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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徐昭坐在软榻上,喝完手中的茶,脱了鞋,往里头挪了挪。
    “累了的话本王抱你去睡会儿。”
    见着自家王妃的动作,韩子煜非但没觉着不雅,反而觉着有几分可爱之处。
    徐昭看了韩子煜一眼,摇了摇头。
    “这会儿睡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那好,正好陪本王下棋。”韩子煜轻笑一声,随口道。
    徐昭听了,也不说话,只从桌上拿起一本书来,塞到韩子煜手中,笑盈盈道:
    “王爷与其下棋,不如给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念会儿书吧。”
    徐昭这话说的理直气壮,韩子煜看着书皮上写着的“画眉缘”三个大字,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自家王妃一眼。
    徐昭被他看的一阵心虚,好吧,她承认是她犯懒,不想看书只想听他念了。
    他的声音好听,又有磁性,读起书来一定不会叫人想要睡觉。
    “恃宠而骄,也就本王肯惯着你。”韩子煜伸出手来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眸子里却是透着满满的宠溺。
    徐昭莞尔一笑,心中觉着格外甜蜜。
    他的声音好听,低缓中稍带沙哑,徐昭听着,竟不知道书中的故事讲了什么,只被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吸引住了。
    徐昭一动不动看着韩子煜,一脸被陶醉到的样子。
    韩子煜见着她脸上的神色,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当然,心底里还有几分得意,只是未曾表露出来罢了。
    不知不觉,徐昭就有些困了,眼皮也有些撑不住了,终于在他好听的念书声中睡着了。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有多久,等到她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抱到了内室。
    她揉了揉眼睛,想要坐起身来。
    连翘一直在床边守着,听到动静,忙将自家主子扶了起来。
    “主子可算是醒了,睡了有一个多时辰呢。”
    听了连翘这话,徐昭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王爷呢。”徐昭随口问道。
    “王爷见主子睡着了,就去了书房,还吩咐膳房的人做了王妃爱吃的瓦罐面,说是王妃这几日饿得快,醒来定是想吃的。”
    连翘说着,脸上的笑意怎么掩也掩饰不住。
    今个儿王妃从宫里平安回来,皇后娘娘又被皇上训斥,停了中宫笺表,收了凤印和宝册。她哪里能不知,王妃往后的日子,可要好过多了。
    不说自家王爷往后有什么好前程,单就皇后娘娘如今的处境,往后是为难不了自家王妃了。
    连翘想着,扶着自家王妃起身,又叫人端了热水进来,浸湿了帕子,伺候着自家王妃擦了脸和手。
    这一日,竟是一点都没想起往日的姐妹半夏来。
    只在王妃回府的时候,听说半夏被太后下令杖毙了。
    这人啊就是这样,之前再多的情分,倘若不是同一路的,到最后也总是会分开的。
    所以,对于半夏的死,连翘只觉着她是咎由自取,便是今日不死,依着她的性子,也迟早有一日会走到绝境,除了死路再无路可走的。
    “王妃,王爷命人将穆氏禁足,惊鸿院一干人等,都不得随意进出。”连翘扶着徐昭坐在软榻上,将惊鸿院那边的动静说了出来。
    其实,这事情早就发生了,只是方才王爷在屋里,她也不好进来回禀。
    也不知,王妃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听着连翘的话,徐昭挑了挑眉,眼中露出几分诧异。
    见着自家王妃这样,连翘微愣,原来,王爷没将这事情告诉王妃。
    也是,依着王爷的性子,这些个事情,是不会说给王妃听的。
    在王爷看来,那穆氏和这王府里的一只猫猫狗狗没什么区别,所以处置了也不必污了王妃的耳朵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王爷和王妃从宫里刚回来一会儿,事情是沈侍卫吩咐的,多半是王爷一早就交代下了。惊鸿院门口守了四个带刀侍卫,奴婢听说,连饭菜都是从门口递进去呢。”
    “这一回,穆氏可要吃些苦头了。”
    膳房的柳嬷嬷,可还记着那三十板子打在身上有多疼呢。
    到晚上的时候,徐昭和韩子煜说起穆芷徽的事情,某人嘴角只嘲讽地勾了勾:
    “未知的恐惧和无止境的猜测才是最消磨人的,她敢动本王的人,本王岂会开恩给她个痛快。”
    ☆、第182章 相救
    穆芷徽被禁足之后,惶惶不可终日,只几日的功夫,人就苍白消瘦下来,哪里还有原先的一丝好气色。
    穆芷徽被禁足的消息没有传出王府去,所以此时镇国公府,连空气中都透着几分喜庆。
    虽说这废后的旨意还没下来,可皇上即便不废后,安王也再与皇位无缘了。
    听说,昨个儿安王又进宫求见皇上,这见是见着了,却被皇上厉声训斥了许久,并命其在安王府反省,无旨不得随意踏出一步。
    皇上这般举动,这宫里上上下下都晓得皇后和安王这是失了圣心了。
    “母亲,这是上好的血燕,拿冰糖枸杞炖了,最是养身子。”
    贺氏从丫鬟手中接过燕窝,转身对着坐在软榻上的老太太道。
    说这话的时候,她嘴角含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看起来哪里还有平日里当家主母的威严。
    老太太哪里不知是因着这几日宫里的事情,就着她的手吃完了燕窝,这才吩咐道:“你再写封信送去,叫芷丫头得空回府里一趟,我这里还有好些话要提点她。”
    听着老太太这话,贺氏的面色微微一变,心中不是没有想法。平日里老太太是怎么也瞧不上她的芷儿,纵是不作践也是没什么好话的。如今眼见着朝堂上发生了这些事儿,若无意外,肃王殿下储君的地位是板上钉钉了,老太太就变了口风,这几日,一口一个芷丫头,全然忘了之前她是如何不待见这个孙女儿的。
    “是,母亲说的对,她小小年纪是要有人提点的,还是母亲想着她。”贺氏心里想着,嘴上却是奉承道。
    听着贺氏的话,老太太感慨的笑道:“这一转眼芷丫头就嫁到王府了,之前谁能料到,她竟有这样的造化。”
    这个时候,老太太也不嫌弃自己这个孙女儿为人妾室的身份了,只要日后肃王登基,凭着芷丫头如今的身份,再怎么也是个妃位,若能得宠,诞下子嗣,贵妃、皇贵妃也未必没有可能。
    虽说同样都是妾室,可若真坐到那种位置,只有叫天下人羡慕奉承的份儿,哪里还会议论那些无足轻重的事情。
    她活了大半辈子,也是头一回看走眼,不曾想她这个孙女儿,倒是有这样的福分。
    “芷丫头这样有造化,媳妇却是不免想起惜丫头来,这可怜的孩子......”
    说话的是二房的太太姜氏,两房相争,素来有些面和心不合,如今这长房出了个肃王侧妃,这上上下下就乐的连北都找不着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长房出了个皇后呢。
    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个妾室而已,任她往后是妃位还是贵妃,难道她们二房的人个个都要奉承巴结不成?
    再说,这废后的旨意还没下,安王也不见得就......
    姜氏才刚想着,就听老太太厉声呵斥道:“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老太太当着屋子里众多丫鬟婆子的面这般给她没脸,姜氏的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心中也是涌起一阵委屈来。
    就算想要抬举长房,也不必作践起她来。
    老太太这是见着长房出了个肃王侧妃,才看碟下菜,做给贺氏看呐。
    姜氏想着,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福了福身子告罪道:“媳妇一时失言,还请母亲恕罪。”
    “弟妹性子直,又最是个心急口快的,母亲又不是不知道。”
    贺氏心里头高兴,也不介意装装好人,只是她这一句话说出来,更叫姜氏心里头不舒坦了。
    老太太看了姜氏一眼,摆了摆手,也没再计较。
    吃了饭,老太太打发了众媳妇,只留了贺氏在屋里头说话。
    姜氏阴沉着脸从屋里出来,低着头才转过屋角,一个身着湖蓝色褙子的婆子急匆匆朝这边走来,躲避不及,两人竟撞在了一块儿。
    姜氏被她撞得后退两步,后背直直顶在了红漆柱子上,痛的闷哼一声。
    “不长眼的东西,往哪里撞,规矩都学哪里去了?”姜氏跟前的大丫鬟秋萍一边呵斥,一边扶着自家太太起来。
    “二......二太太,老奴该死,老奴该死。”那婆子见着撞到的是二太太,脸色顿时大变。
    姜氏和丫鬟秋萍这才看清这婆子是老太太院子里的李嬷嬷。
    李嬷嬷素日也是个稳重的,今个儿怎么这么着急。
    “出什么事情了,这么匆匆忙忙,嬷嬷也不怕将自个儿给摔了?”
    姜氏心中疑惑,出声问道。
    “太太恕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是老奴走得急,一时冲撞了太太。”
    听她这话,姜氏哪里还不知,定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李妈妈平日里也是个会做人的,断不会因着一点儿小事开罪了她。
    姜氏压下眼底的疑惑,挥了挥手,道:“好了,我也没事,你去母亲屋伺候吧。”
    “是,谢太太不怪,太太慢走。”李妈妈谢过,便朝老太太屋里走去。
    姜氏看着她进了屋子,良久,才回过头来,吩咐一旁的秋萍道:“一会儿派人打听打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是。”秋萍应了一声,就扶着自家太太出了院子。
    这边,老太太见着李妈妈急匆匆从外头进来,神色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一时就提起了心来。
    “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不好了,侧妃娘娘被王爷禁足了,说是惊鸿院的一干人等,都被关在了院子里。”
    李妈妈这话才刚出口,老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手指颤了颤,茶盏便落在地上,溅了一地的茶水。
    “怎么回事,仔细点说。”贺氏站在一旁,听着这事情,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下意识就想起之前所做的那件事来,难不成,她们叫人陷害肃王妃的事情叫王爷给知道了?
    不可能,她们事情办得那么隐秘,又是借着安平侯夫人闻氏的嘴说出来的,王爷便是心中有疑,也万万查不到镇国公府的头上,更不会牵连到她的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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