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骆告诉我们:“沙漠地区干旱缺水,夏天酷热,最高气温可达55c,砾石和流沙温度更是高达7182c。冬季奇冷,寒流袭来时,气温可下降到零下40c,常常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恶劣的环境使野骆驼练就了一副非凡的适应能力,具有许多其他动物所没有的特殊生理机能。野骆驼性情温顺,机警顽强,反应灵敏,奔跑速度较快且有持久性不仅能够耐饥、耐渴,也能耐热、耐寒、耐风沙,所以得到了‘沙漠之舟’的赞誉!”
“看来你对骆驼很了解嘛!”我说。
老骆淡淡说道:“我们骆家世世代代都穿行在这片荒漠中,自然和骆驼结下了许多不解之缘!”
骑着骆驼在公路上行走,还真是别有一番情趣。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老骆问我们骑习惯没有,我们说还行,老骆笑了笑:“那我们现在就加快速度吧!”
领头的骆驼突然撒开四肢奔跑起来,后面的骆驼群也跟着奔跑起来,我们全都趴在驼背上一动也不敢动。等适应了野骆驼的奔跑节奏以后,胆子才渐渐放开,一个个坐直了身板,在驼背上兴奋的手舞足蹈,忍不住放声歌唱:“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哟……带我们走进人间天堂……”
路上的时候,我问了老骆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做到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面驯服一头野骆驼的?”
老骆说:“我们骆家自古以来就和骆驼有很深的交情,经过天长日久的观察研究,骆家的祖先发明了一种专门驯服骆驼的驯骆术,并且世世代代的传了下来,我刚才使用的就是骆家祖传的驯骆术!”
我没有继续追问驯骆术究竟是怎样的,这是骆家的秘术,老骆肯定是不会透露的。而且就算他透露出来,我们估计也不懂。我只是感慨,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你们听说过雪骆驼的传说吗?”老骆问我们。
雪骆驼?!
我们尽皆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李迎新说:“我倒是有所耳闻,不过也只是凤毛麟角!”
老骆仰脖喝了一口水,伸手指着远方的荒漠,神情略显激动:“传说在大漠深处,有一头雪骆驼,它是大漠的守护神。雪骆驼和普通的骆驼不一样,雪骆驼比普通的骆驼更为高大,浑身披着白色的短绒毛,洁白的没有一点瑕疵,奔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团快速滚动的雪球。相传只有和大漠有缘的人,才有可能见着雪骆驼!”
我们听得入神,叶教授问老骆:“你在大漠中穿行了这么多年,见过雪骆驼吗?”
老骆收回神驰的目光:“说来遗憾,可能是我机缘不够,在大漠中行走了这么些年,我从来就没有碰见过雪骆驼!”
李迎新不以为然地说:“雪骆驼兴许根本就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也不知道是谁编造出来的!”
“不!”老骆斩钉截铁地说:“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不会是空穴来风,虽然我没有见过雪骆驼,但是我爷爷却见过真正的雪骆驼,我对雪骆驼的认知和了解,都是爷爷告诉我的!”
我们惊讶道:“你爷爷见过雪骆驼?”
老骆点点头:“据我爷爷说,当年他们在大漠里遇到了可怕的沙尘暴,那沙尘暴来的非常突然,而且来的非常迅猛,他们的驼队瞬间就被沙尘暴给吞噬了,爷爷以为他死定了。没想到,爷爷后来竟然醒转了过来,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趴在雪骆驼的背上,想必是雪骆驼冲进沙尘暴中救了他,他很快又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处安全的地方,而那头雪骆驼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次意外,只有爷爷一个人活着回来了,所有人都感觉不可思议,都夸爷爷命大,只有爷爷自己知道,他是被雪骆驼给救了。而后,爷爷每年都要去大漠中寻找雪骆驼,但遗憾的是,直到他撒手人寰,他也没有再见到雪骆驼!”
听完老骆的讲述,我们都有些感慨,没想到老骆家跟骆驼之间还有如此的不解之缘。
傍晚的时候,我们到了一座最边远的小城。
说是小城,其实就是一座土寨子,名叫塞北堡,年代有些久远,据说是明代时候修建的,是一座用来屯兵的堡垒。过了塞北堡之后就能进入罗布泊荒漠,所以塞北堡算得上最后一座屏障,古代时候算是边防工程,用来抵御西域游牧民族的侵扰。
塞北堡占地约有五六十亩,在一个山坳子里面,两边是耸立的高山,地理位置还是相当重要,也难怪会成为一处军事据点。堡里的所有建筑都是就地取材,用的是西北地区随处可见的黄土,这种黄土粘性很大,容易垒砌,当地人很多都直接用这种黄土盖房子。
由于年代实在太过久远,这里早已经没有人居住,荒废了很久,很多房屋都已经破破烂烂,在岁月的洗礼下留下斑驳的痕迹。
夕阳慵懒地挂在山头,洒下一抹红晕,塞北堡呈现出一种古老的沧桑美。
老骆说:“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落脚吧!”
我们骑着骆驼晃晃悠悠地进入塞北堡,进堡的时候还看见一道土城墙,估摸有十多米高,上面排列着一些箭垛子,不过好多都已经烂掉了。城墙下面有个拱形城门,还能隐隐看见城门上纂刻着“塞北堡”三个大字。
“得嘞!”老骆吆喝了一声,翻身从骆驼背上跳了下来,然后桥骆驼走向一处看上去保存相对完好的房屋。我们也跟着跳了下来,吆喝着驼群跟在老骆后面。
老骆说这处房屋是以前的将军府,同时也是军事指挥中心。这是一座简单的院子,三间房屋呈品字形摆布。在风霜的洗礼中,不少墙面都已经剥皮掉落,呈现出荒凉冷清之感。
我们进到中央那间屋子里,老骆把驼群牵到门口,首尾相连排成一列,就像一道城墙挡在门口。老骆说塞北的风沙很大,一到晚上,漫天黄沙呼啦啦地吹,这些骆驼可以为我们阻挡不少风沙,要不然明早起来的时候,可能我们半截身子都要被埋在沙里。
我们环顾看了看周围,发现地面上确实有一层黄沙,幸好我们带有羊绒毯子,把毯子拿出来拼合在一起,所有人都坐在毯子上,热乎乎的,也不觉着下面的沙子磕屁股。
第六十二章 用肠子吊死自己
塞北的温差很大,白天还热得人大汗长流,晚上却能冻得人呱呱乱叫。太阳一落山之后就开始起风了,外面的风呜哇呜哇地吹,气温直线下降。我们在屋子外面砍了两株沙柳,生了个火堆,大家围坐在火堆旁边,一边吃着简单的晚饭,一边胡天海地的神侃。
老骆擦了擦嘴巴,把烟枪抽出来加入一些烟丝,在地上磕了磕,习惯性地含在嘴里,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他眯着眼睛,烟雾就在他的脸上袅绕,只听他缓缓说道:“其实塞北堡以前还是很繁华的一座边陲要塞,它处于丝绸之路的咽喉要道,无论是从中原出关的生意人,还是从西域波斯那边来的外国商人,都要从塞北堡经过,多民族文化在这里广泛交流,这里一度繁荣昌盛。后来……后来你们知道这里为什么没落了吗?”老骆卖了个关子。
“丝绸之路没有了,这里也就没落了呗!”我想当然地回答道。
“呵呵,你想得可真是太简单了!那为何这里最后竟会没有一个人居住呢?”老骆继续问。
“呃……也许是因为环境问题吧,这里的环境太恶劣了,罗布泊荒漠里的大量黄沙都往这边吹!”古枚笛分析道。
“老祖宗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早就习惯了黄沙的洗涤,怎么又会突然不习惯了呢?”老骆摇了摇头:“我也是听老一辈的人说,塞北堡之所以会成为空城,是因为这中间有个故事!”顿了顿,老骆加重了语气,阴恻恻地说:“一个恐怖的故事!”
反正大家围着火堆也没有事做,既然老骆要讲故事,大家就支起耳朵认真听他讲了起来。
其实塞北堡的没落也没有多少年,据说那是民国时候,塞北堡被一位当地军阀霸占着,虽然没有了昔日繁荣,但还是居住着不少人。当时那个军阀姓曹,叫曹辉,手下有两三千人,盘踞在边塞一带,势力很大。
曹辉这人面相丑陋,额上还有一肉瘤,发起火来的时候狰狞可怖。越丑的人越是好色,曹辉仗着有权有势,霸占了不少良家妇女,后房都纳入了六个姨太太。
这天曹辉五十大寿,请来一个戏班子,咿呀咿呀连续唱了两三天,塞北堡张灯结彩,比过春节还要热闹。
戏班子里面有个年轻貌美的花旦,叫忻儿,是领班的亲生女儿,长得那叫一个水灵,瓜子脸,小蛮腰,尤其是那细长的小腿儿,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是两眼冒光。这个曹辉本就是个色中饿鬼,那心思压根就没放在看戏上面,一双眼珠子贼溜溜地在忻儿的胸部和屁股上面扫来扫去,不时露出淫邪的笑容。
这夜曹辉举办流水席,喝了个伶仃大醉,路过一排厢房的时候,就看见里屋的纸窗户上映出一个长发披肩的婀娜身影。这排厢房是戏班子落脚的地方,曹辉打着酒嗝贴上去,把手指放进嘴里蘸了些口水,在纸窗户上捅了个窟窿。
其时屋内点着一支红烛,忻儿卸妆换衣准备上床休息,这两天连续不断地演出让她感觉有些疲惫。她脱掉外面的纱裙,露出一件性感的红色小肚兜,光滑的脊背正对着窗户,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双充满欲望的眼睛正在窗外贪婪地盯着她。
忻儿吹灭蜡烛,上床睡觉,不一会儿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曹辉欲火中烧,体内就像有一头野兽,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瞪着通红的双眼闯进了忻儿的卧房,扑向了熟睡的忻儿。他就像头发狂的恶狼,掀开被子,一把扯下忻儿的红肚兜,然后肥硕的身子压了上去。
忻儿被惊醒了,尖叫哭泣,但她在曹辉这头恶狼面前,就是一头嫩羊羔子,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几乎晕死过去。
忻儿的哭喊声惊醒了隔壁屋子的领班,领班跳下床,举着蜡烛急冲冲地跑进屋子,见到眼前的一幕差点气晕过去。他不顾一切地扑向曹辉,大骂曹辉是个禽兽。
曹辉正在兴头上,被领班这个老头打断好事显得很窝火,他根本不愿意从忻儿娇嫩的身体上爬起来,仗着力气大,一膀子就把领班给甩飞了,脑袋磕在桌角上,登时就鲜血长流。
“畜生,我和你拼啦!”鲜血染红了老头的脸,老头嚎叫着爬了起来,随手抡起一把椅子砸向曹辉。
砰!
枪声突然响了,老头举起的手臂还在半空,胸口绽放开一朵血花,那朵血花迅速变大,很快就染红了整件衣服,老头睁着浑圆的双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嘴里涌出血沫子,骂了“畜生”两个字,这才落了气。
曹辉恼怒老头坏了他的兴致,一怒之下竟然拔出腰间配枪,一枪就把领班老头给毙了。
戏班子里的其他人闻声赶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再看看曹辉手里冒烟的家伙,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都是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谁得罪曹辉这个混蛋军阀谁就得死,在曹辉的淫威面前他们屈服了,一个个默默地散去。
曹辉这厮也是禽兽不如,竟然就当着领班老头尸体的面,肆意蹂躏年幼的忻儿,屋子里不时传出曹辉狂妄满足的笑声。
眼见父亲惨死在面前,忻儿停止了哭泣,也停止了挣扎。这一刻她的心已经死了,她的灵魂也已经没有了,她就像木头桩子一样的躺在那里,任由曹辉在她的身上辗转喘息。
第二天,曹辉还在熟睡中,打着猪一样的呼噜,一名副将神色慌张地冲进屋子叫醒李通:“将军,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啦!”
曹辉没好气地骂了副将一顿:“闹啥鸟啊,天塌了还是你老娘死了?”
副将艰涩地咽了口唾沫,回筛着外面的院落,声音颤抖地说:“忻儿死了!忻儿死了!”
“忻儿是谁?”曹辉还没有从醉酒状态中清醒过来。
“就是……就是昨晚躺在这屋的那个姑娘……”副将指了指木床。
“哦?那个小娘们,真够带劲的!”曹辉咋了咋嘴巴,不以为然地说:“怎么就死了呢?我还想娶她当七房姨太太呢!”
曹辉打了个呵欠,起床披上件外衣:“死就死了呗,拉去埋了便是,你慌个鸟毛啊!”
“不!不是!”副将打了个哆嗦:“你去看看吧,那姑娘的死状……死状有些恐怖……”
“有啥恐怖的,你他妈没见过死人是不?”曹辉刚刚迈出房门,后面的话一下子就堵在喉咙里,骂不出来了。因为他一眼就看见了忻儿的尸体,副将没有撒谎,忻儿的死状异常恐怖,就连曹辉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酒意顿时就醒了大半。
“我滴个妈呀!”曹辉的双腿哆嗦了两下,要不是副将搀扶着,估计他已经倒下去了。
忻儿是吊死的,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长裙,就像风筝一样挂在院落里的枣树上面。风一吹,她的尸体就摇来晃去,不断有血沫子淅淅沥沥地洒下来,树下的沙地汇聚着一大片血水,血腥味冲天。血水里还浸泡着一把剪子,忻儿用这把剪子挖出了自己的眼珠子,然后生生剪开了自己的肚子,掏出血淋淋的肠子,然后把肠子挂在树枝上,她用自己的肠子吊死了自己,而那双挖出来的眼睛现在就摆放在卧房的窗棱子外面,死气沉沉地盯着一直在睡觉的曹辉。
大红色的裙子在风中飞舞,两只黑洞洞的眼眶里充满了怨恨,风中仿佛传来清儿异样的唱腔:“咿呀哟……咿呀哟……”
曹辉遍体生寒,他万没有想到这个柔弱的小女子,竟然会选择如此惨烈的方式结束受辱的生命。
“埋了!快把她给我埋了!”曹辉惊惧地叫喊起来。
由于忻儿的死状太过恐怖,而且又是穿着红裙含恨而死,很多人都不敢去动她的尸体。曹辉不得已拿出两封银元作为奖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两名士兵麻着胆子爬上枣树,把忻儿的尸体搬了下来,然后连夜推着板车扔到荒漠里面。
曹辉觉着不太放心,又让人把忻儿的尸体给烧了,深埋在沙土里面。
而后还是觉着不妥,又高价请来法师,在院落里一连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临走的时候,法师给了曹辉一枚铜币形状的古玉,然后在院落的各个角落洒了纸钱,贴上黄符,并且告诫曹辉:“此女含恨而死,怨气极重,身穿红衣,誓要变成厉鬼找你报复。头七那夜她就会回来,我能帮助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你最好待在我布下的保护圈里面哪里也不要走,如果能够熬过头七,她就不会再来找你了!”
法师离开的时候是第五天,接下来的两天曹辉都在惶惶不安中度过,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每天茶不思饭不吃,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眼前全是忻儿的影子在飞,他看见忻儿掏出自己的肠子,挂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咧嘴对他笑:“勒死你!我要……勒死你……”
第六十三章 还魂夜
该来的终究会来。
头七那天终究还是来了。
头七就是人死后的第七天,这一天又被称作“还魂夜”。
据说人在死去后的第七天,他的魂魄会走回家,最后看一看生前熟悉的地方和亲人,然后这才走向地府去报到。
而很多冤魂在这一天也会回来,找那些害死他们的恶人报仇。
这一夜,清儿会回来吗?
这一天,天气不太好,老天爷愁眉苦脸的,下起了难得一见的淅沥小雨。
天色灰灰的,像个烟灰锅底,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整座塞北堡都被一种奇怪的氛围包裹着,人心惶惶,许多人家早早就关了门。塞北堡本就是狗屎大一点的地方,东面嘣个屁西面的人都能闻到,不管大事小事,在半个时辰之内绝对能传遍全城。
忻儿上吊自杀的事情塞北堡的人都听说了,也知道今天是清儿的头七。那些老百姓背后都在骂曹辉是个没有人性的畜生,还有人巴不得今晚忻儿的鬼魂去找曹辉报仇,让这个只手遮天的混蛋得到应有的报应。
曹辉背负着双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时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面显焦急。
为了安全起见,曹辉在院落四周安排了一支不下二十人的卫兵团,荷枪实弹保护他。但是这不过是曹辉的一种自我安慰罢了,忻儿的鬼魂要是真的回来,这些士兵也是挡不住的,那些要人命的枪炮对付鬼魂是没有用的。
外面的天越来越黑,这不过是下午时分,苍穹就跟泼了墨汁一样,昏天暗地。大团大团的乌云在天上翻滚,就像是黑色的巨蟒,曹辉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些黑云在天上汇聚成了一个大大的“死”字,忍不住背脊发凉,一颗心疯狂地颤抖起来。
天生异象,难道今天真是他曹辉的忌日吗?
曹辉这辈子杀的人没有上千也有过百,当下恶向胆边生,他妈的,老子双手沾满鲜血,你这臭婆娘今晚要是敢来找我,我就把你的鬼魂再杀一遍!
曹辉提出一坛子白酒,倒在土碗里,一边咕噜噜地喝着酒,一边吃着肥亮亮的耳朵肉。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刚刚入夜,外面就刮起了一阵强劲的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