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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还是头一次碰到手段这么低劣的。
    办公室里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来气。
    乔四挂掉电话,他转身,沉默半响,“子知,安意如流产了。”
    周子知放在腿上的手指动了动,唇角讥讽的勾起,“她说是我把她推到地上的?”
    乔四抬手去掐眉心,“的确如此。”
    果然……很符合安意如的作风,周子知心里冷笑,尽管荒唐,可她百口莫辩。
    乔四沉声道,“公司的消息及时封锁住了,暂时没有惊动媒体,我估计安意如应该不会把事情闹大,但是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当面道歉。”
    他没说,安意如的原话是要周子知下跪,给她未出世的孩子。
    “跟她道歉?”周子知仿佛听到了多大的笑话,“安意如想必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不然也不会穿差不多十厘米的高跟鞋,一声招呼不打就跑去我的工作室,是她自己没站稳摔到地上,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是我主动的。”
    这套说辞究竟是不是真的暂且不论,乔四皱眉头,“安意如没了孩子是事实,弱者往往才是同情的对象,子知,你是个聪明人,这事对你不利,只能越快将大事化小。”
    周子知表情冷淡,“那没什么可聊的了。”
    乔四低吼,蓝色的眼睛窜出怒火,“周子知!”
    周子知抿直唇角,倔强坚决,让她向安意如低头道歉,绝不可能。
    “你们是公众人物,再小的事都会被放大,会有无数双眼睛盯死。”乔四叹息,“没有人会关心什么是真相,他们想要的就是一个发泄口,站在自诩的道德制高点批判,敲几个字能把人活活逼死。”
    “相信我,如果安意如选择公开,你会身败名裂。”
    那绝不可能好过过街老鼠,势必波及她的家人,朋友。
    周子知咬紧牙关,眼眶充血。
    乔四敲着桌子,沉吟了片刻,“子知,你们是大学同学,不管现在如何,至少有曾经的友情,我认为只要你放低姿态……”
    周子知开口打断,“没有。”
    她说,“我和安意如之间从来就没有友情。”
    安意如一定会把那个小生命的离开按在她头上,连同何阅铭的那部分。
    令人窒息的死寂弥漫。
    乔四背过身看落地窗外的风景,这个意外比他预料的还要棘手。
    公司签约的艺人太多了,他不可能面面俱到,大小事基本都是经纪人去处理,周子知是他亲自领进来的,所以多了一份心。
    以他对周子知的了解,不是能干出那种事的人,但是没有证据。
    办公室的门突然从外面推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周子知看到郁泽,愣了一下,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余光扫向乔四。
    乔四回头,意料之中,他摆出一副好说话的亲和样子,“郁总,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个小门小户里来了?”
    作为对手,在酒会和颁奖典礼上碰面,他和这个年轻人也不投机,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
    郁泽开门见山,显然不想废话,“我来接我女朋友回家。”
    对方既然不藏着掖着,乔四的回答就更简单了,“请便。”
    周子知糊里糊涂的坐上车,她望着车窗外极速倒退的建筑,“你知道了?”不然也不会冲动到直接来衡星。
    当时安意如出事,她打了两个电话,一个120,一个是乔四办公室,乔四第一时间吩咐秘书支开了公司的员工。
    否则被发现郁泽和她走在一起,上同一辆车,又是一出事端。
    郁泽转着方向盘,“嗯。”
    周子知低头看着手背,“我没有碰她。”
    郁泽腾出手,摸摸周子知的头发,磁性的嗓音裹着温柔,“我相信。”
    那三个字让周子知絮乱的心平静下来,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孤立无援的她想要的就是信任。
    等红灯时,郁泽侧头凝视身旁的女人,“子知,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我希望我都是你第一个想到的人。”
    见眼前的女人看着他,不在状态中的迷糊模样,郁泽磨着后槽牙,一字一顿,“我在吃醋。”
    周子知心不在焉,“哦。”
    下一刻她微睁大双眼,“吃谁的醋?乔四?他可以做我父亲了。”
    郁泽哼笑,“现在不是流行有钱有品位的大叔吗?我看乔四的条件挺符合。”
    周子知无奈,“想太多。”
    郁泽见周子知不再那么死气沉沉,松一口气,刚才在乔四办公室见到的时候他真的有些心慌无措,心里责怪自己没有及时出现。
    才分开没多久就被人欺负,郁泽的眼底闪过阴沉之色,他又捏了捏周子知的手,真想锁身边,放在眼皮底下。
    “去吃点东西。”
    周子知说,“我没胃口。”
    郁泽的语气不容拒绝,“就去南山。”
    半个多小时后,周子知坐在桌前,她拿掉帽子,摘下口罩,抿着浅色的唇,糟糕的心情写在脸上。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卸下了伪装。
    郁泽点了两份牛排,又加了一份提拉米苏。
    夜幕之下,城市依然浮躁无比。
    周子知拿纸巾擦嘴,“送我回去吧。”
    看着几乎没怎么动的牛排和甜点,郁泽皱眉,“再吃一点。”
    周子知摇头,“不吃了。”
    郁泽眉毛一掀,“要我喂你?”
    周子知心里叹气,这人总能阻止她想别的。
    回去的路上周子知接了乔四的电话,说安意如要告她,分不清戏里戏外。
    还有个这些年始终没变过的号码,何阅铭打的,她没接。
    郁泽把周子知的头按在胸口,揉揉她的头发,薄唇轻轻蹭了蹭,“不要多想,不会有事。”
    周子知拍拍他的胳膊,打开车门下车。
    望着九楼那扇窗户亮了起来,郁泽坐在车里点了一支烟,按了一串数字,“我想要的东西查到没有?”
    电话里的声音沙哑难辨,“时间这么急,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郁泽的面孔在烟雾中晦暗不明,“废物。”
    那头吸一口气,“再给我十分钟。”
    十分钟后,郁泽摁断烟头,开车去了安意如所在的医院。
    ☆、第22章 我也很意外
    安静的病房里,安意如躺来床上,手放在腹部,面色苍白,如同鬼魅。
    她刚出道那段时间做过几次人流,医生说再怀上不易,这些年过去,她根本没想过自己的例假延迟是有了孩子。
    当时血流出来,安意如又怕又难过,她知道这个孩子没了,她这辈子恐怕真的再难有了。
    她恨周子知。
    如果不是周子知,她不会去对方工作室,也就不会发生意外,那用不了多久,她就能知道自己怀孕了,一定会拼命保住她和阅铭的第一个孩子。
    有了孩子,阅铭有可能会重新对待他们的关系。
    一切全没了,都是因为周子知。
    安意如气的牙齿打颤,姣好的面容笼上扭曲的恨意,周子知,你怎么没在那场车祸中死去。
    何阅铭背对着安意如,平静的说,“我记得我们一直有采用安全措施。”
    “怎么?你在怀疑我吗?你当我是什么人?”安意如说,“我只跟你。”她拔高声音,“何阅铭,我安意如只跟过你!”
    何阅铭拧着眉锋,冷淡的说,“事情已经发生,子知那边你没必要咄咄逼人。”
    安意如浑身发抖,“何阅铭,周子知把你的孩子弄没了,你竟然还为她说话,你是不是人啊?”
    何阅铭转过身,黑沉的目光盯视,他缓缓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波动,“安意如,真的是她吗?”
    安意如心里一颤,她的手在被子里攥在一起,“难道是我自己害死孩子的吗?啊?”
    何阅铭沉默了下来。
    他的突然沉默更让安意如慌乱不安,人在心虚的时候往往都不可能冷静的下来,“是她,她恨我们背叛了她,要上来打我,她用力把我推到地上,我们的孩子没了……”
    安意如语无伦次,漏洞百出,她的演技终究还是离那张脸差一个档次。
    何阅铭依旧什么也没说,他的视线从安意如脸上移开,望着窗外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意如在过于寂静的氛围下显的很慌,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身体的不适阻止了她的动作,她狼狈的躺回去。
    而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就站在床对面,至始至终都无动于衷,这样的凄凉如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刃,在安意如的心口一刀刀剐着挖着,鲜血淋漓。
    “你出去,我想休息了。”
    何阅铭抬脚离开,毫不停留。
    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门反弹了一下,安意如无声的笑笑,一滴眼泪滑到耳后,何阅铭,你的无情从来都只对我。
    门外传来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半掩的门响起扣扣声,安意如眼睛一亮,她在望见来人时怔住了,反应过来后立刻去摸脸,将贴在上面的发丝弄到后面去。
    男人冷硬的五官寒气逼人,他一手抄在西裤口袋,一手拿着两个档案袋,不咸不淡的说,“安小姐,冒昧打扰了。”
    安意如露出一抹笑,“郁总,我们见过几面。”她疑惑的问,“不知道你来这里是……”
    郁泽拉开摆放的椅子坐下来,长腿交叠,笔直的裤线和整洁的裤脚勾出严谨苛刻的姿态。
    “安小姐,我来是想跟你聊聊。”
    聊什么?安意如越发费解,下一刻她见面前的男人打开其中一个档案袋,随后就听见了让她极度错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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