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尘儿并不是傻子,知道你这样做是想尘儿支持五皇子,本来尘儿也想顺势站在五皇子那一边,但来到沐府后尘儿很失望,从今日开始尘儿不再是沐家人,而是曲家人,以前沐老爷沐夫人以及沐家少爷小姐顶着是尘儿至亲的身份到处招摇损害尘儿声誉之事还请不要再做,否则尘儿只能请当今圣上为尘儿做主。”
说道最后,沐家一家人脸色都变得铁青,只有曲老爷欣慰拍了拍苍陌的手说道:“尘儿不愧是我们楼国的国师,虽天生心地善良,却不会因为心软而失了为人处世的原则,和你娘年轻时一模一样。”
“爷爷,走吧。”苍陌喊的不是姥爷,而是爷爷,这已经很明确表明他以后不再是沐绝尘,而是曲绝尘。
“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你以为老爷有把你当成沐家人吗,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老爷从来没把你当沐家人,快滚吧,滚的越远越好。”定红妆指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大骂,她是个爱吹嘘的无知妇人,从来不懂对从商入仕的沐启明和沐云帆来说,身份贵为国师的苍陌对他们多有利,有多少人想要巴结上他,她倒好,一句话就把沐启明和沐云帆往死路逼。
“贱人,你给我住口!”沐启明气得一巴掌扇过去,要是没有定红妆这句话,他还能腆着脸去曲府向曲老爷道个歉,现在全完了,他好不容易刚刚有点起色的酒馆肯定要遭殃了。
这时苍陌和曲老爷正好踏出沐府大门门槛,将里面发生的事抛诸脑后。
“你打我!你敢打我!帆儿!我们走,你这抛妻弃子的爹整天拿你是双性人的人嫌弃我,我早就受够了!”定红妆泼辣地拉起沐云帆的手就要离开。
“爹!娘!你们刚才都在做什么!跟你们说了多少遍,现在的沐绝尘不能得罪,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差一点就能帮五皇子拉拢到强力的靠山,就是因为你们一切都完了!”沐云帆甩开定红妆的手,气得满脸涨红,如果不是他爹娘乱说话,沐绝尘也不会对沐家死心更不会说后面那些近乎对立立场的话,现在可好了,不但没有为楼炎冥拉拢成功,这一搅和还可能给他树立了一个强敌,这种背腹受敌的情况下,楼炎冥怎么有机会当上太子。
“好啊,你们父子一个两个都这样是吧,老娘不伺候了!”定红妆跺脚回了卧房,她只有嘴上能逞能,如果沐云帆不跟她走,她一个人哪里都不敢去,更别说离开沐家这个衣食无忧的府邸。
“帆儿,去把你那不孝弟弟给我叫回来,他以为他翅膀硬了就能飞了,等他回来,看我不把他打折了。”沐启明知道现在唯一能让曲老爷松口的办法就是抓住沐绝尘这个软肋,他到现在对沐绝尘依旧没有半点愧疚之意,只觉得沐绝尘是他孩子,他最清楚对方的个性,最多也就口头说说,不敢真的敢和沐家断绝关系。
“还找什么找,爹您以为沐绝尘现在想见就能见到吗,您知不知道当初我和五皇子费了多大的劲才和他套好关系,如今可好,全被你们搞砸了!”沐云帆抱怨完就匆匆离开沐府,他必须马上告诉五皇子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至于他爹娘,沐云帆根本不想理会,这种只会拖沓后腿的爹娘他宁愿不要。
“一个两个都这样!想气死我啊!”沐启明脸色煞白,当初他得知最疼爱的儿子沐云帆也是双性人时气得差点没掐死定红妆,又因为沐云帆,他才会被人赶出雁门城,迫不得已迁徒到京城,来到这里花了多少钱来打通关系陪着笑脸,好不容易酒馆开始营业了,定红妆三言两语就把曲家得罪光了,沐云帆这时候不想着帮帮自己还敢对他甩脸子,沐启明感到胸口一阵阵痛,跌坐在椅子上,终于气晕了过去。
京城今日来发生了大事,前不久三皇子楼炎熙在岭南一带成功剿灭匪窝,带回来四十余悍匪关入刑司堂,严刑逼供下为首的匪类终于熬不住开口了,原以为他是要认罪,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说自己是西南副指挥军,是大皇子秘密培养的心腹,这一次主要是奉大皇子之命联合岭南一带匪徒作乱,目的是引三皇子楼炎熙前去,最后趁乱刺杀三皇子。
谣言传开后,百姓们无不口伐大皇子心狠手辣,连亲人都不遗余力算计,当真该杀,不过再如何大逆不道,毕竟是大皇子,皇帝最后下令剥夺大皇子的身份,贬为庶人,逐出中原,后代子孙永世不得回中原。
五皇子对沐云帆拉拢失败的事有些不悦,明知这不能全然怪沐云帆,全是沐启明夫妇搅黄的,不过想到自己本来有机会让沐绝尘主动来到他身边,而后顺理成章地培养出感情,却因沐云帆没拦住他父母的胡言乱语,他不但没能得到和沐绝尘培养感情的机会,还失去了正当争夺太子的大好机会,怎么想都觉得气闷,好几天没有给沐云帆好脸色。
据楼炎冥所知,沐绝尘心中最想投靠的势力是他自己,而后才是大皇子,最后万般无奈才会选楼炎熙,可惜自己这一方因为沐云帆的关系被拒绝,大皇子又出了这种事,因此苍陌现在只能继续和楼炎熙维持表面上的和睦。
楼炎冥分析了局势之后,发觉只剩下一条路能走,离太子册封仅剩七天,七天之内如果没有扳倒楼炎熙,之后想要让他父皇废太子就更加难如登天。
七天时间,只有杀了楼炎熙才能成功阻止立太子大典,楼炎冥决定亲自出马,偷偷拜访苍陌,说服对方助他一臂之力。
深夜,废弃古宅外,苍陌脸色严峻,他看着楼炎冥,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慎重地回答:“五皇子身具真龙天子之气魄,尘儿甚是崇敬,在尘儿心中自是愿意追随与您,只是尘儿与沐云帆不合,若五皇子已选了他,那尘儿只能心领五皇子的好意。”
楼炎冥听得心花怒放,他没想到沐绝尘心里一直爱慕着自己,那简直是意外之喜,为了安抚对方,他毫不犹豫地说道:“尘儿有所不知,本宫早已心仪与你,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受委屈,回去就沐云帆剔除阵营。”
苍陌余光看到一袭白色衣袖在废墟角落一闪而过,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带着愤恨之气渐渐离去,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笑容羞涩地低下头糯糯地问道:“五皇子想要尘儿帮什么忙吗?”
楼炎冥差点就控制不住想要将可爱万分的苍陌搂进怀中,幸好想到正事要紧从而克制住了自己,将手向后握紧,把自己的计划徐徐道来。
三日后,苍陌和夜子熙言笑晏晏地走进一家客栈,客栈内气氛沉闷,大厅吃饭的食客都默不作声,只管低着头吃面前的米面。
他们好像没有发现客栈的诡异氛围似的,径直来到屏风隔起来的里间,店小二很快将饭菜送上,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里间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大厅那些食客全部动作迅速地从桌底拿出佩刀,站起来冲进里间,这时有御林军悄悄来到客栈外团团围住。
楼炎冥从另外一个隔间拿着佩剑来到苍陌所在的里间,当他看到趴在桌子上浑身无力想要挣扎地站起来的夜子熙时,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五、五弟,你这么会在这,难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夜子熙看到他前来震惊地说道。
“哈哈,三哥,你也不笨啊,没错,今天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你还不知道吧,这间客栈里的人全是我的心腹。”楼炎冥已经能预想他就要成为太子的场面,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疯狂。
“为什么?”夜子熙不敢置信地问道。
“为什么?三哥你别装傻了,要不是父皇要册封你为太子,五弟我也不想手足相残的,要怪你只能怪父皇愚钝,我哪里都比你强,凭什么太子之位不是我的!现在你喝了毒酒,马上就要毒发身亡,到时候太子之位就是我的了,哈哈哈。”楼炎冥轻蔑地看着手脚无力的夜子熙,猖狂地笑了起来。
“是吗?这么说册封熙儿为太子是朕愚昧,立你为太子朕才算英明了是吗。”随着威慑力十足的话音,屏风处缓缓走出一位五爪金龙黄袍披身之人。
楼炎冥看到他,手里的佩剑都吓得掉在地上,人也随之跪了下来:“参见父、父皇,父皇恕罪,儿臣并不是这个意思。”
“真是孽障!为了一个太子之位不顾身份做出这等滑天下之大稽之事,来人,给我将他压入天牢!”皇上最喜欢的还是夜子熙,可是其他皇子也是他的孩子,看到他的皇子们一个个为了龙椅丧尽天良,心中难免悲痛失望。
楼炎冥见皇帝没有想宽恕他的意思,没等侍卫上前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抬手示意侍卫停下,自负地笑着说道:“父皇,你不仁也不要怪我不义,这些人全是我私下培养的暗卫,今天要让你和三哥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易如反掌,来人,给我抓住他们。”
“你这是要弑君篡位!”皇帝没想到楼炎冥为了一个皇位竟能弑父杀兄,对他只剩绝望。
侍卫拔刀上前,将刀齐齐架在楼炎冥的脖子上,楼炎冥野心的笑容随着脖子传来的凉意戛然而止,惊慌地骂道:“你们什么意思!”
夜子熙不再伪装,站直了腰背,面无表情地对楼炎冥说道:“你不知道吗,你的暗卫已经被遣走,这里的侍卫全都换成了我的心腹。”
“不可能,除了我的口令,谁也不能调动他们。”楼炎冥失态地摇着头,他不相信他的心腹那么容易就被骗了。
一直尽职当着背景的苍陌这才咳了一声引来楼炎冥的注视,他抬起握着东西的手张开,一块被红色绳子吊着的棕黄色古玉进入了楼炎冥的视线,他想起这是前几个月雁门城沐绝尘离开时他亲自交到对方手里的玉佩。
“你!沐绝尘!是你把我那些暗卫调走的!你和楼炎熙一直都是一伙的对不对!你这阴险小人!”楼炎冥醒悟过来,目眦欲裂地骂道。
“五皇子可别血口喷人,良禽择木而栖,在我看来三皇子才是德才兼备胸襟宽广的大能之才,在下自然要坚定不移地选择与三皇子同进退。”苍陌诚恳地辩解。
“你个卑鄙小人,竟然联合楼炎熙对付本宫,本宫不会放过你们的!”楼炎冥瞪着怨恨的双眼盯着苍陌和夜子熙。
“把他带下去!”皇帝不想再听作为一个皇子的楼炎冥讲出更难听的话,摆手将侍卫将人快点带走,别污了大家的耳朵。
“父皇,你昏庸无道,愚昧无知,儿臣才是最适合当太子的人选!父皇快放了我!”声音逐渐远去,楼炎冥接受不了精心布局就这样毁于一旦,心神错乱,竟胡言乱语起来。
夜子熙见皇帝脸色有些憔悴,正要上前请他回宫休息,外面一阵喧哗,之后是刀剑相交的声音,他马上拿起桌上的剑,吩咐侍卫们保护好皇帝和苍陌,飞身跃了出去。
第58章 富家嫡系如何被打脸(二十)
苍陌哪需要别人的保护,紧随着夜子熙走出客栈,就见刚才还在装疯的楼炎冥招式狠辣地一剑一个杀着围上去的侍卫。
原来是故意降低旁人的警惕好找机会脱身吗,楼炎冥还算有点小聪明,可惜他不知道在苍陌眼里,他只是强弓之末,不堪一击。
夜子熙已经拔剑对上了楼炎冥,一个是从小居于深宫养尊处优的皇子,一个是被粗糙大将军从小带去军营磨练的皇子,谁的实力更强一目了然,苍陌喜欢看着他爱人挥剑的英姿,目不转睛地欣赏起来。
没过多久,皇帝也站到了苍陌身边,他望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相残,也不能阻止,只是微叹了口气嘱托道:“国师,往后熙儿就拜托你了。”
苍陌不解地问道:“皇上您的意思是?”
“朕也到了该颐养天年的年纪,熙儿为人稳重可靠,宅心仁厚,该是让他担下这江山之责的时候了,朕知道国师和熙儿的关系不一般,朕对国师只有一个要求,庇护楼国百姓安居乐业,其它的朕都不予理会。”皇上说完就摆架回宫。
楼炎冥刚好被拍落在地,有眼色的侍卫马上将刀架在他脖子上,防止他逃跑,楼炎冥嘴角流着鲜血,看到皇帝离去的背影,他大声喊道:“父皇别走,儿臣知道父皇最爱冥儿,儿臣知错了,请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直到这种时候楼炎冥仍旧不知悔改,为了所谓的皇位能口不由心到这种地步,皇帝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背影显得有些许沧桑。
“带走。”夜子熙已经将楼炎冥打成重伤,没有能力再逃跑,夜子熙吩咐他的心腹亲自将人押入天牢。
“楼炎熙,沐绝尘,你们别得意,父皇那么疼爱我,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的,等本宫出来本宫一定要你们不得好死。”楼炎冥还活着他自己想象的幻境中,以为皇帝一直以来最看重的是自己。
将五皇子收拾完没两天,沐云帆找上了苍陌,是为了楼炎冥而来。
沐云帆也算是少有的痴心,那晚荒废古宅外他明明偷听到楼炎冥和苍陌的对话,知道楼炎冥的三心二意,现在对方落难,竟还愿意为了他四处求人,到处吃闭门羹也不放弃。
“尘儿,大哥求你,求你帮帮五皇子吧。”沐云帆跪在苍陌面前,姿态摆的很低。
反观苍陌慵懒地斜靠在书房的软榻上,意味不明地看着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沐云帆,眼中没有一丝怜悯:“沐状元还是别折煞尘儿了,肚子里怀着孩子这样跪尘儿,要是出了什么事,尘儿可担待不起,还有,沐状元似乎忘记了,尘儿早已和沐家没有关系,尘儿如今姓曲不姓沐。”
沐云帆会到处求人的原因就在这,因为他肚子里已经有了楼炎冥的孩子,如果楼炎冥死了,他作为翰林院副修却背上与不明人士苟且身为男子还怀上了孽种的消息,这要是被知道,还不贻笑大方。
“你、你怎么会知道!楼炎冥连这个都告诉你了!!”沐云帆乱了手脚,戒备又惊慌地捂着肚子用怨毒的眼光看着苍陌。
“沐状元别紧张,本国师对你们那点鸡毛蒜皮之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不是沐状元硬是赖在府外不走非要见本国师一面,本国师可没这闲工夫管你有没有身子。”苍陌这是在说沐云帆这是自己送上门来找事。
“沐、曲绝尘!你可真会装模作样,在沐家装了那么多年把我们都骗过了,现在这个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心机真是够深,走着瞧,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沐云帆哪受的了苍陌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咬牙切齿地留下这句话就离开。
“看见了吧,有什么样的爹就能宠出怎么样的儿子,沐云帆的本性和沐启明一模一样,自以为是,鼠目寸光不自量力。”夜子熙推开书房的门进来时,苍陌一针见血地评价道。
“父皇问我要怎么处置五弟。”夜子熙走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眉间有股挥散不去的烦闷。
“你怎么说的?”苍陌好奇地问道。
“我提议父皇把五弟贬为庶人,像对待大哥那样赶出中原。”
“心慈手软,皇上肯定没有同意吧。”苍陌不用猜都知道皇帝不可能那么简单放过一个弑父杀兄之人。
夜子熙点点头:“父皇说五弟必须死。”
“没错,楼炎冥必须要死,皇上是不是问你用什么方法赐死楼炎冥?”苍陌和皇帝想法相同,他同样不会留一个时时刻刻觊觎自己性命的人活在世上,不斩草除根祸患无穷。
“我让父皇赐一杯毒酒给五弟,至少死了也能留全尸。”夜子熙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苍陌其实明白为什么他的爱人会有这种举动,因为他觉得他抢了原本应该属于楼炎冥的太子之位,心中生出愧疚之感,不愿楼炎冥最后还因为他自己死无全尸。
“嗯,皇上同意了是吧。”这一点苍陌也已经猜到,没有几个人的心思他猜不到:“后悔吗?为了我做这些事,往后还要更辛苦每天处理国事。”
不等苍陌话音落下,夜子熙已经坚定地摇着头安慰道:“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不关你的事,别胡思乱想。”
“还算你会说话,不过就算你后悔也来不及了,被我缠上可别想甩开我。”苍陌霸道地说道。
十来天后,京城再次传出五皇子楼炎冥在天牢畏罪自杀的消息,百姓们一早就得知楼炎冥意图篡位的事,听闻他自杀时也没觉得同情,这都是他咎由自取,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因楼炎冥之事,太子册封大典推后,定在五天后再举行,苍陌心情舒畅,难得有闲情雅致去逛街,他正逛着的古董摊时,身后“噗通”两下,转身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人跪在他面前。
“三弟(三哥),求你回家看看爹爹吧,爹爹恶疾缠身,就快、呜呜就快没命了。”这两人就是许久没有再见过的沐云风沐云紫两兄妹,现在他们脸上涕泪横流,身子消瘦,样子丑的苍陌差点没认出来。
“这不是我们的曲国师吗,这是怎么回事?”爱凑热闹的百姓们慢慢围上前来观看。
“都一个月了,三弟你一次都没回家,爹爹抱病在床依旧对你念念不忘,二哥在这里求你了行不行,既然有时间在这里闲逛那就跟我们回去见爹爹最后一面可以吗。”
“三哥,求你跟妹妹回去吧,爹爹真的很想最后再见你一面。”沐云紫梨花带雨地帮腔。
“这是什么意思,曲国师还有家人吗,不是说曲国师的高堂已经不在了。”百姓们议论纷纷。
苍陌看着街角一瞬而逝的人影,也不揭穿他们,不就是想让百姓们以为他是不孝之子,让他受不了百姓谴责跟沐氏两兄妹走吗。
“什么!沐老爷是得了什么疾病吗,为何如此严重,沐少爷沐小姐也快快先起来吧,曲某可受不了你们如此大礼,沐老爷早已将曲某赶出家门,曲某当时回去看望沐老爷,他就让仆人将曲某赶了出来,曲某不敢再主动前往看望。”苍陌四两拨千斤,将自己迅速定位为受害者的角度:“不过就算沐老爷再如何不待见曲某,再怎么说他也是曲某的生父,如果沐老爷愿意,曲某自是要为他披麻戴孝,沐少爷沐小姐,可否立即动身带曲某去见曲老爷最后一面。”
“原来曲国师是被赶出家门的,难怪别人会传国师没有高堂。”百姓恍然大悟地点头理解道。
沐云风沐云紫没想到苍陌变得这么能说会道,区区两三句就保住了自己的声誉,他们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做,只好愣愣地起身,带着苍陌离开。
虽然没有和他们所期望的那样看到苍陌被百姓指指点点,不过能成功让对方跟着他们走也算是实现了目的。
两兄妹带着苍陌出了城,沐云帆因为当初和楼炎冥走的太近,某些有心人参了他一本,被罢免官职,沐启明也因为曲老爷的‘关照’,酒馆维持不下去,只好卖了沐府,帮到城郊的偏避小舍。
一路上,沐家两兄妹不自然地掩饰自己紧张的动作,频频往四周观看,这一切都落入了苍陌的眼中,他想看看沐家这是在搞什么鬼,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只管跟着他们往前走。
远远地能看到茅草屋,篱笆院子中站着沐云帆,走上前时,沐云风沐云紫两兄妹突然狂奔到沐云帆身边,抛下不明所以的苍陌。
“快动手将他围住。”沐云帆见机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出声。
树上、草丛、茅草屋跳出来十来个拿着大刀的山野莽夫,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沐大少爷这是想要做什么吗?”苍陌不但不惊慌,还得体地微笑着问道。
“曲绝尘,我原先倒是小看了你,遇到这种场面你都能神色如常,不愧是当了国师的人。”沐云帆料定对方那副淡定模样是强装出来的,他们从小在同一个府中长大,沐绝尘有几斤几两他心里差不多有数。
“沐大少爷恭维了,可否说说你的目的?”苍陌这会儿和沐云帆谦虚起来。
“目的吗,告诉你也无妨,我只是要你的姓命而已。”自从楼炎冥死后,沐云帆将所有的恨都转到苍陌身上,他觉得如果不是苍陌,楼炎冥不会死,他也不会落得丧家之犬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