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赵志文家,沿途就要经过赵志文家的鱼塘。景临戴着隐形眼睛,老远就看到湖面上停着一艘小船,小船上的人正在往固定水域里投放饵料,于是他试探性的叫了声:“赵志文!”
船上的人一听,一下子回过头来,然后就在船上开心的招了招手,“阿临!”
景临在岸上等了一会儿。
赵志文一米八的身高,比景临高了一点点,这两人的身高在南方人普遍一米七多一点的身高中来说,算高的了。赵志文皮肤略黑,放完饵料,船一靠岸见到景临就好哥儿们似的捏拳头捶了捶景临的胸口,“不是月底才回来吗?”
景临说:“感觉外面不太平,就提前回来了。”
赵志文一听,拍大腿,咋咋呼呼的:“难不成你们那里也停电停水,车还不能用?那你怎么回来的?”
景临点头,“我昨天骑三轮车回来的,从市区,十几个小时,到家的时候都半夜了。”
“怪不得昨儿半夜听见隔壁狗总叫呢!累坏了吧!”赵志文说,拉着景临胳膊往自己家走,还问:“怎么不见乐乐?”
说到乐乐,景临就担忧的皱眉头:“他可能身体出了点问题,从昨天就一直睡,东西也不吃,只喝水。等李爷爷回来,我还得让他给乐乐瞧瞧。”
“那是得让人好好看看。”赵志文说,“你知道吗?这两天我们村都乱套了,有人到镇上看到别人屯盐,就回来说了,村里人全去镇上买东西去了。我妈买了一箱盐回来,还去镇上的纸厂买了好多卫生纸,为了这个,我爸这两天一直和我妈吵。”
景临道:“让赵叔别生气,反正周姨买的这些东西都是能放的,以后总会用得着的。”
赵志文说:“我也这么想的。阿临,你说是不是真的有世界末日啊?”
景临顿了一下,说:“现在车子莫名其妙不能用了,以后,说不准。”
赵志文挠挠头,模样颇为苦恼,“那我们得多买点东西屯着啊?”
景临:“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然后把他现在身无分文的情况给赵志文说了,并希望提前结算今年的租费,用粮食替代。
赵志文当即说没问题。他家五月收的小麦卖了一半还剩三千多斤在家里,之后收的菜籽榨的油也有五百多斤还没卖。去年的谷子也还有一千多斤在仓库里放着。原先的打算是这几天就去卖了,结果出了停电停水这些事儿,他妈就死活不让卖了,他爸吵的主要的就是这一点,这么多东西一直放在家里太占地儿了。
农村里就这样,除了全家都在外面打工的,只要家里有人种了田的,米粮油这些基本都是自家生产,除非像赵志文家这样承包了很多土地的。像普通农户,一般当年的产量大家只会卖一点出去,其他的都留着自家吃,一直吃到来年再次收新粮,再把前年没吃完的旧粮卖掉,再屯新粮。
赵志文家在村中间,也是两层的小楼房,前后两个院子。不同景临家前面还留了菜地,他家是全部抹成水泥地,围墙的一侧用蓝色的彩钢搭了个棚屋,平时用来停电动三轮车、放农具之类的。
赵承怀和周玉两口子都在家,敞着大门,赵承怀坐在门边拿着一把豇豆在折,周玉则坐在旁边的躺椅上摇着风扇,样子颇为悠闲。
赵承怀和周玉两口子对景临是完全不同村里人那种带着忌讳远离的态度的,两口子是真的喜欢景临,一呢是人家长得好,小时候就非常可爱,长大了依然帅气还懂礼貌,并且是名牌大学生。二呢两口子年轻日子比较难过的时候,多次受景临爷爷的帮助,现在还原价接手了他家的两个池塘,要知道现在承包池塘不是二十年前的时候了,现在价格早就涨了。
两口子见景临回来了,一个搬凳子,一个划西瓜给他吃,一下问怎么不见乐乐,一下又忙着出去摘菜让景临晚上在他们家吃。景临看着他们忙来忙去的,心里热乎乎的,赵承怀两口子,可以说是弥补了景临在父母这一块很大的一个情感缺口。
赵志文在旁边看着,啃着西瓜用酸溜溜的语气说:“我在外面待几个月回来怎么都不见你们俩对我这么热情。”
当然,他说是这么说,脸上却是笑嘻嘻的,景临对他父母的雏鸟情感他初中的时候就懂了,他和景临关系这么好,自然不会吃这门子醋的。
景临把他来的目的跟赵承怀一说,赵承怀当即就去了自家厨房,用袋子装了二十几斤的大米出来,还拿了一捆十斤的面出来,顺便叫赵志文去后院仓房里提了五桶20l一桶的油出来,行动不可谓不爽快。
赵承怀说:“小临啊,现在天热,米不耐放容易生虫,所以只给你拿了二十斤,你先吃着。叔再给你一百斤的稻谷,九月就产新稻谷了,到时候再给你几百斤,以后想吃多少磨多少。小麦也给你过五百斤,吃粉还是换面吃都随你。”末了最后笑呵呵的说了一句,“当然,就算没有租费这事,赵叔家也不会缺你一口吃的。”
景临感激不已,他之所以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还想着回家,就是因为老家有赵承怀一家人在,这两人从小看着他长大,几乎把他当自家儿子看待了。
因为没电,所以要趁着天还没黑把东西先运到景临家。景临扯着袋子,在赵志文的帮助下装好了稻谷和小麦,用他家的三轮板车来回了几趟,就把所有的东西都运到了景临家,还帮着搬到了仓房里。
然后景临抱着乐乐去了赵志文家,准备吃晚饭。
赵志文一家都很喜欢乐乐,特别是两个老的。在村里,像景临他们这般大,差不多都结婚当爸爸了,多的还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周玉和赵承怀一直在催着赵志文结婚,但是赵志文一直没交女朋友,相亲了好几个女孩,不是他嫌弃对方就是被嫌弃,总之一个没成。眼看着同辈人当爷爷的当外婆的,整天逗孙子孙女,两口子羡慕的不行。自从乐乐归到了景临名下后,两口子可算过了一把爷爷奶奶的瘾,乐乐每次跟着景临回家,零食是一堆一堆的往乐乐手里塞。
所以这会儿见到睡着的明显状态不对的乐乐,老两口都跟着担心不已。饭桌上,周玉还一直问景临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抱怨着怎么还不通电,现在去镇上也骑不了电瓶车,公交车也没法乘了,说明天还要去镇上多买点东西回来屯着。
他们比景临幸运,前几天赵承怀正准备买田地要用的肥料,还有鱼的饵料,并且打算把小院另一边也搭个彩钢棚屋,所以一下子从银行取了差不多五万块钱出来。结果第二天准备出去时,发现所有的车子都不能用了,这五万块钱就一直在家里放着。不像景临,因为平时居住在城市,离取钱的地方近,平时钱包里的现金都不多,遇到这样的情况,多年打拼的辛苦一夕之间就付诸东流。
第7章 气
一听周玉又要去镇上买东西,赵承怀就不太乐意,絮叨着说买那么多东西做什么,浪费钱等等。周玉就瞪着眼睛给他分析现在的情形,赵承怀拿她没办法,只能随了她。不过景临能看出来,赵叔也不是有多反对,不过农村人节俭惯了的思维。
吃了饭,赵家人陪着景临抱着乐乐去了村里老医生家。老医生也姓赵,已经六十多岁了,村里的小孩基本都叫他赵爷爷。景临到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正点着蜡烛在吃晚饭,堂屋里还有几个正在挂水的其他小队的村民。
景临和医生一家打了招呼,然后抱着乐乐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准备等赵医生吃完饭再说说乐乐的症状。没想到赵医生第一眼就注意到他怀里的乐乐,立即放下了筷子走了过来。他仔细看了看乐乐,又问了景临一些问题,然后摇摇头,叫景临抱乐乐回去。
赵医生说:“像乐乐这样的情况,我这几天在镇上看过不少,青壮年、小孩、老人都有。若是之前,还能用医疗器械检查一下,但是因为停电的原因,医院已经瘫痪大半了,根本检查不了。而且他们的症状看起来只是睡着了而已,对此我也束手无策。”
周玉心疼的摸了摸乐乐的红润的脸:“难道就由他这么睡着,喂他吃饭也不吃,光喝水怎么行。”
赵医生无可奈何的叹息:“目前别无他法,只能希望他能自己醒过来。”
天彻底黑了,不同昨晚的月色明亮,今晚的夜空,月亮被乌云藏起来,不见半颗星子,走在村里的路上,周围没有半点灯光,夜色浓黑如墨。
因为对乐乐目前情况的无措,回去的路上气氛很是沉闷,回到赵志文家,周玉提了两盏老式的油灯出来,让赵志文送景临和乐乐回了家。
回到家,景临把油灯放到卧室里,然后自己点着蜡烛去厨房烧了热水,给乐乐擦了擦身体,自己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看着乐乐,一晚上都没有睡。
景临出生没多久爸爸妈妈就去了,那时候别人说他克亲。懂事后听到这样的留言他也害怕的哭过,后来爷爷和姐姐安慰他是那些人乱说,爷爷还跑到对方家里闹了一场。那之后村里关于他的这些留言至少他是再没听到过了,但是村里的小孩除了赵志文,全都避他如蛇蝎,爷爷走后,村里的大爷大妈看他眼神奇怪他也能感觉到的。后来姐姐也出事走了,他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天生克亲的命格,不然为什么身边的至亲都早早的离他而去。接回乐乐那一段时间,景临其实非常彷徨犹豫,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姐姐,他心疼自己的外甥,想照顾他,但又怕自己又害了他。
现在好端端的,乐乐生病了,一直睡,景临虽然什么都没说,神情一直没什么波动,但只有他知道,他快被那种可能害死自己外甥的压力压得快喘不过气了,他真怕哪天叫乐乐时得不到任何回应了。
一夜没睡,景临的眼睛有点红肿。他照例给乐乐喂了点温开水,给他身上的红疙瘩擦了膏药。然后抱着乐乐去了小队上的小店,买了点香蜡纸钱,去祭拜一下亲人们。
小队南面的一个小山坡,是小队里用来埋葬亲人的坟地,队里人都叫坟坡。景临的所有亲人都葬在一起,过世很早的没有见过面的奶奶,父母,爷爷还有姐姐姐夫。在坟坡的最角落,还有一座孤坟,景临也去祭拜了。
这座坟是村里一个寡居老爷爷的坟,景临只知道他姓张,一直叫他张爷爷,从前大动乱的时候被发配到他们小队改造的,后来平反了,就留在了村里,和景临爷爷关系好,小时候景临贪吃糖果,更被张爷爷私下里哄着学了很多迷信的东西。什么阵法,鬼画符之类的。
回忆到这里,景临的心又像当时听到“末世”两个字时重重一跳,一个荒诞的想法忽然在他脑海里窜了出来。祭拜完后,景临收拾了一下,提着没用完的东西快步往家走。
景临还记得张爷爷每次瞒着姐姐和爷爷教他这些东西的时候那后继有人的欣慰表情。那时候呢,景临吃人嘴短,张爷爷教他什么他就学什么,他从小学习成绩好,领悟力高,学东西都很快,他不知听过多少次张爷爷说他天生就是学这一块的料。不过景临学是学了,那些东西却是半点用都没有,即便如此,张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也会隔一段时间会考较他一番,还总叮嘱他别把这些东西荒废了,起先景临也是照做的,除了应付学习上的事还要抽空复习一下那些关于阵法符法的知识。只不过后来上高中没多久张爷爷就去世了,景临拿着张爷爷留给他的几本破旧书籍,开始还能复习一下,后来高中学业加重,张爷爷留下的那几本书籍就被他锁在了放旧书的箱子中,放在杂物房里一直没再翻看过。
回到家,景临关了大门,把乐乐放在堂屋的沙发上,自己去杂物房把好几个旧的木箱子搬了出来。
箱子里装的全是他读书时用过的书。村里其他小孩每读完一个年级就会把书都卖掉拿去换零嘴吃。不过景临因为爷爷对书的看重,景临从小学到大学的书那是一本没有卖,全都搬回家用箱子装起来的。以前爷爷还在世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拿出来晒晒。景临后来上了班,时间少了,一年只能趁年节日晒个两三次。
景临已经记不清那几本书籍被他具体的放在哪个箱子里了,他一连翻看了好几个箱子,才在其中一个木箱的底部翻出被夹在其中的那几本书。
书一共三本,一本叫《洞天符法》,一本叫《洞天阵法》,最后一本叫《小昊天心法》。
景临学的一直是前面两本,一本教制符的,一本教阵法排列走位,最后一本,当时张爷爷只是拿给他随意翻了翻,说或许这本书他这辈子都用不着了。
前面两本,景临在上高中的时候都还是背的滚瓜烂熟的,画符基本一蹴而就。而关于阵法,那些奇怪的步伐,景临现在还模糊的能想起一二。
鬼使神差般,景临站在原地,默念了一下他还能记起来的步伐口诀,随着口诀一句一句的浮现,景临的脚步跟着慢慢动起来……
猛的抬头,景临神情惊诧,从前毫无波动的步伐,在今天行走间,居然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韵律,一股奇怪的气!
第8章 买东西
从前景临学的时候,也有过不耐烦的时候。小时候是为了零食,初中后是为了不忍拒绝老人,但不管怎么样,这些东西在当时的他看来确确实实的毫无用处。那些被张爷爷督促着练习的步伐姿势搞笑,像是跳大神的神婆。景临一度觉得这些姿势跳起来特别羞耻,所幸当时除了张爷爷,并没有第二个人看见过。
现在,他在自家的堂屋里再次跳起了这种奇怪的步伐,没有任何心里压力。跳动行走时,脚步与脚步之间出现了一种他无法看见却能清晰感知的玄妙气场,并且能根据他从前背诵的口诀能很清晰的明白应该怎样去引导这种未知的东西,让它们与每个阵点与阵眼连接起来,从而产生某种变化,最终形成一个阵法。
阵法分门别类,有生阵、杀阵、幻阵之分。每个阵法都是一个不同的小世界,有的能锁住生气,使内里生气循环,生生不息,这便是生阵。有的能滋生恶气,制造出不同的幻觉,有鬼怪,有神魔,有自身内心的求而不得,这些都属于幻阵,至于杀阵,就得看布阵之人对将要困住的人抱有多大的恶意了,再在幻阵的基础上进行改造,使幻阵变成攻击阵法,这就是杀阵了。
景临跳到一半就停住了,他忘记了接下来的步伐,忘记了对应的口诀,围绕在周身的气场一下子就溃散了。景临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把三本书籍拿出来后把箱子重新收了起来。这时候他肚子也咕咕叫起来,才想起自己从昨晚就神思不属,早上连早饭都没有吃。
恰好在这是,赵志文在门外喊他的名字。
景临把书收好,打开门,见赵志文骑着自家的三轮车,手里正拿着两个袋子,一见景临就把两个袋子扔进他怀里,说:“咱俩去镇上买东西。”
景临接住,一个是普通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个还是温热的玉米棒,然后打开牛皮袋往里看,发现是一沓百元钞票,顿时疑惑的看向赵志文。
赵志文笑笑说:“你平时都住市区,家里肯定缺很多生活用品,我爸让我拿一万块先借给你用用。”
虽然不管在哪里,停电停水都是正常现象,但是车子莫名不能用,就是最大的异常。周姨不安的往家里屯东西,赵叔也并没有怎么反对,可见他们心里对以后的情况多少都有个数了,即便这样,也从自家不多的现金里拿出了一万块借给他用。更何况,就在刚刚,切身体会到那种从前感受不到的气场,景临更知道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和以前有所不同了。越在这时候做出这种举动,越是让景临感动。
景临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握着牛皮带的手紧了松,松了紧,最后还是只是说了声谢谢,虽然目前吃喝不缺,但其他用品他却是很缺,他现在确实非常需要钱。
景临从自家收纳盒里翻出一个旧的腰包,装了几千块钱进去绑在腰部,然后把乐乐送到赵志文家请周玉帮着照看,让赵志文骑着他从市区买的那辆二手三轮,他坐在货斗里啃玉米棒,赵承怀和他们一起,骑着先前赵志文的那辆车。
景临他们这里,七月农田里并没有多忙,刚骑上村里的大马路,就见旁边几条小道上骑出来几辆三轮车,都是村里人,彼此间打着招呼。
景临也和那些人打了招呼,礼貌的叫了人,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坐在三轮车里沉默着,只偶尔和赵志文说说话。
路上,大家聊的话题有点沉重,在没电没车的情况下,如今外面什么情况也不太清楚,大家最多能去县城里看一看,这么热的天再想走远一点就比较辛苦了。村里高中及以下的学生还好,因为停电停水的原因,已经放假了。在外地上大学或者打工的,那种坐火车都要三十多个小时的,如果真发生什么事,他们该怎么回来啊。
离茶山岭最近的镇有两个,一个叫金河镇,一个黄台镇,茶山岭就归黄台镇管。黄台镇比较小,就一条街道通到头,几个超市也比较小,买不了多少东西。金河镇有好几个大超市,所以一行人直接骑车去了金河镇,骑车二十几分钟就能到。
镇上买东西的人不少,因为大家想买的东西不一样,所以到镇上就分开了,景临依然和赵志文爷俩一起,买东西的时候两个人去搬东西,留下一个人看车正好。
镇上光银行就有三家,但是都关着门,路过其中一家的时候,看到不少人正举着钢管石头一类的在砸银行的卷帘门,叫嚷着叫银行还钱,许多人脸上带着景临看不懂的亢奋,而旁边几个民警在旁边阻止,两方人员看着像要打起来一样。那架势,看得坐在货斗里的赵承怀连声催促两个小的骑快点,生怕那些人殃及池鱼。
因为家里有米粮,所以这些东西不需要买。景临买了不少的盐,厨房里经常用的调料都买了不少,还称了不少的白糖和冰糖,又买了几桶调和油,挑拣着给乐乐买了些以前他爱吃的零食,提了几箱方便面,几箱肉罐头,还买了几箱饼干。
超市里像他们这样来扫货的人不少,但也有人优哉游哉的提个超市篮子东看看西看看,顺便像看傻子一样的看他们,觉得他们小题大做。这样的人就是明显不相信什么末世说,不把最近的几个异常放在心上。
东西买的差不多了,三人去镇上的一家五金店,在店里买了不少散装的煤油,停电的时候用煤油灯比用蜡烛方便多了。
三轮车货斗很小,装不了多少东西,并且都是靠人力拉,也不能太重,不然一路拉回去就太费力了。
满头大汗的把车子骑回村里,没想到路被几辆马车堵了。
没错,马车。几匹毛皮油光水滑的骏马,拉着几辆经过改装的铁皮斗篷车停在路边,几个陌生的男女正把车里的东西卸到路边。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包烟,正给村里几个同样刚从外面买东西回来的大爷递烟,有说有笑。
第9章 画符
景临长这么大,除了在电视上看到过马,现实生活中还一次都没见到过。
村里放了假的一些小孩很是稀奇,站得远远地,指着这边哇啦哇啦的讨论的兴起。
赵志文也觉得新鲜,对景临说:“你看那马,毛色真黑真亮,腿上的肌肉好漂亮啊!”
景临点头,他也觉得那几匹马很漂亮。
景临他们被堵在这里,那个中年男人显然主意到了,他面带笑容的走过来,朝着赵承怀伸出手,笑道:“赵老哥,多年不见,你还那么年轻啊!”
赵承怀恍然大悟,从车上下去,和中年男人握了握手,有点激动:“我就说看着眼熟,你是严锐锋严兄弟啊!你才是真的年轻,模样一点没变啊!”
原来这个严锐锋也是他们村的人,只是年轻的时候出去闯荡出一点名堂,娶了个城里媳妇儿,就一直生活在外面,后来更是把自家独居的老爹也接去了城里,期间十几年都没回来过。直到前几年,老头去了,严锐锋按照老人的遗愿把老人葬回到了村里的坟坡上,并且把老家推倒重新修了栋小楼,只是生意太忙,修房的事情都是交给别人打理的,没在村里露过几次面,像景临他们这种常年在外的,更是没见过一次,所以觉得陌生。
严锐锋和赵承怀聊了一会儿,又和景临还有赵志文说了几句话,然后回头冲马车那里喊道:“严非,把马牵到一边去,让村里的伯伯们过去。”
然后,景临就见一名身高最少一米八五的高个儿男人掀开斗篷车的门帘从上面跳了下来。男人面容英俊,理着平头短发,穿着黑色短袖衬衫,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穿着牛仔裤的双腿笔直而修长。男人往这边瞟了一眼,然后把马牵着往旁边的房子里走去,把马路让了出来。
赵志文小声对景临说:“脖子以下全是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