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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淳扶起还在地上跪着的枇杷,问:“是怎么了?”
    枇杷却是一脸的倔强,“我哪里知道,水是你们家人送来的,让我敬我便敬了上去。”
    王淳一时间竟然无语,果真如此,枇杷嫁进来第一天行礼,无论什么都是自家人准备的,现在母亲被热水烫了,大家都在责备枇杷,自己竟然也先来问她。但其实自己并没有恶意,只是想问清原因,可是她一定以为自己也是来问罪的。便赶紧柔声道:“你知道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奇怪,怎么会有如此热的水,还将母亲烫伤了呢?”
    枇杷却低头不语。
    “我知道此事一定与你无关,”王淳轻轻拍了拍枇杷的肩,“但是,我总要将事情弄清楚。”
    枇杷便道:“让我做什么我就按她们说的做了,我没错。”
    王淳见状也不再问,只是蹙眉回想,当时自己将茶捧给父亲,似乎枇杷这里要慢上一些,而福嬷嬷在一旁说了什么,心里便什么都明白了,一时气愤,可现在人都到了内室,他又不好跟进去,便与枇杷一同站在一旁,见人来人往,送水送药往来不绝,过了一会儿,又将医者招了过来,煎起汤药。
    许久,国主走了出来,便向枇杷不快地道:“你母亲烫得很严重,你送水时不知道水很烫吗?”
    未及枇杷答话,王淳已经扶了父亲坐下,道:“我正要将事情审一审,父亲且高坐一听。”说着让人叫来了一早送茶水的和福嬷嬷几个,向她们道:“我们家里还没出过这样的事,你们今天既然做了出来,也不要怪我无情了!”
    俊脸一沉,便带了沉甸甸的威压。
    那几个都赶紧行礼认错,“今天一早忙乱,茶水没能试好便送了上来,请少主饶恕。”
    “我们家向来待下人宽宏,你们早就算好了这样一说,我必不会罚你们,”王淳平静地道:“可是,今天的事情我已经全知道了,你们本想让少夫人当众失礼,结果却烫到了夫人。现在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在国主面前承认,饶你们一命,否则立即都拖出去打死!”
    几个人皆吓得叩头不已,却什么也不说,反看向福嬷嬷。而福嬷嬷却行礼道:“少主,我们哪里有这样的胆子来害少夫人?只是不小心茶水太热而已。夫人尚且宽宏没有治我们的罪,请少主也饶了我们罢!”
    王淳走到案前,拿起另一只茶碗,向地上狠狠一摔,怒道:“都拉出去打死!”
    王家从不责打下人,是以一时间屋内的人都怔住了,就连国主也马上拦道:“淳哥儿,就是她们错了,也没有打死的道理,还是惩戒一番就算了。”
    王淳却不肯,正色道:“我岂不知人命关天,但今天的事看似小事,其实却是不肖的开端,若放任不管,家将不家,国将不国,岂能含糊过去?”立即叫自己的小厮,“都拉出去打死!”
    这几个人都绷不住了,纷纷哭叫,“是福嬷嬷让我们这样做的!”
    福嬷嬷面色也变了,厉声道:“你们管茶水的没有准备好,却往我身上混赖!”
    送茶水的人哭道:“我们管茶水的岂不知等茶水放温后再送上来,只是福嬷嬷让我们今天送一碗滚烫的茶水来,我们哪里敢不送?”
    “是的,为了分出来,我特别拿不同的茶碗泡的茶,拿托盘递进来时正是福嬷嬷亲手接的。她还向我示意是否是这一碗,我点头答应了。”
    王淳将目光盯住她们问:“可有什么证据?”
    有人仔细想想,“福嬷嬷昨天特别去了茶水房找我,孙姐看到了。”
    又有人说:“她给了我一支金钗子,又说如果真出了事,只说不小心,主家一向仁慈,必会无事的。”
    “我本不肯,福嬷嬷还说让我不必担心,茶碗上面盖着盖子,大家根本看不出,”还有人道:“后来她说是夫人的意思,我才答应了。”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大家将目光都落到了福嬷嬷身上,她哆嗦了几下,却一横心道:“不关夫人的事,是老奴看不惯少夫人,才让人备了热的茶水,想警示少夫人一番。”
    国主听了仍不解道:“既然如此,怎么又烫伤了夫人?”
    福嬷嬷是夫人身边最亲近的人,她怎么也不会害夫人的,可眼下她却偏偏垂下头去不语了。
    王淳便道:“虽然是滚水,但盖着碗盖,从外面看着也不显,枇杷接了过来便觉得不对,她第一次到我们家,也不清楚原故,又以为这是我们家的习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就迟疑了一下。此时我们在这边说话,她又不好打断,福嬷嬷见她没将茶端起,便催她快上茶,正是想烫了她的手,叫她将茶碗摔了当众丢丑。且茶碗摔了,就是枇杷说茶水太热,大家也不会信,错便都是她的。”
    “结果,枇杷稳稳地把茶端了起来又敬了上去,夫人、福嬷嬷又反以为水不够热,便就接了,结果反烫伤了夫人。”王淳看向福嬷嬷,“是也不是?”
    福嬷嬷终于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竟将夫人烫伤了!”
    “真真可恨!”国主也气得站了起来,就是他再迟钝,也明白今天的事要源都在夫人,但毕竟是过了半辈子的夫妻,总还是要维护的,便道:“都是福嬷嬷的错,重重地罚她!”
    王淳沉下脸道:“既然坦白了,就饶你们一命,但是府里是决不能再留你们了,福嬷嬷犯的错误最大,全家都赶出去,一个不留!”
    听说要赶出王府,几个又都哭了起来,“我们都是被福嬷嬷害了的,再不敢了,求少主饶我们一回吧。”
    王淳坚决道:“你们也不是第一天在我们家里,岂不知我们家的规矩?若是不小心送了滚水烫伤了人,也只需小小的惩戒而已,但现在明知害人,福嬷嬷要你们做你们就做,便是大错,决不能饶!”
    说着将人都赶了出去。
    少主一向温文尔雅,今天发了这样大的火,又下了如此重的处置,里间的人自然都听到了,就听来人传话,“夫人请国主、少主、少夫人进去。”
    大家进了屋子,梅夫人已经重新换了衣裳,正靠在榻上,眼里还有泪水,放在膝上的双手正裹着厚厚的布条,示意十六娘将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向儿子哭道:“福嬷嬷固然错了,但她总是跟了我几十年的老人了,又是一向忠心为我的,不许赶她出府!”
    国主见了,也帮着求情道:“别人赶也就赶了,福嬷嬷就留下吧,只是好好教训她就是了。”
    王淳不肯答应,“若是别人尚可饶过,唯福嬷嬷既是家里的老人,本应最懂规矩,可又做出了这样的事,第一个不能饶的。”
    夫人便气道:“不就是一碗茶,又没有烫到枇杷,反烫了我,你还这样狠心!”
    王淳却道:“娘,你只道一碗茶是小事,但今天送了滚水,明天就可能下了毒,人一失了本心,什么事做不出来!这样的人留在你身边,我是决不放心的!”
    十六娘正带着女儿站在梅夫人一边,此时上前道:“淳哥儿,你偏心枇杷,也不必把事情说得如此严重?不过是水热了些,怎么就到了下毒去了。”
    王淳看看十六娘身边的小女儿,叫人进来,“把囡囡带出去玩。”待人走了才向大家道:“祖父在时,常讲以德服人,我们家能从普通刺史得到燕地国主之位,也是因为祖父的品德令数州之人敬服,才心甘情愿推我们家为国主。祖母对于管束家事亦是同理,是以我们家宅从来都没听过这样之事。”
    “祖父祖母走了才不过三年,竟然就有下人敢出主意拿滚水想让新进门的少夫人出丑,而又有人在威逼利诱之下将这些事情一一做成,这岂是小事?若是放任下去,家将不家,国也将不国了!”
    又转向国主问道:“父亲,你想想可是什么原因?”
    国主也只得道:“你母亲年纪大了,王府里事情也多,一时疏于管教也是难免的。”又笑着向枇杷道:“你嫁进来了,正好帮着你母亲好好把家里管一管。”
    王淳却又拦住枇杷道:“如果此事不究出根源,任谁来管也是没用。”说着又向十六娘喝道:“母亲哪里有这样的头脑?且我们家里也没有人懂这样的手段,一定是你出的主意!”
    十六娘听弟弟这样一说,马上气道:“娘家若是容不下我,我现在就抱着囡囡走,不必让嫡亲的弟弟指着我的鼻子污陷我!”说着气冲冲地向外走。
    “今天我没有在外面直接说出来就是给你留着面子。现在你若走就走,信不信我立即将母亲屋里的侍女们都找来,重新把你教唆母亲,指使福嬷嬷的事问得清清楚楚?让大家都知道来龙去脉?”
    十六娘立即停下了脚步,虽然事情做得很隐密,但她还是相信弟弟一定能查得到,便转身回来嚷道:“本来也只不过想让枇杷打了杯子丢点丑而已,现在已经将母亲烫伤了,你竟还咄咄逼人,是不是太过了!”
    可是,现在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国主已经生气了,喝道:“淳哥儿说得多明白了,这哪里是一碗茶的事!你们要是再这样闹下去,我们家都要败落了!”
    ☆、第200章 还真肉麻
    一向很少生气的国主发了脾气,教训了妻女一番,又向儿子儿媳道:“一家人还是要和睦为上,刚刚的事情就算过去了,再不必提。”
    一国之主既然这样说了,大家也只得遵从,刚刚没有进行完的礼节继续了下去,枇杷重新给夫人敬了茶,国主和夫人赏下几样贵重物品。
    又与十六娘重新相见,彼此都有表礼也相赠,枇杷又拿出一对金项圈给囡囡做见面礼。
    接下来在堂中摆了朝食,夫人不能起来,便在里间用了,十六娘带了囡囡陪着,王淳携了枇杷同案,陪着国主。饭后,大家又坐在一室说话。
    只是虽说事情就算过去了,也没有人提,但气氛总归不可能马上热络起来,恰这时外面报接待四方使臣的时候就到了,请国主与夫人主持接待,国主便发愁道:“现在夫人不能移动,使臣夫人们那里怎么办呢?”
    因燕国少主成亲,各国皆派使臣来贺。夫人烫伤了正在用药,自然是不能出去,枇杷是新媳妇,也不好露面,王淳便道:“家里也不是没有族亲,便请三伯母、五婶子来帮忙招待客人吧。”
    国主却道:“三嫂与五弟妹与我们家关系实在太远,且她们都是没落了来投我们的,接人待物却差得多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枇杷原一声未吭,现在站出来道:“我既然嫁入王家,自然是我出去,再请了三伯母和五婶子来帮忙就可以了。”
    梅夫人自榻上抬头道:“还是让十六娘去吧,这些日子都是她帮我的忙,对家里的情况熟悉。”
    国主瞧瞧一家人最后还是决定,“还是枇杷去,毕竟枇杷是我们家的人。再请了三嫂和五弟妹陪着。至于十六娘,你还是在家里好好反省反省,以后再不许对家里人使这样的手段!”
    王淳也道:“姐姐,你还是在家里好好服侍母亲吧,近日不要随意外出。”
    “淳哥儿你是什么意思?”十六娘气道:“难道你还要将我禁足不成?”
    “你今日犯的错,禁足也不为过,让你给母亲侍疾正是给你保留颜面!”王淳并不让步,但却也道:“姐姐,这一次曲家派来贺喜的正使是曲七,现在是我拦着没让他过来见你,你也该想好将来怎么处,是和离还是回曲家,父亲和我都能帮你。待你早日有个好出路,也就不会在家里心生不平,弄些下作手段害人害已。”
    一句话说完,不只十六娘,就连梅夫人也无语了。王淳虽然疾声厉色,但话中的意思却是尽为家人着想,谁又能反驳出来?
    一时,国主、王淳夫妻一同出了内院,却分向两处走去,男宾与女客自是不在一处。枇杷站在路口请国主与王淳先走,王淳却向国主道:“枇杷才到我们家,就要担起这样的重任,有些事情她还不知道,我送她过去,顺便大略把最近的事情说一说。”
    国主笑道:“还是淳哥儿细心,虽然只是招乎女眷们,但其间事情也不少,淳哥儿便细细告诉枇杷,前面的事你不急着过去。”说着自己先走了。
    枇杷虽然主动要求出面招乎客人,但其实并无准备,心里亦有些不托底,见王淳却想到了头里,马上便松了一口气。
    王淳看着她先笑道:“你今天的服饰正是大礼服,倒也不必再回去更衣,我们直接向内院的花厅去吧。”一路上果然挑重要的事情讲给枇杷听,又道:“虽然按德州这边的风气,新婚一个月内都不出来见人的,但是我们家人丁单薄,你又是燕国的少夫人,不必学那些小儿女态,只管大方地出面做事。就是将来你还想领兵,也是可以的。再有三伯母和五婶娘人都极好,只是见识才干却差多了,有什么事还要你拿主意,有疑惑的可以令人给我传话。”
    说着已经到了花厅门前,王淳便将枇杷送到一旁的暖阁里,又让人倒了茶水,上了点心,“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若是早上没吃好就再用些点心,等着族里的三伯母和五婶娘陪着一同进去。
    枇杷见他事事想到,只把自己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子,不由得笑着点头,“你不必担心,赶紧去吧,前面的事情也少不了你。”
    王淳方才走了。
    暖阁内并没有他人,一直跟在枇杷背后的木朵便立即问道:“刚刚指使福嬷嬷送滚水的人倒底是谁呢?可真是夫人?”原来福嬷嬷承认后便被带了出去,再以后的事情就只王家人进了里间说的,她在外面并不清楚。
    枇杷摆手道:“这事你不必再问了,另外也不许向我爹和我娘提起。”
    木朵还是不平,“一定是国主夫人指使的。明明将军嫁过来是王家的福气,她为什么反不高兴要下袢子呢?对了,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她不如将军,心生嫉妒!”
    也许木朵说的也有理,但枇杷却还知道,先前有婆母想王淳娶史三娘,自己与十六娘的矛盾,后来又有逃难中自己与婆母的矛盾,嫌隙早已经生成。在自己嫁前,娘也曾提过,又一再嘱咐她要折节侍奉婆母,讨得她的喜欢。枇杷当时也想过再不会与她发生纷争,可是到了面前还是做不到。
    一时间不禁又觉得心烦,成亲果然没什么好处。按娘说的,做媳妇的,一定要侍奉婆母,照料丈夫,生养孩子,再不能像过去一样恣意了。但是转念又一想眼下的局势,王玉两家的世代交情,还有王淳对自己的好,自己还是应该嫁的,更何况自己也曾答应过,总不能反悔。
    偏木朵这时也想到了这里,“虽然国主夫人不好,可是王公子还是极好的,我还从没见过他这样俊俏的男子呢,就是为了他嫁过来也值得。再者我看王公子不管什么事都帮着将军,就是刚刚分开时,他还回过头来看了几回呢?”
    似乎就像是为了证明木朵说得对一样,王淳就在这个时候又走进暖阁,到枇杷近前才停,凑过来在她耳边道:“中午是没法子了,晚上我们一定要在一起用饭。”
    枇杷见他离得这样近,一张脸就在自己眼前,偏偏那绝世的容貌又动人心魄,说话间呼出的热气就在自己的腮边,似乎带了不同寻常的暧昧,脸立即胀红了,示意木朵正在一旁,又推他道:“你赶紧去吧。”
    王淳才真走了。
    木朵刚刚一直忍着,现在噗地笑了起来,“还真肉麻!”见枇杷一掌打来,赶紧急退了几步又笑道:“有王公子这样体贴,就算夫人不好又怎么样?她想害将军,还不是反把自己害了!想让我们将军吃亏,也不想想她有多少能耐!”又唧唧呱呱地嘲笑了王夫人几句。见枇杷瞠目视之,方才停了下来。
    这一会儿,王家的三伯母五婶娘便赶了过来,向枇杷行礼尊道:“少夫人。”
    枇杷已经认出两位夫人是昨晚在洞房见过的,只是那时并没有说话,便赶紧避开,行了小辈见长辈的礼笑道:“原本应该先去拜见伯母和婶母的,只是还没有得空儿,反麻烦伯母和婶母来帮忙。”
    这二人自有一番谦词,枇杷从小被母亲按世家女教导为人接物,后来习武为将后更是见过无数的大场面,是以并不怯场,先要过来人的名单,又向三伯母和五婶问了些事情才进了花厅,招待众位夫人们。
    一声通报过后枇杷便出现在花厅正门,先看到了娘,玉家在燕国权势颇高,她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今天自然是要来的。
    因为出乎意料地听到少夫人到了,杨夫人迟疑不已,枇杷刚刚过门,哪有就出头露面打理家事的?况梅氏又向喜炫耀自得,这样的机会怎么会闭门不出,由着女儿占尽了风头?但通传错了也不可能。便急忙看向门前,只见女儿穿着大礼服,头上戴着贵重金玉首饰,在几个妇人的簇拥之下走了进来,相貌端丽,从容娴雅,比起国主夫人梅氏的风度不知要高上多少倍,说不出的欢喜涌上了心头。
    自己的女儿竟出落得如此的绝世风华!
    先前总觉得女儿就是一个小女孩,就是她在卢龙做将军时杨夫人在心里也只当她是个小女儿家,但现在,杨夫人突然觉得女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大了!看着在众人目光中气定神闲走进来的燕国少主夫人,正如被百鸟朝贺的凤凰,高贵威严,不容忽视。
    枇杷见到母亲,知她定会疑惑,便点头展颜一笑,示意她不必担心,又向大家微微颌首,在礼拜之中稳稳地坐到了上方的榻上,落落大方,不露丝毫羞怯之色。
    燕国诸位夫人都是知道少夫人的,又都对她护卫家园心怀景仰,现在又见她初嫁入国主府中便担起重任出来打理国事,且行止远胜国主夫人,更添佩服。已经低声赞叹起来,“我们燕国的小玉将军,从来都是女中英豪,一身担起国事家事,现在嫁入国主府中,一定会使我们少主如虎添翼!”
    可来宾中并非都是对燕国友善之人,有又几位年纪大一些的老夫人和拘泥之辈却悄声议论道:“才过门还没满三天,就公然出来招呼客人,总归是出格了。”
    “女子总还要以贞静为要。”
    枇杷听了,向说悄悄话的那边瞥了一眼,目光的中寒意猛然让那几个人说悄悄话的人停了下来。
    这时就听身边的三伯母笑道:“我们国主夫人突生小恙,国主亲命刚成亲的少夫人前来招呼各位,正是为了我们燕国与诸国间长久平安。”
    小辈遵从长辈的吩咐,又是为了家国大事,就是再有别样心思的人也不能再说出什么了。况且大家都其实都懂,当此乱世,形势逼人,燕国少主夫人才华出众,能担起家国重任,弥补国主夫人的不足,正是燕国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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