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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初樱盘算着,忱哥儿虽勉强开了蒙,但远远不够……
    她记得当时给俩‘小白’在府里可是安排了读书习武师傅的,嗯,得回头跟爹娘和哥哥说一说,让忱哥儿到将军府先读两年书,习武也不能丢下。
    唉,这么一想她还挺忙的,要是楚溆在家就好了,她只说说,自然有人去办了的……
    第218章 第二百十七章楚漫的亲事
    “喔、喔!”石初樱的思索被儿子的招呼声打断,昭哥儿的小手正扒着他娘的衣襟,努力把小脸扭开,朝另一边够。
    “呀,这么快吃完一边啦?”石初樱赶紧给儿子换了个方向,昭哥儿又赶紧扑上去吃了起来。
    石初樱见刚给昭哥儿吃过的乳头上还有白色的乳汁溢出,赶紧抽出帕子按在上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止住了。哺乳期的妇人如果奶水足,常常会有溢奶的尴尬,石初樱也差不多。
    不过经历了最初的几次溢奶后,石初樱便用意识去调节和控制自己的奶量,现在看还是有效果的。这也难怪很多贵妇人不亲自哺乳,自然有习惯的原因,恐怕哺乳期间的各种不便也是因素之一。
    昭哥儿吃饱了奶,便含着乳头玩儿,也不肯吐出来,偶尔是象征性地吸一两口,“吃饱了就吐出来吧,这样习惯可不好。乖宝宝,听话!”
    听奶娘说,小儿有时候恋奶,就是刚才这样,所以,石初樱一经发现就严格禁止了昭哥儿的这个毛病。只是他也不是立刻就改掉了,从刚开始怎么都不松口,到现在被提醒后能主动放开,他是慢慢在改。
    石初樱希望儿子能养成好习惯,知道错了能主动改,而不是被强行制止,毕竟那样对小儿的自尊心不好(如果这么点的孩子也有的话)。
    小婴儿也是敏感的,昭哥儿感觉他娘不高兴了,屁股上又被提醒地拍了一巴掌,他知趣地别开脸,倒是把乳头松了。
    “嗯,好儿子,果然有长进!”石初樱把衣襟整理好,把昭哥儿抱起来,软乎乎的小身子竖起来,伏在自己肩头,轻轻拍着后背,哄道:“拍一拍,打奶嗝,打个奶嗝好舒服……”不多时,昭哥儿果然打出了奶嗝,小肚子也确实舒服了不少。
    昭哥儿吃了奶,用不多久就会撒尿,这是他的习惯,石初樱刚想给他换个尿布,却想到了什么,朝车外问道:“还有多远?”
    “ 回夫人的话,前面就到了。”
    石初樱看着时间也不够,干脆等下了车再换。
    昭哥儿很少出门,今天还跟很多小孩子玩儿得高兴,因此,吃完奶也没像以往似的立刻就睡了,还在‘喔、喔’地跟他娘‘唠叨’。
    石初樱亲了亲儿子的小脸,满心都被这个小东西占了。她现在多少有些明白师傅当初把自己带回山上的心情了,有了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别的真的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如果说还有什么是重要的,那一定是和孩子有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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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漫如今在三房的院子不算大,三间正房带着厢房,后面还有个小小的退步,如今她一个主子用倒也算宽敞。
    院子里春天的时候新移来了不少花木,有桂树、玉兰、还有几株茶花,香雪梅、红梅,墙边也有几株杏树和芍药花之类的,都是她见了石初樱的花园子后回来让府里的花匠给张罗的。
    此外,原本院子里还养了两缸粉莲,天气一凉也都被花匠收进花房去了。
    石初樱抱着昭哥儿,刘氏领着容姐儿和宴哥,并周氏一行也算浩荡地进了这小院子里来。
    楚漫得了信儿,也早早迎在院子的垂花门前。
    “你身子还在将养,这么凉的时候还出来干嘛?!”周氏握了握楚漫的手,感觉温度有些低,不由嗔了她一句。
    “你们姑娘出来,也不知道给她带个手炉?”周氏很是不满地对楚漫身边立着的一个丫头训斥。
    那丫头只是唯唯称是,可半点儿不见有什么认错的诚意,石初樱也不大高兴了。
    虽然这不关她的事,可这丫头也太猖狂了些,当即沉下脸,对楚漫道:“漫姐儿也该立起来了,一个丫头都这么不听使唤,难不成你还想过以前的日子?”
    别人能帮你一次两次,可自己立不住,就是亲娘也没法子天天跟在你屁股后头收拾的。
    楚漫涨红了脸,她如何听不出两个嫂子是为了她,也是她自己不争气手软了些,唉,到底……
    楚漫一跺脚,道:“原想着到年下了也不好开发人,好歹等过了年在打发了去,谁知竟越发不经心了。”
    周氏一边携了她的手往里去,一边教导道:“你也别嫌你溆嫂子说得直,她这话也正是我想说的。
    下人有不好的,就该立时处置了,你竟还等着过年不成?他们是过个好年,可你自己难道就该郁闷着?
    你是主子,你自己提不起来,下头谁还在意你?
    照你的心思,年下了不忍开发,可过了年就是十五,过了十五还有二月二、三月三、清明后马上就是端午,再然后七月半,中秋,重阳,冬至。
    这期间还有你生日,府里各主子的生日,这一年算下来你能开发人的日子还真不多呢。如此,你是不是还得挑个黄道吉日?”
    周氏的话可谓不留一点情面,她知道楚漫这张鼓只怕不重敲是没时间敲了,只好下狠心去敲打她。
    果然,楚漫羞愧难当。
    “谢嫂子们肯教我。”楚漫忍着羞,朝周氏和石初樱行了一礼。
    她自知自己是三房的庶女,嫡母在的时候虽不难为她,到底也不可能费心教导她,后来嫡母去了,后来的继室孟氏比她大了不到十岁,更别提教导了,她其实就是混着长大、混着出嫁的。
    要不然也不至于什么也不懂,竟被蒋家一家子破烂人差点给折腾死。
    如今大嫂子肯教,她只会欢喜,哪里会不高兴呢。
    “你呀,刚回来那会就跟你说了,有些事一旦发现苗头,要果断处置了,即便不能立刻动手,也要有准备,你到底没听见去多少。”周氏还是有些小失望的。任谁费心费力把人捞出来,也希望捞出来的人能过得比原来好,也不白费事,可一点长进没有,岂不让人不值。
    周氏也不难为她,直接朝跟在身边的一个管事媳妇比划了一下,那丫头就别两个婆子押着快步消失了,连挣扎都没敢。
    院子里的丫头都吓得噤声,有事没事都拿个抹布或者什么假装干活。
    周氏扫了一眼,对那管事媳妇道:“呆会儿你去跟管事的说,这院子里的人都换掉,不肯为主子出力的丫头留着也是无用,让他挑些个有脑子的肯下力的来。再挑不好,我就换了他!”
    石初樱给周氏点个赞!瞧瞧那气派,只一句:“再挑不好,我就把你换了!”多么的有力啊!
    “大嫂威武!”石初樱笑着赞道,得了周氏一个白眼。
    到了正房,几个孩子正是给楚漫问了好,就带着人跑去找三房的几个小的玩耍去了。周氏也让管事媳妇去瞧瞧三夫人孟氏回来没有,如果回来就打了招呼,只说来看看楚漫,就不去打扰了。如此也不算失礼了。
    楚漫把几个嫂子和小弟弟小妹妹让到自己平常待客的西厢房,这里因楚漫的身子不好,今年新修了地火龙,此时烧的正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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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过门口的大屏风,几个人让了让,也就都没太客气,各自落了座。石初樱特地问楚漫借了里间,给儿子换尿布。
    外间,周氏等人在说闲话。
    “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你也好歹也精心些。嫂子说了你别不乐意,我们也到底是为你好。”
    楚漫给周氏斟了茶,亲手捧给她,挨在周氏身边坐了,“嫂子们的心意我岂能不知?如今嫂子们肯教我一二,我哪有不乐意学的?还请嫂子不要厌弃我,多多教导教导。”
    楚漫自来不傻,如今她虽然敏感了些,但真心假意还是分得出来。
    周氏也是打定主意给她速成了,她即便有心教也未必总有时间特地来,因此指点道:“……就说你屋子里。这都十一月里了,便是今年比往年暖和,你这进出也得有个尽心的人照看着。
    出了门,手炉是一个,披风也好,薄斗篷也好,总得穿一件。我们这些人过来,哪个不是这样的?即便是不穿,也得人带着备用。
    怎么到了你这里,这里外许多的丫头婆子竟没一个想到的?”
    周氏抿了口茶水,接着道:“一个两个没想到,是他们的不是。可各个都没想到,就是你的规矩太过松散了。这规矩松散的后果就是没了规矩,也没人把你这主子放在心上。
    你好,你不好,她们都无所谓,说到底还是你没立起主子的威严来。
    没有你,这府里凭什么给她们吃,给她们喝,还给月钱?府里消耗这些还不就是为了能让她们照顾好自己的主子?
    如今她们倒是成了混吃喝的,你是不乐意争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把咱们府上置于何处?
    你父兄当差,考爵位,经管庄子铺子,那样不操心,便是大嫂我也是一样每日不得闲,凭什么做主子的辛辛苦苦挣了来,还要白养着不中用的奴才?!”
    “还有,你瞧瞧,你这屋子里,便是为了守制样样简朴些,可也没有光秃秃的罢?彩瓷不能摆,青花,淡墨的总能摆罢?几盆菊花花房里也能挑出来罢?
    你也别觉得是下人不周到,到底是你自己的屋子,缺什么少什么,该怎么打理,还得你自己张罗,你自己心气儿低的话,旁人再没法子的。”
    周氏的话可谓振聋发聩,令楚漫红了眼框,刘氏见了给周氏打了个眼色,道:“大嫂子是怕你再被人欺负,你也得自己拿出点魄力来。”
    石初樱在里间听了半晌,正好昭哥儿也睡了,她招呼玉树和奶娘过来照看着,自己走了出去。
    几个人见她出来,也歇了话,刘氏关切道:“昭哥儿睡了?”
    石初樱含笑点点头,“可算睡了,今天见了许多小孩儿,他也高兴得不行。吃奶的时候都不肯睡呢。”
    “那是,你们那边到冷清了些。小孩子有玩伴才好。”
    石初樱在屋子中央的圆桌边坐下,招呼楚漫道:“我再给你瞧瞧。”
    楚漫的一个丫头赶紧打来温水,伺候两人净了手,都在桌边坐了,石初樱才探查楚漫的身体。不得不说,吃了一年的秋谷粥,楚漫的底子还是恢复的不错的。说一两年就能孕育孩儿有些不敢担保,若是继续将养两年,倒比以往更健康些。
    她这算不破不立了。
    “好了很多。如此再养两年,孕育宝宝都没问题了。”石初樱笑着打趣楚漫,倒不是她乱说,而是她知道,大家都关注这个呢,连楚漫也一样。此时说出来也是安了大家的心。
    “溆嫂子可真是……”楚漫羞红了脸,但看得出是真的挺开心。毕竟一个女人不想生是一回事,不能生是另一码事。
    石初樱净了手,朝周氏看了一眼,见她微微点了点头,便执了一碗茶,抿了两口,慨叹道:“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才嫁来,这转眼都一年了。”
    周氏接话道:“可不是么,我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真叫洒脱,又能说又能打。哎哟,一巴掌就把……咳,桌子拍个粉碎,便是老太太也不敢搓摩了。
    说起来,咱们府里,媳妇也好,孙媳妇也好,哪个心里不羡慕你呢。”
    刘氏也道:“我也是极羡慕的。漫姐儿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刚嫁进来的时候,老太太最不喜我,每天都要立规矩,早上去了,中午回来打个盹,晚上伺候了晚饭再回来连腿都是肿的。
    为这个还跟你冽大哥生过气,可到底自己没个主意,不敢反驳。现在想想,新娘子认亲就是一道坎,这道坎要是软了,以后再想硬起来也难。我就羡慕加佩服弟妹。”
    石初樱笑了,“你们羡慕我做什么?只要自己没错,就该坚持。你们也别指望男人给你做主,说到底,一边是至亲,一边是新媳妇,支持哪个也是错。还不如自己厉害些。
    况且,他们有他们的什么规矩,我也有我自己的底线不是?再不能为了别人的规矩,不要自己的底线。过日子当然是自己好过最要紧。”
    楚漫也抬头含笑道:“我这一年也没少听说嫂子的厉害,当真佩服得很。说起来多亏了嫂子当日救我,又肯替我调养身子。我知道说谢字是远不够的,只盼着有机会报答嫂子和家里。”
    石初樱道:“你还是攒到一起谢罢,我这次回去可还替你办了一件事呢。”
    “唔?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楚漫两眼亮晶晶地看着石初樱道。
    “为你相看亲事啊!”石初樱就这么说了出来,真的太出乎几个人的意料的。
    石初樱见楚漫只是感到意外,便把当时的情形细细说了,最后道:“连州离建州和望山县不太远,只隔了一条大河。算起来也才两三天的路程,要不然祖父也不会让我挺着大肚子去,还说我气势足,先替你镇镇场子。”
    听她这话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可不是么,溆二奶奶一出马,妖魔鬼怪齐害怕。
    周氏笑道,“真是该打,净说那没边儿的,谁稀罕知道这些。快跟我们说说,那人如何?”
    “你们也太心急,我总的渲染一下罢。好吧,那孟二爷长得没咱们家人好看……不过嘛,眉眼看着特别舒服,怎么说呢,‘君子如玉’,那他就是一块温玉。谈吐举止都不错,已经是举人了,明年春闱得中的话,也能选官了。
    他们孟家如今最有前景的就是他了。”
    石初樱逗楚漫道:“也有一样不好,他们家眼见着没咱们家富裕。那孟二爷虽然穿着得体,但也是普通绸缎的,他们府里各样的摆设也都像古董了,衣裳首饰也不必京城。”
    “祖父怎么会挑这么一户人家?”楚漫终于出声问道。
    她也不是傻子,也看出来几个嫂子是来特地给她说这事的了,只怕祖父已经相看过了,自己要是一味抗拒只怕不妥,她如今可没什么资本。
    “因为他们家有个特别的规矩,没有嫡子出生,别的妾绝对不能生养,怀了也不能要,上百年来孟家没有一个庶长子。”
    “那,嫂子觉得呢?”楚漫略带涩然地望着石初樱,倒不是她想嫁不想嫁,而是她真的没多少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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