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宸希,你现在是辛敖芙的未婚夫呢!
诗若雨坐在沙发上,呆看着浴室门口若隐若现的高大人影,美丽的娇颜勾出了苍凉的笑。
刚才在浴室,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她心里却生出一种眷恋的感觉,与他一起刷牙,洗脸,看着镜子里面的彼此,打情骂俏,多么幸福的事儿,然而,这只是一份意外的幸福。
御宸希,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惆怅中,视线渐渐收了回来,诗若雨低头埋在屈起的两膝间。
一会,御宸希也梳洗完毕,淡淡的青渣子没剃,可整个人还是无比的神清气爽,分外迷人,看着沙发上埋首抱膝一副无助的人影,他顿了顿,随即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
沙发轻微晃动,让诗若雨脊背僵了一下,直到他的手轻轻搭上她的肩,她才抬起头来,即时撞进他深如大海、捉摸不透的双眼中。
空气里,一片静寂,呼吸声,起此彼伏。
御宸希手指抚上诗若雨的脸容,缓缓地摩挲着,少顷感觉她起了抗拒,他开口,“逃不掉的,诗若雨,你注定逃不掉,我,不会放开你,真的不会。你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吗?嗯,等你了解我是个什么人,你就知道,只要我想要你,不管你怎么任性,都摆脱不了我的。”
诗若雨全身僵硬,连挣扎的动作,也停止了,定定地望着他,好半响,接话,“御宸希,你不是说过,会和辛敖芙取消婚约吗?好,我信你,再信你一次,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若能跟辛敖芙解除婚约,那么,我们继续交往,你想要什么,我都不会抗拒,否则,我们就此结束。或许,你很能干,甚至无所不能,可你终究是人呢,连神仙都有无奈,何况你一个凡人,这世界上,总有你做不到的事情,你要是逼得我不逃不行,那么,我会试试。天大地大,总有我容身之地,你御宸希的人生,不可能只围绕着我转的对不?”
最后一句话,简直一针见血,御宸希看着她口齿伶俐的样子,简直恨得直咬牙,是啊,他的人生有那么多重要的责任和规划,怎么可能真的撒手不管,亲情,友情,他又怎会全部置之不顾。
“天瑜很快就回来了,你快走吧,我不想她见到你在这里而做任何解释。”对他的懊恼视若无睹,诗若雨果断留下一句话,起身返回卧室。
一个小时后,她再走出来,客厅已无御宸希的影子。
她重新坐在沙发上,环视着整个屋子,娥眉淡蹙,俏脸遍布沉思。
接下来整整一个礼拜,御宸希没再出现过,当然,也没有任何关于他和辛敖芙解除订婚的消息。
其实,诗若雨早就心里清楚,这样的事,不可能发生的,之所以那样讲,无非是想给彼此一个了断。
想要忘记一个深爱过的男人,相当不容易,她只能继续把自己每天的工作都安排得满满的,有时候着实没事可做,她还索性去孤儿院当义工。
听说,这些孤儿都是弃婴,是院长妈妈从孤儿院门口抱回来的,看着一个个可爱又可怜的小孩子们,她心里特么的难受,不明白这世上有人如此残忍无情,连亲生骨肉都舍得扔弃,既然选择生他们出来,为何又置之不顾呢?随着他们慢慢长大,知道自己的身世,这对他们来说是多么沉重的一种打击和伤害。
其实,回想起来,自己何尝不是弃儿,妈妈为了解脱,自私地选择轻生,而爸爸,更不负责任,更冷血……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个所谓的爸爸了。他过得怎样呢,有妻有女,日子应该很滋润吧。
尽管不再稀罕,诗若雨眼中还是无法克制地窜起了一层水汽,这时,她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稚嫩的呼唤,“雨儿姐姐,飞机坏了,麻烦帮我修好它行吗?”
从悲怅中回过神来,诗若雨看到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沉重钝痛的心瞬间好转不少,
痛的心瞬间好转不少,面露微笑,温柔地应道,“嗯,姐姐帮你修。”
话毕,接过小孩递给她的纸飞机。
纸折飞机,在某宝上有得卖,二十多元便有一大叠,风稍微大一些就会破损,但对小朋友们来说,却是奢侈的,是珍贵的。她多希望,终有一日自己有能力给他们每人送上一只更好看更耐用的遥控飞机,届时,他们脸上的笑容应该更灿烂,甜蜜,满足吧。
嗯,诗若雨,加油,一定会实现的!
每次到孤儿院,她都会呆到差不多傍晚才离开,这天也不例外。她在附近小食店吃了一碗面,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游荡起来,而走着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赫然闯进她的眼帘。
御庭巍!
他怎么又来s市了?
敢情自己眼花缭乱了?
可惜,这不是眼花缭乱,他也目不转睛地瞅着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喊了出来,“诗若雨,你脚力不是一般的好呢,假如不是我提前出来,你是否就这样走到天亮?”
她陡然一怔,陷入另一个惊讶,他这么讲,难道是一路跟着她走过来的?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见到她的?
“大概半个小时了吧,不过话说回头,你的敏锐力也太薄弱了,整天走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幸好我不是坏人,否则凭你这样,不给人欺负了才怪。”
“你这次来s市又做什么?”诗若雨做声,打断他的话。
他稍愣,没好气地道,“瞧你这语气,敢情我还特意过来害你不成?s市是全国重要经济中心之一,我身为御氏集团的继承人,当然是时常光顾了。你放心吧,这次我不会再去你那住的,但是嘛,想和你一块吃饭,我还没吃饭呢。”
“我已经吃过了。”诗若雨毫不客气地拒绝,虽然她不打算恨他,但也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
然而,不愧是姓御的,无耻无赖的个性完全不输于御宸希,明显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忽然一把搂住她,强带着她迈进了旁边的高级餐厅,“诗若雨,我远道而来,不过是想和朋友吃顿饭而已,你非要我弄得满街皆知吗?你要是不想成为大家的焦点,就乖乖听我的话,不然嘛……”
他没把威胁的话说出来,而诗若雨也不待他说,停止挣扎,随他踏进餐厅内。
他看似真的好饿,点了一大桌子菜,然后,还这样跟她讲,“这次不用你垫钱了,我身上带了各种卡,你想吃什么尽管吃,不够我再叫。”
“你知道吗,听说这间餐厅的老板以前劫过运钞车,绑架过富豪的。”诗若雨又是将他的话打断,嗓音稍微压低。
结果,某人又一怔,下意识地左右张望,见她低头强忍着笑,且已经起筷品尝,才意识自己被耍了,不过,倒也不生气,反而心里有点沾沾自喜,就着她喜欢吃的几道菜,多叫了一份。
傍晚只吃一碗面,这一路走来已消耗得差不多,诗若雨便也毫不客气地大吃特吃起来,一个小时后,两人才走出餐厅。
“吃得太饱了,得散散步才行,前面过去不远就是黄埔江了吧,去走走看?”轻摸着微撑了的肚腹,御庭巍提议道。
诗若雨若有所思地回望着他,数秒,点了点头。
江边夜景很美,高楼大厦的各种灯光全部点燃,流光溢彩,煞是繁华、璀璨,迎面而来的凉风,更像是清泉一般,在心间淌过。
记得很小的时候,妈妈常带她来外滩,有白天的,也有夜晚的,妈妈跟她讲,s市是世界的东方之珠,雨儿则是妈妈的掌上明珠,如今,东方之珠仍在灿烂绽放,自己这颗掌上明珠,却再也不见光华。
“想什么?”见她久不做声,直盯着某处光辉怔怔呆呆,御庭巍不由问了一声。
诗若雨依然陷在回忆中,下意识地应,“想我妈。”
御庭巍听罢,错愕,而后,笑了,“想你妈?诗若雨,你说你都多少岁了,还想你妈,看你也不像是长不大的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