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距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虽然置身在水下,但我依然感觉自己的脊背上全部挂满了冷汗。一时间我心念急转,突然,我想起了那个包裹在红色妖花里面的青铜盒子,盒子里面不是有一把古铜钥匙吗?那把古铜钥匙会不会就是开启这座古塔的钥匙呢?
我已经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了,现在我只能孤注一掷,没有其他任何办法。我迅速拉开防水背包左侧的一个小口袋,从里面摸出了那个青铜盒子,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从盒子里面取出了那把古铜钥匙。
我一边在心里默念着菩萨保佑,一边将古铜钥匙插入了凹槽中央的锁孔里面。其实我在插入古铜钥匙的时候,双手都在疯狂地颤抖,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把握,如果这把古铜钥匙并不是开启青铜门的钥匙,那我们的下场就是成为妖兽的美餐。
生与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耳畔只听得一阵清脆的机括声响,那两扇青铜门迅速朝着两旁开启。
这个时候,那只可怖的妖兽和我们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我们喜出望外地看着打开的青铜门,暗暗在心底说了句“谢谢佛祖”,然后顺着水流一头扎入了塔身。
我们刚刚进入塔身,青铜门就在我们身后轰然关闭,刚好将那只妖兽隔绝在了外面。妖兽收势不及,一头撞在青铜门上面,发出咣然巨响,整座古塔都为之剧烈地颤了颤。
我们顺着涌入的水流,身不由己地向前冲去。也不知道被冲出了多远,我的双脚突然踩到了陆地,我心中一喜,赶紧回手将古枚笛从水中拉了出来。
我们的脚下是几阶呈四十五度角向上延伸的石梯,我们踩着石梯从水里爬了上去。然后气喘吁吁地在石梯上面坐了下来,感觉整个胸腔就像要爆炸了一样,一颗心依然战栗不已,紧张地隐隐作疼。
我顶着探灯四处照了照,发现我们置身在一条并不算宽敞的水道里面,左右都是厚重的青灰色砖墙。
我不禁有些疑惑,古塔里面怎么还有一条水道呢?
不过我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条水道是工匠们精心设计的一条隔离带。因为在打开青铜门的时候,势必会有大量的河水跟着涌入塔身,在河水长年累月的侵蚀下,古塔内部很容易腐朽倒塌,为了避免让河水涌入塔身内部,工匠们特意在古塔入口处修筑了这样一条引水道,也就是夹层构造,将涌入古塔的河水隔离在夹层里面。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对古人的创造力和想象力产生了由衷的敬意。
坐在石梯上休息了一会儿,我看了看氧气瓶的指示针,发现我们已经消耗了三分之二的氧气,我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害怕剩下的氧气不够使用。
刚想摘下氧气罩,叶教授一把抓住我的手,用手语告诉我暂时不要摘下氧气罩,因为古塔是密封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塔身里面还有没有氧气。而且全封闭的古塔内部空气无法流通,大量的细菌在空气中繁殖,这里面的空气早就变成了可以致人死命的毒气。
我们脱掉潜水服和脚蹼,换上日嘲束,然后将防水背包里的武器拿了出来。叶教授端着一把冲锋枪,我和古枚笛各自拿了一把手枪。叶教授示意我们打开枪械上面的保险,谁也不知道古塔里面潜伏着怎样的危机,我们紧紧地握着枪把,不断有冷汗从掌心溢出来。
石梯上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宽约五米,高三米,弧顶结构,这样的结构承重力更强。
叶教授端着冲锋枪在前面开路,我和古枚笛护在他的左右两翼,我们呈一个品字队形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
甬道里一片死寂,回荡着我们空荡荡的脚步声,这种感觉令人感到一种强烈的压抑感。
拐过一个弯角,在我们前方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一抹光亮。
这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在这尘封的水底古塔里面,怎么还会有光亮呢?
我们迅速而小心地朝光亮处走了过去,只见在甬道两边的石墙上各有一盏长明灯在无声地燃烧着。灯盏用青铜锻造,呈佛教莲台的奇特造型,灯盏里面凝固着一种白色油膏,油膏中间有一截短短的灯芯,两团燃烧的灯火就像黑暗中浮动的幽灵,把四周映照得凄凄惶惶。我们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石墙上面,有种诡秘之感。
叶教授当先摘下氧气罩,回头对我们说道:“这两团火焰燃烧的很正常,说明这里的氧气足够充足,可以放心摘下氧气罩了!”
我们赶紧关掉阀门,摘下氧气罩,现在我们必须要节约一些氧气,因为返回浮上水面的时候,还需要用到氧气。
古枚笛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浸水的衣服紧贴着她的身体,更显凹凸有致,害得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一颗小心肝按耐不住地乱跳起来。古枚笛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竟然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压低声音说道:“在这种地方你都能产生邪念,你也太猥琐了吧!”
我赶紧收回目光,为了岔开话题,我快步走到一个灯盏前面,用小手指轻轻挑了一点油膏,放在鼻尖闻了闻,发觉这油膏的味道还有些清香怡人,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动物的身上提取淬炼出来的。
对于这样的长明灯,我们也不是头一次看见了。许多古墓里都有这样的长明灯,一旦点亮可以燃烧数百上千年不会熄灭。时至今日,科学界也未能破解长明灯的秘密,所以长明灯也成为了古墓里最神奇的秘密之一。
但是我们并没有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这两盏长明灯上面,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前方不远处。在距离我们不到五米的地方,一道厚重的石墙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第四十章 观佛长廊
我们走到石墙前面,发现这道石墙将甬道封锁的严严实实,不留一点缝隙。
石墙上面有一条飞龙浮雕,那条飞龙张牙舞爪,龙须飞扬,首尾相连绕成了一个圈。
昏黄的灯光照在浮雕上面,那条飞龙仿佛要活过来一般,真是惟妙惟肖,万分逼真。
我伸手轻轻地抚摸那条飞龙,即使隔着战术手套,仿佛也能感觉到强大的龙息。
古枚笛忽然说道:“拓跋孤,你往后站一站!”
我往后退了一步,古枚笛低低惊呼了一声,指着飞龙盘绕的圆圈中心惊奇地说道:“你们快看,这飞龙浮雕里面竟然是一个太极八卦!”
我仔细瞅了瞅,发现飞龙盘绕的那个圈果然是一个大大的太极八卦图,在灯光的照射下,那个太极八卦图仿佛在缓缓旋转似的。从视觉上来看就像一个时空漩涡。一旦被这个时空漩涡吸入进去,仿佛我们就能穿梭回到千年前铁马兵戈的西夏王朝。
我分析说道:“这么厚重的石墙一定是由机关控制的,我去看看墙上的那两盏青铜长明灯,说不定它们就是开启这道石墙的机关!”
我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伸手握住其中一盏长明灯,使劲转了转,发现这盏长明灯竟然纹丝不动。我又走到对面,握住另外一盏长明灯转了转,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刚刚我还会自己的分析感到骄傲不已,然而现实却给我泼了一盆冷水,我郁闷地挠着脑袋,难道我的分析是错误的?
我回过头去,想要问问叶教授的看法,却见叶教授站在石墙前面一动不动,就像老僧入定一般。他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石墙中间的那个太极八卦图上,一只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怎么了叶教授?”古枚笛问。
叶教授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对!全错了!不对!”
“什么不对?什么全错了?”叶教授的话让我和古枚笛感到一头雾水。
叶教授吁了一口气,指着那个太极八卦图说道:“这上面的八卦位置全部错了!”
叶教授伸手在太极八卦中间摸了摸,忽然激动地叫了起来,“你们看,这上面的卦位是可以活动的!”
我凑上前去,只见石墙上面的卦位全部用长形石条做成,有的长,有的短,重重叠叠地排列在一起,看得我头晕眼花。
叶教授一边默念着口诀一边移动着卦位:“乾三连,坤六段,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口诀念完,所有的卦位都被叶教授重新移回了原本的位置。
这个时候,八卦图中央的太极圈突然沿着阴阳太极的交界线裂开了一条缝隙。伴随着沉闷的声响,石墙缓缓朝着两边开启,飞龙浮雕的龙头和龙尾也随之分了开,露出了一个可供一人进出的洞口。
我和古枚笛不约而同地向叶教授竖起大拇指:“厉害!”
叶教授擦了擦鼻尖的汗珠子:“西夏文化受中原文化的影响颇深,对中原的风水玄术、奇门遁甲等神秘文化也很感兴趣,并且加以了很深的研究和使用。多年前我曾随队考察过坐落在贺兰山东麓的西夏王陵,我们在飞机上对西夏王陵进行航拍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西夏王陵竟然是按照八卦北斗的排列布局而修建的。所以说,在这里出现一扇太极八卦门,并没有让我感到十分地惊讶。”
阴冷潮湿的风从豁口处倒灌出来,我们惊奇地发现,在这道石墙的后面,竟然是一条灯火通明的旋转形甬道。
我们穿过太极八卦门,面前是一条盘旋着向下延伸的甬道。
转过弯角,我们立马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
在我们脚下,一条凌空栈道犹如盘旋飞舞的长龙,从上方的塔底一直延伸到塔尖下面,气势磅礴,恢宏壮观。栈道宽约五米左右,用刻着浮雕的青石板铺就,一面悬空,一面靠着塔身石墙。石墙上面每隔三米的距离就有一个半圆形的洞窟,就像一个个橱窗。每个橱窗里面都坐落着一尊石刻的佛像,而且最令人叹服的是,这些佛像姿态万千,每尊佛像的造型姿态都不相同,这里就像是一条充满古代韵味和浓厚佛教气息的观佛长廊。
每尊佛像的前面都放置着一盏长明灯,将橱窗映照得亮堂堂的。在这黑暗的古塔内部,无数的长明灯就像是夜空中的点点星火。从上往下看去,数百盏长明灯串联在一起,宛如一条盘旋燃烧的火龙,连接着塔底与塔尖,深深地撼动着我们的心灵。
我不禁在心底感叹:“是怎样伟大的设计者,才能打造出如此壮哉的景象啊!”
长明灯的火光并不算明亮,但是数百上千盏长明灯同时燃烧的火光,足以照亮整座古塔内部。除了脚下这条雄伟称奇的佛窟栈道之外,令我们更加感到惊奇的是,这座古塔的内部竟然是中空的,这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奇特建筑构造。一般说来,宝塔都是层次构造,一层又一层向上递进,但是这座倒立在水下的古塔却完全没有层次构造,塔尚间是空的,但是却伫立着一根与古塔同样高度的青铜大柱。
那根青铜大柱就像一根定海神针,笔直地插在古塔中央,不知道是不是整座古塔的承重支柱。青铜大柱高数十米,粗壮无比,目测至少需要四五个成年人手拉手才能合抱,黝黑的柱身泛着幽幽青光,看上去蔚为壮观。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青铜大柱上面还有很多的利刺,有的长,有的短,它们就像生长在树干上面的枝桠,又像是无数张开的手臂。这个时候我们才明白过来,这根青铜大柱的造型原本就是一棵巨大无比的青铜铁树。在那些伸展的枝桠上面,有一些奇怪的冰蓝色光点在闪烁。远远看去,那棵青铜铁树就像是一棵被装点过的圣诞树,闪烁着鬼魅多姿的光彩,亦幻亦真。
面对此情此景,我们打从心底被深深地震撼了,我们完全忘记自己是置身在一座古塔内部。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奇特,那么的超乎想象,可以说颠覆了我们固有的认识和正常范畴的想象力。当年雄霸一方的西夏王朝究竟给世人留下了多少秘密?留下了多少浩瀚不息的历史文化?
阴冷的风就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们的身体,但是我们的脚下就像被什么东西给粘住了一样,半晌都挪不动步子,傻愣愣地望着深邃离奇的古塔内部发呆。虽然这几年我也跟着叶教授去了不少地方,但在此时此刻,我曾经以为那些古怪离奇的地方,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也不知道呆立了多久,我们终于从震惊中缓缓回过神来,灵魂也总算是被拉回了现实之中。
古枚笛感叹道:“天呐!我再一次被古人伟大的智慧和创造力深深征服了!”
我点头说道:“是呀!这座奇特诡异的古塔用‘巧夺天工’、‘鬼斧神工’等词汇都不足以形容!”
叶教授说:“别说你们这两个初生牛犊感到震惊,就是我这个走南闯北那么多年的老江湖,也打从心底感到深深地震惊,这个地方比我之前所去过的任何地方都壮观诡秘!好了,打起精神,别站着发愣了,我们走下去看看吧!”
我们沿着凌空栈道慢慢朝下面的塔尖走去,每走数十米就会出现一个拐角,越往下走拐角越是窄小,我们知道,每一个拐角就是古塔每一层分层的地方。
形形色色的石佛雕像不断映入我们的眼帘,那些佛像的雕刻技艺都非常精湛,一笔一划都勾勒的栩栩如生,甚至连衣服的皱褶,鬓角的发髻,腰上的束带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如果这不是一次攸关生死的冒险之行,那一定是一次令人心旷神怡的佛教之旅。信步走在这条观佛长廊上面,心中的铅尘仿佛都被净化清洗,整个人得到了一种思想和精神上的空灵升华。
在栈道上走了几分钟的时间,走在我前面的古枚笛忽然失声惊呼道:“吓!顶上有东西!”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果然看见一团黑影倒悬在我们头顶上。我大吃一惊,条件反射般地举起手枪,对着那团黑影砰砰砰连开数枪。枪声在空旷的古塔里面来回激荡,听上去格外刺耳。
走在最前面的叶教授猛地停下脚步,诧异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古枚笛指了指头顶上方:“上面有东西!”
借着昏黄的灯光,我们顺着古枚笛手指的方向往栈道顶上看去,这一看我们不由得头皮发麻,四肢冰凉,怎么也挪不动脚步了。在我们的头顶上方,竟然倒悬着一具干巴巴的尸体。
尸体头下脚上被倒挂在栈道顶上,就像倒插的萝卜,浑身上下皱巴巴的,早就失去了水分,变成了一具干尸。干尸的衣着打扮很朴素,但是却具有浓烈的西夏风情,生前在世的时候应该是西夏国的一个平民百姓。
我放下手枪,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在这栈道顶上,突然看见这样一具倒悬的干尸,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怵。
然而,更令我们感到恐慌和惊悚的是,栈道顶上不仅仅悬挂着这样一具干尸,而是密密麻麻悬挂着数百上千具干尸,看得我们心惊胆寒,都不敢继续向前迈动脚步。
第四十一章 狼脸蝙蝠
那数百具干尸就像是风化的肉干,散发着浓郁的死亡气息。我们先前的激动和感慨心情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恐惧。虽然我们作为专业的考古人员,经常都在和死尸打交道,但这也是我们头一次看见这么多的死尸聚集在一起,场面既壮观又诡异。
古枚笛说:“难道这里是一个万人坟?”
我说:“应该不是,这些死尸看上去更像是陪葬品!”
叶教授颔首说道:“这些平头百姓都是封建王朝统治下的牺牲品,我猜测这些干尸生前都是修建古塔的工匠。在古塔竣工之后,残暴的统治者为了保守古塔的秘密,于是将所有的工匠全部做成干尸,挂在栈道顶上!”
叶教授一脸平静地诉说着,我却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回望来路,发现从踏入栈道开始,栈道顶上就挂满了干尸,只是我们的注意力一直没有放在栈道顶上,再加上光线昏暗,所以之前都没有发现。现在知道头顶上挂着那么多的尸体,我只觉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试想想,在一群死尸下方行走,这是一件多么惊悚的事情呀!
古枚笛托着下巴道:“我有一个疑问,如果这些死尸真的是当年修建古塔的工匠,统治者直接把他们杀掉岂不还要干净利索些,为什么要做成干尸挂在栈道顶上呢?统治者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呢?”
我说:“我们要是能够猜出封建统治者有什么目的,那我们就跟他们一样变态了,弄不好他们把干尸挂在栈道顶上只是为了装饰呢?”
“咦!”古枚笛瞥了我一眼:“拓跋孤,你这家伙也真够变态的!赶明儿我把你做成干尸,放在我家客厅当装饰品吧!”
我猛地打了个寒颤,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呀!
继续向前走了没有多远,叶教授忽然停下来脚步。
我和古枚笛有些疑惑地问:“叶教授,有什么不对劲吗?”
叶教授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我们不要说话,然后他闭着眼睛凝神倾听,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我们不知道叶教授想到了什么问题,只能站在他的身后,不敢去打扰他。但是叶教授沉重的表情,让我们的心也开始不安地跳动起来。
蓦地,叶教授突然睁开眼睛:“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我跟古枚笛同时吓了一跳,声音?!什么声音?!
叶教授转身望着古塔中央的那棵青铜铁树,面沉如水:“你们仔细听,声音好像是从那棵青铜铁树上面传来的!”
我和古枚笛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我们各自支起耳朵凝神倾听。古塔内部异常死寂,只有阴风穿梭的呼啸声。但是很快地,一阵扑棱扑棱的古怪声响穿透风声,传入了我们的耳朵。
古枚笛诧异地看着我:“你听见了吗?”
我点点头:“听见了,这声音好生古怪,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那扑棱扑棱的声响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个时候,古枚笛忽然指着那棵青铜铁树大声叫喊道:“天呐!你们快看!你们快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