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没领,还是赵大娘子不给?我的绣工够了的!”王雪莹委屈的不行。
“唉!”姬云帆起身出去栓了门,又坐回炕上,向后一仰,靠在火墙之上,搂着小妻子叹气道:“你的月事迟了多久?”
额?
王雪莹羞红了脸,扭扭捏捏的小声嘟囔道:“说这个做什么?”怪羞人的!
虽然成亲一年有余,但就这么大赖赖的说这么私密的事情,她还是会害羞啊!
姬云帆看她一副不开窍的样子,闷声笑了,温热的大手附上她的平坦的小腹,喟叹道:“这里,有咱们的骨肉了啊!”
啊?
王雪莹顺着丈夫的大手惊讶地看向自己的小腹,一股狂喜蔓延上来。
“真的吗?”王雪莹跪坐起来,惊喜地看着丈夫,手臂小心底护着小腹。
昏黄的油灯下,只见她莹润的大眼睛里闪过耀眼的光彩,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洋溢着喜气,朱红的嘴唇一咧,露出一口瓷白的贝齿,越发显得双瞳剪水,眉目如画,姬云帆竟一时看呆了去。
“呆子!”王雪莹红了双颊,轻咬红唇,细白的手指点了点丈夫的手臂,小声的骂了一句。
“时日还有些浅,当心些,过几日再看看才能定准。”姬云帆回过神来,小心地扶她坐下,搂进怀里。
王雪莹窝在丈夫怀里,仰头娇声问他:“哥哥,想要个像我一样的女儿还是像清儿一样的儿子?”
姬云帆轻柔地说道:“都好,你呢?”
王雪莹仔细地想了想有些为难,皱着眉头扭头看他:“都想要,怎么办?”
姬云帆轻笑出声来,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带着些戏谑的安慰她说道:“那就生两个,正好儿子和女儿就都有了!”
王雪莹反问道:“万一是两个女儿或者两个儿子呢?”
姬云帆闷笑道:“那怎么办?唉,只好为夫受累些,咱接着生呗!”
王雪莹恼羞举拳锤他:“坏蛋,明明生的是我,你受什么累?”
姬云帆小心地护着她任她施拳,只将头轻靠在她的勃颈处,对着她的耳朵低声呢喃几句。
但见王雪莹双颊飞红,羞的几乎睁不开眼睛。
……
王雪莹怀孕的消息被她无意中说漏了嘴,导致的直接后果便是姬老娘直接下了地,站了一顿饭功夫都没腿软。
姬绣虹除了家里的一日三餐,还要抽出空来做绣活,那个喜鹊登枝的小屏风不算烦难,手紧些,七八日便得。
娘家的境况,便是刚回来时候记不太清楚,现如今在娘家住了这几日也摸了个一清二楚。
哥哥是个有本事的,除了帮着爹爹在村塾教课,还在府城的书斋里接了名人批注本难刻的书籍来抄写,凭着一笔好字,每月都能赚回近一两银子,去年和爹爹参考着自己批注了《大学》,在书斋寄卖,直冷了大半年,上个月才渐渐的有人买了,一个月能卖出七八本去,得钱与书斋三七分账,书斋占三分,除了笔墨纸砚的使费,一个月净得银钱五千个大钱,将将够了母亲吃药和家里是的开销。
母亲的病已经大好,过两天瞧了大夫,应该就不不用再喝药了,即便如此,娘家一年也不过能结余五十两银子,来年秋里就有秋试,四五十两银子哪里够用?
姬绣虹要赶着紧些,在明年夏天多攒出几两银子来,再不能耽搁了兄长,只有兄长有了前途,无论娘家爹娘嫂嫂,还是她这出嫁女都才有依靠指望。
又过了两天,姬绣虹渐渐的加大了山洞里玉瓶里的水滴用量,不止菜里,汤里,便是粥饭,饮用的热水里都滴了不少进去。
最直接的表现便是姬老娘已经下了炕,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王雪莹怀着尽两个月的身子,能吃能睡,没有丝毫的不适。
这一日,刚吃过午饭,姬老娘和有孕的王雪莹都午休去了,姬老秀才这两日精神极好,也不歇息抱着小外孙去了村塾,才不过三岁大的小人,像极了舅舅,聪慧非常,姬老秀才常爱抱了他去村塾里,每每乘着学生背书把些简单易懂朗朗上口的诗歌讲一些给他,竟都能记得住,姬老秀才见外孙聪颖非常,教的越发正经起来,祖孙俩一个好教,一个爱学,倒比在座的正经学子还认真三分。
喜鹊登梅的小屏风还剩下一点,姬绣虹想赶着今日做完了,等兄长有空,去府城交活的时候,另买些绫罗回来,用上一世京城里曾经用过的新鲜花样绣了,学着哥哥一样在绣庄里寄卖,想必能多赚几个钱回来。
“阿绣,你……”姬云帆进了厨房,似乎有话要说。
姬绣虹见哥哥有些犹豫却又带着郑重的表情,便知他有事要说:“哥哥有事?且等我一下,待我弄完了这些,回屋说去!”
“也好,我在书房等你!”
“嗯,行!”姬绣虹快手快脚地收拾了厨房,便去了书房。
……
今日书房特意的多加了一个火盆,虽还不是很暖和却不若以往那般凉。
一看地上的火盆,姬绣虹便知兄长找她说话时一早想好了的,并不是临时起意,或者事发突然。
想到这里,姬绣虹想到了她的秘密,看着好似了然的兄长不由得有些忐忑。
“阿绣,答应哥哥一件事!”姬云帆严肃认真地看着妹妹。
“什么……事?”姬绣虹面上虽然镇定,可她却明显地能感觉到粘腻的手心里一片冰凉。
“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用在外人身上,一个字都不要透漏给别人,无论是父母兄长还是你的儿女,谁都不要说!”姬云帆看着妹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哥哥?!你知道了?”姬绣虹如闻晨钟暮鼓,几乎震散了心神。
“唉!”姬云帆颇有些无奈看着惊恐的妹妹,“咱们家里,除了雪莹和清儿,谁不知道?你啊!自从你来了,便是喝口白水,都清甜无比,无论是短短十来日就能下床的娘亲,还是白发转墨的父亲……我们这几日这样大的改变谁又能忽略得掉?”
“那……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她又不能常住娘家,这才短短的十来日功夫,婆婆就已经捎了信来要接自己娘俩,若不是捎了信说娘家嫂子有孕,她得帮衬些日子,只怕已经回了婆家,来的再勤也不过月余能来一遭,不抓紧着给他们补身子,怎么行?难道还要上一世那般娘亲早逝,爹爹伤心欲绝之后卧床不起?兄长整日为生活奔波劳碌,永远绝了科举之路么。
她虽懊恼自己的不小心,却一点都不后悔,甚至有时候想起来,都认为上天能让她带着这样的至宝重活一世,便是为了治好娘亲的病。
“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要轻易拿出来,须知别人的性命远没有你自己的生命珍贵,永远不要为了别人拿自己冒险!”姬云帆一字一顿地告诫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