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话没说完,唯一松开秦牧隐的手一屁股坐了下去,还好褥子厚,不然卫衣哪受得住。
过来了,秦牧隐和黎城黎威也不避讳了,吩咐丫鬟将旁边的桌子椅子搬过来,秦牧隐目光柔和地落在唯一身上,唯一笑起来的时候比盛开的桃花还要鲜艳,他知晓,现在还有一人的笑颜和唯一一模一样,人多,秦牧隐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对面桌前的人,嘴角的笑意加深。
刘氏和黎城玩了四天,连氏周鹭玩了两天,她们回去了,黎婉和秦牧隐老夫人带着唯一继续住下,老夫人今年却云隐寺的事搁置了,秦牧隐费尽心思从云隐寺请了位大师在宅子里住下,老夫人像是在云隐寺的那般,早上去大师院子里听经打坐,下午在院子里抄写经书,黎婉则和秦牧隐带着唯一在后山种树。
后山还有好几块空地,之前,上边种了些蔬菜,秦牧隐吩咐人将地里地蔬菜全摘了,将唯一放在褥子上,他和黎婉一人挖坑一人扶树,在旁边种下一颗又一颗。
秦牧隐种的树苗是从葡萄枝干剪下来的,黎婉担心不能存活,没想着几日过去后,真长出的绿芽,然而一些还是死了,不过,数了数存活下来的,也够黎婉开心了。
几人在桃园住得轻松自在,终究没等到桃子成熟,宫里来了消息,锦太妃去世了,秦牧隐要立马回京,黎婉舍不得,桃树上的果子大了,再过些日子就能吃了,这些天她看着眼馋得厉害。
秦牧隐不忍心,“不若,你和老夫人在这边住着,我回京,忙完了就过来?”杏园的杏子也结了果子,不说黎婉眼馋,便是唯一,每日经过的时候都会抬头,咿咿呀呀好一阵。
“算了,一起回去吧,大不了等桃子成熟的时候我们再来。”黎婉瞅了眼趴在窗棂上笑得欢快的唯一,树上的桃子她是见不到它们变红的过程了。
老夫人日子清闲,黎婉想着老夫人来这边后心情好了不说,身子骨也好了,就和秦牧隐商量老夫人在宅子里多住些日子好了。问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眉头闪过犹豫,“回去的话就一起吧,锦太妃去世,我不在城里始终说不过去。”
来的时候人多,回去的时候人少了不少,唯一不知道要走了,秦牧隐抱着她摘了两个桃子,叫紫兰洗干净了,又拿巾子将上边的毛擦了擦,递给唯一,唯一抓过手就张嘴咬,没成熟的桃子酸中带着涩味,唯一力道大,咬下去两排牙印,然后,扭曲着嘴脸,口水直流,黎婉忙拿巾子给她擦嘴角,倪了眼秦牧隐,“酸着唯一了,她以后再不吃桃子了怎么办?”
秦牧隐将另一个桃子递给唯一,唯一立马扔了手里的去拿秦牧隐手上的,黎婉来不及提醒她别吃,唯一又张口咬了上去,张着嘴,松开,面部狰狞,上嘴唇和下嘴唇都歪了。
“你爹爹逗你玩了,别吃了,过些日子甜了就能吃了。”拿了唯一手里的桃子给她擦手,唯一顿时坐在秦牧隐怀里,不干了,嚎啕大哭,秦牧隐又从篮子里拿出洗干净的桃子送到唯一手里,“这边有呢,多的是,别哭了……”
黎婉无奈,于是,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的时候,篮子里的桃子每一个都有两排牙印,唯一手里还抓着一个咬了好几口也没成功咬下一点皮的桃子,唯一睡着了,躺在秦牧隐腿上,黎婉无奈,拿过唯一手里的桃子,轻轻咬了一口,酸得她身子哆嗦了下,“唯一怎么咬下去的?”光是想,嘴里就流出了口水来。
锦太妃去世,京里服丧半个月,锦太妃不是太后,毕竟是皇上生母,秦牧隐回京第二日,朝堂上便有折子弹劾秦牧隐,秦牧隐索性认过,愿意在府里为锦太妃抄经书,闭门思过。
仁崇帝哪看不出秦牧隐想在府里陪着妻儿,朝堂上的事全在他掌控中了,故而,准了秦牧隐,附带称赞了他一番,弄得御史台一帮人没了话说,仁崇帝摇头,他将丹书铁券赠与秦牧隐后他便不贪恋权势,秦牧隐的心思他懂,和当初他还是承王的时候一模一样,所做所想不过是护着身边人安全。
忆起前些日子旁家人哭诉的事,仁崇帝轻笑,秦牧隐最是看重北延侯府的三位,旁家人这次是踩着秦牧隐逆鳞了,秦牧隐回京了,仁崇帝挑时间与秦籽韵说了旁家的事。
“改日你劝劝秦黎氏,旁家那件事就算了吧。”秦牧隐要动的不是别人,旁家近些日子在公务上颇有建树,仁崇帝还要中用旁家,秦牧隐和旁家起了冲突,他夹在中间也不好做人。
秦籽韵一身素色衣衫,身为皇后不用为锦太妃守孝,身为儿媳却是要的,闻言,叹了口气,“旁家那件事不厚道,索性唯一没事,真要出个事,牧隐能将旁家掀了,这次不让他给旁家一个警告,别人以为北延侯府好欺负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1章 11/30/01
仁崇帝跟着叹了口气,旁家不过想捉弄秦牧隐,并非存着坏心思,旁家大房老爷为人不怎么样,下边的几个孩子一等一的好,稍加培养,乃可造之财。
“你与她说说,要动也别太过了,几个小辈性子不错,别殃及池鱼了。”黎婉的性子不是不依不饶之人,皇后的话她会给面子。
秦籽韵点点头,“等太妃娘娘的头七过了再说吧,牧隐真要将旁家置于死地,皇上您哪儿还有时间说这个话?”
黎府的婚宴,秦牧隐知道轻重,只要孩子没事,他就不会追究,不过,当日造成唯一哭闹的人只怕讨不了好就是了。
仁崇帝不吭声,算是默认的秦籽韵的话,旁家现在不能出事,连着名声都不能有丝毫受损,秦牧隐真不给旁家活路,下边几个小辈算是被牵连了。
而另一边,回了侯府,黎婉琢磨着给唯一断奶,天气渐渐转热,不用担心唯一凉了着凉,秦牧隐找人看了日子,两天后的日子不错,后边的院子早已修葺好了,黎婉一直不曾去看过,主要两处院子打通了,宫门安了两扇门,去后边得找全付拿钥匙开门,黎婉记性不太好,很多时候都忘记了,今个儿秦牧隐说起搬去后边的事,黎婉才回过神来,“侯爷,后边什么样子?”
秦牧隐漾然一笑,抱着唯一晃着身子,“吃过午饭我陪你们去看看。”
黎婉正有此意,微微眨眨眼,午饭后,唯一在屋里睡觉,黎婉和秦牧隐去了后边,打开拱门,院子里的景色看得一清二楚,假山亭台,五步一亭,十步一景,黎婉讶然,“侯爷怎么想到的?”
秦牧隐伸出手,黎婉将手搭上去,甬道边种满了花草,姹紫嫣红,错落有致,看过不少雅致的院落,这一处,最是叫她惊喜。
“往里边走,天热了,夏天的时候我们住这边,冬天的时候搬去前边……”一阵风吹来,哗哗的竹叶声响,黎婉脸上的喜悦怎么也无法掩饰,还因为,院子里的房屋,桌椅,皆是竹子弄成的,房屋左右两处竹林,不高,却十分别致,黎婉笑道,“侯爷,也是您准备的?”
院子的格局清新,夏天的话的确不会热着了。
秦牧隐不否认,“有次陪先皇去别庄避暑,先皇偶然感叹若有一处依山傍水的竹屋该多少,改建院子的时候我想起来这件事,寻工匠咨询后有了这个想法,去里边看看?”
竹屋门窗开着,黎婉走上台阶,察觉到地也是用竹片铺成的,上边抹了一层灰色的漆,远两步看不出来,里边,家具已经摆放好了,黎婉的目光最先被窗边的凉床吸引,两步进屋,窗外便是湖,湖边围了一圈走廊出来,走廊上挂着红灯笼,格外叫人欢喜,坐下去,趴在窗棂上,扭头看秦牧隐,“夏天的时候唯一可以趴在这里听雨看荷花。”
秦牧隐笑而不语,珠帘是打磨光滑的竹丝串成的,秦牧隐撩起帘子,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内室和画闲院格局差不多,不同的是屋子比画闲院正屋还要大,中间没有安置一张桌子,而是竹凳子围城的膝盖高的栏杆,黎婉猛地笑了,“唯一还是个孩子,旁人见着了,还以为你准备养什么小动物呢。”
秦牧隐将栏杆打开,随即慢慢收起来叠好,“这个的确用不着了,明日我让全康寻点家具安置在这里,你可有什么喜欢的?”
黎婉摇头,屋里的家具齐全,再有就多了,将这件事搁到一边,唯一仰头看房顶,担心暴雨的时候房屋承受不住会倒塌,想着便问了出来,秦牧隐失笑,“屋子工匠建造的,定然能挡风遮雨,不用太担心了,不是要给唯一断奶吗,趁着这两天,将唯一抱去静安院,老夫人帮忙带两天,搬过来的时候让唯一睡后边去,她以后也要搬出去自己一个人住的。”
七岁不同席,唯一搬出去还要等七年呢,黎婉不忍心,“房间大,不如在中间在安置一张床,拿屏风搁着,唯一小,一个人睡我心里不放心。”
秦牧隐料想是这个结果,没接着反驳,“给唯一断奶后再说吧,锦太妃头七你和唯一不用进宫了,皇上皇后忙,进宫也帮不了什么忙。”秦牧隐推开床边的椅子,微微用力一拉,椅子成了躺椅,竹屋三面皆有窗户,湖面吹来的风清新动人,黎婉深呼吸两下,身心放松,“听侯爷的就是,可御史台会不会借此弹劾您?”
秦牧隐躺在椅子上边,侧着身子,漆黑如夜的眸子闪过嘲讽,“朝堂风平浪静,御史台的人无事可做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在皇上跟前露个脸,他们说什么随着去了,皇上不会当真的,况且,御史台近日在皇上跟前不讨喜,不敢随便揪着人弹劾,你放心吧。”
旁家的事情秦籽韵找太监传达了皇上的意思,皇上劝过他了,秦牧隐没有给予回应,旁家下边几个晚辈性子确实不错,黎城婚宴上确实乌龙不小心了,秦牧隐并不想给旁家难堪,给他们一个教训就好,事情闹大了,波及到黎府就不好了。
因着断奶,唯一去静安院的时候全竹全雪也跟去了,黎婉和秦牧隐在静安院吃了晚膳,将唯一哄睡着了才离开,路上,黎婉忐忑不安,唯一每天晚上吃奶的时候都要咿咿呀呀好一会,这些日子,唯一开始发音了,哭起来的时候最爱冲黎婉说来,黎婉抓着秦牧隐衣袖,担忧道,“夜里唯一哭闹不止怎么办?”
秦牧隐安慰她,“有老夫人呢,厨房备了羊奶,唯一哭闹的时候喝羊奶就好,过两日搬去后边的时候就将唯一抱回来了。”论起来,黎婉和唯一分开的日子极少,自从知道唯一在静安院哭闹过一次后,之后黎婉便不让唯一在静安院过夜了,每次他行事的时候黎婉都将让全雪抱着唯一去外边转转,因着这个,两人半夜从来没有折腾过,唯一要睡觉,黎婉不允许。
有次秦牧隐恼了,拉着黎婉去偏房做了两次,最后仍是被唯一的哭声吓得泄了气,今晚唯一不在,秦牧隐脸上虽然舍不得,心底却有另一番盘算。
半夜,黎婉胸口发胀,习惯地侧身抱唯一,伸手却捞了空,屋子里黑漆漆的,有唯一后,屋子里都会亮一盏灯,像这样黑下来还是少有,黎婉适应了一会,胸口胀得受不了,白天的时候她尽量多喝水没吃肉,动了动身子,想伸手按压,手臂还没落下,胸前已经多了一只手,以及,靠近的身躯。
黎婉轻轻唤道,“侯爷,还没睡?”
“睡不着。”秦牧隐说的实话,回来的时候秦牧隐脑海里一直惦记着黎婉的光滑白皙的肌肤,身子发热,洗了冷水澡也不见好转,此时美人在怀哪里还忍得住?手探进她衣衫,黎婉睡觉的时候往胸前垫了棉花,此时,已经湿成了一团,秦牧隐抓着棉花,轻轻往下。
黎婉身子一颤,当即明白过来秦牧隐的意思了,按住他双手,“明日你还要去静安院看唯一,不闹了。”这种时候该唯一吃奶了,不知道她睁开眼见着不是她会不会哭。
“不会晚了,婉儿,好些日子了。”秦牧隐的手滑过她小腹的线条,渐渐往后转到她后背,黎婉下意识的拱起身子,全身靠在他手上,后背膈应得生疼,黎婉只得侧过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