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重顿时觉得耳朵发热,心里跳得厉害,他并不是感情浓烈的人,他与封焕在一起更像是多年的伴侣,细水长流,温馨却不够热烈。可听到这一句含蓄的表白,才意识到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在乎对方。
“好。”
封焕咧嘴一笑,无比的灿烂。
庄重回到大理寺还觉得耳根子发烫,为了避免别人发现他的异样,硬是撑着不露出笑意,毕竟面对着如此可怖的尸体,还那微笑这也太可怕了。
“庄大人,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可是因为在冰室里时间长了,受凉感染了风寒?”一名官员见庄重脸色不好,关心道。
庄重假咳一声,“没有,只是为这两名女子痛心而已,凶手真是太过残忍了。”
☆、第94章
庄重并不算说了假话,将尸体拼接完毕他确定这两位死者为女性,一位年龄在十七八岁左右,一位仅有十五岁左右。两人虽然面部被毁,身体也被切割得不成模样,两对□□和臀部等多肉的地方都被切割下来,再如何高超的技艺也没法恢复如初,可依然能看到两人在生前身材婀娜,皮肤细腻。尤其那位大一些的女子,平时应该养尊处优,可没有想到竟是落到这样的下场。
在场人无不摇头叹息,“也不知道她们得罪了何人,竟是遭如此毒手,实在是令人惋惜。那凶手实在残忍又可恨,这得多大仇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庄重这时不再走神,将从尸体能搜集到的信息一一道明。
“依照尸体腐烂程度,可知两位死者应为同时遇害,死亡时间大约在十天到十五天之间,目前难以确定准确时间。两位死者一名十八岁上下的女子,皮肤细腻手中无茧,可推断生前家中应颇为殷实,并不需要干活;二另一位死者年纪在十五岁上下,手中有薄茧,平日里应是会干些活计。不仅如此,年长女子已经有孕,大约在三个月左右,一尸三命。”
“什么?一尸三命?!”
庄重点头,“这女子怀的是双胎。”
这下更是引起众人的愤怒,双胎极为少见,大部分人家都把能怀双胎视为荣耀,觉得十分吉利,不管生的是男女,都觉得是一种福气,谁不希望自己子孙满堂?即便是贫苦人家,大多都会咬牙抚养长大,哪怕就为了这样一个好兆头。可这样福气的人竟是死得这般凄惨,令人如何不恨。若是这样的妇人出现在他们家中,不知有多高兴。女子遇害,还死得这般凄惨本就令人同情,现在还知道这名女子有孕,还怀的是双胎,那种愤怒更是成倍的。同时若是这样的消息传了出去,必是会掀起千层浪,不管凶手居位多高,都不会得到庇佑。
可一切前提是能寻到凶手,若是寻不到,他们受到的责罚只怕也是成倍翻,如此一来更是让在座之人对那凶手愤恨不已。
孙朝阳道:“从她们身上搜到了残破的衣物,经鉴定那有孕女子身着的是如意花绮,这如意花绮是京中女子所爱之物,价格颇为昂贵,只有殷实之家才有钱购买。而另一名则是上好细棉,富贵人家的丫鬟们最喜欢这样的料子,由此可以推断两人若是相识应为主仆。”
庄重微微皱眉,“这两种布料都颇为常见,从此下手寻人只怕不易,可有寻到她们的首饰?”
一名官吏摇头叹道,“这凶手极为小心,衣物都不过是寻到了几块小碎布,怕是不小心落在身上而已,更别说是首饰了。”
庄重道:“去查一下最近失踪的人,一名死者有孕,而且是双胎,三个月已经能瞧出肚子微微隆起,再大意的人家也应知晓,如此明晰的线索应是不难查出死者身份。”
可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还真没查出来,失踪报案中并没有这样的人。
庄重诧异,“怎么可能?”
孙朝阳毕竟浸淫多年,一下就想通里头门道。
“两位受害者皆是年轻女子,其中一人还是年轻妇人,若是被匪徒劫走即便救回来名声也毁了。有些人家怕被人笑话,即便人失踪了也不会大张旗鼓去查。寻到了结局也好不到哪去,不是寻借口休弃就是直接扔进家庙中去度过余生。实在寻不到,宁可说是暴病而亡,也不敢公之于众。”
庄重听此愤怒不已,“这不是不拿人命当回事吗!女子受劫本就痛苦不堪,身为亲人不去安慰便是罢了,还要伤口上撒盐!这些都是匪徒的错,怎么能怪到女子头上?!”
一个老学究一般的人捋须,颇为轻蔑道:“都说苍蝇不碰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出事必是那女子本身德行有亏,否则为何不劫持别人偏偏劫持她呢?若是穿得严实点,不打扮得招蜂引蝶,哪里又会被那些劫匪瞧上。弄得花枝招展的,不就是想要勾引男人嘛。所有说若是出事,必也是与那女子有莫大关系,家中之人自然不想声张了,否则家族中其他女子会受到牵连,觉得这家族女子都是不着调的。”
庄重听到这话直接气得火冒三丈,这和前世一出现女子受到侵犯的案子时,各大论坛微博上某些‘直男癌’理论真是一模一样,他虽然不是女子,可听到这样的言论简直恶心到了极点。尤其他从事这一行,比其他人更清楚案件的真相,由此为那些倒霉的女人所痛心惋惜,一心一意想要将罪犯绳之于法,为那些受害者讨回公道,让她们重新找回生活的自信。可偏偏世界上有这么一拨人,他们用恶毒的语言将那些本就伤痕累累的受害者们伤得更加彻底,原本已经恢复的心再一次受到伤害,从此世界阴暗甚至为此走向死亡。他碰过不止一例类似的情况,他们辛辛苦苦的寻到了罪犯,开解了受害者,可是那些死里逃生的受害者,没有被恶徒杀死,而是被舆论活活逼死。就算没死,所受到的伤害也是外人无法想象了,失去了生活的勇气,总有这样那样的心理疾病。
庄重冷冷的扫了那人一眼,“你,给我滚出去!”
老学究也是这大理寺的老人了,一听庄重竟然这般跟他说话,顿时也怒了起来,口气不善道:“庄大人这是何意?”
庄重沉声道:“既然你觉得这女子受害是活该,何必假惺惺站在这里寻求真相!只盼你和家中最好一世平安,否则无人会去救助,只因为都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切都是活该!”
“你——”老学究怒极,想要咒骂,终究因为庄重的品级比他还高,又是文渊候之子不敢说得太过,“莫要以为你有些本事就可在这里嚣张,不过是黄毛小儿,真把自个当回事了!”
庄重冷哼一声,“至少比你有用些。”
老学究眼睛都瞪红了,孙朝阳这时候开口道:“这是什么地方,岂容吵吵!你没有本事把凶手抓到,就推到受害者身上,莫非以为这样就能抵得住官家的雷霆震怒吗!?”
老学究听到这话顿时不敢再多话,已经过去了一天,可案子却没有实质性的发展,再这么下去他们这里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他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若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他被罢官倒还罢了,怕是会影响到子孙。
可终究被落了面子,甩袖离去时不忘道:“我就要看看就凭这么个小子,能不能寻到凶手,若是寻不到,我必是要上书说道说道!”
庄重见他离开,心中的气才散了些。
孙朝阳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那些话虽然是不动听,可不少人却是这般认为,所以才会让案子更加艰难。现在时间紧迫,只怕从失踪人口查起不容易,一家一户的排查没有个三五日是办不妥的,你可还有其他法子?”
若是再早一些只怕庄重还真的一时半会儿没法子,还好他这些日子没有荒废,终于研究出适合复原的材料。他从前复原的本事还算不错,只是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材料,复原时偏差比较大,不过现在原材料解决,就没有太大问题了。
“死者的容貌虽然被毁,但是头骨完整,我可以进行复原,到时候就能看出死者的模样,如此查起来应该会方便许多。”
孙朝阳顿时眼睛一亮,“你竟然还有这本事!之前怎未曾听你说起?”
庄重看他蠢蠢欲动的模样,笑道:“之前时机未成熟,做得不够好,所以也就没有提起。正好我缺个帮手,不知孙大人可愿意帮忙。”
孙朝阳哪有不乐意的,这可是独门绝技,也只有庄重这样豁达之人才愿意将看家本领传授出去。之所以大佑法发法医学发展缓慢,也与有才之人藏着掖着怕别人学了自己本事,让自个没得混有关系。也因此,庄重将毕生所学著成书,还公之于众时,世人皆是惊叹,称其豁达难得,有一大宗师之风范。
庄重是个行动派,将材料准备好,便是开始利用死者头骨复原。说简单些就是捏头像,只是在没有电脑等现代仪器的辅助下,想要完全复制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索性庄重之前在基层待过,那里的条件并没有那么好,他也就没有那么过多依赖现代仪器,还算是个有天赋之人,终究将那头骨复原出来。
一名俏丽女子栩栩如生的展现在众人面前,能让人清楚的看到生前模样,若是涂上色彩,只怕能够以假乱真!
“这,这就是按照那人头原出来的模样?”有人不可思议道。
虽说尸体并没有深度腐烂,可是脸部被划得乱七八糟,五官几乎全都被毁坏,残缺不堪,比白花花的头骨好不到哪去。如此模样,也能捏出原样来?
众人围着这头像不停赞叹,怪不得庄重小小年纪能爬到如此高位,果然是有些本事的。这年头没有dna等技术鉴别人,若是变成了白骨只能依照身上物件判断人的身份,这是非常不准确的。不少案子因为查不出死者何人,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庄重并不觉得这里的人没有你那本事,只不过是知识的积累没有达到,暂时没有往这上头想罢了。
“若你们想学以后可以请教我,不过现在是赶紧命人将这复原人头画下来,查看到底是哪家的娘子遇害。另一名死者的头骨我还在复原中,先去寻这一位吧。”时间关系,庄重只复原出那有孕女子的模样,另一位还没有弄好。
有了人像再查起这么名女子身份就容易多了,在庄重将另一名女子的头复原出来的时候,那名死者的身份确定了。这名女子是个外室,被人养在外头,因为身份特殊,所以极少与人交道,也因此没人知晓她失踪,也就无人报案了。
这女子家中只有两个人,她以及一个丫鬟,那丫鬟便是另一名受害者。养外室对于达官贵族来说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因此这女子身份虽是尴尬,却也没有多特殊。可深入调查,却令人大惊,养这女子的竟然是尹家四公子,尹贤妃的嫡亲二哥,尹向阳!
☆、第95章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轰动京城的碎尸案竟然会牵扯到了尹家,既然死者是尹向阳的外室,那么那女子腹中的胎儿便是尹家的骨肉。虽说外室地位不高,可毕竟与尹家有关系,下手如此狠毒,这就是打尹家的脸。更别说那女子还怀有身孕,还是难得一见的双胎,事关血脉。
尹家一得消息,直接炸了锅,第二天一上早朝就请求官家严惩凶手,就连尹贤妃也寻官家哭泣,有人这是故意给他们尹家人难看。
可不管尹家人如何表述对罪犯的痛恨,如何阴谋论这是对敌故意挑衅,尹向阳都被当做第一嫌疑人抓了起来。尹向阳被抓的时候并不在京城,他早在半个月以前前往老家露州,代表他们这一系子孙,与族人一同过中秋。这是尹家每年都会办的事,一去就是大半个月。加上来回路程,一个月都不会留在京城。
这外室名赵五娘,并不为尹家人所知。因身份特色,这赵五娘平日极少与人交道,只有尹向阳来时才会开门。可尹向阳经常十天半个月不会过来一次,如此一来这屋子一直未开也无人觉得奇怪,也就不知屋子主人已经消失。而尹向阳这段时日并不在京中,也就不知晓对方已经失踪遇害,也就没有报案。
尹向阳自称在离开京城的头一天确实见过赵五娘,可那个时候好好的并无异样,至于后来如何,他已经不在京城也就不知晓了。尹向阳自然不会承认是自己所为,还道那时候他已经知道赵五娘怀有他的孩子,他怎么会残害自己的骨肉。他甚至还打算这次归来之后迎回家中,他的夫人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他的子嗣不多,况且将外室接回家中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所为,赵五娘怀孕他高兴都来不及,根本没有理由加害赵五娘。
“尹向阳离京之日是在八月初十,这事也算尹家大事,所以不少人都知晓。而死者死亡时间在十到十五日之间,发现尸体的时间为八月二十三日,如此看来尹向阳确实有着巨大嫌疑,可若确定不了死者具体是哪一天死亡,也就无法定罪。”孙朝阳道。
庄重微微皱眉,“邻居那边审不出什么吗?”
孙朝阳摇头道:“那地方的住户大多都是见不得光的,为了避嫌彼此之间都没有来往。不少人家连隔壁住的是谁都不知晓,而那里又颇为偏僻,附近人烟稀少,并没有查出什么信息。”
“从那尹向阳嘴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吗?”
大理寺审问犯人的手法很多,不少都是令人胆寒的酷刑,再硬的嘴都能给撬开。
“尹向阳有官身,又是尹贤妃的嫡亲哥哥,如今不过只是嫌疑,自然不能用寻常的手段拷问,否则尹家非要把大理寺给掀了不可。莫说拷问,若这两人还没与眉目,就得将人放走了。”
作案动机不明,没有人证物证,死亡时间还是模糊的,即便大家都知道这尹向阳身上怕是不干净也无可奈何。若是普通人直接威压一番就能让对方认罪,可尹向阳背后可是二皇子一系,虽说这段时日尹家势力不如从前,却也不是能够拿捏的。不仅如此,若尹向阳真的是凶手,反而给查案带来了更大的难度,不少信息无法得到。尹家人现在还想要为尹家血脉讨回公道呢,现在已经将自个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了,甚至还牵扯良多,矛头隐隐指向太子。若到时候查不出个所以然,他们这些人所受的责难只会多不会少。
“那赵五娘平日里就没有与朋友或是亲戚走动?”
“尹向阳极为霸道,不喜女子抛头露面。这赵五娘是扬州瘦马出身,自从被尹向阳带回来就不曾出门,除非是尹向阳本人带着。不过尹向阳交代,他平日并不常去那处,所以若这赵五娘偷偷与人结交他也是不知的,不过一个外室,并没有花太多心思。”一位官员道。
庄重眉头皱得更紧了,“就没有其他线索了吗?”
众人皆是摇头。
“那赵五娘不方便出门,丫鬟却不受限制吧?可查出那丫鬟平日的行踪,以及她的社会关系?”
“这丫鬟也是从外地买来的,平日也甚少出门。询问那一片的住户,都道她极为规矩,偶尔出来见人也是不会与人说话的。而且赵五娘怀了孕,尹向阳交代务必寸步不离的守着,没要出了岔子。”
庄重也去过赵五娘家中,屋子里整整齐齐,好像被人特意清扫了一遍,只留有这十几日薄薄的灰尘,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也正因为太过整齐,不少物件都非常的新,反而让庄重觉得十分古怪。
“那尹向阳说过平日赵五娘在家多是在刺绣?”
负责审问尹向阳的官员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这话,却也老实回答。
庄重眼前闪过些什么,“可我们在屋中并没有看到绣架啊。”
“兴许是这赵五娘只绣小幅的东西?”那官员回道。
孙朝阳眼睛一亮,“我们现在就去问问,那屋子里的屏风是谁绣的!”
不多时就得了消息,屋子里的绣品皆出自赵五娘之手,这就意味着她平日经常绣一些大幅的绣品。如此一来,她屋子中必是会有绣架的,可派人去翻找却怎么也寻不到。即便怀孕了不方便再做这些活计,也不至于找不到绣架。
庄重再一次来到赵五娘的房子里,这次他还带上了酽米醋和酒。
“将地上的灰尘掸去,然后用着酽米醋和酒泼洒在地面,每一处都不要放过。”
衙役们问都没有问一声,便是照着庄重的话去做。不多时,留在一衙役嚷道:“大人!你快过来看,这里竟然有血迹!”
一群人连忙进屋,果然看到地面上泛起一片红色。
庄重肯定道:“两位死者是在家中被害的。”
一官员顿时乐了,“屋子的门锁皆是好的,这说明凶手是认识的人,并非破门而入。”
另一人却道:“这可不一定,宵小之辈可不用从门口进来。”
两位死者的死亡地点能够确定,可依然没有凶手的线索,也没有证明凶手就是尹向阳的证据。尹向阳九号的时候确实在这里出现过,但是无法确定死亡时间就在九号,那也就无法确定是他所杀。经过进一步查探发现,每个月初一、初十还有二十日都会有人送来柴米油盐。十号那天,那送货之人依照往日约定前来送货,他证明当天屋子里是有人的,只不过他并没有亲眼见到到底是何人。如此一来尹向阳身上的嫌疑又减轻了,若是确定死亡时间,目前的证据无法证明尹向阳为凶手。
“查看尹向阳的马车可有何发现?”庄重问道。这个案子事关重大,所以参与其中的人不少,分工合作倒还算和谐。自从鉴定出受害者与尹向阳有关之后,就将与尹家人有关系的人都排了出去,以作避嫌。尹家人倒是十分配合,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也借此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负责调查这部分线索的官员道:“初九那日确实有人瞧见尹向阳的马车进入过此地,但是并没有出城,中途去了醉仙楼,那尹向阳在里头待了一个时辰就直接回家了。”
尹向阳并非一般人,若想抛尸并不需要自己动手。而案发这么多天,即便那马车曾经装过尸体,只怕早就更换掉寻不到一丝踪迹。马车不像地板,里头都是有地毯铺着的,只要更换了什么醋啊酒的都没了作用。即便掉落些头发纤维的,这个世界有没有仪器去检测,那也是白搭,根本无法证明是死者留下。况且死者从前也坐过这马车,如此也能被尹向阳圆了过去。
庄重甚至已经确定尹向阳是凶手,凭借的是他的第六感。在断案过程中第六感有时候是个推力有时候也是个障碍,前者会让人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线索,后者则是带人误入歧途,增加了断案的难度。庄重是个有经验的法医,大多数情况下直觉还是很准的。但是光有直觉是没有用的,最终要是要证据说话。尹家现在不停施压,以血脉被人残害为机四处咬人。若也正因为如此,让庄重更加确定尹向阳拥有最大嫌疑。他们如此行径不过是借机把目标转移,为尹向阳开脱罢了。可尹家人哪里又会这么看中这所为的血脉,虽说双胞胎难得,可也不至于如此。再说了,生下来才是难得,双胞胎不易还因为这世界的医疗水平低,在现代不少双胞胎还很容易出现问题,更别说这古代,经常有命怀没命生,这也导致双胞胎少的缘故。
而且现在这个案子已经不是单纯的寻找凶手,因为将尹家一派从专案组里踢出去,这也就意味着现在很多负责此案的是太子的人。虽也有不少中立,可都被尹家一派归为太子一派进行无差别攻击。若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尹家一派必定会借此大做文章来打击太子。加上官家本就重视此案,这么一来牵扯也就更大了。
“这尹家人竟做得这么绝,莫非尹向阳真的不曾沾手了不成?”庄重见尹家人来势汹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让他都有些动摇了。毕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真是尹向阳所为,他们也就不能做得这般绝。
封焕并没有告诉庄重这背后经历了多少事,才会将此案推到这个地步,如今太子一党和尹家一派都已经骑虎难下。尹家人也是急了,太子妃快要生了,很有可能是男孩。
“莫要管这些,你只需依照你的步调查案便是。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无需在意朝堂这些事。”
庄重知道封焕这是不希望那些事干扰他,握紧对方的手道:“我会努力的,若这案子破了,将那尹向阳揪出来,我就能为圆觉报仇了。”
庄重一直以为自己不能亲手为圆觉报仇,只能借助封焕力量,可没有想到尹家人竟然自己把把柄递到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