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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有两棵石榴树的一户院子里,不时地有阵阵令人垂涎的香气飘出来。
    张大娘正在厨房手脚不停的忙碌着。她掀开锅盖,用筷子扎了一下锅里面已经炖了好久的羊肉,还夹了一丝尝了尝,看这火候,应该可以收火上桌了,虽然堂屋的桌子上已经满满腾腾地摆了一桌子菜。
    张大娘的心情很愉快,一种发自身心的快乐洋溢在脸上,高兴地怎么都合不拢嘴,因为闺女托人捎信了,今天能回来轮休一下。
    闺女彩儿很争气,从学习毕业后就到了阿布旅店开始工作,在短短几年间,她从最基础的端茶递水的活计做起,现在已经做上了旅店的主管经理。
    虽然张大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位置,但并不妨碍她的想象。
    据儿子张亮上次回来说,现在正值对新招收的学院进行培训。在旅店前面对着众多学员训话时,闺女有条有理地在上面讲着话,毫不怯场,不怒自威,听说下面的学员们都有点儿怕她。
    闺女现在是真的有出息了,不是咱王婆自卖自夸,闺女不但舞蹈跳的好看,模样长的俊俏,即使干工作也不输于其他人,多少年轻后生不都在偷偷惦记着咱们彩儿。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直到现在,闺女的亲事还没有定下来,虽然有不少人上门来打听,可闺女就是不松口,这可急坏了张大娘。
    这都算是啥事啊,难道是闺女眼界太高,看不上这些小伙子,还是闺女已经有了意中人了?这都快成老姑娘了,怎么还不急着找婆家啊?
    想到这里,张大娘又有些上火了,山谷里甚至比闺女年纪还小的年轻人,不论是年轻后生,还是姑娘家的,男婚女嫁,大多都抱上了娃。
    每次和闺女说起这事儿,她都笑笑说不着急,再等等看;说多了吧,她就默默不语地起身走开。自从上次出了那档子事儿,张大娘和张大叔也不敢追问地太急。
    唉!这都多大了,还说再等等,这是要等谁啊?吕刚这小伙子不错,人长得精神,嘴巴也甜。李远哲这孩子也挺好,就是皮肤有点黑,以后的娃儿会不会随他爹?趁闺女这次回来,刚好可以探探口风,顺便敲敲边鼓。
    张大娘正在胡思乱想时,忽然听到外面有门被推开的声音,同时有人喊着“娘亲”,闺女回来了!
    她忙擦了擦手,快步迎了出去,果然见张彩儿一身浅绿衣衫,笑意盈盈地站在院子里。
    一句“好闺女,可想死为娘了”,张大娘就把张彩儿搂在了怀里,这儿摸摸,那儿捏捏,一顿嘘寒问暖,痒的张彩儿咯咯直笑。
    洗漱过后,张彩儿在院子里休息,旁边桌子上已经被张大娘给放了好多她喜欢吃的食物,她一边吃着一边和张大娘说着话。
    那两棵石榴树已经长的很高了,碧绿的叶子中间,已经露出了一些尖尖的脑袋,那是新挂果的石榴。
    算起来也有三年多了吧,张彩儿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这两棵石榴树是她在阿布先生和芸娘女先生结婚时种下的,当时她听到先生要结婚的消息时,不知偷偷地流下了多少眼泪,鬼使神差地找来两颗石榴树苗,种了下来。
    这是在暗自预祝先生多子多福,还是乞求自己以后要子孙满堂?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
    傍晚时分,张大叔和张亮陆续回来了,一家四口热热闹闹地围坐在餐桌周围,边吃饭边说着心里话,饭菜可口,氛围温馨。
    张亮偶尔举起杯子,向老爹敬着酒,张彩儿在旁边讲着酒店里的一些趣事,张大叔大娘脸上都禁不住的自豪和满足,皱纹都舒展开来,儿子闺女都算成才了!
    张彩儿正说着在几天前的拍卖会上发生的一件事:有两个权贵子弟为即将发行的小人书《野性的呼唤》掐了起来,相互抬升价格,最后却被另外一个神秘人物以高达十五金的价格竞拍走了。
    当时的场面极其热烈,都快要失控了,在场的人都竞相想知道这个神秘的富豪到底是谁,不过对方很是低调,最后也没人打听出来。
    张老爹仰脖干了一杯酒后,啧啧叹道:“这些人真是来钱太容易,不拿钱当钱使啊。以前如果咱们有十五金,省吃俭用的话,都能撑半辈子了。”
    张大娘接茬道:“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金子。”
    彩儿在旁边给张大娘夹一筷子菜道:“我以后多加加班,争取早日为娘亲多挣些金子回来。”
    张大娘脸上乐开了花,笑道:“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行喽,现在有吃有喝,要钱干啥?”而后就是一顿夸彩儿孝顺,对儿子张亮说,“看到没,这才是亲闺女!”
    把张亮郁闷的不行,心说怎么的,难道我就不是亲儿子呗!他举杯向老爹敬了一杯酒说道:“那辆车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次检查了,很快就要献到宫里了,这可是阿布先生设计,我全程都参与其中的。”
    这是在向老妈示威: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好吧!往皇宫进献的贡品,我也是全程参与建造了的,虽然事先是阿布先生负责设计的。
    张彩儿听到阿布的名字,眼前一亮,就问哥哥是怎么回事。
    张亮便向张彩儿介绍起来,说道:“刘远禄先生新研制出来一种元素,好像叫锰。阿布先生听说后非常高兴,就跑去观看,他说可以尝试着,把锰加入到钢水里面,这种元素可以极大的改善钢的柔韧性和延展性。”
    果然,生产出来的钢质量相当的好,但缺点是产量太少了,阿布先生说先试着制造弹簧吧。
    随后由李大叔制作了模具,将其制成了弯曲的螺旋状,而后又陆续制制造了钢圈,钢珠,钢条。
    后来大家才知道他是要做一辆新型的车厢,车厢成型后,又把丝帛编织、浸透沥青的绳子绕在了轮子上,先生说主要是没有橡胶,先这么凑合着。
    他转过头,对张彩儿说:“妹妹坐过牛车吧,遇到路面坑洼不平时,脑袋都能颠到车厢顶上,屁股甚至能墩成两半。
    可如果坐在这个新型的车厢里面,哪怕路面再坑洼不平,基本上也感觉不到颠簸,阿布先生说这主要是因为被弹簧缓冲的缘故。”
    最后阿布先生感叹说,锰元素太少了,如果多些的话,可以有更大的作为。
    刘远禄先生就问他,哪里能得到更多的锰时,阿布先生想了想说,在江南西道衡州附近应该可以找到。
    后来他思考了很久,对刘远禄说,我们抽时间往衡州走一趟,尽量多搞些锰出来。
    “衡州么?好远啊!”张彩儿默默的想。
    饭菜吃的差不多时,张大娘看张彩儿的心情不错,便问道:“闺女啊,你这也老大不小的了,有没有什么,想和娘亲说的心里话,别害羞,咱们去里屋慢慢说。”
    张彩儿的笑容不减,但明显可以看出来,她的兴致有些不高了:“娘亲,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我怎么能不管?和你这么大的都结婚了,儿女都会地上跑了。你哥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订婚了;可你这八字都没一撇,为娘心里着急啊。”
    张彩儿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下来,表情有些僵硬:“爷爷,娘亲,我吃饱了。”
    说完便站起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插上门,把自己反锁进了里面。
    外面张大叔就开始吼老伴:“你净提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好好的一顿饭,让你这个婆娘给搅和了。”
    张大娘也生气,对着老伴儿喊:“你整天不说句话,我关心一下闺女怎么啦,不应该吗?你不着急我着急!”
    张亮在旁边忙着相互劝解着。
    张彩儿在里面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努力的学习、努力的工作,就是想借机来忘掉心里的那个人。
    却没想到,自己就像一个作茧自缚的蚕,一天天、一点点的思念就像是蚕用燃烧的生命吐出的丝,将自己越缠越紧,越陷越深。越想遗忘,记忆却越发清晰,思念也愈发的深入骨髓。
    她知道周围的蜜友同事都陆续结婚生子了,也知道自己的年龄在一天天的见长,背后也有耳闻有人叫她老姑娘,可那又怎样?
    别的男子,哪怕是再优秀,哪怕是再有钱有势,可自己就是看不上眼,这又有什么办法?
    而只要一想到、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她就会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兴奋和愉悦,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意?
    单相思的痛苦,她已经饱尝个遍!
    这个无人知道的困局,就像这间封闭的屋子,单靠自己又无法走出。
    她在问自己:我该怎么办?谁能来帮帮我?
    她有点虚弱的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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