。”
薛宸听了咋舌不已,娄庆云嘿嘿一笑,难得八卦的说道:“嘿嘿,不仅如此,还有那个小王子贲喇也有问题,据说都不一定是大王子的孩子……”
薛宸听到这里,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着娄庆云眯起眼,难以置信的说道:
“不,不至于吧,这又是哪儿的话呀!还有,这些事也算是南疆宫廷隐秘了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娄庆云笑得像只狐狸,薛宸收到了惊吓,看来他和太子的确是早就有所提防了,连这种事都被查了出来?太八卦了!
不过,若是娄庆云说的是真的,那么薛宸就可以明白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了,这就能解释,大王子如果真的是来对太子动手的话,为什么带着妻儿一起来,他就不怕行踪暴露,连累妻儿吗?这么看来,他哪里会怕呀,带着妻儿纯粹就是掩人耳目用的,因为谁也不会怀疑他会不顾妻儿的死活,可是知道内情的就明白了。
他要是自己真的出了事,也只要拍拍屁、股直接走了就成,才不管大王子妃的下场呢,回到南疆之后,他又可以堂而皇之的将罪责推在萧国身上,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太恶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6章
娄庆云见薛宸蹙着眉头,安抚性的在她眉角亲了亲,然后说道:“好了,别多想了,你昨儿出席了,今儿又宴请了大王子妃,其他事情,自然不用插手了,我估摸着大战在即,希望在你生孩子前,能把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解决掉。”
薛宸叹了口气,说道:“朝廷之事,我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右相纵横朝野这么多年,绝对不是好对付的就是了,你一定要当心。”
娄庆云郑重说道:“放心吧,为了你和儿子我也会当心。”顿了顿之后,又说道:“其实你也别把事情想的太难了,右相纵横朝野多年是事实,可是他毕竟年纪大了,手里又没有一个足以和太子抗衡的皇子,他手下的官员们自然也会替自己想着出路,右相再厉害,他还能活几年啊,要是右相突然病了,或者是……死了,那那些官员又有多少会愿意为了个死人搭上身家性命呢?右相的主要兵力是东南两营,关外边境皆是效忠皇上的属臣,为了这一战,太子早几年就已经开始准备,如果右相想要叛变的话,就只能靠东南两营的兵力支持,不过今年来,京城周边四大阵营统一扩招,东南两营中也因此多了很多太子的人,右相乃文臣出身,对武将的约束并不彻底,军中更是无甚威望,除了他的几个嫡系子侄之外,其他将领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拼搏,只要他们意识到,右相已经没有能力管他们的时候,哪里还会有人忠心卖命呢。”
薛宸垂眸想了想后,回道:“话是这么说的。能够入朝为官的人,不管文武,个个都是人精,跟着右相身后,也是因为右相能够给他们前程,若是右相不在了,纵然有那么几个忠心的,却绝不会是大势所趋。”
这就是二皇子上回为何要算计太子的原因,因为只有从太子手里分了权,他才能成为右相手中一颗有用的棋子,一颗能够让右相所作所为名正言顺的棋子,可如今太子无事,二皇子腿瘸,就等于是右相空抓了一手好牌,却始终得不到出牌的机会一般,因此,凭右相那般老谋深算,也忍不住要对太子动手了。
“说的不错,所以这一仗咱们未必会输,甚至可以说赢面很大。只要解决了二皇子和右相,咱们就再也无需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薛宸看着娄庆云难得正经的表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如娄庆云说的,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她一个深宅妇人能够左右的了。她的到来,已经打破了很多固定的格局,最终娄庆云能否辅助太子早些铲平障碍,能否改变大家的艰难命运,就要看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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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宸便如娄庆云说的那样,这几天都在家里候着了,娄庆云说,最近就该有结果了,而他这几天都是傍晚的时候回来,等彻底入了夜再离开,然后一夜不归,早晨抢在薛宸起来的时候又回到房间,和薛宸一同起床。
薛宸不用问也知道这几天府中定然被人监视着,而娄庆云的护卫不能堂而皇之的跟着他出门,薛宸就让严洛东去跟着他,娄庆云的护卫们就是很正常的作息,傍晚归,早晨出,佯装成一副娄庆云夜里在府里的样子。
这几日,京城中暗流涌动,各方势力蓄势待发,街面上的巡兵都比平日里多了好几拨,美其名曰加强京城治安,可是这样兵马流动,却无疑给百姓们造成了一种兵荒马乱的错觉,上街的人也少了,毕竟谁也不愿意一上街就遇见一群兵马在街道上驰骋追赶,要是被误伤,那可真是倒霉透了的。
薛宸是知道内情的,并且不能保证,这趟事情最后到底会演变成何种后果,若是兵匪杀上街道,破坏了店铺门面还是小事,若是有人员伤亡,那才是大事呢。所以,她在这个时候做出了一个决定,就是不管其他店铺如何,她先将自己台面下,没有多少人知晓的铺子先关了一部分,留着她台面上的,又等了两日,京中的其他铺子关的差不多的时候,才也顺流关掉。
做好了万全准备之后,到了第七天的时候,果然出事了。
事情是这样的,皇帝在宫中摆宴,右相托病未到,大王子汉察尔却一定要见右相,还说若是右相不来,他就去右相府邸亲自请他云云,皇帝虽然厌烦他,可也不会为了此等小事而驳斥,太子见状便主动提出,由他去请右相,皇帝不想面对蛮不讲理的大王子,就准了太子之言,让他去请,就是在这请的路上遇到了问题。
太子受到了伏击,因为是临时出宫,所以,太子身边并没有带很多护卫,只有二三十个,要不是这二三十人拼死相护,太子就死在那条长街也有可能,幸好娄庆云及时赶到,在太子受了伤之后,将那些人打退,因为要护送太子回宫医治,所以便没有对他们多加追捕,不过,其中几个刺客的容貌,已经几个护卫看见。
回宫之后,皇帝陛下龙颜大怒,抛下宴会就直接去了东宫,太子受伤虽没有性命之忧,却足以叫皇上雷霆震怒,当即下令娄庆云封锁全城,就算将京城挨个翻遍了,也要将刺客捉拿归案。娄庆云协同御林军,禁军统领一同侦办。
当天晚上,就找到了刺客的踪迹,娄庆云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在一间宅邸前站定,御林军统领与禁军统领面面相觑,禁军统领摸着鼻子提醒道:
“世子,这里是右相府邸,咱们总不能堂而皇之的进去搜捕吧?”
娄庆云铁面无私:“皇上命我们抓到刺客,刺杀太子,罪大恶极,想必右相绝不会与我们计较,若是他知晓了太子受伤,定然比我们更加痛恨刺客。来人呐,随我进去。”
就这样,娄庆云就身负皇命,带着五百铁骑闯入了右相府邸,眼看就要闯入内宅,右相左青柳自内院走出,身后跟随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左青柳面色铁青的看着嚣张跋扈的娄庆云,怒道:
“大胆!本相府邸岂容他人放肆!”
说到底右相是文臣,并不会武功,在气势上那是肯定压不住娄庆云就是了,更何况还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娄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