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是男神的嘴唇……
触感太温柔,以至于想让人马上缩回手。
日常工作中,姜窕经常会用到手指。
在她们职业化妆师看来,这只是很寻常也很好用的“上妆工具”。
但今天放在傅廷川身上,好像有些不一样。
姜窕也说不上来有什么不一样。
有些冒犯,也有点害羞。
有一点……像在用手指和他接吻……
但上去都上去了,硬着头皮也要把遮瑕拍匀。
于是,食指指腹就这么一点点地,轻轻地拍打,从唇心抹到嘴角……
?
中途,姜窕好像瞥见傅廷川略微皱起了眉。
她定睛确认了下,还真是。
难道男神有洁癖,反感别人用手碰他?她触电般松开手,解释道:“傅先生,我手挺干净的,别担心……”
刚刚你也看到我有好好洗手的,她在心里这样补充。
“没事,”傅廷川那种不自在的脸色即刻消散,像没发生过一样,他很快又说:“不关你的事,你继续。”
“哦,好。”大石头落地。
但姜窕也不敢再用手指给他上唇膏了,老老实实换上唇刷。
?
没过多久,傅廷川的助理进来了。
“好了吗?我们的天然帅也要耗这么久啊?”
“差不多了。”姜窕在思考要不要打阴影,傅廷川本人比在电视上看到的要瘦,脸颊如刀刻。
算了,还是不要了,不然其他粉丝看到定妆照又得心疼。
她微微曲腿,放低上身,端详了傅廷川一会,断言:“可以了。”
助理闻言走近,见傅廷川闭着眼,神色有些微妙地问:“他睡着了?”
“不知道,”不是很确定,但怕吵到男神,姜窕还是用气息回答说:“可能在闭目养神。”
男人垂下的睫羽长得逆天,像两片小刷子一样。
“没睡,走吧。”傅廷川霍然睁开眼,从椅子上站起来。
也没道别,抬腿就走。
?
姜窕望着他青丝飘飘的背影,满身的不真实感。
像是做了一场梦。
?
**
去影棚的路上,徐助理跟在傅廷川身后,阴阳怪气地问:“你又犯病了?”
“你才犯病了。”傅廷川回头,作势要捣他一拳。
徐助赶紧避开:“那你闭着眼不敢看干嘛呢,我一看你在那装睡,心想,不好了,估计又变态了。”
傅廷川懒得搭理他。
助理摸了摸下巴:“不过那化妆师的手是真好看,对吧。”
傅廷川没回话,自顾自走,跟没听见一样。
“真硬了?”
“滚。”
☆、第三章
傅廷川和童静年在影棚拍定妆照,剧组所有人都跑去围观了。
男人为看童静年,女人花痴傅廷川。
姜窕混在她们造型组的一大帮小丫头里头,默默掏出了手机。
“太帅了好帅啊!我要死啦!”
“你别挤我!”
“你这张拍的好,过会微信上传给我啊。”
……
女孩们窃窃私语,那种要命的兴奋劲儿根本盖不住。
直到佟导扯着大嗓门对着这边呵斥了句“拍就安安静静拍!吵什么吵!谁敢把定妆照提前流出去我就揍谁!”
年轻的后辈们才噤若寒蝉。
在白色幕布前凹造型的傅廷川望向台下,大约觉得这一幕颇为好笑,不由勾起唇角。
咔擦。
姜窕刚好抓拍下这一张。
她飞快地放低手机,敛目偷窥刚刚那一下的成果。
不算多年轻的男人身穿绿色襕衫,形态修长,面颊明亮。他的眉眼深邃,鼻梁挺拔,不自觉的笑容有种年岁积淀的沉稳韵致,绝不会让人联想到关乎“随便”“轻佻”之流的任意字眼。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大概形容的就是这一刻。
姜窕想起十二年前,自己还在上初三,有一回晚自习回家后,妈妈在客厅看电视。
她跑厨房倒了杯水,一边咕咚咕咚往喉咙里灌,一边装作不在意地倚到沙发上,蹭电视。
那会课业繁忙,只能挤着机会苦中作乐。
她忘了当时和妈妈有过怎样的交谈,忘了那杯水是冷是暖,唯一清晰记得的,就是电视上正在播放一部古装宫廷剧。
荧幕上只有一个男人的背影。
他正行走于朝堂间,可能是要去向君王上奏些什么,但他仪态悠然,毫无紧迫感,仿佛采菊东下,自在桃源。
镜头绕了大半个圈,慢慢转回这位青年臣子的正脸。
姜窕在一瞬间目瞪口呆。
她十五年生命所孕育的,关乎异性的全部向往,终于第一次拥有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形象。
那就是傅廷川。
“造型组人呢!过来换发型和衣服!准备拍薛绍下一组,小童你先上去。”
导演焦急的催促打断神思,姜窕赶紧将这张偷拍的照片设置成新壁纸,提起化妆包就向背景幕后边小跑过去。
她从没把傅廷川的照片放在锁屏界面过,宝贝么,应该藏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盒子里,而不是人人可见的托架上。
到场后,傅廷川已经在后台坐定,他的助理拧了一瓶水递给他。
用来拍照的长袍被脱掉了,男人上身就剩一件白色短袖t。
导演也在,他对组里的小辈凶归凶,但对傅廷川却一直笑呵呵的,谄媚得很。
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包黄鹤楼,抽了根送到傅廷川面前:“傅老师,抽烟吗?”
傅廷川抬高手里的瓶子,婉拒:“不抽,喝点水就好。”
“诶,好,不抽烟好,”佟导慈爱的样子跟弥勒佛似的:“那我去前面了啊,你休息一下。”
“好。”
目送走导演,傅廷川随意仰头,喝了一大口矿泉水,他喉结上下轻滚,男人味爆表。
几个围着他整理衣冠的小姑娘立即红了脸。
姜窕停在他们旁边,熟练地从腰包里捻出几张吸油纸。
傅廷川不是纯干皮,外加长时间的强光照射,t区难免要出些油。
姜窕又忍不住想要提前讲解,停顿几秒,才保证自己住嘴,把吸油纸压在了傅廷川额心。
那种微妙的氛围又出现了。
姜窕也搞不清楚它是什么,反正每当她把手紧贴在傅廷川皮肤上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奇怪的感受。
可能来自她,也可能来自对方。
难道是她拼命压抑着那些对傅廷川的喜爱和崇拜,导致她有了几分做贼心虚?还是说,她现在能这样堂而皇之地摸到他的脸,有很多因素其实来自于她的以权谋私?
算了,别想了。
只是工作,这只是工作。她心里是清楚的。
甩掉这些莫名的想法,姜窕又换了张吸油纸,很流畅地从男人的鼻尖按压到他眼下,脸心。
紧接着,她发现傅廷川有个很奇妙的表现,这是她几年的剧组生涯都未曾经历过的。
很多演员,不管是男是女,在给他们化妆或者补妆的时候,他们通常都会昂着脸,巴不得自己的全部五官全都化妆师的掌控之下。
而傅廷川却不一样,他敛着长睫,下巴微收,不看她,也不看别处,眉心就那么拧着,勉强且敷衍地适应着她的动作。
在别人看来也许没什么,但从业多年的姜窕能明显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