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茫茫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路随是在跟她开玩笑,但他的表情又异常认真,这人是跟程越较上劲儿了吧?
雾茫茫道:“我会考虑的。”
“不如我给你请个国画老师,陶冶一下你的情操好不好?”路随问。
“当然好。”雾茫茫笑得都快哭了。
“那我们现在来总结一下,你觉得你是一尊破碎的瓷器,所以配不上我,宁愿自己在一旁像一堆废片一样过一辈子对吗?”路随道。
雾茫茫又眨了眨眼睛,怎么听路随这样表达出来,她当初觉得特别说得通的理由和特别正确的决定现在看起来怎么就那么滑稽呢?
雾茫茫不由得为自己辩解了一下,“也不是,我当时还担心,自己会不可避免地拿你去和程越比较,有程越的阴影在,我们迟早会分手的。”
猜忌、嫉妒纷至沓来,再深厚的感情也经不起消耗的。
路随挑了挑眉,将雾茫茫从沙发上拉起来,和他面对面站着,然后路随退后了三米,站在雾茫茫的对面,摊开双手道:“你看看我,程越像是能给我造成阴影的人吗?”
雾茫茫摇了摇头。
“那再看看我,我身上会什么地方比不上他吗?”
太自恋了!
雾茫茫又摇了摇头。
“所以,你的理由不成立。”路随总结道。
雾茫茫捂住脸,已经被打击得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路随走过去搂住雾茫茫道:“谈完了有什么感想?”
感想特别复杂,雾茫茫心想。
她当时是真的真的觉得自己特别对的,而且还有一种大无畏的自我牺牲的精神,可是今天所有的一切到了路随嘴里,被他一条一条的否决后,就完全成了奇葩说了。
“有没有自己特别蠢的感觉?”路随问。
雾茫茫白了路随一眼,还是不甘地点了点头。
路随笑了笑,亲了亲雾茫茫的唇角,“那就好,人有自知之明还不算可怕。”
“好了,现在去给我放水洗澡吧。” 路随道。
“可是已经要吃晚饭了。”雾茫茫还没回过神来。
“但是我现在想先洗澡。”路随的手掌在雾茫茫的背脊上上下抚摸了一下。
这就是有兴趣咯?
雾茫茫其实还沉浸在体无完肤的打击中,没醒神,兴趣实在不大,可是又不敢反抗,只好转身去了浴室。
然后她就听见路随在她身后说,“茫茫,送你最后一句话,既然知道自己蠢,以后就不要再自己做任何决定了,懂?”
雾茫茫想了想,半天才回应了一句,“你以后不要帮我玩游戏了。”她讨厌会说网络语言的路先生。
懂你妹啊!
一个澡洗了两个小时,游戏里猖狂的npc大boss总是爱说,“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啊”,然后就是一顿狂轰滥炸。
雾茫茫的血条眼见着嗖嗖嗖就往下衰减,最后蜷缩在床上,享受了一下被路先生喂食的甜蜜感觉。
可惜这还不是否极泰来的时候。
开学前两天,雾茫茫就被一封措手不及的电邮逼得差点儿要上吊。
路随从浴室走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看着脸色苍白的雾茫茫,“怎么了?”
雾茫茫立即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道:“我帮你擦头发。”
她温柔又耐心地帮路随擦了头发,还顺带给他按摩了肩膀。
路随眯了眯眼睛,并没有戳破雾茫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行为。
不过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路随很快就将那封电邮扔到了雾茫茫的面前。
“这是什么?”路随问。
雾茫茫特别怂,她连指责路随侵犯她隐私都不敢,这人肯定是又偷偷上她游戏账号,顺便看到了她的邮箱的。
这会儿雾茫茫正急着给自己做“无辜”辩解,“我申请这个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我们会复合的。我就怕留在a大,继续和程越扯不清楚,所以才拜托了程教授把我推荐到这个项目组去挖土(考古)的。”
路随压根儿就没理会雾茫茫的辩解,直言道:“我只看结果。”
“这次大小姐是准备走几个月啊?三个月?半年?还是一年?等你回来的时候,要不要我发张请帖给你,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或者请你来参加我儿子的百日宴?”路随嘲讽模式全开。
这件事自然又是闹得不欢而散,哪怕雾茫茫使尽全身解数,也没办法逗得路先生开怀,每天晚上九点钟的固定娱乐节目都已经停播三天了。
当然雾茫茫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事业的,不过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现在又是敏感时期,手指上连戒指都还没混上呢,如果她真走了,回来还真不定就能收到路随的婚宴请帖。
雾茫茫打算先把路先生哄到手里再说,事业嘛,她也不会放弃的。
雾茫茫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之后,趁着路先生去上班则直飞了a城。
明明是自己主动申请去的项目,还请求程教授托了人情才被录取的,这时候再去说自己不能去了,想想就觉得尴尬要死。
雾茫茫坐在程教授面前,很艰难地撒了个谎道:“对不起啊,程老师,我是因为要结婚了,所以这个项目可能没办法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