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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头一看。那一对中年夫妇,竟然又打了起来。
    还是男的摁着那个女的,往死里打,把女的打倒在地上之后,就往她头上踹。
    女人的头颅被踹的砰砰响,不多时,额头上就流出了鲜血。
    我脑子一热,就要冲上去拉开,葛钰立马按住我的肩膀,小声说:别去!千万别去!
    我相信葛钰,但这种情景发生在我的车上,我真的有点看不下去,不过仔细想想,这小两口,天天都坐我的车,天天都在同一个时间段打架。这能正常吗?
    最为诡异的是,那男的连续两天都打了这个妇女。昨天更是把她鼻孔都打流血了,而我今晚再次看到这个妇女,她浑身上下却没有一丝受伤的样子。
    我还是稳住了,坐了下来,没敢上去拉。
    后来那穿着劳保鞋的男人。就像发疯了一样,一边打,还一边骂:我他妈打死你!打死伲!
    我叹了口气,葛钰知道我于心不忍。就在我开车的时候,说:阿布,别分心,这些都是假的,这都是打给你看的,你今晚千万别上去拉了,千万不要!
    “嗯!我信你!”这世间,我觉得我还能信得过去的,只有我亲爹亲妈以及葛钰了。
    今晚这说来也怪,每一个站点上来人,看到车上在打架,有的视若无睹,该坐就坐,有的直接不上车,但就是没人报警。
    “司机啊,这人都快被打死了,你也不管管啊?”一个小伙子在车后嚷嚷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葛钰直接转头呵斥道:坐你的车吧!不该你管的事,不要乱管!
    葛钰震慑住了那个小伙子,他坐了下来,没再吭声,而且,他也始终不动手去拉架。
    当车子行进到三分之二,就快到焦化厂的时候,我只听扑哧一声,顿时一惊,转头看去的时候,那男的从自己包裹中取出了一把菜刀,狠狠的砍在了妇女的脖子上!
    这一刀,溅起的鲜血染红了公交车的地面,顿时公交车厢里传来了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而那妇女,瞪着眼珠子看着我,已经死了。
    我很害怕,开车的时候,手臂都在抖,方向盘都抓不稳了。葛钰抚摸着我的肩膀,连忙安慰,说:阿布,别怕,你别怕,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咕咚一声,我咽了口吐沫,又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那中年男子杀了妇女之后,顿时一惊,随后像是醒悟了过来,跪在地上,抱着那个妇女的身子就哭了起来。
    下一站地,男子抱着妇女的尸体下了车,跪在路边哭个不停。
    等车子开到了焦化厂,葛钰说:阿布,去打一桶水,咱俩把地板洗一下。
    我说那不都是假的吗?鲜血还要洗?
    葛钰说:我们要洗车,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洗鲜血。
    弄了一桶水,又拿来拖把,毛巾,我俩将车上好好的清洗了一番,最后那一桶水都变成了血红之色。
    等我拎着水桶,把这水倒掉的时候,无意间朝着水桶里看了一眼,这一眼,直接吓的我扔掉了水桶!
    血水中,倒影出来了一个人的模样,但这个人的模样,却不是我!
    照镜子,看到的是本人,古人做铜镜,做水镜,都是用来照自己,正衣冠的,可我自己倒映在水中的模样,竟然不是我?
    刚才我看的千真万确,那个人绝对不是我,而且细细回味一下,更像是一个女人的模样!
    我大着胆子,又朝着水桶里看了一眼,这一次,映照着头顶上的路灯,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刚才那个人究竟是谁?
    往回发车的时候,葛钰坐在副驾驶上,而我则一直在想。首先我去了龙虎山之后,没了灵魂。
    而没了灵魂也就没了影子,见到海伯之后,我又重新有了影子,照这样推算,也就是海伯给了我一个影子,给了我一个灵魂。
    难不成,刚才那血水中的倒影,是海伯给我那个灵魂的主人模样?木找围扛。
    我觉得身上有种恶寒,忍不住想要发抖。我问旁边的葛钰:发车回去不会有事吧?
    葛钰说:来的时候你没去拉架,回去之前,咱们又洗刷掉了车上的血迹,而在回去的过程中,你听我的话就不会有事。
    我点头,有葛钰在我身边,我底气很足。
    往前开了几站地的时候,上来了一个小伙子,他上车投币后,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哟,师傅,还在开14路啊?
    我一愣,转头一看,感觉他很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我笑着说:是啊,一直开着呢。
    小伙子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我,笑着说:师傅,来,先抽着。
    我看了葛钰一眼,但她却没看我,意思应该是没问题。
    我接了过来,夹在了耳朵上,但夹在耳朵上的一瞬间,我浑身一震,想起了我第一天开14路末班车时候的情景。
    当下我赶紧取下香烟,往烟嘴上瞄了一眼。
    水晶宫香烟!
    豁然一惊,我转头看去,没错,这小伙子正是半年前的第一个乘客!
    我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此刻再次朝着葛钰看去,她微微摇头,意思是没事。
    继续开车,又过了两站地,那个小伙子竟然坐在老幼病程专座上,点了一支烟,翘着二郎腿,怡然自得的抽起烟了。
    “哎哎哎,哥们,车上不能抽烟啊。”我转头说了一句,毕竟这公交车再破,它也有一个规矩,在车上抽烟,别的乘客上车了怎么看?
    谁知我刚说出口,葛钰忽然瞪着眼睛,几乎就是窜过来捂住我的嘴巴。
    她小声说:别理他!别跟他主动说话了!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只觉得自己应该是惹了麻烦,我惊恐的问: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葛钰想了想,说:没事,继续开吧。
    那个小伙子,此刻伸着头,笑着说:师傅啊,我烟瘾大,就抽一根,就一根啊,行不?
    我不理他。
    “师傅,我真的就抽一根,多一口都不抽。”
    我还是不理他。
    “师傅,别生气啊,哎,行行行,我不抽了。”
    说完,他打开车窗,把烟头仍了出去,在这个过程中,我始终没再跟他说一句话。
    葛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示意我做的对。
    又往后开了几站,人越来越多,我的心里也慢慢不是那么恐惧的,但车子开到魅力城那一站的时候,慢慢的就停了下来,就像是有人在帮我踩刹车一样。
    我一愣,不停的踩油门,但车子就是不会动,就这么当当正正的停在了路边。
    “怎么回事?”葛钰凑过来,问了我一句。
    我说不知道啊,莫名其妙的就停了,这14路末班车,虽说破旧了点,但这半年开起来还挺顺手的,没怎么停过啊。
    葛钰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顿时说道:不对!走,下车,咱们走回房子店。
    第060章 带着脸谱面具的人
    我给陈伟打了一个电话,说车坏了。
    陈伟说:你别急,先在那等着,我这就联系人过去修。
    我说我还有点急事,我先回去吧。可陈伟非得说让我在原地等着。
    挂了电话。葛钰说:别等,咱们现在就走,修车的来了,让他们打你电话就行。
    车上的乘客都被我疏散了,有的离得不远的,走路回家了。离得远的只能自己打车。
    葛钰拉着我就往前走,她的手真凉,往前跑了几站地之后,我隐隐约约看到街道右前方的店铺门前,挂着一串大红灯笼。
    这个街道我很熟悉,这是小吃一条街。
    街道两旁都是中式餐厅,餐厅门前挂着大红灯笼。寓意着红红火火。
    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了,街道上空荡无人,食品袋,牙签,地上随处可见的垃圾,闻之,令人隐隐作呕。
    正走着,忽然身后传来一句:师傅,等等我呗。
    我转头一看,那个给我递烟的小伙子快步追赶了上来。葛钰回头一看,顿时对我说道:快把你耳朵上的烟扔掉,如果一直夹着那根烟,他会一直追下去的。
    闻言,我赶紧捏起香烟,抬手就甩到了下水道里,当葛钰我俩彻底步入小吃一条街之时。第一家店铺门前悬挂的两个红灯笼,忽然亮了!
    我一瞪眼睛。朝着灯笼里看去,那灯笼里亮起的竟然是烛光!
    这怎么可能,这些餐厅的门前悬挂红灯笼,其实里边都是设置的电灯泡,这年代绝对没人往里边放蜡烛。怎么可能会亮起烛光?
    我吓的浑身一抖,葛钰也明显慌张了起来,她说:阿布,别怕。别怕,咬着牙,只要躲过去了今晚就没事了。
    我俩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刚路过第二家店铺之时,身后忽然又传来一句:哎哎哎,老弟,咋不开车了啊?
    回头一看,那个穿着劳保鞋的中年男子,拉着她媳妇的手,竟然也在后边追赶了上来。
    靠!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女的明明被砍死了,怎么又活了?”
    葛钰捂住了我的嘴巴,说:别管,也别问,不管出现什么事,跟着我走就行了。
    就在我俩走到第二间店铺的门前之时,这间店铺招牌两边悬挂的两盏红灯笼,忽然一下也亮起了烛光。
    我浑身又是一抖。
    身后传来一句:小孩儿呀,老婆子把钱还给你,公交车我不能白坐啊。
    回头一看,今晚那个没钱坐车的老奶奶,竟然也步履瞒珊的追了上来。虽然她走路的样子看起来很慢,但我却发现她的身子却移动的很快。
    我的心又是颤抖了一下。
    葛钰拉着我,疯狂的朝前跑着,我跑的越快,心脏跳动的就越快,而且我俩每路过一家店铺,店铺前的两盏大红灯笼就会亮起。
    而那大红灯笼中,只要亮起烛光,黑暗的街道尽头,必然会出现一个我见过,但却不认识的人,而这个人以前一定坐过我的公交车!
    等我们跑到小吃一条街尽头的时候,身后已经追赶了十几个人,他们距离葛钰我俩只有十几米远,近在咫尺之间,眼看就要追上了。
    我心想,只有小吃一条街的店铺才悬挂的有红灯笼,如果跑出这条街,那应该就没事了吧?
    谁知就在葛钰我俩跑到街道尽头的一刹那,我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来!
    小吃一条街的尽头,竟然又是一条街道,一条我从来没见过的街道!
    半年了!木找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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