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怎么知道就是这棵的?这天下榆树不都长一个样。”孙母道。
孙惠指着树枝桠分岔的地方给孙母看,道:“娘你瞧见没,这树分岔处明显的有处深深伤口,虽然合拢了不少,但是那地方可没皮,还是能够看出来的。这就是当年的时候,被人一刀劈开,强行的分出了两个枝桠来。我当时就注意到了这,还以为会活不下来,没想到现在居然长的这么精神。”也幸亏它活了下来,不然还真的没办法找出爹的下葬地。
孙母看了一下,果然是女儿说的那样,分岔处有个深深的伤口,道:“哦,有了这树的话,你知道你爹的坟地在哪个方向吗?”
有了这树做指引,孙惠心里就有了谱,约摸算到了爹的坟地位置。点头,道:“大概的地方知道。”眼睛看向东北角,伸手指着那道:“应该是在那个方向,我脑海里有这个记忆。”不会错的,当时下葬的时候,就是这个角度,而且距离这棵树,约摸是在十几米的长度。
“走,咱们过去瞧瞧。”孙母道。
距离不远,大约二十步就到了,不过所在地,却不是土丘,也不过是比平地稍微高出一点。孙惠到了这儿,叹气道:“难怪没找着,谁想到当年那么高的土丘,居然会没了高度。”应该是雨水的侵蚀,所造成的塌陷吧。
开挖也并不顺利,毕竟不是多么准确的地标,而是凭借记忆里模糊的印象,在这一带找了很多地方,终于找着了那石头。有了这,快了很多,当挖到腐烂的衣服,不久就有了骨头,接下来就是手慢慢扒开,将能够寻到的骨头都放进了带来的骨灰龛。
☆、第69章
回程,难免的压抑,那不足十斤的骨灰龛,却好似一块大石压在三人的心中。这生离死别,隔了这么久远,依旧是那么的心伤。
速度比去的时候快很多,毕竟少走了太多的冤枉路,她们还是在吉时之前赶到了家里。骨灰龛是放在孙家,郑重的摆在了神龛旁,上了香,祷告一番。还烧了纸钱,以及道士给的一张符。
在她们出发之前,棺椁就已经定做,回来后,也已送到。在吉时的那天,骨灰龛被摆放在棺椁里面,还有做的寿衣。
下葬的地点,不与村子里集合,是单独的在一个地方,坟地业已挖开,底下撒了糯米与纸钱,当棺椁放入里面,孙母压抑不住,泪流不止,当年也是相敬,彼此和乐,谁知道居然天人两隔,再也没了见面的机会。
孙惠,穿着麻衣,送了爹一场,当年没机会,现在补偿,她不知道爹会不会高兴,但是,娘应该会安心的。这么多年,娘虽没透露,但是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总是有件事情沉重的压在心底。早先讨生活都难,大脑还能给自己休息,现在的话,如果再不把爹的坟地迁过来好好安葬,娘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了自己。
而且,爹葬在这,对弟弟也是安慰,总不能连自己爹埋葬地都不知,那也太不孝了。不说他们,就连经历了一番唯物主义社会的自己,也不能接受,毕竟深受了儒家思想的环境,避免不了。
这事,在压抑的哭声中结束,当石碑立起,孙家的几人,都轻松了。
心情收拾的很快,时间真的是一切的抚慰剂,日子在孙爹重新下葬后,照常得过。
还有件喜事,在孙惠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有两只罗罗怀了身孕,现在已经大肚子鼓了起来,约摸在两个月里,就会相继的生了崽子。如此一来,就算只诞下两只,也会非常的忙碌,而弟弟孙尹又有学业,单靠孙惠自己已经吃不消。所以打算着,将家里的鸡群数量减少,单留下几只母鸡,生些蛋补充营养。
这事情既然决定了,孙惠便和娘说了声,也算是挺大的事,没有不告诉娘的理。孙母刚听,有些接受不了,这可都是能下蛋的母鸡,如果是公鸡的话,她一定想也不想的就答应。要知道,家里的这群鸡,被照料的好,肯下蛋,每月里除了自己家里食用,能卖上百来文钱,可是一笔不错的钱财来源。
“好,你看着办。”孙母心疼女儿,就算不舍,也答应了,但她有个忧心,问道:“不过这么多鸡要发卖,不容易找到买家,你准备怎么办?”尤其是现在,不年不节的,谁家会没事买鸡吃,想想就知道不容易卖出去。
孙惠倒没这忧虑,她也没打算都在草市里卖,那儿不仅卖出的速度慢,而且价格也便宜。她是准备卖了酒楼,价格适中的话,对方应该会收,孙惠对自己家养的鸡还是有信心的。“娘,我准备去镇子一趟,看看酒楼要不要这鸡,他们每天消耗的可不少,只要中意了,就不必发愁了。”
“好,去看看也好。记着,决定什么时候去就说一声,我和你一道儿。”孙母答应是答应了,但却不怎么相信酒楼会收,所以她也想了个主意:“这时候也没人会婚礼,但是孩子的满月、周岁倒是可能,我给打听打听,能不能收了这些鸡。”
“那就劳烦娘了。”孙惠道。
孙惠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群鸡最后居然是冯轩帮着卖了的。
事情是这样的,当天晚上,孙尹回来听了姐姐要卖了家里鸡的事,在隔天与冯大哥碰面的时候无意间提了句,谁知道冯轩当时就笑着应下这事:“这简单,镇子里的悦来酒楼掌柜我相熟,不如帮你们做个介绍,两厢便宜,省得你姐姐要到处的去跑,掌柜的也不需托人找。”
悦来酒楼,与冯家有些亲戚关系,彼此也常有来往。加上冯轩与同窗吃酒,或是宴请先生,都在那儿,因此与掌柜很是说得上话。办这点子事儿,不叫问题,再说,孙惠养的这些鸡品相很不错,这点面子还是得给的。
孙尹回来和姐姐一说,说是冯大哥帮忙找了愿意收这群鸡的酒楼,当下他明显的看见自己姐姐松了口气,疑惑道:“怎么了,要舒这么大的气?”
孙惠这时候可谓放松很多,道:“还能为什么,就是那群鸡。今天我和娘走了好几家酒楼,嗓子恨不得都说哑了,价格也比别人压的更低,但就是没有任何一家酒楼给句痛快话,都没个准信,说是要不了这么多。”心有余悸的看着弟弟笑了:“多亏你带了这好消息,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这些都是冯大哥办的,要谢不如去谢他。”孙尹道。他刚开始对于姐姐定亲,很是不适从,他丁点子大就跟在姐姐后面,很多时候都是姐姐站出来帮他。渐渐长大,更可以说相偎依的获得心理上的安慰。如果孙母是父亲的角色,那么在孙尹的眼里,孙惠就是母亲了,很难释怀。
而这一点,冯轩很好的把握了时机,在经过青皮事件的碰撞,稍微舒缓后,与孙惠定亲,之后还对孙尹多方面的帮助,给孙尹感官不错。而今天,更是在孙尹略微提了话头,就应承下来帮忙。让孙尹真心的觉得,姐姐嫁给他,或许是件极好的事。
孙惠点头,笑道:“理当如此,这样吧,我拿了东西给你,明天替我好好谢他。”帮了这么个大忙,不谢的话很说不过去,在孙惠的眼里,对方虽然是自己的未婚夫,但还是要谢。
悦来酒楼的掌柜,在冯轩打了招呼后,就同意了,价钱给的也很不错,每斤有十一文,这在平时算不错的价码。而这次卖掉的鸡,差不多有五百文装进了口袋。算是小赚了一把,这笔钱,也能作开支花用不短时间了。
说了感谢冯轩,孙惠也不怎么会针线活儿,当然不可能做个荷包、帕子什么的送。在收了钱后,特地的在镇子留了半天,找了件东西竹制的笔筒,雅致而又清香,作为礼物,最为合适不过了。
东西由孙尹送过去,接了笔筒的冯轩呵呵笑了,心里道:这算是送的第一件礼物,得珍藏着。在孙尹离去前,拿了一副墨竹图的团扇给他:“我偶然见了,觉得还不错,你拿去给你姐扑打萤虫吧。”这话说的明显的就是在骗人,年龄不大的孙尹,也没被这话骗了去。
要知道团扇这物件,只有卖女儿家东西的铺子、摊位有,哪里是偶然得见?很显然是冯轩特地的往铺子里挑,才会有。
孙尹也不戳破,点头道:“那我替姐姐谢谢冯大哥了。”将团扇往背包里放好,便告辞了。
回到家,把团扇给了姐。
“冯大哥见你送了笔筒给他,就拿了这团扇做回礼。姐你瞧瞧,东西做的可真够别致的。”
柄是香木,扇面是丝纱,难得的是上面的图,刺绣起来颇费功夫。价格应该是不便宜的。
对这团扇,孙惠一见就喜欢上了,精致的东西,素来就惹人爱,她也是不能免俗的。不过在喜悦之时,又不由的担心,几次看来,自己的这位未婚夫花钱有些大手大脚。还真害怕是个只知读书,不知世情的呆子。
或许得在嫁过去后,好好的掰掰未来丈夫的性子?孙惠如此的想到。
如果冯轩听到了自己未来媳妇心里想的,大概会哭,他自己是个能管的住自己的人,虽花钱,但都有数,不会糟蹋。而且世情,他在同龄里,算是看的透彻,幼时经历了这么多,哪里会只做个书呆子。不得不说这个误解真的很大,谁让他几次在孙面前展现的就是这样大方?也怪不了孙惠误解。
话说那么多正下蛋的母鸡卖了,孙母很是惋惜了一阵子,不过当两只怀孕的母罗罗生下四只崽子,她就不再惋惜,还很庆幸,不然这么多的牲畜,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喂养的好。现在,家里牛也半大了,加上罗罗和驴,每天消耗的草料十分惊人,孙母帮着割草,也是累个半死。
这回倒是孙母先和女儿道:“这样下去你可吃不消,我们还是把罗罗发卖了两只吧。”
“现在可没人要,马上大忙了,谁会这时候买了罗罗?”就算有人想养罗罗,也不会挑这时候,更何况是买了吃肉。最起码也得是到了秋季,地里的活儿都劳作结束。“累就累些吧,捱过了这夏天,到了稻谷收上来后,再问问有没有人家要的。”
孙母道:“早先还有人打听的,不过被我推了,不如我明天去问问,看对方愿不愿意买。”当时一大堆的事烦着,没这心情,现在事情处理差不多了,小崽子也生了四个,只要别人愿意,哪怕是成年母罗罗她也能答应卖。
“好吧,您给问问。”
☆、第70章
孙母透着窗户,往院子里看,葡萄架子上已经开始挂起一串串碧绿的果儿,瞧着就是喜悦:“瞧这架势,今年葡萄恐怕不少结,可想好了,要不要卖了些。”自己家吃是吃不完的,少不得要往外卖。
今年水果,都会结上不少,应该可以获利了,像桃和李子,会卖,也准备着是不是摆在草市或是在镇子里摆摊位。但葡萄的话,孙惠想着是不是能做成葡萄干,卖不卖另说,最起码解了嘴馋,而且更易储存。
“娘,葡萄的话,咱们就做成葡萄干吧。”如果不是品种是绿葡萄,孙惠还准备试试能不能酿酒。
孙母惊奇道:“你还会做葡萄干,和谁学的?”
“没那么的难,自然晾干就是了。”孙惠制作葡萄干的方法就一种,简单到不行,当然了,如果天公不作美,老是阴天的话,就只能作废。
孙母好笑的摇头,道:“这样啊,你这丫头,我还以为你真的学了什么法子制作葡萄干呢。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得往地里去看看。”
田地的活,现在孙母很忙碌,因为周海根本就没什么功夫下地,他现在被三处活拖住了。孙惠和周彤的家具要打,还有接的一处活,现在完全是抽不开身,好在带了徒弟,不然还真不知道要忙成什么样呢!
吴彩蝶来找孙惠,眼角带着红意,那是大约是在夏季的一天。
蝉鸣,蛙叫,当时的温度很高,孙惠是躲在葡萄架下乘凉,手里挥着芭蕉扇,略微的惬意。藤椅摇着,手里握着一本游记,是弟弟从冯轩那儿借来的。孙惠不知道什么时候,弟弟和冯轩越发的亲近,管他借东西也多,时常的也带了家里的东西给他。不仅是各色的水果,还有罗罗奶做的糕点,只要是弟弟满意的,都会带了给他。
“惠子,我要嫁人了。”说这话,带着浓浓的不舍,吴彩蝶半咬着嘴唇,泪水含在眼里。
一下子坐了起来,孙惠丢了书,起身拉她道:“什么时候,可是媒人上门了,有说具体的日期吗?”很是吃惊,之前吴家还透露着,希望彩蝶能够晚点出嫁,对方家里也是答应的,怎么现在就变了主意。可是有发生什么事情?
“等不及了,他家里出了事,希望能够早点完婚。”吴彩蝶伤感的道,为未婚夫家里出事而担忧。
孙惠眉头紧皱,道:“出了什么样的事,为什么要提前的完婚?”到底为了什么,怎么就要将婚礼提前的举行,而且之前也没个什么消息传出。
吴彩蝶叹了口气,道:“他奶奶不行了,希望我能嫁过去,见见孙媳妇再安心的走。”记忆里,总是个身体硬朗的老人,谁想到,居然说倒下就倒下!现在躺在床上,动弹还行,就是不能怎么走路。她现在就是想看着孙子完婚,如果可以的话,能够见上重孙一面更好。
双方家长都相熟,老人的这个要求,没有拒绝的理。所以现在正商量着婚期,恐怕在夏日里就会完婚。
吴彩蝶现在感官复杂,她本以为能够在家里待上一两年,谁知道出了这么件事,不仅要早早的嫁过去,而且整个婚礼的气氛也不会好,会压抑的。她对未婚夫的奶奶,感情不错,见了好几次,也谈的来,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总感觉如果是一场梦多好啊。
孙惠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别想这些,日子都得过,一步一步的来。”拉了她往堂屋里去,带她坐下,和她聊天,缓和缓和。“你未婚夫的奶奶现在病情怎么样,去看过了没?”
“我娘去了,但没允许我去,说是不怎么吉利。得嫁过去,再见。”吴彩蝶道。
看来是真的不好,孙惠心里想,不然是没有不吉利的说法。“商议的结果是什么,婚期决定了吗?”“决定了,在七月二十,翻黄历找的这个日子,已经很近了。”只有不到十五天了,眨眼时间就会过去,听了这消息惊讶的吴彩蝶,加上对未婚夫奶奶事情上的伤心,让她感到很不适从,就过来找好朋友孙惠聊聊,舒缓舒缓心情。
“这么快,那岂不是说从现在开始,你就得忙个不停歇?”结婚可不是个简单的事,要忙的事情多着呢,孙惠道:“那你东西可有准备起来,很多东西忙起来就容易忘了,你和叔母不如好好坐下来,把要准备的东西拿笔记下来。这样就不会错漏了。”
“这倒没什么,时间虽急,但我娘和奶奶帮着准备,不会差了的。我只是心情收拾不起来,现在完全的笑不出来,而且对于结婚,也没之前那么的放松。”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没嫁人就遇到了这样的事,让她很是想退缩。退缩的这个念头,是最让吴彩蝶害怕的,她以往可是不畏惧这些的。
孙惠点头,她了解,道:“你这样的想法很正常的,我也如此,刚定亲那会儿,就像是天要塌下来的感觉。不过随着时间的过去,现在也能适应,而且也是一种安定。我们总会经历这些,不可能逃的过,现在发生的一些变故,只要能够撑过去,就好了。”
提到孙惠的定下的亲事,吴彩蝶道:“冯伯母现在病情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我去见了两次,气色上没多大的变化,但精神头不怎么好。”虽极力的掩饰,但孙惠还是能够察觉,气息不若常人的稳健,很是虚浮。
微微苦笑,吴彩蝶道:“瞧我,还在你面前苦恼,你比我可难多了。记着,我姑姑人很好,若果真的被冯轩大伯欺负,就去找她,会帮你出头的。”聊了这么久,心情平复了很多,不由担心起孙惠来。姑姑曾说过,冯轩的大伯不是省油的灯,而且大伯娘更是厉害角色。
吴彩蝶没那么伤感,孙惠安心很多,回答道:“你还不知道我,别人真要欺负我,那可就寻错了对象,我一定让他知道后悔怎么写。”这话,自从青皮事件之后,孙惠便在心里对自己道。
“你能这么想就好,之前你就是表现的好欺负,才让人小瞧了的。”吴彩蝶为朋友打气。
孙惠笑了笑,道:“不说这些了,告诉我,家里人可有说了什么时候添妆,到那天我送件东西给你。”
“不用你破费,到时候你带张嘴去吃饭就行了。”吴彩蝶连忙的阻止了孙惠,还真怕她送了值钱的东西,按她对这位朋友的认识,完全的可能。她可不希望朋友破费。
孙惠道:“我可不会白吃白喝的,礼物不会贵重,单是我的心意。你不收,就是和我生分了。”她手里有些钱,虽然不多,但是买件礼物的钱还是能拿的出。
“可记着刚刚自己的话,如果贵重的话,我可就不收了。”吴彩蝶郑重的道。
孙惠佯装发怒:“你这丫头!不说了,走,去摘了葡萄吃。”她已经想好了要送什么,还就不信,送过去能不收?事后被埋怨也罢,反正她得尽到自己的心意。不是吗?
“我刚走着过来,看见今年葡萄挂的不少,可想过要发卖?”吴彩蝶道。全摘下来,得有百多斤不止,哪里吃的下,就算送人作礼也太多。不过在这底下村子,价格根本卖不上去,得运了镇子或县城里,才有闲钱买这个。
孙惠拿了剪刀和篮子,带了吴彩蝶往葡萄架走,路上道:“不准备卖,吃不下就做了葡萄干,耐放些。”转头叮嘱:“可记着,走的时候摘上几串,回去给吴叔叔、吴叔母他们尝尝。今年的葡萄,比去年的还要好,酸甜适中,很是爽口呢。”这葡萄被送了冯家,也是爱的,还专门的过来剪了枝桠,回去种。
“我也不和你推辞,走的时候给我几串,我送些给未婚夫的奶奶,她爱吃的。”吴彩蝶没客气,如果是发卖,那么就另说,会托了人买,但把不准备卖,只得占着便宜了。
有些葡萄还没熟,所以不能随意摘,得认真的挑。先摘了放嘴里尝,太酸就留着,甘甜的话就摘下来,最后摘了五串,留了品相好的两串由吴彩蝶送了未婚夫家,还有两串是给吴家,她们两个洗了一串,吃着聊天。
捏了一颗葡萄剥皮,吴彩蝶道:“不若那天你就送我根葡萄枝桠吧,这东西我是爱的。”
“放些心,这枝桠给你留着呢,至于礼物也有,你就期待着吧。”
临走的时候,吴彩蝶不放心,特地嘱咐:“那天可万不能送了贵重的来,记住了!”
☆、第71章
吴彩蝶的婚礼,办的虽急促,但也美丽,孙惠去了,添上的是根玉质簪子,在县城铺子挑了很久,价格上磨了老板娘一上午,才花了一贯拿下。簪子是梅花头,通体为红色转微黄,不大,但好看。
那一天,吴彩蝶很美,让一直在屋子里陪她的孙惠很是赞叹。不过,握着的手微微颤抖,被孙惠发觉,心里想着,大概每一个新娘都如此,羞涩、紧张还有酸楚。
红色喜帕盖上,吴彩蝶不可抑制的抽泣,她母亲眼里也滚落泪水,脸上还得挂着笑意。这是喜事,哪里能够哭,尽管再多的不舍,也得高兴。
唢呐、锣鼓,轰鸣中往停留在码头的船上去。吴彩蝶被媒人搀扶,哥哥拥着,前面走着的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她的丈夫。
而她的爹、娘,连透着门缝里也不允许,背着众人,心里酸涩。当地习俗,女儿出嫁,父母是不能相送,连看都不允许。而出嫁女,一步一步前行,头也不能回,从此那个养大了她的家,再也不是她栖息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