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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是这样的事实,妹妹何必去招人姐姐,再惹了祖母的嫌弃。若是我刚才不劝住你,你在湘竹苑大闹一场,事情闹到大伯那里,可谓是火上浇油,大伯一时动气罚了妹妹,你可想过后果。”
    赵文熙听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话语随即软了几分,没有来的多了一丝信任,“我刚才也是气急了。”
    “妹妹宽宽心,也别气了,到我苑子坐会儿,我们姐妹好好说说话。”
    赵文萱点了点头,任由赵文熙冰凉的手指拉着向前走,身后跟着的绿云听的差点抹泪,他们家的小姐就想好天上的仙女一样,不仅人长的好看,连心肠都是这般善良,从来不怨恨任何人,就连以前常欺负她的赵文萱都能以这种宽大的心胸接受,现在谁不知道赵文萱不受宠,赵文熙完全没有必要去体贴笼络一个这样的庶出。
    赵文萱被她拉着,心底已经有了几番思量,娘亲流放朔州,这一辈子只怕是没有相见的缘分了,府内失了倚靠;小舅舅因着高利贷的缘由现在还在牢里关着,府外也断了靠山。她的身份尴尬,庶女出身,老夫人又不疼,如今连一向宠爱她的爹爹现在也觉得她是个不省心的,她花了多少心思才博得父亲的几分疼爱,绣得满手针眼也要多做些鞋子女红呈给父亲,祖母尽孝道,尤其在祖母面前,可惜换来的不过是几句手巧的夸赞。
    她心气虽高,那时候却不得不依附赵文宛,按照娘亲教导在赵文宛身边“煽风点火”,将她捧成扶不起的阿斗,自个儿万分努力,从小就不敢不敢松懈学习,琴棋书画,礼仪规矩,样样不是做的拔尖,可这一切的努力都比不过嫡出的赵文宛,她只要在祖母面前撒撒娇,就什么都有了,在父亲面前显得乖巧一些,不过几月光景,父亲现在提起赵文宛那眼神都是放着骄傲的芒光。
    太不甘心了,现在府里她只能和赵文熙亲近了,等再有机会的了父亲宠爱的时候一定要让赵文宛好看,赵文萱打着如意算盘,算计别人之时却不知自己早被别人算计进去了。
    这厢,冷氏和赵文宛茶没喝完,赵文萱就闹了那么一出,冷氏宽慰了赵文宛几句,就命小丫鬟去新入住的秋香苑取一套新茶具来,是套做工精美的五彩冰梅蝶纹瓷的杯具,出自大师之手,皇家里出自这位大师的茶具也不过剩下几套了。
    赵文宛见冷氏这般大手笔,带着一丝受宠若惊地客气道,“四婶已经送了如此多的贵重东西,这件,文宛真的不敢再拿了。”
    冷氏拍拍赵文宛的手背,“可别跟四婶娘客气了,你就跟我的亲闺女一样,我虽小你母亲数岁,当年可是一见如故,我好多的女红都是跟你母亲学的,她待我就如亲妹妹般,她不幸去了,留了你,我也能算是你的姨母了,如今又嫁到国公府,自然是要多照拂的。”
    赵文宛觉得冷氏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若是自个再推让,就显得矫情了,遂只好点点头应下。
    两人都是一笑,就见着外面冲进来一个小团子,一张白嫩小脸蛋上满是泪痕,拔着肉呼呼的腿跑过来扑在赵文宛的怀里,“呜呜呜……我要娘亲……呜呜呜呜……他们说我再也见不到娘亲呃。”哭着还打了个嗝,小模样瞧着十分可怜。
    后面追来的小丫鬟随着跑进湘竹苑就惊的低垂了头,不敢直视。
    冷氏见状,识趣地给二人留下空间,先行离开。赵文宛瞧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是心疼,好好安抚了一阵,瑞哥儿才终于不哭了,仍然是抽噎着,“姐姐,他们说是你害我娘前离开府的,是不是?”
    赵文宛没想到小团子会突然这么问,扭着眉头愣了愣,抬眼怒瞪想站着的人,其中看管一名奶娘诺诺的解释道:“大小姐,可跟奴婢们没有关系啊,小少爷刚才在花园里捉麻雀玩,净莲苑的几个采花丫鬟大胆的在说,正好让小少爷听见了,说……说是您害夏姨娘流放至朔州的,小少爷听到了就哭着跑过来了,奴婢们拦都拦不住,非要跑过来问一问。”
    “哦?净莲苑说的,还真是巧了,非等瑞哥儿扑麻雀的时候谈论起,还敢乱嚼舌根的胡说八道。”赵文宛一拍桌子,吓得奶娘和伺候小丫鬟都跪在地上匍匐着不敢支声。
    赵文宛对雪雁吩咐道:“你让奶妈领着将净莲苑的那俩采花丫头找出来,送到李管事那里,将今个的事情说清楚,瞧瞧该怎么罚。”
    “是。”雪雁领了命,奶妈跟着一起站起来。
    赵文宛收了脸上的戾气,转而温柔的帮瑞哥儿擦了擦泪,十分坚定的说,“瑞哥儿乖,你娘去了外地是为了个自个儿祈福,待福气够了自然会回到瑞哥儿身边。”
    其实赵文宛更想说的是赎罪,只是瑞哥儿现在年幼,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也庆幸瑞哥儿年纪尚小,未让夏姨娘影响过深。赵文宛抱着怀里还在一抽一抽的小哭包,倾注了自己所有的柔情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善心的人会有福报。”
    “福报是什么,能吃么?”瑞哥儿抽搭着鼻子,蔫声蔫气地问道。
    “是……”赵文宛瞧了一眼小包子懵懂的脸,失笑道,“福报不能吃,可是能让瑞哥儿得到自己想要的。”
    孩子,就该如此纯真美好,大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只会玷污,有她在,自然不会让人欺负了去。赵文宛看着瑞哥儿,期待他长成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好男儿。
    瑞哥儿黑葡萄似的眼睛闪了闪,拽着赵文宛的袖子急急问道,“瑞哥儿乖乖的,做很多好事,就能让娘回来了吗?”
    “那要看瑞哥儿能不能说到做到了。”赵文宛并未直面回答,含笑道。
    “瑞哥儿一定会做到。”小包子握着自个儿肉肉的拳头,一扫方才的蔫样,振奋道。
    赵文宛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附和了一声,得了回应的瑞哥儿眉目带笑,一下回复了生气。母子天性,或许等到瑞哥儿长大,能明辨是非,以自己的成才换取夏姨娘回来的机会,也未尝不可。
    只是那时候自己应该嫁人了罢,那夏姨娘回来与否,又与她有何关系。
    ☆、第49章
    酝酿多时的秋末雨水终是萧萧索索的落下,连着又是两日光景,傲然的香菊顶着霜寒的雨露也愈渐萧瑟起来,败了一地金黄之色。这日,相比前几日阴沉天气,阳光终于拨开云雾,显得尤为明媚。
    赵文宛按照常例,洗漱后先去了明絮苑给祖母请安,却意外地没见到爱蹭脑袋的瑞小包子,随后听杨妈妈说才知道瑞哥儿近来常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老夫人心疼便让他多睡会儿。
    赵文宛叹息一声,知晓的点点头,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忧虑神色,退出了苑子,见天气愈发不错,碧空如洗,便想再去清风居探望大哥,还没到院子,路上恰好遇见赵忠,他还算结实的身子四肢蛮带力气,搬着一摞厚厚的书本扎马步般横着朝清风居移步。
    宝蝉瞧见忍不住咯咯笑出声,“小姐您看,赵忠像不像只螃蟹?”
    赵文宛哭笑不得,点点头,还真是像呐,随即又道了一句,“你过去帮他一把罢。”
    赵忠听到大小姐的声音吃力的从书后探出脑袋,笨拙地给小姐问安,可哪里还有大小姐的人影,只见宝蝉笑嘻嘻地伸出胳膊就要去拿书,赵忠赶忙躲开,“不劳烦宝蝉妹子了。这书可贵重着呢,大少爷好像说……说这书中有黄金屋,有颜如玉什么的,可碰不得,我都怕别人毛手毛脚的摔了,才不敢喊人帮忙,放着我来呵呵。”
    宝蝉跟着大小姐还算学过点文化,顿时无语,“……”
    为毛赵忠跟着丰采绝然的大少爷就没一点点,一点点的进步?
    ……
    定国公府的藏书阁在府中偏僻的西阁,四周栽种青柏,常年不败,青绿掩映中极为晾冷,清净幽僻。
    前老国公是文人出身,门生遍布,自觉为人师表,所以酷爱钻研学问,从诗词歌赋到史记兵书,音律礼仪再到游记写实,老国公充实学问之余也便收藏了不少书籍,各式各样手抄本,印刷本,独本,应有尽有,难怪先帝曾夸赞老国公为天下第一读书人。
    赵文宛一猜便知大哥定是在西阁潜心学习,可那地方实在冷峭,夏日道不失为一个避暑佳所,可这都秋末初冬,身子弱的人岂能在那种地方一直待着。
    她算得上是气势汹汹疾步过去的,掠过高大的桐木书架,一幢幢的收在眼底,书卷的字墨香味愈发浓重,见这地方竟是这般庄重古朴,幽静无声,好似世外桃源与世隔绝,一时也歇了吼上赵元礼的心思。
    默默寻了两处空地,才算是找到赵元礼,他盘腿坐在铺了软垫的席子上,身披灰鼠皮压花大氅,手捧卷宗,看的如痴如醉,赵文宛坐在对面气不打一处来,隔着乌木案几一把夺了书卷,搁置一旁,“大哥怎么如此不爱惜身体,这才刚刚有些好转。”
    赵元礼猝不及防,微微一怔,待瞧见对面之人,转而露出温暖的笑容,肩头墨发随着斜下来,温文尔雅,“原来是宛宛,大哥有分寸的,已经让赵忠将一些必要的书籍搬到清风居。你瞧,我身上还穿了这厚厚的大氅,宛宛快把书卷还给我,正是精彩之时。”
    赵文宛颔首,眯着眼眸,手指敲击着乌木桌子,一声声的压着,赵元礼哭笑不得,摇头失笑,“好,不看了。”
    赵文宛这才停止动作,赵元礼以为她的好妹妹会催他去喝药休息,没想到却见她眼中放光道:“大哥,来我苑的吃烧烤吧?叫上瑞哥儿,正好给他解解闷,小包子这两日哭惨了。”
    赵元礼哑了两声,好奇的瞧她,他这个妹妹越来越像小时候,总有些古灵精怪的想法,他也算奇闻异事略微比人通晓,仍想不透这烧烤是何物?询问了几句瑞哥儿的情况,便随了赵文宛。
    等赵元礼瞧见宛宛让人拿出来食盒般大小的铁炉子,铁板夹子,搁在了院子里刻意腾出来的空地上,他算是微微会意出来。当朝也有烤架,但大都笨重,是用来宴席上烘烤整头猪羊的,这个当真方便,赵文宛笑盈盈的说道这是他研究出来的新型工具,前几日让工匠打造的,可赵元礼眼光犀利,怎么瞧自个妹妹说这番话时竟是如此心虚?
    赵文宛讪讪一笑,避过了赵元礼探究的神色。
    这会儿,瑞哥儿让奶娘从明絮苑抱了过来,正好与端着食材的百灵碰了面,小包子往托盘里瞧了一眼,都是用削好的细竹签串的生肉和蔬菜,歪着脑袋好奇问道,“这是做什么?”
    百灵也是一脸茫然,耸耸肩膀,赵文宛听到小包子的声音,略显神秘的说,“自然是好吃的。”
    “姐姐是要做吃的么?”瑞小包子又扫过桌上堆着的食材,眼睛放光,脸上的好奇之色大半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掩不住的兴奋与口水。
    赵文宛轻轻捏了下他的脸颊,比原先摸着的时候瘦了不少,因着夏姨娘氏离开的缘故罢,懂事是一回事儿,心里头却是少不了念的。
    “给瑞哥儿做顿好吃的,把肉补回来。”赵文宛有些心疼道。
    谁料瑞小包子难得地皱起了两条小眉毛,一副为难的模样,半晌后,扒拉着赵文宛用商讨的口气道,“别全补回来,少点就好。前儿个和祖母睡,祖母说夜里被一只大白馒头压得喘不过气了,明絮苑的丫鬟婆子笑了我好久。”
    赵文宛兄妹闻言皆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实两人都知真正的原因,只是瞧着瑞哥儿一副懂事乖巧的模样,小小年纪就知顾着他人心思,只得不提,装作确实那么一回事,不过三人聚在一起开心是不假的。
    “好好好,咱们少吃点,争取做个小面团子。”
    “嗯!”瑞小包子自觉寻到了知音,黏着赵文宛,很是郑重地点了下头。
    湘竹苑的丫鬟如宝蝉等,十分有眼力劲儿地垂头闷笑,或让自个儿忙起来,省得被瑞哥儿发现。
    炉子已经烧了起来,没有木炭,所以炉子里放的是灶炕里半烧半熄的柴火,保证烤肉的温度适中,赵文宛先做了示范,摊平的肉片整整齐齐的,没有一点重叠的地方,翻面的时间又恰到好处,略带点焦又不会糊黑,不一会儿院子里就满是烤肉的香味儿了。
    除了腌制处理过的食材,还有穿好的猪肉段、里脊块、排骨、鸡翅、鸡腿、羊腿、各种野生菌菇、鲜嫩的玉米、茄子、土豆、红薯都整齐的摆在桌子上……甚至还有切好的馒头片和包子,十分丰盛。
    赵文宛拿了些食材放到铁板上,淋上清油,此时正不停地翻动刷调料,瞥到赵元礼的正要起身帮忙的身影后,忙招呼道,“大哥坐,很快就好了。”
    瑞小包子凑到旁边传来小声吸溜口水的声音,赵元礼随着望去,便看到瑞哥儿直勾勾地盯着赵文宛手里泛着油光烤得焦香的鸡腿瞧,不由伸手把人抱了过来,“听说瑞哥儿这两日在祖母那儿不吃饭抗议呢,让大哥瞧瞧,哪像大白馒头了,分明是个俊俏小公子嘛。”
    原本一心扑在食物上的瑞哥儿闻言,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回头眼光灼灼地瞧向大哥,瞬间扑向了大哥的怀抱。
    赵文宛拿着烤好的一份吃食回来瞧见,不由得佩服大哥笼络小孩的手法,笑着道,“大哥尝尝,瑞哥儿小心烫。”
    余下的就让偷了师的百灵代劳,赵文宛在赵元礼身旁坐了下来,替瑞哥儿把他盯了好久的鸡腿剪成了小块儿放在了他的碗碟里。
    赵元礼夹了片看着薄嫩的肉片,入口就感到一阵惊艳,里头掺了熟悉的柠果汁,使得肉质软嫩之余还带着一股清甜,肥而不腻,十分可口。
    瑞哥儿扒着碟子吃了几块,沾的满嘴油腻,忽而蹦到赵文宛的怀里,朝她脸颊亲了一口。赵文宛一副嫌弃的替瑞哥儿摸了摸嘴巴子,眼神中却是宠溺的。这一幕让寻来找自个儿亲弟弟的赵文萱正好瞧见,气的胸口都要炸了,到底谁才是跟她一个娘胎出来的,怎么就当外人是亲的,又想进去找些不快,沉香急忙劝着让小姐别忘了二小姐的宽慰。
    赵文萱顿了脚步,生生的卡在门口,只听得里面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每一个笑声都如刀子刮在心口,万分难受,最后只得甩袖离开,赵文熙说的不错,她现在要“韬光养晦”重新获得父亲的疼爱才是,瞧是指望不上瑞哥儿什么,只当没这个弟弟算了。
    待三人吃得差不多,瑞哥儿尚小,赵文宛怕他贪多吃坏肚子,便让奶妈带着去消食了,随即让雪雁把东西撤了,连着炉子等,让她们搬到自个儿住的地方,寻个通风处,把剩下的食材都处理了。宝蝉本就馋得不行,闻言连忙拽着百灵,干得最卖力。
    雪雁泡了壶乌龙茶,想要留下侍候,也让赵文宛劝走了,院儿里还留着两个新来的侍候,而她也只是和大哥说说话,出不了什么乱子,反倒是相处较好的那几名丫头,能在一块儿这么热闹,也是难得。
    赵文宛说完,就发现大哥盯着自己瞧,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纳闷道,“我脸上沾东西了?”
    赵元礼噙着一丝浅淡笑意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宛宛真的同过去有很大不同了。”
    赵文宛亦是咧了嘴笑,当作是夸奖,“人总会长大,如你,如我。”
    如赵元礼的意气风发,重拾振作,也如赵文宛的铿锵之势。
    此刻,苑儿里只剩下她和大哥二人,对视默契而笑,秋意浓,阳光正好,照在人身上不由带出几丝慵懒意味来。
    ☆、第50章
    定国公府,因为四房回家又热闹了起来,赵大老爷和四老爷秉烛夜谈,对当年一事尽释前嫌,握手言和,两人默契地将事情尘封于旧日的记忆中,都一二十年过去了,再计较也没了意思。
    于此和好,不日前办了家宴,叫上京中住着的大姑奶奶和五姑奶奶回来,吃了个阖家的团圆饭,赵老夫人瞧着满桌子的人,老老少少,子子孙孙,不由感慨万千,差点落泪,在众人的安抚下终是破涕而笑。
    当晚赵老夫人恍惚间似是瞧见了当年那温润少儿郎,红衣黑发,许诺永不纳妾的誓言,尤记得成婚那日红梅娇艳,瑞雪飘飞……
    一早醒来后,瞧窗外倒是真的下细细的绒毛小雪,赵老夫人一声叹息,杨妈妈拍着袄子上的雪花入了内屋。“今个见老夫人您睡得踏实,便没叫醒您,国公夫人、三房奶奶、四房奶奶刚来请安也让老奴擅作主张都请了回去,这会儿的大小姐和二小姐过来给您请安了。”
    赵老夫人呵呵一笑,心情颇好,让杨妈妈将两个宝贝孙女叫到屋内候着,简单的梳洗了下,便着了厚厚的衣物坐在炕上。赵文宛和赵文熙一道走进来,老夫人拉着二人坐下,先是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瞧了赵文熙,“这气色一日比一日好起来了,没留的瘢痕,祖母就放心了。”
    赵文熙浅浅点头,亲昵地挽着老夫人,“亏的祖母去宫里向皇太后讨了好东西,抹脸上才没毁了面容。若是有机会,文熙想要亲自去宫里叩头谢恩呢。”
    “倒是懂事,我那太后老姐姐也一直念叨着想瞧一瞧你们,说是要留你们在宫里小住几日,老婆子一听可是不愿,她孙子孙女儿媳的一大推,何苦跟我来抢宝贝儿,自是找了理由搪塞。况且宫里规矩繁杂,老婆子可不愿让我的孙女去宫里受那份罪。”如此一番言语也可见老夫人与太后姐妹间的感情足是深厚。
    赵文熙闻言眸底染着莫名的热切,娇嗔的低垂了眸子,只道:“孙女一定好好跟嬷嬷学规矩……”
    赵文宛在一旁瞧着不做声,只把玩着手里的玉镯子,似是无趣的转着圈。
    老夫人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习惯性的拉着赵文宛的指头捂在手心,“宛丫头今个怎么没一句言语,是不想理会我这老婆子。”
    “祖母说的什么话,孙女只是在想些事情罢了。”她的确实在思考事情,回忆起剧本里赵文熙回来的那年,初雪一下,不久宫里便来了人,心中不由呵呵一笑,因为如果按照剧本来说,赵文宛作死的又一个槛终是到了。
    那一年就是这段冬雪皑皑的日子,赵文宛与赵文熙一起入宫,不断的惹祸,也不断的被人整治,甚是丢人,惹了一些女人,又因着第一美人的娇容虏获了一些男人,便是在感情上有了分叉,从此剪不断理不乱,好是混乱。
    “姐姐刚在想什么好事情?”赵文熙柔弱询问,美目流转。
    赵文宛莞尔,故作神秘道,“若是说了,就不灵了。”
    赵老夫人点了赵文宛的脑袋,“你呀,鬼灵精的。”
    赵文宛撅着嘴巴,故意喊“疼”,探出脑袋道:“祖母,妹妹在这里呢,可得给我留个长姐的面子,瞧瞧这脑袋都点红了。”
    老夫人被她怨念的神情弄得哭笑不得,轻轻抚上她的额头,“乖,祖母给你揉揉就是了。”
    赵文熙愣在一旁竟发觉自己插不上嘴,那种祖孙俩互动的亲昵感,她终究比不上,自是有些焦急的,手上绞着衣裙,皱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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