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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傅廷川挖人的事,绝对称得上她生平第三件。
    打着为她好的借口,却不曾征求过她的想法。尤其他还是她的男友,他们之间,不是更加应该好好沟通么?
    他这样,跟她父母当年有什么区别?
    倘若他不是找袁样来劝她,而是亲自说明自己的打算,询问她的意见,她也绝不会发这么大脾气。
    人都有个雷区,这就是姜窕的雷区。
    他偏要来踩,就别怪她会炸。
    **
    女人的眼泪是最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眼见着自己家姑娘哭出来了,傅廷川心头那些忿忿不平即刻消散,只剩心疼。
    他不假思索地把姜窕搂到身前。
    姜窕挣扎捶打了半晌,男人都纹丝不动,他手臂的力道大得惊人,快勒着她喘不过气。
    “傅廷川,你放开!放手!”她在他怀里闷喊,眼泪止不住地掉,把他的灰色衬衣渍晕了一大块。
    傅廷川自然不会松手。
    他伏低头,靠到姜窕耳边:“你先别发火,坐下来,我们好好谈一下,我就放开。”
    怀里女人顿时不动了,看来她赞同这个提议。
    傅廷川守信放开她。
    终于找回新鲜氧气,姜窕大口呼吸,脸涨得通红,她眉心紧紧揪着,好像要在那拧出个拳头,砸在男人脸上才痛快。
    傅廷川抬手,用拇指抹去她脸上残留的泪迹,先放低姿态,和她道歉:“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姜窕仰头看他,眼圈还红红的。她没说话,只是神情没刚才那么激烈了。
    傅廷川问:“火锅还吃么?”
    “干嘛不吃?”姜窕撂下这句话,往洗碗池那走。
    傅廷川吁一口气,紧跟过去。
    情侣吵架就和暴雨一样,来得急,去得也快。
    姜窕和傅廷川两个人,又回归刚刚那种边洗菜,边唠嗑的平和状态。
    姜窕接着处理那盒鸡毛菜,小手灵巧地择着,像是翡翠里的白玉。
    又处理好一棵,她才小声说:“我们重来吧?”
    “什么,”傅廷川没听明白:“重吵一次?”
    姜窕鼓嘴,呼了口气,挑眉瞪他:“行啊,我没意见。”
    “不行,”傅廷川飞快否决,放低自己上身,凑到她眼底下,边卖乖边问:“重来什么?”
    这老不休,卖什么萌,姜窕移开眼:“把时间倒回去几天,到你还没私底下做决定,和我师父要人那时候,并且,你也没这个打算,而是想要当面和我商量,参考下我的意见,”
    她微微抿唇:“给你一次机会,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重来一次这个?”傅廷川了悟。
    姜窕重重点了一下头。
    “可以。”傅廷川冥思片刻,启唇:“其实,你上个月去北京那次,我就想和你说这件事,想让你到我身边工作。看电影那次,我和你说过,但你没听见。我想,算了。再忍忍吧……”讲到这,男人深叹:“我发现自己根本就忍不了。”
    听见这句话,姜窕的心,绞痛了一下。
    她手顿在那,问:“所以就去找我师父了?”
    “这是后来的计划。档案曝光那阵子,我每天都闷在工作室,谁都不能体会我多想跑出去见你的心情,身不由己,只能老实待在家里。我没办法,亲自开口对你提什么要求,所以,去找了袁样,希望他能帮我推一把,”
    “袁样一开始也没同意,他觉得莫名其妙,我和他在电话里聊了很久,保证对你好,工作上不让你吃苦,感情上不会辜负,他才松口。我叫他好好劝劝你,别暴露我,他也答应了,”
    “没想到,他把我出卖得那么快。”
    嗤……姜窕别开脸,笑出了声音。
    再回头看傅廷川的时候,她回归严肃状态:“自私地替我做决定,还撺掇我师父当帮凶,我师父本来就不爱说谎,被我戳穿,你还觉得委屈了是吗?”
    “委屈什么,我有心理准备。徐彻也说过这个办法不好,你可能会生气,”傅廷川顺手搭上姜窕肩膀,拧了拧她腮帮子:“只是没想到啊,生这么大气。”
    话毕,手停回姜窕肩头。
    “现在见识过了?”姜窕想掰开他手,不料这家伙掐得特紧实,一根指头都扒不开,索性作罢。
    “唉,见识过了。”傅廷川答得很是规矩和无奈。
    姜窕瞟他一眼,低下头,继续择菜:“我刚才发脾气也有错,如果吓到你了,我也说一声抱歉,”
    她把最后一根菜放进果蔬筛:“但我还是希望,你做什么决定,尤其这种关系到我工作生活的,还是和我沟通下比较好。不要仅凭一腔热血,大男子主义就背着我做决定,好像是为我好的样子,但这种被掌控的感觉,非常不好受。我不反感去你身边工作,我学化妆,的确多少和你有关系,但你中间的方式真的存在问题,知道吗?”
    她咬字清晰,娓娓道出自己的观点:“我从来都觉得,一段合适的感情里,不应该有什么优势劣势,不用谁完全主导,也不用谁言听计从。男女之间平等互补,相互尊重,维持沟通才是关键。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五十分的你我,才能磨合出一百分的恋情。不管是哪一方,被热恋期分泌的巴多胺搞得神智不清,只图一时的骄纵安乐,等到以后在一起过日子就后悔了,过分的倚靠肯定不是长久之计……”
    傅廷川忽然打断她:“你刚才说什么?”
    “……”姜窕正说在兴头上,被他从中这么一卡,什么词儿都忘了。
    她怒极反笑,超想锤他一下:“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听了,要我背给你听一遍么,我记词的功力还不错。”傅廷川架持住她的小拳头攻击,轻描淡写的口气很是挑衅。
    “不用,你听进去就行。”
    姜窕刚要回身,又被傅廷川拉回来,直面他。
    “你干嘛?”这人真奇怪,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耐心,是不是还想再闹一次。
    傅廷川一脸郑重:“你重复下刚才最后一句,我没听清楚。”
    “我记不得了。”姜窕回道,本来就是即兴谈话,她哪能再说出同样的措辞。
    “我帮你回忆下,我记得几个字。”
    “什么?”
    “你说,以后一起过日子。”
    “……”
    傅廷川微笑:“是不是?”
    他可真会找“重点”,姜窕搞不懂面前这家伙在眉飞色舞莫名亢奋个什么劲:“对,我是说了啊。”
    再然后,
    她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傅廷川拉进怀里,拥抱了好一阵。
    好说歹说,软磨硬泡,扛着他下巴的肩都麻了,就是不肯撒手。
    奇怪的男人。凸。
    **
    徐彻掐着时间回到公寓,按门铃前,他贴着门聆听了一会。
    里面安安静静的,似乎没什么大动作,应该……已经和解了吧。
    手指悬在半空,迟疑了一会,终究还是按下门铃。
    wuli玉足已冻成铁块。嘤嘤。
    傅廷川给他开了门,男人蹙着眉,一副嫌弃样:“回来这么晚,不知道火锅底料最重要么。”
    徐彻真是难以置信,用眼神各种鄙视他:我草草草,还不是为了给你这事儿逼腾时间挽救爱情!
    “徐彻,外面冷吧,”姜窕的声音从里屋传来:“锅底烧开了,快来烘烘。”
    还是妹子知道疼人,徐彻赶紧在地垫蹭了几下,提上袋子就小跑回餐厅去了。
    徐彻摊开袋子:“我买了好几种口味,你看看放哪个。”
    姜窕问他:“你能吃辣嘛?”
    徐彻拍拍胸脯:“当然……木问题啊。”
    傅廷川也进了厨房:“就放清汤。”
    姜窕朝他望过去:“你不能吃?”
    徐彻冷笑:“呵呵……上年纪了,胃不好。”
    傅廷川:“……”
    姜窕拎出其中一个口味:“那就放这个菌菇鸡汤的?”
    徐彻匆忙拦住:“诶诶诶,你先别放啊!姜妹妹,难道不应该少数服从多数吗?”
    姜窕困惑脸:“我说过我要吃辣锅么?”
    狭长的桃花眼里透出笑意,傅廷川很是满足。
    徐彻无话可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感叹:“……………………???天哪……真是夫妻同心齐力欺负人啊。”
    姜窕把桌上的辣酱瓶推到他跟前:“老干妈给你行吗,吃掉一整瓶都没事。”
    徐彻扶额:“让我考虑一下……”
    傅廷川眉梢微动:“让你拿着就拿着,再多话等着扣年终奖好了。”
    “妈的!接受!老干妈是吧,来!”徐彻抱住酱料瓶,愤慨:“不吃空不足以平民怨!”
    餐厅里热气腾腾的,只是一个隆冬的平凡深夜,却好像除夕一样圆满温馨。
    ☆、第三十八章
    酒足饭饱,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会。
    徐彻在剔牙,吊儿郎当评价:“姜妹子,你这羊肉挑得不行啊。”
    姜窕刚要声辩什么,傅廷川已经快她一步驳回去:“有的吃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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