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姒呆住的这几秒,陈濯的心跳也迅速加速,一时间喉头发干,后背发紧,整个人都悬到了半空。
“这个……是不是太快了?”如姒终于憋出了一句话。陈濯是很英俊很正直很能干很不错,但是……谁求婚是在这么个环境里啊?
没有钻戒和玫瑰就算了,穿越女要求不能太高,但好歹也得有点花前月下的气氛吧,现在算啥嘛!
陈濯心里却猛然一沉,果然,自己到底是高攀了。
官吏之别,天堑之隔,如姒再如何也是官家小姐,如今又得燕萧燕萱青眼,自己……怕是配不上的。
想到此处,陈濯便松了手,也低了头:“是我唐突了。”
如姒这边却没想到这身份差异的问题。毕竟外人看来的什么书香门第嫡长女,桓宁伯府外孙女那都是虚的。燕老太太不待见庶出,现在如姒能借力打力,也是靠着面子上的制衡,或许还有帮忙抓住燕荣的那一点人情。真论亲戚情分,其实真的是浅到了极点,不然原主前头两辈子怎么会就惨到那个地步。若论到面临被池朱圭侵犯的那样生死关头,如姒是抱了同归于尽的信念拼死一搏,燕家若出手当然是千好万好,但如姒心里也是从一开始就做了燕家不理会的准备,从来也不会将自己的前程性命都赌在燕家的一念之仁上头。
至于将来的婚嫁,如姒更是压根没想过高嫁到什么公卿侯门。所谓门当户对,那是实打实的拼爹。濮雒的怂就不提了,一个在任上十几年毫无进益的五品翰林编修,要是能跟四品官家结亲都算高攀。毕竟从下往上看,总觉得“当官的”都是一个体系,然而真的身在其中,就知道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姑娘嫁出去在婆家受不受气,跟娘家是不是给力的关系实在太大了。要不怎么说门当户对才是硬道理,高嫁真是个高风险选项。大晋江的穿越女重生女高嫁,要么就是娘家给力有个老太太罩着,要么就是绝色绝美绝对人人爱,能让酷炫狂霸拽的男主深深迷恋不自拔。问题是自认为观察力还算敏锐的如姒实在没发现自己脸上有什么大型系统金手指指纹或光环,那将来的日子还是脚踏实地比较靠谱。
不过,陈濯这个黯然脸是什么情况?
姐只是说太快,又没说不要!
但要再主动多说些什么,如姒又有点张不开口。
正在此时,外头陈润焦急的声音忽然响起:“濯大哥,素三婶婶在家里昏倒了!”
“什么?”陈濯和如姒同时起身,什么旖旎尴尬的心思都抛在一旁,忙出去问陈润情形。适才的一番缠斗,陈濯受了不少皮肉外伤,形容也狼狈的很,就叫陈润去了趟自己家里,想跟母亲说衙门有事情,晚上不回,先缓一缓再说。万没料到陈润这一去,居然便正好遇见了素三娘子晕倒在家里。
众人连忙一同赶过去,果然见一身青布长裳的素三娘子倒在榻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陈濯立刻变了脸色,飞奔出去请郎中,如姒则叫采菀和夏月赶紧打水烧水,自己在房里先照应着素三娘子。
不到半盏茶时间,便听外头院门声响,如姒不由微讶,陈濯这也太快了,这速度是飞着去飞着回么?
与此同时,便听外头夏月和采菀几乎是异口同声:“石将军?!”
石贲将军?
如姒一怔,第一个本能反应便是想躲起来!
然而一瞬之后又镇定下来。
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眼下的形势,难道不该是:没错你发现了我的秘密!但是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个过程就是你的秘密了!
想通这一层,如姒便直接出门到了院子里。
身穿朴素布衣长衫的高大男人正因为遇到了夏月和采菀这两个颇有些眼熟的丫鬟而尴尬莫名,看到如姒的一瞬间却又有些了然。
如姒大方一福:“石将军。”
石贲将军果然比如姒更不好意思些:“咳咳,恩。你是濮家姑娘?”
如姒颔首:“是。”看了石贲将军两眼,又想到今日之事,就有些心火上冲。
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石贲将军自己就算不亲自作奸犯科,但石仲琅在外头欺行霸市、胡作非为,最大的凭仗不还是石贲将军么?
先前回首两世过往,石仲琅的恶行简直不计其数,虽然石贲将军两三次回京时好像也在石家闹腾过,终究还是不了了之。如姒原先以为自己这辈子是断然不会跟石家有太多牵扯,寻机会将有些事情捅出来闹到衙门那里也就行了,如今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石将军来百福巷,是来赶尽杀绝的么?”虽然如姒站在陈家院子里也是个外人,但刚才在百福巷里遇袭,她也是实打实的受害者。要不是陈濯拼命保护,夏月又及时赶回来,说不定自己叫人两棍子打在要紧的地方,骨折毁容,一辈子就交代了。
石贲将军不由微微变色:“濮姑娘这是什么话?”
如姒其实心里清楚,这事情石贲将军定然是没有份的。他若是德行不端正的人,以他的权势地位,十几年前就能将素三娘子强纳了去。但是石贲将军对石家长房的恶行也并不是没有纵容的责任,此刻若与他好言好语的委婉告状,或许便跟那日的贺宴一般结果,石贲将军气一气,事情闹回老太太手里又不了了之。
既然好好说不一定有结果,那就得下激将的猛药。如姒冷笑一声:“石将军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今日令侄陷害陈捕头在前,雇凶杀我在后,只怕现下素三娘子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事情,也跟府上二少爷脱不了干系!石将军此刻现身此地,您真不是来斩草除根的么!”
“什么?素……昏迷不醒?”石贲将军闻言又惊又怒,便要向里走。
如姒激将言语出口,便是势如骑虎,索性做戏便做全套,双手张开一拦,怒目而视:“干什么?石将军你要杀人灭口?天子脚下,首善之区,你一次次纵容石仲琅那个畜生谋财害命、作奸犯科还不够,你还要亲自动手吗?你不怕有报应吗!”
这话实在是重,连夏月都变了脸色:“姑娘!”
石贲将军果然驻了步子,凝目望向如姒:“濮姑娘,你话里有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姒已经感到了对方的气势威压,毕竟是领兵多年的大将,而非只是个富贵人家的普通大叔。但现代文明社会里人人平等、司法公正的潜意识到底是深深刻在如姒骨子里,虽然也有些畏惧,却并不像长久生活在古代阶级之中的姑娘那样软弱容易退缩,咬了咬牙,将声音压低了两份,语气却更强:“你陷素三娘子于不贞之地,你自己知道吗?你知道今天石仲琅在永安大街上公然说什么吗!”
那一番言语,陈濯只怕在京兆衙门里分辨时也未必能说出口来。毕竟是石仲琅故意激怒陈濯,对素三娘子极尽侮辱能事。身为人子的,如何能转述出口。这也就是石仲琅计谋的下作而高效之处,既诱陈濯入瓮,又叫他难以转述。若真有什么街市流言传开,陈濯为了母亲名声,头一个便要想法子消了去,断断不会将那几句话传到石贲将军耳中。
当然,那都是在没有如姒这个证人的前提下。
石贲将军瞬间脸色再变,他就算少在京中,不大了解石仲琅,却很知道自己那个一辈子吃喝嫖嫖嫖的大哥。所谓上行下效,如姒既然压低声音说出了“不贞”二字,只怕情势的难堪是超过想象了。
这大约就是人性,真正像包公那样铁面无私,为了正义而六亲不认的人实在太少了。绝大多数自诩三观端正的人,在自己的切身利益被伤害之前,其实还是能够容忍通融自己亲人在一定范围内作奸犯科的。
“哼,”如姒见石贲将军眉头紧蹙,怒气已现,索性再上前半步,将声音压得更低,“石仲琅今日当街挑衅陈捕头,当面将素三娘子的人品贞洁毁谤得一文不值,个中言语之粗俗下流,但凡有礼有节之人皆不能出口。然而石贲将军若不信,我可逐字写于你看,看看你所纵容的贵府令侄,是如何无德无耻、无法无天!”
☆、第54章 五十四
石贲将军脸色再度变化,怒气看似敛了些,神色却更凝重。
如姒暗中松了一口气,感觉这激将效果尚可。毕竟目标并不是要石贲将军当场暴跳如雷,而是将石仲琅这个毒瘤属性深深放进心里。
若只是要让石仲琅倒霉甚至失去性命,理论上来说方法还是有很多种的。但如姒不想用以罪制罪的方式,为了这样的人渣让自己的手也脏掉,实在太不值得了。那么就要从根本上瓦解掉石贲将军对石仲琅的庇护,才能在将来时机合适的时候光明正大的料理了他。
而今次石仲琅的所作所为,便是刚刚好给他自己的坟墓掘了第一铲的土。
从表面上看,吃亏受伤的是陈濯与如姒,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个结果,才能带来更深远的后果。
如姒看着石贲将军的神色,越发相信所谓的危机便是转机。在她的事情上,前一回燕萧的出手,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池氏愚蠢的以为可以一手遮天玩过界。若是池氏当时能耐下心来面子做周全,背地里下药下手软刀子杀人,燕家一来不会觉得事情严重到不管就坠了桓宁伯府名声,二来都是内宅日常的小动作,燕家若不想将如姒带走便实在不好插手。
而眼前石仲琅的情形其实也是仿佛,隋掌柜的事情虽然闹得不小,但李涯已然全然顶罪,京兆尹也没再向石贲将军施压太过。若是能等了石贲将军离京回去郴州军中,眼前风头过了再报复陈濯甚至素三娘子,以他的狠毒与下流,机谋还是很有些得逞的机会。
但此时的石仲琅也还是顺风顺水惯了的纨绔少爷,哪里真能忍辱一时,谋定而后动。既然正正好好撞在这一日,那就是他自寻死路了。
“石——石三爷?”此时陈濯也带着郎中赶了回来,一进院子便见到石贲将军与如姒正在堂屋外而有些对峙的架势,不由怔了怔,随即望向如姒:“家母现在如何?”
如姒忙给郎中开门让路:“夫人还是没有醒,快请郎中救治要紧。”
石贲将军转身望过去,见陈濯脸上的淤青红肿之处也是一惊,给郎中让路的同时心中飞快思量,眼前的这位濮家姑娘所言只怕不虚。
眼看那郎中与陈濯一同进门去看素三娘子,如姒便叫采菀进去帮忙一下。而自己因有石贲将军这个尴尬访客在场,反倒不便再跟进去。
静了片刻,石贲将军终于问道:“陈捕头的伤,也是今日之事?”
如姒兀自做出怀疑神情:“将军当真不知?”
石贲将军原本就不是什么玲珑心思的人,此刻并未怀疑如姒演技一流的明知故问,心下虽有不快,却也不屑于向小姑娘动气动怒。当下只肃容沉声,正色应答:“本将当真不知。濮姑娘可否将今日之事,说的更详细些?”
当然可以!再演一遍都行!
何止今天的事情?上辈子的要不要!上上辈子呢?买一送十八哦亲!
石仲琅,你等死吧!
如姒心里的各种激动激愤都能组成一支太鼓队伍敲敲敲了,当然面上还是竭力做出一副忍怒含忿,勉力平静的神情,只向旁边那间她曾经写状子、又曾经问陈润有关隋掌柜之事的厢房一引:“将军若真想知道,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请。”
秋风拂过院中桂树,叶间簌簌轻响,四季常青的桂叶依旧在午后的阳光下绿意盈盈,并未显出什么肃杀萧索的气氛。然而此时此刻,深秋的寒意却还是因着眼前之事而笼罩在陈家小院中每一个人的心头。
郎中开了方子,也行了针,素三娘子倒是很快醒来。见着陈濯的模样虽也有心疼牵挂,却并没有太意外。因为如姒向着石贲将军的添油加醋竟然并没有说错,素三娘子的晕倒真是因为石仲琅的报复,也就自然料到了陈濯伤势的由来。
石仲琅倒没有找人来袭击殴打素三娘子,只是隔着门一通下流辱骂。素三娘子或许是常年生活简素,原本就有些气血虚亏,一时怒气攻心,便昏了过去。
陈濯听了母亲所讲的前因后果,虽不曾当着素三娘子面前便拔刀出鞘,却也立刻红了眼睛,乍然而生的杀气让从旁帮忙的熬药支应的陈润和采菀都不由心惊。
而与此同时在侧面的厢房里,伺候在外的夏月也是被石贲将军在勃然大怒之中捏碎的杯子和拍裂的桌子吓着了两回。
如姒作为一个见惯撕逼吵架唇枪舌剑的金领圣斗士,反而倒是镇定的多。一路察言观色地看着石贲将军的微表情等细节反应,一路将自己业务营销五六年舌灿莲花的本事火力全开,发挥到了120%的幅度,务求绘声绘色、活灵活现、有详有略地为石贲将军展现出一个3d imax版本的石仲琅大官人作恶纪实。其中自然还要不断穿插表明,这样对石仲琅姑息养奸就是鼓励他继续作死,迟早必然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断送进去;另一方面,自然就是素三娘子,以她的正直性情,决然不会踏入那样污浊的石家大门。
最后作为结论的点睛之笔,如姒又大胆臆测:“当年素三娘子离开石家到底是为了什么,将军可曾弄明白了?令兄令侄,大约不是今日才开始吟风弄月的罢?”
这个猜测可以说纯属神展开,但也合乎逻辑的很。当年素三娘子既然肯到京城石家寄居,哪怕时间不长,那也说明还是同意了接受石贲将军的接济照顾。但为什么会忽然离开,且没有明确的原因呢?
当然,理论上也可能是素三娘子心中自有傲骨,不愿意寄人篱下。
但更有可能的发生的事情,便如同今日石仲琅构陷陈濯的手笔一般。若是当年的石大老爷曾经垂涎于素三娘子的美色而做出过什么事情来,那么即便是骚扰未遂,也绝对足以让素三娘子立刻离开,更足以让素三娘子与陈濯母子对此缄口不言。
即便是在现代社会,也有许许多多强.奸案或是性.骚扰案件中的受害女性被质疑是否挑逗对方在先,在司法程序当中遭受二次伤害。更不要说在名节可以逼死人的古代,这事情一旦被翻出,只要石大老爷咬死了是素三娘子不端庄不贞洁,那么吃亏到底的也只有素三娘子一方而已。
毕竟封建士大夫的礼教尿性是那么清晰,男人好色是天性是风流,女人只要引起了男人的风流念头那就是不贞、就该死。
至于真正的真相与细节,除了素三娘子,旁人是终究无从得知的。但如姒的猜测与暗示,还是让石贲将军已经变了数次的脸色进一步再铁青十倍。
他自己的长兄石赣是个什么德行,这些年来是越来越清楚了。
“濮姑娘所言,句句皆属实么?”石贲将军沉声问道,虽然心里已经信了十之九八,但对面前的姑娘也不由生了些许疑虑。若说今日在百福巷遇袭,再加上陈濯的关系,濮如姒对石仲琅恨之入骨也是人之常情。但有关石仲琅的恶行种种,这位濮姑娘是不是知道的也太多了些?
如姒见石贲将军目中带了些疑虑,只道是他不信石仲琅竟能到这样地步。毕竟趁着素三娘子晕倒而向石贲将军告状揭发石仲琅,实在是在情势情绪上都最适合的天赐良机,一旦错过便没有下回了。如姒生怕激将力度不足,便将前世今生记忆中对石仲琅在这两三年的作为都排列组合穿插着说出来,石贲将军若有怀疑也是正常的。
如姒坦然直视石贲将军:“将军若真能将石仲琅当做外人下手去查,便知我所说的这些,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将军戎马一生,上报君父,下护黎民。可是您带兵苦战沙场,难道是为了庇护着石仲琅在太平盛世里头作奸犯科、草菅人命吗?”
大约是如姒的态度实在镇定自信,让石贲将军想起了某些故人,对视几息之后,石贲将军终于起身:“我知道了。今日之事,本将自当给你们一个交代。”
如姒目光闪了闪:“将军,若是老太太不依,事情又会不了了之吗?您也会拿着银子,来补偿素三娘子的贞洁名声,我这个弱女子险些毁容丧命,以及陈捕头的身家前程吗?还是说,您这位一品将军只要动动手指头,我们这些蝼蚁小民便随时灰飞烟灭了呢?”
石贲将军深深看了如姒一眼,忽然轻哼了一声:“行啦,激将法用的也够了。家法之外,还有国法,本将心里有数。”
这画风的突然一转,让如姒颇有些不适应。
不是说石贲将军是个死心眼儿么?居然激将法被看穿了?
不过想想自己说了那么多事情,石贲将军……也不是真傻子吧。
只是最末这两句话里似乎又带了些长辈的口吻,倒让如姒生出些莫名的不好意思,也和软了声音:“既然如此,那就全凭将军决断了。”
“咳咳。”在外头等了许久的陈濯或许是听着里头的谈话告一段落,便咳了两声算是招呼,“石三爷,家母有话想转告您。”
石贲将军出得门来一摆手,又将陈濯上下打量一番,见他已经更衣梳洗,伤处也已经裹了,虽然脸上的淤青伤痕还在,到底没那么狼狈了。
“石三爷,家母——”陈濯再度开口,石贲将军却直接截口将他打断:“你先去将公服换了,再去点几个人,直接去府里将石仲琅锁了送去京兆衙门。你回复你们京兆尹大人,说这是我的话,务必严审严查,以正国法。”简单几句话,落地铿锵,终于显出了些金戈铁马的大将之风。
陈濯立即欠身拱手:“是。”
石贲将军又扫了一眼如姒,声音目光皆稍微温和了些许:“本将如今奉旨在京畿练兵,只有今天半日的休沐,下个月便要再回郴州。令堂若有话说,还是当面言讲更合适些。”
陈濯有些迟疑,不由跟如姒对望了一眼。听石贲将军话里的意思,他应当是在京畿练兵数日,然后便直接回去郴州。想来已经与石家的辞别过了,所以石仲琅才会开始报复陈濯母子,原来是以为石贲将军已经离京。
而另一方面,石贲将军此刻便服来访,想来也是希望在真的启程回郴州之前最后见素三娘子一面,才会忙里偷闲地跑了这一趟。
“我先去看看夫人。”如姒直觉陈濯对石贲将军似乎还是有些好印象的,不然早就不许他接近母亲了。只是素三娘子看来十分坚决,到底是真的无情,还是个中另有原因呢?
这种事情,男生是当然问不出真相的。如姒好奇已久,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