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东挠挠头，没说话。
讲台上数学老师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念着，念到的听到分数，考的好的一阵喜悦，考的不好的垂头丧气，没被念到的则是一阵提心吊胆。
谭娟此时也是一阵紧张，她缓解紧张的方式就是又回过头来跟冯东说话，“你说咱们班第一到是谁？现在还没出来呢！”
她们这次月考不只全班排还是全年级排名的，主要是为了摸一下底，看看有哪些好苗子能考上高中，将来也可以着重培养，所以出的题有的也有些超纲。
冯东这时倒时一扫刚才迟疑的样子，“小燕这次肯定第一。”
这是他的心里话，但是听在别人心里可就成了笑话，两人说话声音虽不大，但是四周的同学也都听到了。
立时四周憋笑声，嗤笑声不觉于耳。
肖燕虽然以前学习成绩不错，但是那是很早以前，自打肖燕爹妈出去打工，她住到她二叔家后，她的成绩就开始下滑，主要当然是因为天天干活，三天两头还要被要求请假在家帮忙干活种地啥的，最后成绩想补回来都难，虽然她平时已经很努力的在夜深人静时看书学习，但是那能有多少时间，而且疲惫之极的身体又能集中多少精神学习。
因些在肖燕年前辍学前，成绩已经降至中游，而且还是班里，所以家都认为冯东在开玩笑。
不笑话他笑话谁！
谭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鄙夷的看了瘦瘦的肖燕一眼，“她？冯东，就说你们是邻居，也要据实说话呀！这么不客观真的好吗？”
谭娟旁边的圆脸妹子，一脸艳羡，“哇，谭娟，你好厉害，你居然会用‘客观’哦，这个是啥意思来着。”
谭娟一脸得意的看了肖燕一眼，肖燕低头抚额。
看着肖燕“羞愧”的低下头，谭娟更得意。
底下的声音越来越大，数学老师皱眉道，“都别说话了，谭娟，回头干什么？”
谭娟被点名，一激灵赶紧回过头去。
数学老师瞪了她一眼，学习不见努力，整天就想着闲篇。
“冯东，数学98，班级第二，年级第十。”数学老师看着冯东上前又赞许道，“进步很大，继续努力。”
冯东矜持的点点头，拿着卷子回去了，底去一阵惊异的声音，还有人小声打听冯东进步如此之快的方法。
“多看书。”冯东如是说。
肖燕‘噗嗤’一乐，大家一阵绝倒。
“肖燕。”数学老师接着念道，大家又集中精神，刚才笑话的这继续等着看笑话，还时不时的扫下冯东和肖燕这边。
“肖燕，数学100，班级第一，年级第五。”数学老师这次眯了眼，“肖燕，在家没少看书吧！继续努力。”
年级排名是综合成绩排名，这次语文的作文写的还不太顺手。
底下一阵抽气声，接着都用惊讶的表情看向肖燕那个方向，冯东则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不会吧，一个寒假回来，进步这么大，这到底是怎么学的呀。
数学老师以前就对肖燕还算不错，因为肖燕够努力，以前的成绩也很好，肖燕成绩下滑还曾经找她谈过话，后来她辍学还一阵惋惜，没想到这次刚回来上课成绩不又回来了，还进步更大了，看来这姑娘有潜力，数学老师瞬间脑补了好几套培养计划。
肖燕就像一个移动光源，走到哪里目光就到哪里，要是以前的她早就不知所措了，可现在却泰然处之。
数学老师又是一阵点头，几个月没见，胆子也大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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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栋二层小楼的小客厅里
邱外公戴着老花镜，左手举着楚天成的成绩单，右手举着电话乐呵呵的讲电话，“老王啊，好长时间没见，你孙子这次考试考的怎么样啊？.....什么？才排第十九啊！哎哟，数学都没及格啊.....行了行了，别生气，孩子嘛！还小呢......我家小成啊，这次考的也不咋样....才第九....”
“......”
挂了电话，邱外公又接着拨号，接通，“老倪呀！最近身体怎么样了，哦，挺好的啊，那就好那就好，我跟你说啊，....嗯？哦，我孙子也考试了，这次考的不行......才第九啊！”
“......”
邱籽希无语的看着自己已经年近七十的老爸，她在旁边‘咔嚓咔嚓’的啃着个大红苹果，就这么一直注视着自己老爸炫耀着他外孙的难得的好成绩。
邱外公放下电话，还有点意犹未尽，翻着电话本仔细看着。
邱籽希实看不过去了，“爸，我说您至于嘛！一个全班第九值当这么高兴嘛，明年升到我们重点高中，再考个前十那还差不多。”
楚天成现在在a市的一家普通中学上初三，因为学习成绩一直很烂还惹事生非，缕教不改，让其父母亲人伤透脑筋，一度都快让人放弃‘治疗’了，可是没想到这次寒假回来居然知道学习了，而且还不上三分钟热度，整整坚持了一个寒假，这次开学进步还真不小，寄了成绩单回来，邱外公简直高兴血压都要飙升了，这不正在跟老朋友炫耀他外孙的好成绩呢！
邱外公不同意道，“怎么不至于，小成好不容易知道好好学习啦！容易嘛！你赶紧给你姐打电话，让她没事别老在国外溜达，赶紧回来看看她儿子。”
“我姐？我姐现在不定在哪忙着呢！她又不是去玩的！再说小成都这么大了，还离不开妈呀！”邱籽希道。
“你懂啥！孩子再大也是孩子，小成从小就跟你姐亲！”邱外公想起外孙从小生活在不完整的家庭不禁有些痛惜。
“哦，那我一会儿就打，对了，您说小成这次怎么就想起学习了呢！以前他都倒数第一，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邱籽希纳闷道。
邱外公老怀大慰，“孩子大了，知道事儿了。”
邱籽希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若有所思道，“我觉得肯定有原因！这孩子成长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呀！”
邱外公瞪眼，怎么就看不得孩子好似的，“你连婚都没结，懂的啥教育孩子的事，赶紧解决你终身大事的事儿吧！人家老李家小儿子，多么的小伙子，追了你好几年，你就是不乐意，你说你还想找啥样的？”
“好好好，我不管，我给我姐打电话去了。”邱籽希赶紧投降。
她今年三十五岁，在现在属于超级大龄女青年了，邱外公老伴去的早，他是又当爹又当妈，为两个女儿操碎了心。
“哼！”
邱籽希出去一趟，不会儿就回来了，“这国际长途就是难打，还好我姐在呢！她现在正在巴黎参加一个时装展，赶不回来了，她给小成寄了生日礼物了，应该过两天就能到了，真是，过几天就是小成生日了，我差点忘了，我打电话问问那臭小子要什么礼物！”
说着她又坐在沙发上拨起了电话。
邱外公嘟囔道，“怎么又不回来了。小成这都快十六了，给他过过几个生日！哼，一个两个没个听话的。”
又过了四五天，在a市的楚天成在家里收到一个国际包裹，签收后打开一看是一件名牌呢子大衣。
楚天成面无表情的扔到了角落里。
☆、第51章 所谓生活服务公司
51
“成哥，我真佩服你，居然一下子从倒数，呃，那个第一，蹿到全班第九，一下子进步那么大。”魏迎跟楚天成同班，课间时间，两人坐在临窗的位置。
楚天成呆呆的看着窗外，淡淡的道，“毕竟看书了嘛！”
魏迎挠挠头，不该是这反应啊！
自动自发的努力学习，考好了不开心不说，还一下子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上课不听讲，下课打架闹事，想逃学就逃学，又成了让人头疼的问题少年。
1985年的夏天，肖燕成功直升至初三，她想像的跳级并没有实现，主要是当时已经是初二下学期了，马上也是要升初三了，还有啥好跳的，总不能直接升初三下学期或是直接中考吧！就是学校同意，家里也不同意，用肖爸的话说，基础打不劳，怎么盖大楼。
肖燕想了想，自己也确实不具备啥惊世奇才，还是别搞特殊了，反正她时间充裕，上学也可以实现在计划，多赚钱让家人过好日子。
而肖燕的成绩自打月考一鸣惊人之后，就一路飙升，不但次次考试第一，而且她的成绩可以甩第二名几条街。
弄的数学老师还特地叫她去办公室探讨了下学习方法，肖燕的方法无非就是时间比别人多了不止一倍，而且因为心理年龄成熟定力好一点，再有就是记忆力练的比一般人强些，可是这些没有一条能拿出来说的。
所以她只能给出好好看书、多多做题这样中规中矩的答案。弄的数学老师满头黑线，可是不好意思说她只得让她走了，对待好学生数学老师还是很优待的。
这天放学，肖燕和冯东二人到车棚推车打算回家，说是车棚其实就是学校用废砖废木头搭的简易棚子，也就用来挡个风挡个雨。棚子也很小，一般也就能装下十几辆自行车，教师也学生的也都是混着放，因为车子太少。
这年头骑自行车上学的学生还是很少的，不管是县里的还是村子里的学生。
而肖燕和冯东就是这‘很少’里面的一员，自然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
“那不是肖楠，他怎么又来了？”车棚在学校院内的东边，两个推到大门口时，正好看到肖楠跟几个从西边走来。
肖燕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她那个更胖了的堂弟肖楠，两个虽然同岁，但是她却早出生两个多月，但是对方可没有叫过好一声姐姐，包括小的时候，当然太久远的事情她也不记得了。
这小子与她同班，她刚回学校的时候还打算使用以前的伎俩欺负她，不是在她铅笔盒里偷偷放些虫子就是在她的座位上洒水，甚至还打起她自行车的主意，打算抢来他自己骑，肖燕现在自然不会怕她，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忍气吞声，她直接到院子树上打下个马蜂窝，拿小网兜一罩，在回家的路上直接当手榴弹一扔，即不会出人命，还起到了很好的震慑效果，自打那以肖楠见她都是绕道走。
这不，冯东话刚说完，肖楠那边似乎也看到他们这边了，对方低下头，就朝门口跑走了，连后面有同学喊他也不理。
冯东一笑，“这胖子，被你吓怕了嘿！”
因为肖震今天请了自己一块干活的兄弟在家吃饭，肖燕就跟冯东去他家做功课去了，没办法人太多，她家又小，一帮人在一起吃吃喝喝，噪音不小，她根本就没办法写作业了。
二人做完做业，天已经大黑了，向春莲还热情的留了她在家吃饭，肖燕本来想吃的，可是看对主这么热情，她又不好推却，再说冯东这些天在她家也吃了不少顿，也无法计较那么多。
于是就吃了饭才回来了。
肖燕到家时他们还没有走，不过已经酒足饭饱，正在外屋喝茶聊天儿。
与众人打过招呼就进了屋。
然后她就听到唐平在外边说，“看看，这就是我哥的大闺女，学习成绩特别好，据说这次升初三期末考，还考了全年级第一名！是吧！哥！”
不知刚才酒后上脸，还是兴奋的，肖震脸色黑里泛红，满脸笑意的，还谦虚着，“嗨，才初中有啥用，将来上了高中要是能保持这成绩我就知足喽！”
众人一阵艳羡，跟着起哄说，一定能一定能，侄女一看就是有大出息的。
这年头能考上初中就算有出息的了，更别说考高中了，要是能考上大学，那十里八乡都得轰动，放鞭炮庆祝！
临走时，唐平兴奋的似乎确认般，“哥，咱们真的要开公司啦！”
肖震此时脸依旧黑红黑红的，“什么公司，就是个门市部，小门脸，咱们以后还是一块干活。”
唐平听了还是兴高采烈的走了，以后也有自家的窝了，终于可以不用再风吹日晒的在外面跟人抢活了。
“爸，你要开公司？”肖燕的表情是惊奇的。
她想来她爸一直是踏实干活，不喜欢改变老实人，做生意这种事，看看他爸对他们卖酸菜和辣酱的态度就知道了，十足十的认为不靠谱不稳定，怎么现在居然想通了要开公司。
“开什么公司，就是一个小门脸！”肖震笑呵呵的说道。
赵国英把明天要用的瓶瓶罐罐码好，洗手擦手道，“你爸就是弄了个小门脸，以后方便接活而已。”
“方便接活？”肖燕转了转眼珠，“爸，你是说你要开个生活服务公司喽？”
“生活...服务公司？”肖震迟疑的咀嚼着这几个字，“具体我也没想着要干什么公司，只是现在咱们的活越来越多，人也多了好几个，这天天到劳务市场那边蹲活，往往几个人一会儿就干完了，人家再找又找不到你人，所以我就想弄个门脸，合理的哪些人干哪些工作，再留个人看门脸，这样人家来找也可以先登记上，预订好时间，省的也错过活了。”
肖燕想现在通讯工具不发达，电话安一个要好几千，还得托人装，要过几个才能，弄个门脸倒也合适，再说县里租房子也花不了几个钱，现在还没有后世那么恐怖的房价，再说一个小县城而已。
不过他爸向来是踏实干活的人，很人琢磨这些事情，看来是有人给建议，也怪她这些日子光顾着学习和她妈这边的新品开发了，没顾上他爸这头。
“爸，这应该不是您自己的主意吧？”肖燕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嗯，还是我闺女聪明，我是前几天认识了个做生意的，他在县里有家服装店生意挺好的，那些服装都是从南方运来的，有时候他接货不方便，就雇我们一起去运货，几次下来也熟悉了，后我才知道他也是咱村的，只是现在在县里开店做生意，所以回村比较少了。”肖震喝了口水，继续说，“后来我们聊的多了，他就给我出了这个主意，连在哪么房都给我估摸了好几处呢！”
“咱村的？”肖燕想着这人脑子可真灵活，这年头下海做生意的，大部分还是有些见识的，敢做人们所不敢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