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杨柳儿好好算了一笔账,这京城的物价的确高,而且呀这边的香料不但贵,而且没有百花镇的质量好,所以她就决定以后店里面的东西一律到百花镇采购。等店面装修好,货物一回来就可以开张大吉了,在这之前她当然要做好宣传工作。
杨柳儿提着一个包袱哼着小调出门,包袱里面有首饰、衣服、香囊,她是准备送给前几天勾搭到的歌妓萃月。虽然她很想向花惜颜下手,可人家是花魁,她没有雄厚的财力去勾搭,所以才退而求其次从萃月下手。萃月虽然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可她有着一副天籁之音,每天晚上她都要在舞台上唱两曲的,那时候所有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所以送衣服给她,就等于让她做自己的模特。
“小姐你要去哪里呀?我陪你去。”
“去约会,你别当电灯泡了,给我好好在家看孩子。”以前有杜枫跟奶娘在,所以才带着婉清出去,现在只剩下奶娘一个人,杨柳儿实在放心不下来。而且最近杜枫又回到景岳堂当高层,有他罩着一个人出去没事的。
“好吧。”
白天的温柔乡少了女子虚假的笑脸、也少了嫖客猥琐的笑声,此时此刻静得可怕,可杨柳儿却比较喜欢这份宁静。
她一个人走在道路中间,肆无忌惮地观察两旁的房子,夜晚灯火阑珊看得很漂亮,可原来它们已经很多都残旧不堪。
来到忘忧,不得不说整条街就数它保护得最好,杨柳儿轻轻敲开了门。
老鸨走出来,细细地盯着杨柳儿上下看了两圈,“姿色还可以,身材也算丰满,丫头你回做什么?打算卖多少钱?”
“啊?”显然这老鸨误会了,以为杨柳儿是来卖身的。
“这位姐姐你误会了,我是来找人的,请问萃月姐姐在吗?我是给她送礼物的。”杨柳儿甜甜地朝老鸨笑了。
就冲着她这句“姐姐”就把老鸨逗得乐开花,“嘴巴真甜,下次找她的话从后门进来,跟我来吧。”
“我知道了,谢谢姐姐。”
当萃月看到穿着女装的杨柳儿并没有感到惊讶,杨柳儿自来熟地坐到她对面,“萃月姑娘好像早就看出我是女人?”
“当然,在这种地方呆久了,什么人没见过?今天特意过来有什么事?总不会来听曲子的吧。”
“没什么,在家里面翻出这套衣服,觉得很适合你,所以便带过来给你了,看一看喜不喜欢。”杨柳儿打开包袱,就有散发出一阵阵淡淡的茉莉花香。
“无功不受禄,这衣服不能收。”萃月瞄了一下衣服,的确有点好奇,可是她还是有原则的人。
“有功,有功,绝对有。”杨柳儿把东西一一摆开,“十天后我的店就开张了,所以想请你穿上的我衣服,算是替我做宣传。萃月姐姐,你就试一试嘛。”
看到衣服,萃月更加喜欢,只是她还是有点不为所动,“如果这样的话,其实应该找花惜颜才对,我看你还是把衣服送过去给她吧。”以共贞弟。
杨柳儿摇摇头,“这衣服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只有你穿能够穿出它的韵味,来试试。”
来这里的男人基本都是冲着花惜颜来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她放在花惜颜之上,最终萃月还是去换了衣服。
换了衣服,杨柳儿亲自替萃月梳了个发型,简单、大气,长发随意地放在一侧,头上点缀着两支白玉簪,“萃月姐姐其实你的皮肤很好,不需要浓妆艳抹,淡一点更适合你。”
萃月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其实她也不喜欢给自己涂上那么厚厚的一层胭脂,只是在夜里灯光摇曳,如过不浓一点的话,又怎么能够吸引到别人的目光?
“好啦,萃月姐姐你看看,满意么。”杨柳儿就是要把萃月打扮成一朵白莲花,在这纸醉金迷的地方亭亭而立的白莲花!
萃月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忽然感觉到回到了五年前,那时候父母双全,她依旧是一个知书识礼的女子,虽然家庭并不富裕,可一家人还是过得很幸福。后来她大嫂被一个恶霸看上了,不但强行把人抢了回去,还打伤了大哥。父母为了大哥的医药费拼命操劳,结果两个也病倒了。而小小的萃月一个人肩负上这个重担,可是她除了这个身体和这把嗓子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萃月姐姐,喜不喜欢,今晚就这样去唱歌好不好?”杨柳儿可满意自己的杰作了,虽然她不是男人,但是还是比较了解男人的心思,你越是衣着暴露行为轻浮,他就越不在乎你这个人。男人嘛,都是喜欢挑战,越是看似遥不可及的东西或者女人,就越感兴趣。
“好。”
“还有,你们买一套衣服的话,大约多少钱?”
“一两银子就能买到比较好的了,你卖的多少钱?”
“我的衣服很贵,在百花镇的时候光衣服就三两银子一套,连首饰、头饰、鞋子、香囊一起买的话就可以打个九折,熟客就打八折。不过你嘛例外,我每月的初一、十五都给你送一套衣服过来,不过头饰的话就要你自己买咯。”杨柳儿笑了笑。
“店是你自己开的?”萃月对眼前这个小妹妹有点感兴趣。
杨柳儿点点头,“是呀,我无父无母,下面还有两个小弟弟要养,不拼命不行,不过还好父母给我留了一笔钱。”
“我可以去看看你的店吗?”
“当然可以,我本来还打算请你吃饭的,走。”
“你送我衣服,应该你请你吃才对。”萃月看这个小妹妹跟自己的遭遇有点相似,一下子觉得亲近了许多。
“行,今天你请我吃,明天我请你吃。”
“对了,我只知道你姓杨,其实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杨,外号咩咩,你喜欢怎么叫都可以。”
“咩咩,好可爱,其实你这么会打扮,为什么就不好好打扮一下自己?看你穿得多随意。”萃月好奇地问。
“一个弱女子在外面打拼,漂亮也是一种危险。”杨柳儿说说笑笑,两个人一起走出去忘忧。
来到京城好一段时间了,可是每天都忙着开店的事情,今天总算能够好好地玩一番,而萃月也好少离开忘忧,两个女人好像疯了一样,从街头吃到巷尾,再从街尾玩到巷头。
玩累了才分别回去,而且杨柳儿还换过一身男装,毕竟去忘忧那种地方还是穿男装比较合适。回去的时候还不忘给婉清和奶娘一人买了一个糖偶。
这卖糖偶的大爷实在厉害,用一个勺子就能够勾勒出栩栩如生的西游人物,杨柳儿左手拿着书八戒、右手拿着沙僧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完全没有看路。她之所以会买这两个,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这两个人的体型比较胖,划算!
“小姐你怎么一个人?”杜枫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杨柳儿回过头看到杜枫还是跟景言一起走。
“我去约会呀,你们两个是不是也在约会?”杨柳儿又在脑海里面歪歪一些基情四射的画面,不好意思地用两个糖偶遮脸,她害怕直视这他们两个发现她不纯洁的思想。
“谢谢。”景言直接从她手中拿了沙僧,没等她开口就已经咬了下去。
“谁要说要给你的,你要吃不会自己买呀!一个大男人居然跟一个弱女子抢糖吃,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不用问,你肯定是受!”杨柳儿气嘟嘟地看着手中的猪八戒,就只剩下一个了,拿回去也不够分,她索性把猪八戒也给了杜枫。
“我一间店都给你了,这么小小一个糖偶也要跟我计较?”
“我的左右手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杨柳儿转过身真的不想跟他浪费时间,她气嘟嘟地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她要重新去买过两个糖偶。
看到杨柳儿迷迷糊糊的,杜枫不放心跟景言说,“堂主你先回去吧,我送一送小姐。”
景言点点头,便走了。
杜枫快步跟上去,“小姐堂主他就是小孩子脾气,你不要跟他计较那么多,你越是跟他杠他就越喜欢逗你玩。”
“知道了。”
“最近你在忙什么?新店准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开业?”
“还有十天,就是下个月初一,现在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婉清去百花镇采购,我已经提前写了信给马掌柜,他会帮我通知大伙准备的。对了你知道这边的镖局哪个比较靠谱?婉清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要不这一趟我去吧。”
“真的?”如果杜枫去当然好啦,毕竟百花镇是他的地头,可是下一秒杨柳儿想起他已经是景言的人了,要一个景岳堂的高层替她当跑腿实在不好意思,“不用不用,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不能一直依赖你。”
“没事的,反正我也只是挂名的,每天的工作基本上就是盯着堂主,不让他乱来,大不了我戴上他去。他前两天还说想去百花镇看看,看看我以前生活的地方。”
杨柳儿的脑海总忽然冒出“蜜月旅行”四个字,既然他们想去,她求之不得,“好哇,那这件事就交给啦,如果你有空的话,现在跟我回去吧,我把要采购的清单给你一份,到时候你去到百花镇,直接盘点就行。”
“好。”
杨柳儿重新买了一个猪八戒和一个沙僧便蹦蹦跳跳地走回家。回到家,把糖偶给了婉清和奶娘她就去洗澡,换衣服,而杜枫则去看大宝和小宝,以前在这里住的时候总觉得这小个小家伙超烦人,可现在才离开几天,他就超级想念这两个小家伙。
杨柳儿换好衣服出来,晚饭已经做好了。
“阿牛你就在这里吃饭吧,我刚刚已经吃饱了回来,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你们都吃饭吧,我去看着两个小家伙就好。”
“小姐你这要去哪里?”婉清看到她那身男装,就知道他要出去了。
“嗯,今晚约了个大美女。”杨柳儿很不正经地笑了,今天她必须去捧萃月的场,她要看看今晚大伙的反应。
“你还要去忘忧?”婉清不放心地问,“你等我一下,我换套衣服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扭扭捏捏的样子,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是女人,我自己去就好。”
“我陪你去吧。”杜枫说。
“好,今晚我请你喝花酒。”说完杨柳儿就去看两个小家伙了。
“哎呀,你们两个太没良心了,怎么一点都不像我?”大宝、小宝越大越像仇千剑,明明想要忘记他,却偏偏看到这两个孩子就会想到他。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呢?发现她离开了百花镇会找她吗?
呸呸呸,想他干嘛,不想他不想他,他做什么与我无关,我才不要想他呢!
两个小家伙没玩多久就睡着了,杨柳儿替他们盖好被子,分别在他们的额头印下一个吻之后才走去出,这时候他们也吃完饭,杨柳儿便跟杜枫去忘忧。
站在门口的老鸨远远看到杨柳儿跟杜枫,就跑出来迎接。
“哎呀,杨公子、杜公子快里面请。”
杨柳儿径直走到最中央的位置,这是萃月给她预留的位置。
“小姐,你经常来?”一个女子逛青楼已经够怪了,这杨柳儿的熟练度,一看就知道是常客呀!
杨柳儿用手中的纸扇敲了杜枫的额头一下,“乱叫什么,我也不经常来,来了三五次而已。”
“以前来看女人……的衣着,今晚来看男人……的表情。”杨柳儿看到杜枫的表情觉得很好玩,竟然没心没肺地故意说一半停一下。
坐了没多久,萃月就抱着一个琵琶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大珠小珠落玉盘!杨柳儿是在很喜欢这个一手打造的歌姬,对,是歌姬而不是歌妓!
虽然舞台上的画面很美,可杨柳儿双眼却一直飞快地在各个男人身上来回,对没错,他们都被惊艳到了,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杨柳儿并不知道,今晚景言也在这里,花惜颜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怀中,他们两人坐在二楼正对着舞台的厢房,也就是杨柳儿的后上方。
“可恶!”景言气得把手中的杯子给砸了。
“堂主你怎么了?”花惜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杜枫跟另外一个男子,堂主这么生气是因为景言陪其他人,不陪他么?
“没事。”其实景言是在生气杜枫没用,明明喜欢却不敢开口,现在那个杨柳儿还当着他的面到处看男人,景言真恨不得把他们两个人抓上来关在房间里面,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
算了算了,杜枫自己都不积极,他瞎操心干嘛?
萃月一曲唱完,杨柳儿大方地拿出了十两银子给旁边的丫鬟,故意大声地说:“给萃月姑娘,让她来陪我喝一杯。”
隔壁桌一个土豪造型的中年胖男人也不甘示弱,拿出了二十两银子,“让萃月过来侍候本爷。”
杨柳儿看了一眼,拿出一百两银票,“让萃月姑娘过来今晚陪我。”
那土豪难不甘示弱,拿了两百两银票出来,“给我过来。”
今天只问了衣服的价钱,不知道这姑娘一晚要多少钱,所以杨柳儿便小声地问了对面的杜枫,“买萃月一晚多少钱?”
“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来这种地方。”杜枫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红了。
杨柳儿看着台上的萃月,她挥手摇头示意杨柳儿不要斗下去。
“哎呀,既然萃月姑娘这么心疼我,今晚我势在必得!”杨柳儿再拿了两百两出来,加上桌面的就有三百两了。
土豪一下子就拿了五百两出来放到桌子上,一脸嘚瑟的样子。
杨柳儿忍不住笑了,她伸手招来老鸨,小声地说:“姐姐快去拿钱,时间不早了,是时候回去了。”
就是那一句“姐姐”老鸨才发现她就是下午过来的那个丫头,立马明白她是故意抬高价钱的,给了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杜枫我回去了,难得来了你就在这里好好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