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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溆调侃道:“不都说了,臭男人,臭男人的么。男人么自然是臭的了!”
    这馊的!
    石初樱低头瞧了瞧,她敢说,如果现在让楚溆脱了靴子的话,刚才吃的饼子都能熏吐出来!所以,她是不会为难自己的。臭就臭罢,回家再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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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别的事吧?”楚溆见樱樱不急着离开便出言询问。
    石初樱一挥手,下了个小结界,刚才的不怕听,一点不给人听才可疑,但家里的事还是不要给人知道的好。
    “……大嫂子的意思是让我跟漫姐儿提一提,我拿不准要不要接这个事,也不知道管多深合适。还有听说老太太身体也欠安,想要些好药。”
    石初樱才不是做好事不留姓名的人,既然要办,自然得留名留姓的,不然不是白操心。
    楚溆听了略一沉吟,道:“祖父祖母毕竟年纪大了,如果你有合适的药帮着挺一挺也好,实在没有也是天意;再有漫姐儿那,你就照实话说,她不笨,应该明白家里的难处。
    真要是又个不巧,守三年接着再守三年的事也不是每发生过,所以,尽早办了才是。而且,我觉得那孟二人还是不错的。”
    以漫姐儿的条件,再找不难,但再找个合适的却不容易。家里两位老人都上了年岁,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真要是接连去了,守三五年都可能,错过了这个,下一个不知道什么年月呢。
    “可是三房的婶子和三叔……”人家是正经父亲和母亲,她这个隔房又分出府的嫂子管得是不是太宽了些?人家真要是不领情,可真是白练了。
    “三叔和三婶那让沛嫂子她们自己先去说,等三叔和三婶点头了你再去跟漫姐儿提就是了。虽是为了她想,可也不能太过勉强了,毕竟将来是她去过日子,好不好咱们代替不了。尽心就是了。”
    “……过几天大祭什么的,祖母倒是省了,只怕祖父年岁太大了,折腾不起,不如报了病,倒是樱樱你,只怕躲不过去……”
    “咳,你们真的要等到送灵后才能回家么?平时都不轮换的?”石初樱皱了下眉头,对这样的环境实在不能满意。
    楚溆心话这些哪是他们这些侍卫能挑拣的,便哄道:“别担心我,早点回去吧,还有别再来了啊。太危险了。”万一有什么差池,说都说不清了。
    “对了,告诉岳父和大舅哥,去旧京的事先搁一下,等我回去再说,此时不要妄动。一切都能出灵后才好。”
    石初樱点点头,从身后扯过一个小包袱,递给楚溆道:“也来不及带什么,有两套换洗的衣衫,还有一包茶,两包肉干什么的。”说着看了看楚溆的头发,又从荷包里摸出一把小梳子来,“头发还是要梳梳的。”蓬头垢面什么的,真的太难看了。
    石初樱不能再留,再撇了楚溆一眼,趁着夜深轻巧的一旋身,身影便融入夜色里,半点看不出来了,楚溆默默地站在小破屋门边,许久才转身回来。
    里屋
    连个侍卫营的兄弟已经扑过去把包裹扯开,里头的肉干早被瓜分得只剩一小把了……幸好,他早有准备,藏了一些,不然,哼哼!
    “嗳,我说,这才分开几天啊?嫂子就这么想你了?行啊!”其中一个侍卫拿胳膊拐了楚溆一下,挤眉弄眼的。
    “去,别瞎说。吃你的吧。”
    几乎同时遭到两声斥责,那侍卫调侃不成,只好猛吃。
    其实,出了这么大事,他们也知道家里担心,可他们也深知道自己家没楚溆媳妇这个能耐,勉强忍住了给家里代信儿的打算。毕竟万一哪个不小心露了嘴,便是害人害己。
    还不如就这样吧。
    不知道有时候比知道要幸福,他们宁愿不知道。
    想起昨夜那令人震惊的一幕,那些试图最后一搏的‘春和殿’里的宫女和内侍……便是个见惯了风雨的大男人,也是不寒而栗!
    到了今时今日,虽说春和殿已经封了,但别的宫里,太后买下的人还得细查,人和人都在攀扯,哪有那么快就能理清的。
    不过惩戒司也是个干脆的,擒贼先擒王,太后没了,剩下的可不都是无头苍蝇了?只顾活命罢了,不被发现的默默当差保住一命便是大吉,被发现的,都设法咬出其他人立功换了自己的命……
    尤其是几个皇子和皇后的宫里,听说,连花匠和扫地的粗使宫女都要再三审查……
    很多宫里都借此机会清洗人手,每天都有人像死狗一样被拖出去……这些都是皇帝的‘家务事’,整个宫里核心的地方自然都是他们这些宗室侍卫营里的人看管着,别的侍卫都是外围执勤而已。
    这宫里真的看似平静,实则是恶浪汹涌,不然,楚溆也不会那么快让媳妇走了……小心使得万年船。
    他们也懂得。
    皇家,果然不是那么好混的。他们还是乖乖在侍卫营打法日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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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初樱既然难得来了,自然不会不看看热闹就走。她出了楚溆他们的小破屋,风一般刮过宫廷各处,最后来到一处大半夜的还算热闹的地方:皇太后的灵堂!
    石初樱完全收敛了气息,悄然隐在一旁的暗影处张望。
    在一片白花花的灵堂当中,一具上好的金丝楠木的棺木摆放在那里,棺木的盖子已经盖上,此时虽然是深夜,但仍有几个宗室里的年长的男子跪在垫子上,棺木前的一个瓦盆里还燃着,时不时有人往里填纸,这个烧纸一直不会灭掉,要烧到出灵为止。
    石初樱觉得自己并没见过正在烧纸跪灵的这几个男子,就不知道他们是哪个亲王还是郡王,国公什么的。
    这个时间来往的宫女和内监也少了,只偶尔有人过来添茶倒水,几个披着麻衣的人时不时地的挪动一下膝盖……
    石初樱倒也不想去看太后的死法,正想转身离开,耳边传来轻轻的说话声:“三哥,你觉得这事……”
    “老五,别乱说话。”
    “唉,我是担心,母后对咱们这些……一般,可自来对八弟亲厚,当年在秦王府的时候,连对八弟媳妇也比对皇后好,这次的事咱们都好说,只怕八弟赶来要闹一场了!毕竟也是他亲娘。”
    “别瞎操心,这事自有皇帝二哥操心。八弟再闹,惩戒司也不会让着他,到底太后的那些事实在是……反正宗人府的人已经去各地封太后的私库了,便是她在宫里的库房这么些年还不知道弄了多少东西呢。
    也怪不得二哥恼怒,哼哼,从自己儿子身上敛了钱财竟去便宜一个小小外族……”
    “为什么宫里的不现在开?非要等八弟进京?”
    “那是太后私库,论理她薨了该给咱们这些子女分的。这次估计等人齐了,宗人府先查,与案件有关的抽出来,剩下的才能分。”
    “案件有关的都是盐,总不能大家都分盐吧?”
    “听说都换成金银财宝了……要不能老是跟皇后比珠子大小,比什么大小的么……”
    就差直接说:不作不死!
    这些人说话的声音非常轻,在外头呼呼的寒风声中,一般人也未必听得分明。
    石初樱在暗夜里摸了摸下巴,这是大消息啊!
    太后的私库?还好多个?必须不能白来啊!反正分给谁不是分,都是楚家人,太见外了也不好……
    第216章 第二百十五章夜间私语(增补)
    石初樱并不是个莽撞的人。
    她只是想顺路探究一下皇太后的事,却没想到还能听到这样一个激动人心的大消息!
    只是,石初樱摸了摸下巴,放眼灵堂的前后左右,她还真的不知道这太后的私库在哪儿。
    不过可想而知,想来也是宫中的重地,圣人此时定然让人严密把守着,又想,不知道这库房里的东西是不是都上了账册,如果无故丢失,只怕管库的人要没命了,这就不大好了。
    如果管库的原本自己作孽贪了东西该死也就算了,万一是个好的或者罪不至死,倒不好因她而没了性命……业界良心,她想也要下手也不是不挑目标的。
    正当她想着这些,耳边又有人说话:
    “……啧啧,劝你别想太多,等八弟等人到齐了,也不知这库里还能剩些啥了。”
    “怎么,你的意思,这库已经有人先动过了不曾?”
    “你几岁了,还那么天真?不开库怎么知道这位的手不干净的?该做的手脚还不早做好了?不信你等着,到时候必定账物相符,即便不符也不过是奴才们手脚不干净弄了一些去,打杀两个奴才而已……”
    “嘶!听着似乎有道理?”
    看来今天晚上是偷听私语的好时机了!
    ……
    石初樱多亏听了一耳朵,不然还真没往这上头想。石初樱还真感谢这些大半夜的还跪在寒地上烧纸的无聊吹牛,不然她哪知道这里头的各种猫腻儿啊。
    石初樱见他们又说起一些家常里短的也不感兴趣了,悄悄往周围打探一回,有人的地方都去听听,如此在皇宫逛了起来。
    皇太后薨了,做儿子的也要守孝,此时后宫只会更平静。这种时候还有人声的地方一个是皇后的宫里,再有就是圣人的前殿。
    石初樱来到一处还亮着灯火的宫殿,避开严密的暗哨,悄然隐身在一偏房的暗影里。不多时,就有两个搭伴的有年龄的宫女提着个白灯笼走过来,一路回到房间里。
    两人点了白蜡,悉悉索索地盥洗了,不多时就息了烛火。
    黑暗中传来两个已经不年轻的女子说话声:
    一个轻叹,“唉,这回可别牵扯上才好……”
    半晌,另一个声音道:“……咱们只管当差,少管闲事。总不至于……”
    “……夏天到了,知了自然会叫。只怕由不得咱们。”
    “……明个我在看机会劝劝娘娘,这差事能推推了才好。真个沾了手,娘娘没什么,咱们这个当管事姑姑的却得不了好。”
    “嗤!以往这差事可多少人抢,如今倒成了烫手的栗子了。”
    “不烫手才怪!太后再有不是,也轮不到咱们这些人作践。此时真接了手去查抄人家私库,回头事情平息了,想起来还不膈营?早晚也慢慢除了……”
    “在这宫里混了几十年,本以为过两年能平安告老,却临了还贪上这么一码子事……晦气!”
    “实在不行……拼着病上一场!说不得还有活路……”
    “再想想吧……”
    石初樱站在暗处不由做了个惊讶的口型,这宫里可真的吃人不成?不过石初樱倒是对她们口中的‘危险任务’有一丝丝兴趣。
    她又翻身潜入了几处,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倒都是关于这场丧事的。不过用处不大。她又转回到另一处宫殿附近。因为她刚知道,这里其实是贵妃娘娘的寝宫:“咸福宫”
    此时已经是夜里一两点钟了,‘咸福宫’依然有点点灯火,偶尔有浑身素服的宫女和内监提着白灯笼悄然来往,在黑夜里格外显得有些鬼气。
    石初樱轻风一般靠近了主殿,伏在一处偏房中观察,不多时就根据说话声潜入一处室内:贴在一门角后。
    她已经得知,今天这里警卫森严,正是圣人在这里。
    就听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我虽然是儿子,到底也是一国之君,她是媳妇,也一个一国之母。‘先国后家’,所有宗室的男子上学第一课学的就是这个;所有楚家媳妇,嫁进来第一次训诫也是这个。
    皇家不必寻常百姓家,母子们,夫妻们闹闹也就算了,大不了一拍两散不过了,皇家却是不能一拍两散的。
    母亲她……原本也算是慈爱的,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从前她一时嫌弃进上来的珍珠不大不圆,说是皇后挑剩的;又嫌一年三千两的份例银子太低;要么就说给她的皮卖不够油亮、要么人参年份短了些……
    可有几个人不知道,她赏出去的东西比她嫌弃的都不差。这些我都忍了,只是在没想到,她会嫌弃是因为她已经从别处得了更好的了!”
    一个温婉的女声道:“人死如灯灭……咳咳,臣妾的意思是,母后已经不在了,别的我也不懂,只知道你想干什么就去干,谁说什么让他去说好了,从□□那个时候起,说的人还少了。”
    顺着灯影,石初樱见到娘娘一挥手,有些不在意地说道:“总之不错了规矩就行。嗳,臣妾的意思,没人看见就没事,事后要么死不认账,要么干脆不理。爱吵吵去,就当下饭了!”
    嗤!不光屋子里的人,就是石初樱都差点要笑了,这位娘娘还真搞笑,不过这样也挺不错,“就你心大。这么多年我瞧着爱妃果然是肥了几斤,果然是下饭的料多了!”
    灯影里,贵妃娘娘又一挥手,“你不肯吃,可不就得我吃!你不去那边,她自然不用拿这些个恶心的下饭去。还不都是我收了?!”
    “行啦,行啦,怎么又扯到别人身上去了?又没人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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