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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稍微烦恼了一下如果这货等下劝慰她的话,她该如何面对呢?是横眉冷对还是小意巴结,是表露惊讶还是惊吓,表现骄横还是娇柔……
    结果发现她完全想多了,人家就是来处理事儿的,从进院门到现在,目光压根就没往她这屋门处瞥上一眼。
    看吧,人死了就死了,男人没事人一般一言遮过,难怪有人敢明目张胆地下毒用药了。
    可让武梁不安的是,不主持公道不探望不安抚也就罢了,竟连郑重交待几句都没有?
    要知道留子去母这种事儿吧,高门里虽然常见,但也绝不愿做得公开表面吧?毕意这种事儿传出去,名声总是难听的。
    尤其还有儿子在,谋的到底是儿子生母,事实太过清楚明白将来传到儿子耳朵里,变成怨怼就不妙了。
    程向腾说房妈妈是绞肠痧,明显也是想要掩下此事丑事化了,不让传出风声来。
    可是通常情况下,若是丑事不欲外扬,不是应该威胁一下目睹者闭嘴么?比如对桐花撂两句诸如“敢出去胡乱嚼舌头,直接乱杖打死”之类的狠话么?
    他却什么都不提,没有交待没有威慑,就那么没事人一样的要走人了?
    什么情况下封锁消息不需要出言威慑?就是笃定你开不了口漏不了风时。
    什么情况下你开不了口漏不了风呢……只有死人才闭嘴彻底。
    武梁深深觉出了危险。
    想想程向腾刚才目光森森看着桐花的样子,武梁越发觉得就是这样没错的。她和桐花,如今在这个男人眼里,是不是都已如死人一般了呢……
    她一时想得有点儿多。
    可是事关性命,哪怕这只是猜测,也不能卖这个万一。
    ···
    这一刻,武梁顾不得吐糟骂娘,顾不得去想什么悲催的前世坑爹的穿越苦逼的未来,她迅速开始寻思的,就是眼下该如何保命。
    是的,保命要紧。
    别看刚刚确认穿越时,她也曾恨不得谁来给她一刀,让她痛快玩完儿算了。实际上她怕痛又怕死,自己没胆儿抹脖子,更不会自愿把脖子伸给别人抹。
    只恨自己才刚睁眼,连这具身子都没有适应,更是对这个地界这个男人一无所知,一时想不出什么什么法子行之有效。
    她最想做的,最简单威武的办法,当然是直接冲上去踩翻他丫的,然后华丽地走人。
    可是,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瘦弱如小鸡子似的手臂。身体瘦弱加产后虚弱,武力值显然不够这男人小指头捏的。
    不知道桐花这丫头若知道自己死到临头,敢不敢虎躯一震与她合力把这人敲晕了逃出府去之类的。
    看看桐花,还是那一副捂嘴憋话的怂样呢。
    武梁觉得还是别指望她了,这长久的奴性驱使下,洗脑没那么容易。
    所以只凭她一已之力,占到便宜的可能性实在低得可以忽略不计。话说她自己个儿站着,身体都一阵阵的发虚好吧。
    所以最想做的只能想想而已,此条pass。
    不能力敌男人,只好攻略男人了。
    武梁低头打量着自已。如今她可利用的,也只有这具身体而已。本尊模样标致体型柔弱,又是这么个侍人的身份,天然的小白花一朵啊。
    那就白花式出场好了。
    反正记忆里,各色剧中白花的表演,见得多了。
    模式都差不多。
    先可怜兮兮哭哭涕涕冲上去抱大腿,然后柔肠百结地诉尽倾心爱慕天地间唯此真爱此生不渝,再肝肠寸断样求疼爱怜惜,求象阿猫阿狗一样给口吃的就行只要陪在他身边就好……
    反正就是深情伤情悲情各种情深深地扑过去抱着男人穷摇。把男人摇舒服了摇晕乎了,也就成了。
    武梁掐了把自己的腰,疼得一咧嘴,却是哭不出来。
    她忙脸上拗出幽幽哀痛的表情来,又拿捏着体段姿态,然后掀高帘子显出身形,对着那背影拉长声调悲悲切切一波三折地唤了声“二爷~~……”。
    得招呼人家先停下,不然再晚些兔子就跑过岭了。
    却没想到程向腾象有感应似的,在她刚刚开口时便止步回身,对着她的脸色冷硬。
    “闭嘴!”他道,目带警告神色不善,大有唯我独尊不容抗拒再吐一个字就让你再张不开嘴的威胁意味儿。
    武梁:……
    老娘还啥都没说呢。
    可是面对男人那一副后后爹脸,她觉得还是啥都别说了。
    ——娇弱攻略,失败。
    ···
    想想也是,本尊这么一个天然白,还生了长嗣立了大功,可男人却仍然只冷不热无动于衷,可见对这一款实在无感。
    所以其实她扑上去跪舔也不好使吧?没准还会惹得男人更加厌烦而死得快些?
    不喜欢娇弱的,那么,反其道而行,来个泼辣爽利的呢?
    见惯了莺莺燕燕弱柳扶风,换一换口味,就算不合心,也会新鲜好奇吧?
    男人么,被众星捧月得多了,对不拜倒不驯服的另类大多会有某种奇妙的征服心理吧?
    武梁暗暗分析着,觉得甚可一试。
    她的要求不高,只要能让这男人今天对她产生一丝好奇一丝不忍,让他一念之间肯留下她性命就好,然后可以再从长计议。
    并且她本人的风格便大抵如此,若也合他胃口,回头她也不用时时做戏啊。
    一边想着,见程向腾还在那儿冲她放眼箭,便冲他勾了勾手指头。
    反正她嗓子干痛,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并且她要耍泼辣玩不逊嘛,当然要照着不把他当回事儿的方向来呀。
    帘后有道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程向腾其实早有察觉。
    他当然知道屋里是谁,只是她安安静静偷窥,他便本不欲搭理。只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目光让人有如芒在背的感觉,叫人很不舒服。于是他走了一段后终是忍不住扭头,一个厉眼扫去。
    结果却看到那女人正要开口,一副要哭要诉的模样。
    程向腾不耐烦看女人哭闹,于是出言喝斥让她闭嘴。
    他也想借此震慑她一下,让这女人也知道管住自己的嘴巴,对今日之事不多问,不多想,不多说,象丫头桐花那般。
    于是他才那么冷冷地站着,也象刚才对桐花那样,对着武梁释放他的凛然气场。
    大家丫头,不管人长得精不精细,脑子灵不灵光,规矩都是第一要紧的。不行差踏错,是保命的法宝啊,能不上心么。对于那些犯主子忌讳的东西,更是闻都能闻出味儿来。
    象桐花,从前不过是唐氏院里的粗使丫头而已,但在府里呆得久了,对危险的嗅觉就相当的敏感。程向腾脸色一摆,她就能领会到,噢,房妈妈这事儿不能再提了。
    程向腾以为武梁也该是如此的。
    偏武梁绝不是个合格的大家丫头,完全参悟不透这男人这么凶巴巴看她是闹哪样。
    于是程向腾就意外地看到,被他喝斥过后,这女人倒是闭了嘴,可表现出来的却不是惊惶顺服,而是脸上表情变幻,犹疑不定地打量着他。
    那目光带着点儿掂量,甚至带着点儿不耐,被他抓个正着也不退缩,仍那么毫不遮掩毫不收敛地上下瞧他。
    然后,她对他勾了勾手指头,象召唤阿猫阿狗一样。
    程向腾两眼一眯,心里腾起一股怒火来。
    虽然对招之即去这回事儿有相当的抗拒,但他还是阴沉着脸,快步向她走来。
    武梁见人过来了,完全没有危险逼近需谨慎避让的自觉,还挑着眉头大开嘲讽问道:“你说让我闭嘴?是现在闭嘴呢还是永远闭嘴?房妈妈绞肠痧了,那我呢,会是什么名目的死法?还是说整个洛音苑,都一个死法?”
    那眼神,锐利清冷,和她的话一样带着咄咄逼人之势,让人又添一层恼怒。
    她起先装出来的一腔悲切也早收拾干净,如今脸上同步摆出来的,是不甘中夹着不愤,鄙夷中带着厌憎,还有隐隐的嘲讽和不屑……
    其实程向腾也说不清那是什么表情,反正无论让人怎么看,都从中解读不出半点儿正面的信息来。
    程向腾额上青筋直冒。
    知道房妈妈是代她死的,也算有点儿小聪明。能想明白这个,竟然不害怕惶恐,还胆敢向他挑衅?可见脑子还是不够使。
    另外这奴才直视主子,说话你呀我呀,没上没下不尊不重,口无遮拦责问主子……这还有一点儿规矩没有?
    尊卑不分也就罢了,她甚至还隐隐有几分倨傲之气,她当她是谁?
    他得给她点儿颜色瞧瞧,好教她好好长长记性……
    程向腾也不和她玩视线厮杀,也不和她耍唇枪舌剑,他陡然五指成爪,一下捏住了她的脖颈。
    ☆、第5章 .掐呀掐呀掐
    武梁被掐,呼吸瞬间不畅,慌乱错愕之下使劲去扯人家手臂,结果蚂蚁撼树般推卸不动。
    而程向腾,虽然发怒,但到底要面子,觉得等下外间有仆妇进来,看到两人这般,着实不雅。便手上使力推送着,让武梁脚下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
    桐花守在房妈妈身边,也没听真切武梁说的话,只隐约觉得姑娘似乎不大恭敬的样子。她偷眼去瞧时,就只见两人的身影已经掩到垂下的门帘后面去了。
    这丫头心里还暗喜来着:进屋了进屋了,二爷进姑娘屋里去了……
    那她要进去伺侯茶吗?
    那边很快程行领着几个婆子进来,把房妈妈从头到脚用布裹好,抬着出去了。等一下将房妈妈用的日常物件收拾出去,再将这里洒扫一遍,这个人存在过的痕迹便抹去了。
    房门内,只可怜武梁,还有好多呛声理论的话都没及出口呢,就被掐得大张着嘴巴,除了吐气,什么别的也吐不出了。
    武梁欲哭无泪。
    本来她敢冲人家横眉,不过是以为对方好歹一道貌岸然大男人,便是跟她这个病弱小女子翻脸,也不会好意思到直接动手这样吧。
    结果呢,没想到人家一言不发,直接开掐,收拾女人完全没压力呀。
    一照面就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手,这男人也太过下作贱格了吧?
    武梁知道她错了,她单想着对方被骂会怒会好奇她哪儿来的胆子,她只是想呛声两句让人家印象深刻。这下好了,他对她一定印象深刻了,可她也快玩完儿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象房妈妈那样求一碗药下去干脆呢。
    她知道她真的错了,只怪她的思维还留在遥远的地方没有跟过来。这是该死的古代,男女关系是所有权问题,分尊卑贵贱,是命在人手的不对等,不流行对女士惺惺谦让那一套啊。
    武梁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肺里越来越难受,她觉得她快受不住了。
    她胳膊可劲儿地扑楞着,推不动便尽力试图反击,反正打不过挠几下也是好的,能捞着一下是一下呀。
    可是实际上,她象一只待宰的鸡,除了扑腾起些微灰尘,连人家衣角都沾不到半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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