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和长公主这边和乐融融,坐在她们对面的钱太后的脸色则是越来越差,甚至连坐在她对面的周太湖和长公主的小互动都没有在意。
今日是钱太后主办的观荷宴,溋水阁内凉风习习,是宫中难得的避暑之地。但她这个主办人却也不看水阁外头的田田荷叶并娉婷荷花,只盯着皇帝陛下:“难得今日皇帝也一同来了这观荷宴上,哀家可是让底下人好生准备了一番。”言罢她转头朝着荣姑姑点了点头,荣姑姑拍了两下手掌。
不知道候在哪儿的乐工突然鱼贯而入,坐到了水阁的角落里头。悠扬的音乐声想起,有一白衣美人舞着长长的水袖翩然而至,未曾行礼,便直接走到了水阁中央的那块水墨荷花地毯上,偏偏起舞。
她的腰肢极软,她的眼神极媚,水袖翻飞间,年轻娇美的脸庞明艳动人。发髻上的云卷须珍珠冠上斜飞的珍珠随着她的舞步轻颤,衬着她耳间轻轻摇晃的丽水珍珠耳坠子,又美得清雅。妩媚和雅致在她的身上糅合到了极致,就算同为女子的柏芷,也忍不住用了赞赏的眼光观赏这支舞蹈。
怨不得钱太后这么心急火燎、毫不婉转地想要把这个美人儿塞给皇帝陛下。她有这样的自信和资本!
这个美人儿简直是天生尤物,她身上的气质介乎女孩的青雅和女人的妩媚中间,好像是清晨正在含苞开放的带露玫瑰,叫人忍不住想要摘采。
“陛下可真是有福之人。”柏芷轻轻凑在朱见深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得见的声音促狭地打趣道。
“呵。”朱见深面上表情不变,心里面却是恨得牙痒痒。这敌人都已经在眼前曼舞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竟然还说得出这样子的话!这是吃定自己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一出,原本因为钱太后连连的不识趣而变得焦躁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甚至还涌上了淡淡的喜悦。趁着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那个舞姬身上的时候,朱见深伸出长臂搂住了柏芷纤细的腰肢,在没有人看得见的角度有些恶意地将她紧紧揽到了自己身侧。
柏芷本来正在促狭地打趣朱见深兼欣赏美人儿的歌舞,哪里料得到在外一向稳重严肃的皇帝陛下竟会作出这样子轻浮的举动!腰间搭着朱见深那只大手的地方变得炙热滚烫,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头也涌上了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皇帝陛下一向都很了解皇后娘娘,不仅是在精神上,还是在...身体上。
“你干什么呀!”柏芷趁着钱太后看着跳舞的美人儿的时候轻轻推了一下朱见深,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低沉训斥语气道,“不许胡闹!”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腰间是敏感的地方,却还故意如此,摆明了是要自己出丑!
朱见深盯着柏芷带着怒气的眼睛,嘴角一勾,露出一丝坏笑:“谁让某人取笑我......”
“你!”柏芷暗暗一跺脚,眼角余光突然发现自己的闺女儿正歪着头不解地看着自己和皇帝陛下,一下子收回了就滑在嘴边的那些话。
真是的!又让小菁看见了!柏芷在心里哀叹一声,真是太害怕这个耿直的孩子又要在观荷宴结束之后问自己一些奇怪的问题了。
就在柏芷调戏皇帝陛下不成反被调戏、还被长公主抓包了的时候,乐声渐消,美人儿的表演也结束了。
钱太后仿若胜券在望一般转头看着皇帝陛下,想在他脸上看见迷醉的心情。毕竟这样子的可人儿,就是女子也会觉得她迷人,更何况是男人?
但是钱太后注定要失望了。她回过头的时候,正巧看见皇帝陛下正用极其宠溺温柔的眼神看着皇后娘娘。那样子的表情,是她从未在这个年轻的帝王脸上见过的表情。
原来他也会露出这样子的表情?
看着朱见深,钱太后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当年刚刚入宫,在御花园里头凑巧撞见正在一同游园的皇帝陛下和汪家小姐时候的情景了。她躲在枝叶繁茂的花树后头,悄悄打量自己未来的夫君,而那位年轻英俊的皇帝陛下却用极其宠溺温柔的眼神看着那位汪小姐。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恐怕不怎么能够得到皇帝陛下的欢心了......
这可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钱太后在心底冷笑一声:“皇帝,这舞如何?”任是当初先帝如何钟意那汪小姐,终其一生都没有得到她。皇家里头哪有真爱?便是有,也不可能会持续一辈子!
“不错。”朱见深收回了看着柏芷的目光,重又端着一张严肃的脸,微微点了点头。事实上,除了那舞姬刚出场的时候他看了几眼,之后他的注意力就一直在他的皇后身上。不过这场面上的话还是得说说,否则的话,恐怕这老太太又要不高兴了。
朱见深这话让钱太后露出了几分笑容:“这是在哀家宫里头伺候着的女史,若是皇帝喜欢,那哀家便将她送给皇帝了。”
朱见深原本平和的眼神一凛:“您说什么?!”这老太太不是傻了吧,她从哪里听出自己喜欢这个舞姬的?
没等钱太后回答,朱见深摇了摇头:“多谢太后一番美意,只是乾清宫不需要舞姬。”
这下子连那位低垂着头、面带娇羞的美人儿的脸色也不大对劲了:自己可不是什么舞姬!
显然钱太后也是这样子的想法:“皇帝这是什么话?哀家说了,这是哀家宫里头的女史邵氏!”
“哎哟哟,姐姐,别说宫里头的女史了,就算是正正经经的舞姬,也不会穿成这个姑娘这样子啊。”一直都没有出声的周太后突然噗嗤一笑,用了不屑的眼神瞧着那邵氏。
柏芷倒没想到周太后这个时候会突然出声埋汰钱太后和邵氏,但是看了一眼邵氏的衣着,她觉得周太后这话倒也并不是也别过分。
邵氏今日穿的是一袭蝶戏水仙抹胸裙衫,轻柔洁白的纱裙包裹着她年轻美丽的身躯,微露酥胸,娇媚可人。只不过这样子露出大片肌肤的衣衫,或许能在闺房之中见到,可是正经女子是绝不会穿到外头去的;就算是宫中的舞姬的舞衣,也是遮得严严实实,只不过漂染得明艳好看、看上去叫人赏心悦目罢了。
邵氏这身舞衣,是在宫外特意定制的。她原以为这舞衣能极好地衬出自己的婀娜身姿的优点、进而得到皇帝陛下的垂青;钱太后亦是这么认为,甚至叫尚服局做了一套首饰来配这衣服。岂料这衣服不但没有帮她加分,甚至因此受到了讽刺......
因了周太后的一句话,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邵氏身上的这件舞衣上头。讽刺里面带着同情,让邵氏羞愧万分。原先她极有自信,但现在却一下子变得有些瑟缩起来。
☆、第一五七章
钱太后可没料到这个时候周太后会突然跳出来拆自己的台,然而她说的话又在理,叫人挑不出错处。仔细看看,邵氏这身衣服,确实是太过暴露了!只不过她和邵氏一心想要引起皇帝的注意、并未察觉到这个不妥,岂料现在非但没有引起皇帝的半分注意爱怜,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让皇帝将那邵氏当成了轻浮的舞姬。
然而就算是皇帝没有将邵氏当做低贱轻浮的舞女,那又如何呢?
朱见深心中已有柏芷,邵氏再怎么出众,也入不了他的眼。
朱见深对柏芷的情意,远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来得深刻诚挚。
转头看着满脸羞愧、瑟缩怯懦的邵氏,原本就心气不顺的钱太后心里头又浮上了一层恼意:原以为这个邵氏知书达理、进退有度,会是皇帝喜欢的女子类型。然而这时候皇帝和周太后不过说了几句话,她就瑟缩成这个样子,怎么和皇后比!?
她看着坐在朱见深身边、依旧年轻貌美、雍容大方的柏芷,心里面的怒意更甚!就没有人能比得过她么!?
而那邵氏受到了奚落,原本想着一向宽容仁慈的钱太后定然会为自己说话解围,谁知道她的眼角余光扫到钱太后只顾着用怒气冲冲的眼神看着上座的皇后娘娘,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登时间,她的心就凉了一半。
义父说的没错儿,宫中凶险万分,自己若是想要仰仗着钱太后攀上皇帝的高枝儿,恐怕只是一厢情愿。虽然皇帝陛下和周太后的话刻薄难听,但在钱太后心中,自己又何尝不仅仅只是一个用来献给皇帝的玩物罢了?
说到底自己在这宫中,可真正是孤立无援。看来皇帝陛下并没有对自己产生什么兴趣,而钱太后会因此而更加觉得自己无用。
也就是说,不管为了什么,要想在这宫里头好好活下去,就必须得到皇帝陛下的宠爱!不然的话,谁都帮不了自己!
邵氏本就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只不过初入皇宫的兴奋和钱太后一直以来的仁慈和善叫她有些忘乎所以,自以为锦绣前程触手可及。今日这小小的冷遇,反倒是让她冷静了下来。只不过她的心里越冷,脸上的表情却更是局促惹人疼爱。
她是杭州镇守太监精心□□长大的剔透女子,自然知道如何利用自己娇媚的容貌和楚楚可怜的气质叫男人心生怜爱之心。
只不过她心心念念的皇帝陛下并没有注意到,倒叫柏芷看见了。
柏芷在心里面暗暗叹了一口气儿,有些心疼底下的这个姑娘。
柏芷当然知道她不足以成为自己的威胁,只是有些可怜她罢了。这样子的好人才,偏偏要进宫来瞎掺和。这姑娘虽然掩饰得极好,可一直看着她的柏芷却没有错过她眼角一瞬间出现的怨恨表情。
看来她是看清钱太后的真面目了,这老太太看起来和善的很,在宫外的名声也不错儿,可事实上,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头生存下来、成为英宗敬爱一生之人,她又怎么可能是那纯良之人。
女人想要在这宫里头好好活下去,无非各凭本事。就算是受宠的后妃,帝王的宠爱也绝非机缘巧合、空穴来风。总之,绝不可能有无端的幸运之说。
“母后,这姑娘舞得极好,想来也是受累了,让她下去歇着吧。”柏芷出声帮邵氏解围。
一直局促不安地低着头的邵氏听到柏芷这话,忍不住抬头惊讶地看了柏芷一眼。对方眼神清亮温暖,看来是真心在为自己解围。看见自己抬头看她,她甚至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邵氏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此举的不妥,马上低下了头。可是她却觉得这个皇后完全没有太后娘娘平时所说的精于算计、工于心计,相反,她的眼神比起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清透明亮,坦荡从容。这样子的女人,才配得上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吧......
邵氏且退且思,心中迷惘甚嚣尘上:那么自己进宫,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实在太过完美,恐怕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自己精心准备的荐美宴席就这么落了空,钱太后的心里头实在不是滋味。更何况,没想到最后帮邵氏解围的竟然是那皇后,她可真是会收买人心!
既然钱太后目的已经落空,这余下的观荷宴也就这么索然无味地结束了。倒是坐在周太后身边的长公主觉得今天实在是吃了不少好东西,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伸手央着父皇抱,顺便让父皇送母后回宫。
柏芷看着乐滋滋地靠在皇帝陛下肩膀上的长公主,不由失笑。看来今儿的观荷宴上头最尽兴的恐怕还是自家闺女儿。
也是,大人们之间复杂的利益争斗幼童又怎么知晓,恐怕在她看来,今儿实在是再美满不过的一天了。若是可以永远这么高兴,那倒也是她的造化。
朱见深一手抱着小女儿,一手又牵着娇妻,对于钱太后这别有用心的观荷宴的不豫也已尽消。他一边看着前头的路,一边用眼角余光注意着柏芷的表情。当看到她摸着长公主的小脑袋、露出唏嘘不已的表情的时候,他很是疑惑:“怎么啦,芷儿?”
柏芷收回了看着长公主的目光,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现在这么多人在呢,更何况还有长公主这个小磨人精在,她怎么好意思把自己心里面突然出现的伤秋悲春之情说出,那不是白白惹人笑话么?
然而皇帝陛下却是不依不饶:“芷儿和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快些说来听听!”别说皇帝陛下了,就连原本安逸地趴在皇帝陛下肩头的长公主也侧过小身子好奇地看着柏芷。
“哎呀,真的没有什么呀!”不过是自己的一些小心思,这人也实在是太过大惊小怪了!
她不知道,在他心里,关于她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什么小事。
“母后,刚才那个跳舞的漂亮宫女儿,是皇祖母要送给父皇的么?”皇帝陛下还在好奇自己的皇后究竟在想些什么,长公主却直接丢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儿。
(⊙o⊙)!
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俱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长公主,心里面同时惊呼:这小宝贝儿方才不是吃的正欢么!竟然留意到了这一茬?
事实上,从钱太后想要把那邵氏送给皇帝陛下、皇帝陛下拒绝、再到周太后出言讽刺,虽然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然而火药味十足,一向聪慧的长公主又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
“......是想要送到乾清宫里头去伺候你父皇的。”柏芷语焉不详地回答道。这小宝贝儿再怎么聪慧,到底也还那么小,有些事情知道得太早也不妙。
然而长公主搂着皇帝陛下的脖子摇头晃脑,一下子无视了柏芷的文字游戏:“那不就是送给父皇的么?”
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对视一眼,皇帝陛下无奈道:“是有如何?”他倒是想知道自己这闺女儿的小脑瓜里头究竟在想些什么。
“哎呀,慈宁宫里头的宫女儿可比寿康宫的宫女儿好看多啦,还会跳好看的舞~”长公主还真的眯起眼睛作出了评价。
“寿康宫的宫女儿!?”这下子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可更加惊讶了,“菁菁,你怎么知道的呀?”难道是听了底下人的闲言闲语?
“我和直哥哥亲眼看见的呀。”长公主一脸天真无邪,但说出来的话却要叫人吐血,“看来还是慈宁宫的皇祖母要厉害多啦。”长公主这真的是大实话,但落在朱见深和柏芷耳朵里,却又有另一番意味。确实,钱太后比起周太后来说可要难对付一些。这回观荷宴上朱见深拒了那邵氏,指不定这老太太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我觉得父皇肯定不会做出叫母后伤心的事情的。”长公主摇了摇头,“毕竟那宫女儿长得再怎么好看,也比不上母后一根手指头。”
这话倒是贴心的很,要不是那么多下人跟在后头,柏芷都要忍不住亲亲贴心小棉袄的小脸蛋和甜甜的小嘴巴了。
“可是......”长公主奶声奶气地继续说道,“我看那个宫女儿看父皇的眼神可是势在必得呢~母后,怎么办呀?”
☆、第一五八章
“势在必得?”柏芷扑哧一笑,同时又觉得惊奇,“呀,我们长公主可真聪明,还知道‘势在必得’这个词儿啊~”
“直哥哥教的~!”长公主很是得意,“直哥哥跟着太子弟弟去读书之后,回来能教我好多东西呢!”
看着小女儿不识愁滋味的明媚脸庞,柏芷脸上的笑容变淡了一些。她和汪直......哎!
“母后,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不高兴了?”长公主看着柏芷的脸庞,认真提问,“难道母后也是在担心刚才那个宫女么?”
“没有的事儿~”柏芷笑着摸了摸长公主的小脑袋,“母后对你父皇可放心啦~”
她这话是真心实意的,走在一边、一直静静听着长公主和柏芷的对话的皇帝陛下听到她这颇有些有恃无恐的话,嘴角勾起了温暖的笑:“看来皇后是吃定朕了!”
那邵氏献舞之时皇帝陛下也曾经出现过这个念头,方才心中就已是喜悦,现在听柏芷亲口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番激动感觉。
他和她虽然朝夕相对、无比亲近,就连孩子也已经生了两个,可总觉得自己并没有与她完全心心相印。她和他之间似乎总是隔着一层,他有时候并不能完全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就像自己虽然一直在她面前以“我”自称,可她却鲜少直呼“你”、“我”,大多数时候仍旧是叫自己“陛下”,甚至有时候还会自称“臣妾”。
虽然这在礼数上头没有一丝错处,可朱见深总觉得以自己和她这般亲密无比的关系,不必拘泥于这些俗礼,但她却一直恪守礼数、不愿越雷池半步。这虽然是重规矩的体现,可又何尝不是说明在她心里头,自己首先是君、其次才是家人呢?
他不愿她与自己如此疏远。但若是贸然把自己心里的这些计较说出来,又怕唐突了佳人。上一回让她唤自己的名字,她也似乎是别扭了好久,之后就绝口不提、权当做没有这一回事儿了。
其实这还是让朱见深有些失望的。可是他现在竟然听到柏芷对小女儿说她完全信赖自己,心里的些微不满立刻烟消云散。
“本来就是,难道陛下不是这么想的么?”柏芷斜眼看了朱见深一眼,她今日的妆容本就精致,微微上挑的凤眼里面满是风情,里头的潋滟光华叫人移不开眼睛,“臣妾以为,陛下把那块银子偷偷塞到臣妾的妆匣里面,就是已经做好了让臣妾吃定您的准备呢。”
其实自从柏芷封后、搬到坤宁宫的时候朱见深就已经将那块银子放到了她的妆匣里面,事过三年,现在柏芷突然提起银子,他还微微一愣。等到想到柏芷说的是什么,他看着柏芷的目光更加温柔:“自身如此。”
只要她想,他便能给。他害怕的并不是被她吃定,反倒是她不愿意接受自己。她现在提起那块银子,想来是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定情信物,这是他的荣幸才是!
长公主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看着打着哑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朱见深和柏芷,有些不满地撅起了自己的小嘴:“父皇~母后~你们在说些什么呀?菁菁为什么听不懂呀~”她觉得父皇母后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融洽,两个人看着彼此的眼神也更加甜蜜温柔了。
可是这和银子不银子的有什么关系呀?长公主晃了晃自己手上带着的白银缠丝莲花镯,完全摸不着头脑。
“等到菁菁长大就知道了。”柏芷才不好意思把自己和皇帝陛下的情史告诉自己闺女呢,更何况她现在还只是个这么小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