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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冲他大喊:“拿菜刀砍它的关节!”
    周小海应该是听见了,哇哇叫着把菜刀挥舞起来。我看的一脑门都是汗,让你砍女尸,你他吗朝着空气砍个屁啊!
    不过我也能理解他,这家伙已经被吓傻了,还知道挥刀已经算是不错。于是,我一边把焚香豆捏碎,又从袋子里摸出几颗黑莲子,对武锋说:“想办法拦住它!”
    武锋点头,他随手抄起一把实木凳子,举起跑过去,冲着女尸脑袋就砸。也不知他使了多大的劲,总之那几十斤重的凳子哗一下就被拍碎了。巨大的力道,让女尸身体微微一晃,武锋脚踩沙发高高跃起,像一头大象撞了过去。
    前方是低矮的茶几,那女尸被武锋撞动,腿部绊在上面,一头撞碎了玻璃。我跑过去的时候,武锋正拿桌上的花瓶敲尸体脑袋呢。那花瓶是仿古青铜,三两下就被他敲的变了形。女尸虽然被尸虫蛊加持了骨头硬度,但与金属相比,还是要逊色不少。好好的一个脑袋,被砸的碎了一半,透过那碎裂的头骨,能看到脑子里已经爬满黑色的虫子。
    我二话不说,将一把焚香撒下去,同时跪在她背部,把莲生蛊毒顺着背部的空洞塞进去。
    尸虫蛊是水行蛊虫,被焚香蛊毒烧的噼里啪啦作响。不过它们很聪明,知道往骨头里面躲。这女尸被武锋压着打了将近十秒钟,忽然浑身一震,用力将我们俩都掀开。
    武锋先前用了绝大的力气,早就累的不行了,整个人都被掀飞出去,后背撞在沙发上,发出砰一声巨响。至于我,更是被弹飞将近两米高,然后才摔在沙发上。真皮沙发的扶手杠在肚子上,差点把凌晨啃的白藕给压吐出来。
    因为焚香蛊毒的关系,女尸的头部受到了限制,不过这影响不了它太多。我要的,也不是这个,趴在沙发上,拿起落在地上已经瘪下去不少的青铜滑坡,直接朝着女尸脑袋砸过去。
    十几只虫子被砸中,身体碎裂,腥臭的黑水顺着骨头流了下去。它虽然被砸的身子晃几下,但爬起来后,又继续朝着周小海追过去。
    在我们与女尸搏斗的这段时间里,周小海依然哭喊着不断狂奔。他围着房子绕了一圈,然后风风火火的从我们旁边跑开。女尸一伸手,差点抓住他的衣服,看的我心都快跳了出来。
    好在他速度足够快,虽然跑的有点瞎,但总算逃出一劫。看着女尸去追他,我冲武锋喊:“去拿刀砍它的关节!”
    武锋扶着沙发站起来,喘了几口气,然后才跑起来。至于我,则趴在沙发那,浑身上下都疼的要命。背部的伤口,似乎又有些撕裂。而胳膊上的烧伤,更是疼的钻心。
    不过,看着女尸动作以难以发觉的速度不断减慢,我心知,那几颗莲生蛊毒正在发挥作用。武锋绕了个方向,很快追上周小海。他手扬脚勾,挡住周小海胡乱舞动的刀子同时,也把这个已经吓成二b的年轻人绊倒在地。两把菜刀在半空飞舞,武锋双手一抓,准确无比的握住刀柄。
    女尸恰在此刻扑来,只见武锋弯腰转身,做出一个电影中常见的七百二十度回旋斩。那菜刀瞬间在女尸的膝盖上连续斩击三次,一连串的咔咔声,像刀砍中了铁块。
    此时,我看到女尸的背部,几朵小小的黑莲花,正努力从她身体里钻出来。莲生蛊毒让它上半身的动作很不流畅,当这尸体继续狂奔的时候,却整个突兀的飞出去。
    它的膝盖,在刚才的一瞬间,被武锋砍断。巨大的惯性,使得其身体无法停止。武锋原本还在下蹲,当即双手撑地,一记朝天脚踹在女尸的肚子上。这尸体砰的一下往上震飞,张牙舞爪中,我看着武锋干净利索的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看也不看的两手同时挥刀。
    锋利的菜刀直接砍进尸体肩部,但因为骨头太硬,并没能一击奏效。也不知武锋是否已经预料到了这件事,他突然放开握住刀柄的手,转而抓住女尸的腿部,大吼一声,将其整个抡起来,然后狠狠的砸在地上。
    漂亮的金纹瓷砖,被砸的发出一阵裂响,几块碎片随之飞了出去。女尸体内的尸虫蛊,被这一下震的失去完整连接,一时间竟无法立刻起身。武锋快跑两步,两脚一踩一踏,只听两声极为刺耳的嘎吱声,两条手臂被深入骨骼中的刀子别飞出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果浓缩在电影中,也不过几秒罢了。
    可这不是电影,而是真实的事情。能在几秒内做出如此多的动作,并且每一步都完美到极点,那种流畅感,是任何电影都无法比拟的。
    练了几十年童子功的男人,果然可怕!
    虽然被砍断双腿,卸去双臂,但女尸依然挣扎着要起来。可惜的是,她体内还有我的莲生蛊毒。几朵黑莲花吃掉足够多的尸虫蛊,已经长的很大。女尸仰面倒地,却被那几朵黑莲撑的离地半尺高。它身子在半空胡乱扭动着,却无法做出任何威胁性的动作。
    我松了口气,扶着沙发坐下来,而武锋也累的浑身是汗。衣服贴在他身上,露出足以令女人疯狂的阳刚线条。一块块隆起的肌肉,简直就像要炸开一样。就连我,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周小海刚才被武锋一脚踢倒在地,摔的鼻子冒血,此刻捂着脑门坐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疼。泪水,鼻涕和血在他脸上混为一起,颇有几分滑稽。他哭喊着,睁眼看到女尸就在身边挣扎,已经被砸碎的半个脑袋还冲着他晃来晃去。
    周小海当即吓的大叫一声,狂喊一声:“你妈!”
    然后很潇洒的晕了过去。
    我心想,那是你妈才对……
    或许是被这女尸折腾的够呛,武锋抬脚在尸体脑袋上狠狠踩了一下,踹的女尸脖子都拉成了长颈鹿。然后他才看向我,问:“杨大师,现在?”
    我说:“不用管它,莲生蛊毒已经长起来,尸虫蛊如果不跑,迟早会被吃干净。回头让周小海自己解决这事,毕竟这是他妈。”
    “莲生蛊毒?”武锋一脸好学宝宝的样子,正要发问。
    我连忙摆手,说:“现在什么也别问,我腿疼的快死了,你要是还有力气,就过来扶我一把。”
    武锋走过来将我扶起,我冲门口示意一下,说:“扶我出去。”
    他转头看了眼地上晕着的周小海,又看看那尸体,问:“真的不管了?”
    “还有别的事要做。”我说。
    别的事,自然是指那个养蛊人。得知养蛊人和降头师在外面打架,武锋两眼一亮,兴奋不已。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我心知,这绝对是一个有着暴力倾向的恐怖分子。
    随后,武锋扶我离开别墅,我们走出大门,到另一处看了看。这里有很多杂乱的脚印,四周可以看到很多残留的蛊术和降头术气息。不过,俩人都不见了。
    想了想,我问:“能不能追踪到那两个人?”
    武锋让我自己先站着,然后在四周转悠一圈,勘察了一遍,然后说:“他们留下的痕迹很明显,可以追!”
    ☆、第五十八章 追!
    可以追,那就追!
    武锋没有问我为什么要追,也没有问追上去能做什么,他只是很单纯的按我说的去做。我很喜欢他这样的性格,不罗嗦。
    我们沿着养蛊人和降头师打斗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出小区。此时大约凌晨四点半左右,大部分人都还沉浸在梦乡中。因为腿脚不便,所以我跑不快,等武锋提醒我他们就在前方不远时,两条腿已经走的麻木了。
    这里已经远离小区,处于一片还在开发中的楼盘里。四处散落着各种工具和建筑材料,门卫管理松懈,使得我们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轻易走了进去。
    不用武锋提醒,我也能清楚感觉到养蛊人和降头师的气息。随后,待我们顺着水泥楼梯爬上六层的时候,终于看到两个人远远相隔开站在那里。
    各种蛊术和降头术的气息,在楼层中混杂纠缠,他们看似一动不动,实际上战斗一直在持续。
    修行蛊术或降头术的人,打起来自然不用像普通人一样近身拼搏,他们更喜欢把自己养的蛊虫和小鬼拿出来当武器。降头师所养的小鬼,与纯正的养鬼术有很大不同,要么极度邪恶,要么毫无作用。基本上,所有的降头师,都把小鬼当作下降的媒介,而非如养鬼人那样一只凶鬼打遍天下无敌手。
    此刻,我就看到一只个头矮小的鬼物悄悄溜到另一人身后,然后突然扑了过去。然而,它刚扑上来,就像被无形的网拦住一般。纵然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却也无法挣脱。
    养蛊人是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瘦弱,平头,看起来很精悍的男人。他脸上有道伤痕,从左侧额角贯穿了整张脸,一直拉到下巴底部。这疤痕看起来不像刀疤,更像是一种灼伤,离的很远都能看清那疤痕中有血肉翻卷的痕迹。
    就是这个人设下的蛊术陷阱,给我带来那么多的麻烦?
    我静静的看着他,而他也在同时转过头来看我。那个降头师身披黑衣,全身上下挂满骨牌,黑幕,腰链等各种饰品,再加上那满脸的青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都发现了我和武锋,看过来一眼后,养蛊人没说话,降头师却阴森森的说:“这是你的帮手?”
    养蛊人微微皱眉,这使得他脸上的疤痕更显狰狞。这人看我几眼后,忽然面色微变。我一看他的脸色,就不自禁的笑起来。似乎,他已经明白我是谁了。
    我从腰间掏出之前留下的蜘蛛蛊和土行蛊,冲他晃了几下。养蛊人脸色更加难看,他的视线不断在降头师和我身上移来移去,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他裸露在外的躯体,能看到部分被撕咬的痕迹,不知是降头术还是之前我的反蛊效果。大量细碎的伤口,让他的衣服都被染的血红,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无论我还是武锋都能看出来,他已是强弩之末。
    与我斗蛊被反,又被降头师趁机偷袭,在周小海他妈尸体上下的尸虫蛊也被破解,这家伙可以说一败涂地。
    当然了,我能赢的这么轻松,完全是因为事先考虑周全,而降头师的偷袭也帮了不少忙。否则的话,以这家伙的蛊术陷阱水平,倘若第一次遇到,非吃个大亏不可!
    或许是觉得同时对付我们俩压力太大,养蛊人终于开口对我说:“我们的恩怨,可以之后再解决。,我想,你不会选择帮南洋邪术。”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而降头师则从腰间取下一串骨链冲我晃了晃,然后问:“小子,见过这个吗?”
    我摇头,而降头师的神情,则变得有些放松。他一脸阴险的笑了几声,说:“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看起来,你们之间也有仇。不如我帮你杀了他?”
    “那可真是谢谢了。”我笑着说。
    养蛊人脸色更加难看,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地下窜起,直扑降头师的脑袋。
    那黑影速度快如闪电,降头师虽然一直在提防我,却也没料到身边会突然出现攻击。他头下意识偏过去,然后发出一声惨叫,血淋淋的耳朵,被黑影切了下来。
    那影子一击即消,正是我之前留下的底牌。
    这是一只介于鬼蛊和神蛊之间的特殊蛊虫,没有等级,它强大还是弱小,和养蛊人也没什么关系,完全看被下蛊的人心理是否足够强大。倘若你看到它,觉得它很可怕,那它就会变得很强。倘若你不把它当回事,那它只是一道黑影,比细雨微风还没用。
    这蛊可以藏于人的影子内部,以普通手段别说灭杀它了,就算想摸一下就办不到。
    不过这个降头师反应也很快,立刻伸手将自己的耳朵拿起来握在手里,同时从腰间抓起一把灰,口中念念有词。在影蛊发动第二次攻击前,他将灰和自己的耳朵一起扔向地面的黑影。只见那耳朵混在灰烬中,立刻就化作血水,流满大片地面。有影子的地方,就有血。
    影蛊被这血压制,无法起身,我冷哼一声,从袋子里抓起一把焚香豆劈头盖脸冲降头师砸过去。
    降头师怪叫一声,伸手扯下手上的一块骨牌,用力在地上摔碎。一大片黑雾腾空而起,他在雾中瞪着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我,嘴里大声念着无比古怪的咒语。
    我顿觉浑身作痛,偏头看,只见胳膊上一片一片的在发黑。
    隔空飞降!这个降头师,明显比之前见过的那个更厉害。死掉的泰国降头师下飞降时,好歹还要个血肉替身。但此刻我离这降头师太近,他可以把我的面容烙印在降头中,依靠气机的相连来下降。
    我很有些痛苦的蹲下来,颤抖着从袋子里拿出几块泥状蛊毒敷在身上。蛊毒与降头术产生反应,一片片皮肤爆裂,大量的黑水流了出来。
    武锋看的忍不住问:“你怎么动手了,让他们俩拼不好吗?”
    我喘了口粗气,摇头说:“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中国,不能让外面的邪术在这里杀人!”
    武锋虽然没见过我因为泰国降头师杀了警察而暴怒,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明白我是个脾气暴躁,有时候很犯二的人。所以他虽然不能理解我的执着,却也不会多做劝说。
    降头师只是想借术法阻拦我接下来的动作,并没有料会起那么大的作用,因此竟愣了片刻。但那个养蛊人却趁机引导大量的蛊虫侵袭,密密麻麻的蚂蚁蛊从四周钻出来,直接爬上降头师的身体。几只虱蛊混在蜘蛛蛊的丝里,直接落在降头师的头上。
    几种蛊虫同时发威,降头师惨叫一声,脸上顿时鼓起大包,像长了囊肿一样。他气的咬牙切齿,盯着我像要吃人。武锋很是警惕的看着他,主动站在我前方挡住了这视线。虽说降头术不是靠肉体就能挡住的,但我还是因为他的作为心生感动。
    眼见楼层中的灰尘四起,几只土行蛊正悄悄的摸过来。降头师忽然扯下身上的几块骨牌,用力摔在地上。更多的黑雾冒出来,这雾中带有降头术的气息,非常浓厚,使得蛊虫也要暂时被避开。而降头师则趁机逃窜,武锋身子一动就要去拦,却被我拉住。
    他虽然身手高强,但对付降头师还是不行,冒然去追,只是送死。
    我被降头术伤到,那个养蛊人也因为各种原因无力追击,只能眼睁睁看着降头师逃走。
    我又喘了几口气,在武锋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侵入体内的降头术被蛊毒引爆,虽然看起来伤势吓人,但真正致命的威胁已被清除。我看着那个靠在柱子上,同样气喘吁吁的养蛊人,说:“现在,轮到我们了。”
    武锋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他很不明白,都伤到这份上了,还要打?
    不光是他,想必连在看这文的诸位,也是不能理解的。
    我并不是傻子,也不是不怕死的呆瓜。之所以要继续打,是因为我知道自己赢面更大。既然能赢的几率大,为什么不趁机替自己报仇呢?如果不是昨天反应快,我可就不只是烧伤一条手臂了。他要我死,那我自然不会再假惺惺的以德报怨。逼退降头师,是类似野兽的领土意识。而与养蛊人决斗,是一个人最正常不过的复仇心理。
    就像昨天对周绍勇说的,我承认自己不是君子,所以不会养精蓄锐,等十年再报仇。有仇,当场就给报了!
    养蛊人看着我,他的眼神闪烁,这是一个很珍惜生命的人,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依然没有放弃。看着我从袋子里掏出梵香豆和莲生蛊毒,又把养蛊陶罐拿在手里,他脸色变了变后,忽然问:“你为什么会中降头术?”
    这个问题,与斗蛊完全不沾边,把我问的一愣。
    接着,他又说:“以你的养蛊水平,绝不可能是野路子,那么,应该是有本命蛊在身的。既然有本命蛊,又怎么会被降头术伤的那么厉害,还必须靠蛊毒来做引子?难道,你的本命蛊出问题了?”
    ☆、第五十九章 换命的方法
    我再次愣在那,这家伙真是聪明的有点过分了。不过,他问这是什么目的?拖延时间?
    对于我的疑惑,养蛊人回答说:“你我之间,有仇怨。但你刚才救了我,倘若你的本命蛊出了问题,或许我可以帮上忙。如果能还你这一条命的恩情,然后再斗下去,比较公平。”
    我有些失笑,这才明白他是想用这句话来保住自己的命,便说:“是吗?你说的没错,我的本命蛊确实出了问题,它中了咒鬼降。我现在需要一个降头师以性命替我解降,你如果能找到这样的人,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我的话,让他脸色很是难看。让一位降头师付出生命来救助另一个不相干的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而我之所以说出这件事,就是要故意刺激他。你不是想保命吗?行啊,我给你个机会,有本事就来拿!倘若他真的能替我解除咒鬼降,放他一命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养蛊人低沉的脸色,让我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咒鬼降那么容易解,姥爷也不会在电话里气的乱蹦了,甚至说出要给我重新换一条本命蛊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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