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放于庄府,宁夏又以归祖坟为由,选了好日子,寻了庄家祖坟,将夫妇二人归了祖坟。
在夫妇二人的棺材旁,放了一个空棺,里头有庄映寒的生辰八字,还在当年给凌羽丰做信物的簪子。
这,也算是给庄映寒一个衣冠冢吧?
庄府的祠堂之中,摆上了庄映寒之位。
当一切办好,已是半月过去。
这些事办完了,才开始准备成亲之事。
虽然说归来之时,便是娶她之日;可是许多事没处理,自然无法成亲。
这一夜,二人一番温存之后,宁夏软软的躺在那人怀中;沉沉睡去之后 ,却又听得滴答水声。
看着熟悉的地方,宁夏看到那人,也没甚意外的。
“我以为我要的是毁灭,可当一切公之于众,当爹爹又成了百姓口中的名将忠臣,我才发现,我在意的,正是你们所做的。”
毁灭,只会让人更恨;心中的怨恨,亦是因为不甘。
如今庄家平反,双亲归了祖坟,庄映寒的恨,也随之消散。
“宁夏,我要走了。”
那人笑着,抬手轻抚着宁夏的面容:“你用着我的身子,可你这面容,为何与我不像了呢?”
四年的光阴,她这面容,竟是长的与她不同了。
到底是为何呢?
宁夏亦是一笑:“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你看,你长大之后,便是这般模样。”
“不,我没有你这副模样。”
那人笑容之中,描着她的眉眼,指着她的眉心之处:“你这里,与我不同,我生不出你这般温婉的模样。”
相由心生,不无道理!
她心中之恨不再,她所想所念之事不同,如何能与一生有恨之人面容相同?
“宁夏,我走了,祝你幸福。”
祝你幸福,祝你和北宫逸轩过的幸福!
那人的声音,于耳边回荡,宁夏被一股力道弹了出来,她知道,以后这个地方,她再也不会来了。
她的笑意,让搂着他的人眯了眼;她一睁眼,便对上他深邃的眸子。
“逸轩,我看到庄映寒了。”
她这话,听的他面色一变;她却在他开口之前,抢先说道:“她走了,她说,祝我们幸福!”
一个执念消失,送来了最诚挚的祝福。
这,是他所盼之事。
原文的世界,在宇文瑾死,大宇败之时,彻底的崩塌。
如今这个全新的世界里,他是弃了兵权的闲散王爷,她是受人敬重的商界奇才。
他用了四年的光阴让百姓敬仰,她用了四年的时间与他齐平。
二人的结合,是那么的般配。
如今,她不再担心旁人对他提点,不再担心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他。
可是,他却是担忧!
因为,那个男人,在离别之前,可是极为认真的对他说着:总有一日,要将她抢回去!
那人用了‘抢’字,是正确的;可是,不该用‘回去’二字。
因为,她从未属于那人,如何能说‘抢回去’呢?顶多,是说‘抢去’!
可是,他不放手,那人如何抢?
就因为那人要抢,所以,他不愿瞧着那人。
故此,二人的婚礼,请贴都不曾送去。
当婚礼筹备的如火如荼时,鬼医却是撒泼赖皮的要以父亲的身份嫁女。
宁夏表示很无奈啊,外人眼中,她可是顶着庄映寒的身份。
如今庄家平反,鬼医却以父亲的身份冒出来,会不会太不好了?
终于,在你来我往的商讨之后,双方一致同意,以义父的身份嫁女。
既然是嫁女,自然是要嫁妆的。
宁夏也没想过要鬼医送什么,因为这些年,鬼医送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旁的不表,单是每日服的药,都是鬼医送来的。
可是,鬼医还是送来了!
当宁夏打开那大红的箱子里,被里头的东西给惊呆了。
这这这……这自带出场效果的衣裳,何时变的这般廉价了?
不是说千金难求么?这满满一箱子,难道是捡来的?
“知你们腻味,这是你与我说过的情侣装,怎么着,这嫁妆,不错吧?”
自然是不错!
宁夏红了眼框,鬼医对她的好,她是清楚的!
“哎,别哭!小丫头,你可是我看着一步步成长的,跟我闺女一样。嫁了,我也跟着过去,我才不管呢。”
四年的朝夕相处,宁夏对鬼医的孝顺,已经让他享受了家的温暖。
不想再出去跑了,也不想回那冷冷清清的鬼谷了。
他多想和小丫头在一起,等着小丫头生个大胖小子,好好抱着玩儿。
可是,他又舍不得宝贝徒弟啊!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可真是难办的很呐!
没有子女,鬼医却是感受了一回嫁女的滋味儿。
看着宁夏穿着大红的喜服,盖上红盖头时,鬼医眸中带着泪花。
多么不容易啊,这小两口,走到今日,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凌羽丰在外头候着,等着宁夏收拾妥当之后,便进了屋子,背着她,缓缓的出了庄府。
“凌羽丰,谢谢你。”
谢谢你,以大哥的身份背我出嫁。
凌墨乃庄伟泽副将,凌羽丰已认祖归宗,如今,更是以庄映寒兄长自居。
宁夏一直没敢告诉他,她不是庄映寒之事;北宫逸轩亦说,此事不必让凌羽丰知晓。
或许,凌羽丰这样,心里也会好受些吧?
毕竟,当初他各种算计;到最后才知道,是庄将军一家受到牵连,所以,他也是心有不安吧?
“你能嫁给他,我很高兴,祝你幸福!”
真诚的祝福,让人心中发暖。
一年多的阴谋算计,尔虞我诈,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她靠着自己的努力,赢来了认可,赢来了尊重,也赢来了属于她的幸福。
花轿往前,顺着长长的红毯,一路往逍遥王府而去。
锦绣良缘,是她的努力所得。十里红妆,是她的幸福开端。
人生胜败,注定于你的拼搏,只有你努力了,才能过上想要的幸福生活。
繁复的婚礼,累却幸福;待四周安静,盖头挑起之时,她展出了她的娇媚柔情……
热情的人,犹如空中的烈日;那带着酒香而来的人,热烈的让人难以招架。
新婚之夜,他与她共同绽放,绽放那,旁人所看不到美……
床上的人,相拥而眠,大红喜被,宣告着二人的幸福。
恍惚之间,那人似听到有人在喊着他。
“白倾城!白倾城!”
这个名字,甚是陌生,可他却奇怪的认定,那是他的名字。
“白倾城,我是果儿。”
恍惚的名字,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当他灵魂站起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那个倾城绝色之人。
“果儿。”
有些生涩的开口,却发现,叫出这个名字时,异常的顺口。
那人高兴的笑着,可那笑中,却有他看不透的情绪。
“我终于找到你了,只可惜我方才又去惹祸了,和蜃楼的人打了一场,此时没有多余的法力助你重塑仙身。”
随着她的笑谈,许多的记忆随之而来。
“你很难过吗?”
“哎,你认识雪姨吗?”
“白倾城,你好像是这个名字吧?”
与她初识的画面,于脑中缓缓流淌;曾经的爱与恨,都在此时重现。
“你,还好吗?”
若是以前,他不敢问她好不好;因为,在她心中,只有那人所给的,才算得上好。
可是,此时,再次面对她,他能平静的问她,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