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岳宜出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看见。就在刚才,她盯着那两个人从自己面前恩爱走过,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没错,她偷偷跑回来了!
趁父母收了她的护照之前,她连夜买了机票逃跑,恐怕她爸妈想都想不到她会逃得这么快。
冷笑着,岳宜探头看了看附近,朝置物柜走去,就在刚才,她亲眼看见曲莘烟将自己的鞋子放在了这里面。
柜子没有上锁,她很轻易就开了起,岳宜从包里拿了个袋子,这是她之前就准备好的,一双芭蕾舞鞋……还有一小袋钉子。
岳宜是知道曲莘烟明天会在这里有一场表演的事的,也知道届时会邀请应息迟的父母过来,但她不想就这么容易让曲莘烟得逞。
凭什么一出现就夺走他,如今还顺利地嫁给他,成为了她最想得到的那个位置。
她不甘心。
摸了钉子出来,岳宜特意拿了那种小小的,不易被发现的,她刚放了几颗进去,突然手一抖,呼吸都放缓了很多。
莫名就开始有一点害怕,她迟疑了几秒,猛地伸手把鞋子换了双,随便一塞就闷头跑出来礼堂。
岳宜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即便当时再胆大,事后还是觉得有些后悔,可现下彩排接近尾声,她如果再进去,会很容易引起注意。
不然就这样……算了吧!她本身就存了害人的心思,还怕什么!
心一横,岳宜掉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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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早早就安排好了家人的座位,现下曲莘烟陪着坐在母亲身边,看她和应欣婷玩的开心,才放下心去了后台。
在更衣室里,刚把衣服穿上,就发现后背的带子有些松散,她正反了手去弄,后头就走来一人,轻而易举地给她系紧了些。
她今天换了件衣服,除了手臂和腿,基本就没有漏的地方,应息迟满意极了,当即就奖励了她好几个吻。
“紧不紧张?”
曲莘烟正在压腿,闻言摇了摇头,她换条腿的空当,就看见席深出现在了后台。
“看我做什么,你继续,”席深瞟了她一眼,哼了哼气,“我就是没事进来转一圈……”
说完他就晃荡了出去,曲莘烟和应息迟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在对方眼里看见了笑意。
因为父母还在观众席,应息迟不好在这里逗留太久,只交代了几句后就离开,而曲莘烟有些口渴,等他走后,也出了更衣室。
人来人往的大礼堂,一抹身影飞速冲过,撞了不少人却又一声不吭地继续跑,直到冲进了礼堂内,那人才缓步下来,警惕地看着周围,朝着后台走去。
岳宜来的很匆忙。
她本来是没打算过来的,省的万一被看见,但她突然想起昨天走得急,把剩下的那袋钉子落在了这里,如果一会儿曲莘烟看见,不但害不到她,还会被发现是自己动的手脚。
她得赶紧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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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莘烟来换鞋的时候,发现了那袋钉子。
她清楚记得自己昨天放进去的时候是没有的,又敏感地发现自己的鞋子似乎不见了,她奇怪,是不是有人放错了,把她的鞋子拿走了?
走出去问了一圈,答案皆是没有。
曲莘烟更奇怪了,难道她的鞋子还会自己飞?
原路往回走,她脑子里在想事情,走的就比较慢,怎知路口突然出现一个女人,低着头跑的极快,还没等她看清楚那人的脸,就被那人砰的一下撞到,曲莘烟的身后正好是摆放道具的一个阶梯,她整个人趴在上面,额头还用力磕了一下。
眼前一黑,比起脑子的眩晕,更痛的却是来自腹部,她还恍惚着没动,耳边就听见了有人在惊恐叫着有血,她想问哪里有血,就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异样,那些温热从大腿上流出,濡湿了她身上洁白的裙子。
还来不及害怕,就已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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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观众席上坐着,应息迟看着一旁母亲陪着应欣婷玩的开心,嘴角都不自觉勾起,他看了会儿,忽然视线就被后台急急忙忙冲出的人给吸引住,他看见那人的表情是惊恐的,是欲哭的,他心底咯噔一沉,霍地一下站起身。
他要过去看看。
见他起身,所有人都盯着他看,唯有席深疑惑地跟了上去,尚未接近,就看见有人满手血地出来,那熟悉的眉眼,俨然是此刻应该在美国的岳宜。
紧绷着的弦彻底崩断,应息迟大步进去,一眼就看见了被人留了个缺口围在中间的人,她身上的衣服还是他给调整的带子,死都不会忘记。
可是那么白的颜色,现下已经被染了一大片的红,他抱着她听闻周边人已经说叫了救护车,手抖得根本停不住。
席深就在后面,见状一把抓住了岳宜不让她走,目睹这场景的人已经自觉还原了当时的场景,他瞬间红了眼睛,瞪着岳宜面相可怖。
“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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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的气压低的可怕,连应欣婷都收敛了笑容,望着一张张沉默的脸,紧张到掐住自己的手心。
应息迟一直站在门口,纹丝不动,那紧盯着手术室的眼睛仿佛可以看穿一般,手指被他攥的越来越紧。
席深就在几步之外,呼吸沉浮间撇开了双眼。他彻底认输了,对于曲莘烟,那不是他可以插足的世界,他输了,甚至从未赢过。
岳宜过来的时候,打破了这里的安静,她已被所有人发现她的企图,应息迟遮不住的恨意让她惊恐,害怕成为被他厌恶的人,所以她巴巴地过来道歉,拉着他的衣角就是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