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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嘉梦心说,景王不会有事。这次的差事对他来说,并不难。梦里他不但完成了差事,而且办得很漂亮,威望大涨,怎么可能出事?
    小七摇头:“是真的,景王此次出京,是带着粮食赈灾的。为了赶路,早点缓解灾情,他没带多少精兵,自己押了粮草走在前面。可能是遇上强人了……”
    顾嘉梦心里一咯噔,强人?
    “不过,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景王一向福大命大……”
    正文 71|9.23(番外:白皇后)
    白荷长到十七岁上,第一次出了凌霄谷,第一次离开师父,到外面闯荡。
    临别时,师父亲手给她准备了行囊,并将一对玉玦郑重地交给她。
    师父说,等天下大定,等世间百姓再无饥馑,她就可以回来了。
    彼时天下动荡已有十余年,皇帝荒.淫昏聩,奸臣把持朝政。民间义军四起,平民流离失所。苛捐杂税与频繁征丁,使得百姓在丰年临饥,荒年临死。
    世间百姓再无饥馑……
    十七岁的白荷在凌霄谷时,看师父的神情,觉得她说的很容易。但是当她真正独自一人背着行囊出了凌霄谷,她才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说到底,她也只是在凌霄谷长大的,从来没有离开过师父的小姑娘。难道完成不了师父的命令,她就不能回去了吗?
    师父啊,师父,你的确没有小瞧徒儿,可你未免把徒儿看得太高了些。您确定徒儿真的能办得到吗?
    在凌霄谷时,师父详细为她分析了天下大势,要她出谷后南去找与师父有旧的薛氏。
    白荷牢记在心,出了谷,径直南去。
    路途遥远,为了在人群中显得不那么特殊,白荷干脆作男子打扮,将脸膛涂得黑黑的。将干粮吃光了的她盯着来来往往面如菜色的人们,开始担忧第一个问题。
    吃什么啊?
    临行前,师父除了给她现钱,还在她的行囊里塞了银票,可如今这世道,银票流通不便,而且面额太大,一时半会儿兑换不易。而那些现钱,她出谷没多久,就散给路边穷苦百姓了。
    白荷暗忖以自己的身手,定然是不会饿死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随便一伸手,就是吃的啊。再不济,这路上总有野菜之类的吧。
    可事实证明,她真的想多了。莫说野菜,草根树皮已经被挖的差不多了。
    文武双全,被师父寄予深厚期望的少女用自制的□□打下了飞过的鹧鸪,然而还未赶到跟前,就被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半大孩子捡了去。
    他们护着那只鹧鸪,生怕她再抢回去。
    白荷盯着那几个孩子看了一会儿,看看她们瘦骨嶙峋的身体,她掂了掂□□:“把它还我,如果你们真的想要,我可以教你们。”
    她虽然看着瘦弱,但手里的□□着实厉害,让人不敢小瞧。那几个孩子犹豫着到底还是把鹧鸪还给了她。
    白荷沉默着,再次射下几只鸟雀,一言不发交给了那几个孩子。看他们手忙脚乱,收拾那几只鸟雀,狼吞虎咽。
    其中有一个,怯生生地问她:“你要吃吗?”
    白荷摇摇头,做成这般模样,她还真吃不下。
    几个孩子说起了自己的身世,无非是生逢乱世,父母双亡,想学强人拦路抢劫,讨口吃的。可往来经过的也多是流民,他们一连几天,毫无所获。
    师父说,乱世之苦,升斗之民最甚。这一路,她看到的已经太多,也不想再看到了。
    那就想办法,早点结束这乱世吧。
    休息好,她再动身时,这几个孩子跟在她身后,任凭她如何驱赶拒绝,他们仍然不远不近地跟着。
    她也想过施展武力,迫使他们远离。但是欺负不会武功的孩子,有悖她的侠义之道。可若是用轻功,她又没学会千里飞行,在这道路上跳来跳去,肯定会被人认为是师父所说的“神经病。”
    她怎么可能是神经病?!
    白荷有点头疼,师父教的与人相处之道,如何委婉拒绝别人,在他们身上根本没有用嘛!罢了罢了,跟便跟吧!
    她不想承认是她心软,做大事的人,怎么可以心软?以后万不可如此了。
    师父的旧友薛伯伯很好找,他在南边高张大旗,招兵买马。
    听闻故人来访,见到师父的信。这个年近半百的男人竟然眼睛红肿,颤声问:“她现下可好?你,是她的女儿?”
    白荷呆愣愣地点头,连声说好。她被这薛伯伯吓得不轻。他竟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本质!她单知道师父被情所伤,避居凌霄谷,却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女儿。她忖度着说:“大约不是,她只说她是我师父。”
    薛伯伯拿着师父的信不肯松手:“她不肯见我,她不肯见我,她宁可一个人躲起来,也不肯见我……”
    白荷连忙安慰,师父哪里是不愿见你?她是谁都不愿意见的啊,这不是连我都赶了出来吗?越想越伤心,她也忍不住掉了眼泪。
    薛伯伯反过来倒要安慰她。
    白荷擦了眼泪,说师父讲道,只有天下大定,世间再无饥馑,她才可以回去,回到师父身边。
    薛伯伯当即表态:“如果这是她所想,我自当倾力如她所愿。”
    白荷看着他,也许师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让她出谷后直接找他。
    只要能结束乱世,由谁结束的,又有什么区别?
    薛伯伯孤身一人,无儿无女,颇有将她当女儿看待的意思,对她很是信赖。她所学很杂,自幼跟师父学谋略,学武艺,学医术,学算学……她在凌霄谷的日子过得并不算轻松。
    可她所学之物又岂无用武之地?
    她在军营中一面学习新的本事,一面大展所长。她美貌聪慧,胸有韬略,谁见了她,不夸赞一声?
    甚至有人说她是老天派来的仙女。不过她倒觉得她的运气无人能及。师父教给她的财富够她受用终身,更不用说那一对宝贝玉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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