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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妍看着刘卓的眼眸慢慢地变得有些不清明了起来,目光灼灼,燃烧着熊熊大火,才发现这个玩笑开大了。
    “异——”吕妍原本想正经的提醒他,可听在刘卓耳中,那私密的乳名似一副□□引,他猛的上前含住了她的唇,如此干渴……
    吕妍不知不觉抱住了刘卓的脖子,身子被刘卓双臂绕过臀部整个端了起来,吕妍全身轻盈的挂在了他的身上,刘卓姿式一换,他从圆凳上挪到了软榻上,吕妍被铁臂揉进了他的怀中……
    妙玉妙真禀气敛息的守在寝房外,原本说话的屋内忽然停止了说话,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细微的声音,妙真还是一副安静的样子,妙玉却脸色一变,抬头四下一望,只见院子里除了几个扫洒的丫鬟和几个粗壮婆子远远干着活外,没有旁人。
    妙玉忍了忍,上前敲了敲门。
    屋内声音停了下来,接着听到圆凳翻倒的声音,接着是女郎“唉哟”一声,像是女郎摔倒在地的样子,妙玉妙真条件反射性要抬脚进去,才想起里面还有梁王殿下,便又犹豫着没有推开门,两人憋着声气,禀气凝神的听着屋内的动静,直到女郎一声令下:“进来吧。”才松了口气。
    吕妍歪在软榻上,想起刚才两人慌张的一幕,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刚才刘卓那念念不舍的表情,临走前贴着她的耳边低语:“该死的还有五个多月,真想与你早点成亲。”刘卓说完被吕妍气恼的推开,他却露出一个戏弄的笑容来,然后飞身而出,跳窗走了,还真是“做贼”心虚,不走正门,专走旁门走道。
    见到妙玉妙真进来,吕妍轻咳了一声,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妙真一脸茫然,妙玉却垂下头去,吕妍便知道刚才敲门的是妙玉,还算这丫头机灵,刚才……还真的是差点被刘卓给收服了,想想还有五个多月,吕妍心情也有些不快,不过很快又被其他事情把心思给冲淡了。
    李林江上了祈山,有他出手,那解药定不成问题了。于是便想写封信给吕媛说明一下情况,也免得她着急,告诉她再过两个月,吕妍便派家卫去接她回京,她出阁的时候,她希望吕媛能来。
    吕妍唤了妙玉备了笔墨纸砚,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交至妙真手中,再三叮嘱,看着妙真听令去了,到这时吕妍的心才平静下来。
    一直担心吕媛的毒,每每想起,就想起那个下午若是她喝了那碗糖水,就再也没有今日的吕妍,也没有今日的吕府,吕媛代她受过,心绪一直难平,好在就快得到解决,到时解了吕媛的解药,再在京城里寻门好亲事,从此由她吕妍照看着,也能平平安安过完一辈子,吕妍如此想着,似吕媛马上就能回来似的,心思活洛了起来,有多久没见面了?吕媛是不是长得更加美丽动人了?思及此,不由的在脑中勾勒着她的模样,一颦一笑都印在了脑中深处。
    ☆、成亲
    两个月后,吕妍收到济州别院的来信,居然躇踌了两个月才回信。吕妍收到信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立即展开信纸细读,惊得脸色大变,三妹吕媛失踪了,无端端的消失在那个小树林内,只有两个昏倒的丫鬟,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吕妍就这样静坐了一会,平复了心绪。她没打算把事情告诉吕家任何人,只身去了对面阿奴的小院。
    吕妍把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阿奴也是满脸忧色,原本一位姑娘家住在别院,便是不妥的,何况已快及笄长大成人,如今又忽然失踪,即便寻回,也污了名声,只有保密,并且暗中调查,好在阿奴人脉广,立码就派了身边贴身丫鬟送信去往城西梅花庄。
    这一世若因为她吕妍,替她挡了灾难的三妹而生死不明,她会歉疚一辈子,所以她一定要寻到她。
    玄阳城的夏天非常短,在大家还没有感受炎炎夏日的烦闷之时,秋季悄悄来临,一夜之间,千树万树的枯叶飘叶,玄阳城里街道上虽有人洒扫却也能随地可见的落叶,城郊枫叶林成了城中贵子娇娇游玩之所。
    今年的玄阳城最为热闹,就在秋季的时候,玄阳城里办了两场婚事,一场是三皇子魏王与韦家的婚事,一场是宇文家与周家的婚事,似乎喜庆都集结在了一起,虽办了两场,玄阳城的百姓似乎还不过瘾,倒是期待起四皇子梁王与吕家的那场婚事,只有这桩婚事是经钦天监选出的好日子,又经当今皇上亲口御言,与前两桩当然是不同的。
    就从这几桩婚事上看来,玄阳城里的权贵难免开始猜疑起来,为何都是皇子,而三皇子却没有得到御赐,就这样忽然便与韦家结亲了,何况那韦家明明不久前才贬回益州,还是待罪之身,皇上不赐婚自是有道理的,可魏王此人向来精明,怎得要逆风而行在这风口乱尖上娶了这韦家三姑娘?
    这种种流言四起,朝中的风向开始有了转变,先前一部分中立正犹豫不决的心思慢慢倾向了四皇子梁王这边,最近梁王平了玄阳城外忽然出现的贼匪,又代皇上去地方巡查,得到皇上赞赏有嘉,说起这地方巡查之事先前不是太子便是魏王,从没有落到其他的皇子身上,有一部分跟着太子及魏王却得不到赏识的人便悄悄地倾向了梁王这边,这无形之中梁王的势力大增。
    魏王府,刘贤坐在殿前,听完属下的禀报,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刚刚才成亲的魏王殿下脸上也未见多少喜色,冷肃着一张脸与往日差不多,即便是婚后第二日,也依旧早早起来处理政务。
    刘贤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目光更加冷冽,朝上那些文武官员,如同那墙上草,养不熟的,既然这样,他又何必费尽心思,娶韦氏本就在他的算计之中,只是一个不留神韦家被贬出了京城倒是个异数,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布局,韦家势大倒也未必,只是他无意间得知韦家有一拔江湖力量这才是他势在必得的,何况韦家还有一个女婿镇守边关,如今是有了这一层关系,如同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能追随于他。
    至于父皇的态度,刘贤皱了皱眉,也不需要他有什么态度了,这京城马上就要变天了。
    吕妍有好几个月没曾见到刘卓了,知道他以皇室的身份去往各地巡查,路途辛苦,忍着没有传信给他,虽然有好几次朱墨明着暗着从旁透出那么个意思,吕妍还是没有动手写信,反正他回来之时,便是两人成亲之日,也免得他分心。
    梁王巡查归来,那日玄阳城里下了第一场雪,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夹道上的扬树被白雪压得像个小老头,除了那条皇家官道还是敞亮的外,其余的道路早被大雪铺盖结冰。
    吕府的马车去迎了,吕妍却没有去迎,又使得朱墨好一番心痛,明明是暗卫的角色,硬是从檐上落下,被吕妍发现,又免不了侧击了两下,却发现这吕姑娘根本没上道。
    吕妍不是娇情,而婚事越近她的期待反而越少了,想到还有大靠山的两位侧妃,四人同行的场景,便让吕妍凉了一截,或许是上一世斗得太狠,或许这一世遇上的是刘卓,对这后宅之事已生生恹恶,只想进了府,便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幕僚之位。
    婚事近了,吕府明显忙碌了起来,孟氏早在两月前便拿着吕妍给的银两唤了清秀坊打了几套头饰,又在兰桂坊里订了衣裳,今日正好是送成货的日子。
    吕妍去了紫玉堂,阿奴不能跟着去,此时的她正在月子期间,吕妍的婚事她不能帮手,着实遗叹,做为嫡儿媳没能给婆婆搭把手,也有愧意。倒是被吕妍宽慰几句才慢慢想开。
    孟氏做了祖母高兴得合不拢嘴,看着襁褓中的幼孙,哪还会责怪儿媳,疼都来不及。
    来到堂前,两大坊早派了人过来,此时正一一展开,孟氏与几位贴身嬷嬷正看得入神,满眼里尽是欢喜。听人传吕妍来了,忙抬眸看去,就见自家闺女一脸雍容的走来,终究长大了,那曾经牙牙学语的场景还似在昨日,转眼便要出嫁从夫,再见便不易了。
    吕妍先是看手饰,未能一一展开,拿在盘中展开的是出嫁当日的凤冠,还有打造精致的发饰、耳饰、颈饰和胸饰,清秀坊是玄阳城手饰第一坊,若不是借着梁王的名义,就吕府的官威来说,未必能请得动,所做之手饰自是精功无比,摆在柔软的粉红锦布之上,更显得华贵逼人。
    这边兰桂坊的嫁衣是用了两个月的时间,请店家亲自上阵,还有经验老道的绣娘在一旁打下手才绣制而成的,其上所绣之鸳鸯,还有逶迤拖地的火红外衣上的开屏孔雀,皆是栩栩如生,那袖口用的还是传闻中的双面绣功,袖口滚金丝边侧翻,露出一角双面绣花纹。
    缕金百鸟花纹桃红缎裙,裙摆曳地与外衣重叠,外衣宽大,广袖飘飘,杨柳细腰,行走间隐隐绰绰。
    当吕妍试穿一身在堂中转上一圈,惊得众人四下无声,个个凝神屏息,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那娇媚的人儿。
    孟氏看在眼中,喜上眉梢,吕家女子好颜色,也唯有自家闺女最最出色。
    试完礼服,吕妍又被孟氏神神叨叨的拉入后堂,这一切的经历,吕妍上一世都未曾有过,自然不知孟氏为何如此神秘。然而教导半日之后,吕妍红通通的面容,连着耳垂颈部都桃红一片,才飘飘然的走了出来,直弄得妙玉妙真一脸莫名。
    先前孟氏早有派嬷嬷送来画册,吕妍拿起看了一眼便搁置一角,未放在心上,可能就是这无意之举被嬷嬷发现,背地里告诉了孟氏,孟氏怕她一个姑娘家的不好意思,便截了今日把她带入后堂,由丫鬟婆子临摹了那画册里的一举一动,到得今日,吕妍才知道,原来夫妻之间的云雨之事还可以有这么多名堂,然而上一世的她却从未得知,因为没有人会教她。
    钦天监选的日子是十二月初六,初五那日,吕妍被郑氏召去朝云宫,无非又是那侧妃进门的事情,吕妍经过这些日子的深思熟虑,早已放下心扉,这南朝的男子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她吕妍即便不愿,也不能改变什么,除非有朝一日她能改变这条例法,然而吕妍却自嘲的笑了。
    婚礼当日,玄阳城下了一夜的雪,梁王府为了第二日成亲的队伍能顺利的通行,早早的就派了众仆把梁王府与吕府之间的道路扫洒的干干净净,雪在下人在扫,也是很拼的,好在早膳过后没多久,雪便停了,阳光明媚,温暖洒在大地上,玄阳城的百姓也出来活洛了起来。
    梁王府先是派人洒扫大道,一夜之间又把整个玄阳城大街的杨树上挂满了红锦,两家本就隔得不远,但凡车队经过的地方,处处红锦红灯笼,挂得喜气洋洋,接着当日梁王府的管事在城中东南西北四面设有布药施粥的点,专为黎民百姓、无家可归的乞丐布施三日。
    车队从梁王府出发,刘卓依旧坐着他的那匹枣红色的宝马,一身红衣衬得他容光焕发,俊美的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笑容。穿过大街,夹道上百姓欢呼雀跃,酒肆食客个个忍不住扒着窗子,伸出头来张望。相传梁王殿下性冷寡欲,今日见得也未必如那流传中所说,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褪去戎装,隐去锋茫,原来也是一位玉颜公子。
    锣鼓一路吹吹打打,很快就到了吕府。
    吕府内吕妍静坐在屋中,一切整理妥当,额头珍珠流苏衬得她肤白如玉,一身华服凤冠,静坐着如那画中美人,久看不腻。
    孟氏上前轻叹了一声,眼眶已泛泪花儿,这边张嬷嬷催促道:“新郎倌来了,夫人还是赶紧帮忙带上喜帕吧。
    吕妍听到这话,忙抬起沉重的头,才发现孟氏背着她抹眼泪,当下心中一酸,眼泪崩了出来,从此嫁作他人妇,再难承欢双亲膝下。母女俩忍不住抱头哭了起来。孟氏一向就是一个柔弱的人,到这个时候,也唯有吕妍还能收拾好情绪,反过来拍了拍孟氏的背安慰。
    “我以后会常回来的。”
    这边张嬷嬷听到吕妍的话,赶忙劝道:“夫人您可得劝劝二姑娘,进了夫家的门,一切就得以夫家为主,不可使性子随便回娘家……”
    孟氏这时回过神来,抹了把眼泪,道:“知道娇奴心心念着母亲,可未经梁王同意,娇奴还是不要回来的好,再说你可是皇家的儿媳,哪能说回就回的。”说完,心一酸,又忍不住掉泪。
    吕妍重重的点了点头,“娘亲说的对,以后要回来,我就叫刘卓偷偷地带我回来,反正隔得近。”
    然而吕妍话音刚落,孟氏原本还哭泣的脸徒的一颤,愣了一下才没好气的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
    这边张嬷嬷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二姑娘出嫁怎得还像个孩子。
    可吕妍的确是这么想的,刘卓不是会轻功么,往日里想来吕府还不是眨眼的事情,以后就要他带着飞过来便是,免得遭人口舌。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外间已传了两波人过来催请新人。
    无奈,盖上喜帕,吕妍被妙玉妙真扶着走了出去。
    ☆、成亲
    出了吕府,吕妍看不见外间的情形,却能感觉到府外欢呼的百姓,由远而近,吕妍感觉到那一束熟悉的目光,此时正灼灼的看着她,直到她登入喜轿,那身上无形的注视才消失。
    原本从吕府到梁王府只隔了两条街的路途,然而车队却走了大半个下午,把整个玄阳城都绕了一圈方进入梁王府,真看得玄阳城百姓过了把瘾,遗叹的是没有看到那新娘的丽容,只是新娘的容颜是什么人都能看的么?说归说,不由得让酒肆里的才子们就此事辩论了一番,就觉得那梁王忽然转性,不知那吕家二姑娘是什么样的长相呢?美也分几种,能迷得了梁王的更加难得吧。
    清玄楼上,天字二号房的窗户上露出一张冷然的脸,此时目光瞬也不瞬的看着底下喜庆的车队,他手中拿着一卷画,画卷半开着,露出一角,就见一位笑容甜美的女子正看着那袖口上的蝴蝶,画得精功,上面的女子也栩栩如生,似要从画中走出来般。
    刘贤看着车队走过,目光探究的看着那顶华丽的红轿,既而又看向那高头大马上的红衣背影,轻声喃喃:“倒是让你得了手了。”唇角微勾,明明是一句普通的话,却生生带点寒气。
    室内一位青衣男子坐在刘贤对面,没有看窗外,但他知道对面的人在看什么,就刚才拿着画卷时的神情,他便知道这其中缘由,又不能直接点破,只好好饮了口酒,似不经意的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世间之事不能十全十美,抓住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
    刘贤见车队远去才收回目光看向青衣男子,噙起一抹冷笑:“不,这世间只有强者与弱者之分,只有变成强者,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摛来之势,只要是本王欢喜的,终究是逃不出本王之手的。”
    青衣男子一听,在内心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四皇子梁王殿下的婚礼,皇上与皇贵妃娘娘亲临,让参宴的满朝文武惊讶不以,没有带上皇后娘娘,而是皇贵妃娘娘郑氏,这中间的猫腻,是个人都看得出这朝中风向变了,三皇子婚宴,皇上只派了贴身太监总官黎公公带来御旨,赏赐了不少珍宝,而四皇子梁王的婚礼不仅亲临,身边相携之人还是四皇子之亲母,倒是让人难以揣测。
    吕妍并不知道这些,受孟氏这段时间的教导,心情虽然紧张,每一步做起来还是沉稳妥当,目光所及只能看到脚上的鸳鸯双面绣桃花锦面翘头履,随着前面刘卓的步伐步入正殿。
    她并不知道皇上亲临的事情,只是觉得这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紧张,直到来到近前,拜天地、父母之时,刘卓才挨近她轻声说了句:“你别怕,父皇母妃都在,你跟着我便是。”
    就是刘卓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吕妍似乎心也定下来了,前一世没能达成的愿望这一世她都得到了,今日居然能在皇上面前行礼跪拜,成为真正认可的皇家儿媳妇,是她两世以来的愿望。
    这一世的吕妍上一世的吕妍都喜欢权力富贵,重新归来,她只会做得更好,她不会随波逐流,以后要走的路还有很长,走得只会是鲜花铺履,锦绣一生。
    这一刻的吕妍似从两世的人生中脱颖而出,成就了另一个自我,另一个更懂得人生与自己目标的人,她将来要走的每一步,虽然会异常的坚难,但是她会亳不犹豫的走下去。
    礼毕,吕妍送入新房,是梁王府东院院首的鸾栖殿,府上东西两翼有东三殿与西三殿,东三殿由一正妃两侧妃居住,都未曾起名,如今殿首由刘卓亲笔题名:“鸾栖殿”,专为吕妍住进去题的。
    先前吕妍暂住府上时是正殿锦华殿的东三院院首锦瑟院,锦华殿西侧是晨暻院与晨晖院,还有许多未曾住人未起名的院落。
    往日梁王办公便在锦华殿的明德堂。
    鸾栖殿后殿寝房,吕妍安静的坐着等候,此时天色快暗了下来,没坐多久,鸾栖殿的掌事嬷嬷刘嬷嬷瞌了瞌门,妙玉回身看去,见吕妍动了动,便上前开门。
    刚才吕妍进来时,便是刘嬷嬷接的手,只是她想不到刚出去吩咐殿内事务的刘嬷嬷怎得又匆匆走了进来。
    刘嬷嬷上前行礼,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刚才前院的黎管家来问话,那佘侧妃与夏侧妃已在府外等候,走的是东华门的小侧门,不知可否进府?”
    刘卓并不知道今日同时迎娶两侧妃吗?吕妍心下微冷,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怎得到了府门前了却要派人来询问她,只是为了走个过场吗?想着郑氏说的话,吕妍咬了咬唇,若不是为了走过场,那么刘卓是真的不知道,她先前以为郑氏不说,纪将军、刘卓的舅舅难道就没有一人向他从旁透露?若无透露便敢今日盛装而来?
    吕妍闭了闭眼,语气不见任何情绪,匆容的说道:“都是服侍殿下的姐妹,就让人快快接进来吧,这天寒地冻的别把人给冷着了。”
    “诶。”刘嬷嬷领命去了,心下却叹了口气,王妃才入府,侧妃便抬进来了,也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
    妙玉见人走远,便上前把寝门合上,接着来到吕妍身侧,轻声说道:“女郎,先前府上便有东三殿没有起殿名,刚进府时,我细细打听了一下,这东三殿如今也只有殿首起了名字为“鸾栖殿”,是殿下亲手题字,另外两殿尚未娶名,如此侧妃之事怕不是出自殿下的本意。”
    吕妍听后,心念一动,莫非刘卓真的不知道?如果他真的不知道,那郑家那边与纪家那边也太可怕了,知道她吕家家势在那里,由郑氏出面下了死命令,她吕家便拿他们没办法,先前她倒没有多想,现在细想起来,她吕妍这样的身份于他们而讲不正是好拿捏么,就算刘卓性子刚毅,但人是她吕妍答应的,这黑锅她吕妍是背定了。
    吕妍双眸微微一眯,先前她忍着,是对郑氏的愧疚,如今若再想塞女人进来,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上一辈子在如斯环境下她吕妍便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人,这一世也一样。
    吕妍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便派妙真去寻了黎管家,把人安置在另两殿当中,殿没有取名,待明日梁王殿下再取不迟,但里面该布置整理、人员配制还得按着侧妃的份例来行事,相信黎管家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刚才在大门处停滞,居然要黎管家来鸾栖殿问话,黎管家就应该知道来人的身份。
    吕妍坐在雕花紫檩木大床床沿,身子未动,可心却有些凉,似乎刘卓来不来已不重要。
    刘卓心急,明明前殿客人极多,皇上一早就携皇贵妃娘娘回了宫,他也就绕了一周便寻个了缘由装醉被人扶了下去,从锦华殿到东三殿本就不远,走至半路,刘卓身子猛的站直,把刘质吓了一跳,就见刘卓轻松的甩了甩胳膊,含笑道:“今夜可是我的洞房花烛夜,怎可以喝醉?”说完,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绯红。
    陈质很想大笑,还是憋住了,的确一向冷情的殿下能有个洞房花烛夜实在不易,想到这儿陈质更加的想笑,见前面的人有些迫不急待的往前阔步走着,全全不顾王爷形象,陈质在心里切了一声,亦步跟随在后。
    刘卓没走几步忽然又停住,回头看了陈质一眼,道:“左羽林大将军,你还要跟到几时?”
    陈质一怔,面色有些尴尬,他刚才完全是无意识的跟着,只怪平时跟惯了,平时他的起居不都是他打理么,倒是忘了从今以后他身边有了王妃打理,况且今夜还是王爷特别稀罕的洞房花烛夜。
    刘卓见陈质一愣一愣的,叹了口气,语气一肃:“别再跟着我了,以后我也不用你服侍了,以后我身边也有人了。”说完,喜滋滋的往前走,再也没看陈质一眼。
    陈质看着刘卓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到今日他才发现一向严肃的王爷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还真是稀罕的洞房花烛夜,还真是稀罕的“我也有女人了”,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想到这儿,陈质顿了顿,自己虽然有几个红粉知已,却没有成亲,身边也没有一个照顾自己起居的女人,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了。
    刘卓轻松的脚步进了鸾栖殿,可鸾栖殿却静悄悄地,他微微一愣,也没太在意,梁王府一向都静,并没觉得不妥。从前殿进入后寝房,一路见到几个丫鬟婆子恭敬的守候,到了房门前,刘嬷嬷携众丫鬟候在那儿。
    吕妍也不知静坐了多久,直到红盖头下露出一双嵌宝靴履,精神才猛的一振,直到刘卓挑起她的红盖头,她才慢慢抬眸,就见刘卓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眸里尽是欢喜,明亮得如那星光,让人沉醉其中。
    两人就这样含情对视,后面响起刘嬷嬷轻轻的笑声,惊醒了两人,刘卓双颊一红,忙回过身,把喜秤放回锦盘里。
    吕妍红通通的脸烧得有些头痛,今日看到一身红衣的刘卓是如此的俊美非凡,一向冷郁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那眉眼似乎都含着深深情意,整个柔和的轮廓在吕妍眸中就像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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