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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浅脑子里乱糟糟的,出了马车一阵冷风吹来,顿时醒过神,顾天倾几步上前,他今日穿了一身杏黄锦袍,外面罩一件皮毛大氅,金冠雕纹,华贵非凡,要不是看到他眼睛里熟悉的笑意,姚浅差点都没认出来。
    “一手的凉,车里没放炭盆吗?”顾天倾上前,极为自然的把姚浅的手握起来,揣进自己的兜里。
    顾天倾的手很暖,那种温暖仿佛能直接透过她手心的肌肤,一直暖进心里面似的,姚浅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也就随他去。
    “有,是我没让点,帘子那么厚,点了炭盆闷闷的。”姚浅看了看周围,有些奇怪道,“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顾天倾神秘的笑了,凤眼也跟着眨了眨,“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姚浅被他抓着手,只好跟着他,没走多久,一处漂亮的庭院出现在面前,顾天倾带着她穿过回廊,一直来到正堂前。
    正堂前的护卫都是白衣绣黑边的年轻人,姚浅多看了一眼,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些眼神平静隐忍的护卫们都很有故事感。
    进了门,姚浅才知道顾天倾要给她的所谓惊喜是什么,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张婆等人,又看了看被人捆死狗一样捆在地上还被堵住了嘴的一大群人,这些人她不认识钱瑶认识,全都是那些霸占了她家业的亲戚们。其中她舅舅那一家最惨,从妻到妾到十来岁的小孩都是一个待遇,姚浅看着钱瑶记忆中不可一世的小表妹被捆着手脚一副愤恨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觉得有种荒诞的错觉。
    顾天倾的观念里没有男女之分,他甚至不觉得惩罚一个小孩子是错的,只是对着姚浅温柔的笑了笑,“我让人给官府打了招呼,这些人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只要你高兴就好。”
    姚浅没有去看那些亲戚们,她指了指张婆,“她招认过了吗?这些年她拐卖过多少人?”
    顾天倾显然事前都询问过了一遍,闻言不假思索道:“她说做这行三十多年了,经手的货物已经数不清楚,这种人死不足惜。”
    姚浅犹豫了一下,“问不出来她把拐卖的人都卖到什么地方了吗?”
    人贩的渠道摆在那里,张婆又不是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怎么可能问不出来,可是要处理就是麻烦,顾天倾偏偏就把麻烦理顺了掰开了,不是为了什么公理道义,这种事是管不过来的,可他就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的正气凛然。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姚浅看顾天倾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年轻俊美家财万贯手眼通天风度翩翩关键人还善良!除了不太注意个人卫生之外简直就是男神的存在!
    张婆的心都是黑的,姚浅对于这种人贩子并没有丝毫的同情心,给她把枪她就能开火,但是这个年代没有枪,想要杀人就得见血,她怂了一秒,顾天倾立刻会意,让人把张婆拖下去处理。
    两个白衣黑绣的护卫进来,面无表情的把人拖了出去,姚浅就连一声惨叫都没听见。
    有了这个威慑,原本一脸凶狠仿佛要把姚浅吃下去的一家人顿时吓坏了,那个抢走了钱瑶首饰嫁妆衣服的小表妹更是惊恐,要不是嘴里塞了布,她就要当场尖叫起来了。
    “我问他们是谁害你,结果这些人说话颠三倒四,还互相指证,我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他们。”顾天倾的声音传来。
    姚浅回想了一下,钱瑶的记忆很清楚,最开始的时候其实亲戚们上门都是明里暗里的搜刮一点钱财带走,并没有后来接近明抢的过分,起头的其实就是她的舅舅李富,李富打着百日内成亲的幌子,说要把她嫁出去,然后就带人上门来搬空了她家的库房,其他的亲戚顿时坐不住了,跟在他后头喝了点汤,后来可能是为了名声着想,李富就说要把她嫁给自己的儿子,不成想钱瑶竟然想去报官,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贿赂县官,把钱瑶卖给了来云南收货的张婆。
    姚浅想了想,对顾天倾道:“其他人也就罢了,只要他们把财物如数奉还,我不想计较,可是舅舅他们……”
    她走到李富一家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他把我卖给人贩子,险些卖进青楼,我不想放过他。”
    顾天倾道:“我马上让人把他卖进青楼!”
    姚浅梗了一下,看向李富的脸,不得不说能生出钱瑶这么个美人坯子,她父母的基因都是挺不错的,就连李富这个人渣也生了一张斯斯文文的脸,听到顾天倾的话,他连都气变了色。
    她指了指李富的妻子,“她因为不想让我嫁给自己的儿子,半夜里找了长工闯我闺房,想要毁我名节,如果不是丫鬟警醒,我已经要寻死了,这个人我也不想放过。”
    顾天倾这次想了想,道:“我找十个长工睡在她房间里,什么时候她寻了死,什么时候走。”
    姚浅犹豫了一下,指向那个年仅十来岁的小表妹,她看向顾天倾,眼睛里有了些许谨慎和试探,“她在我一家灵堂上哭闹,打翻了我父亲的牌位,抢走我的嫁妆,即使她年纪再小,我还是不想放过她。”
    报仇是一回事,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姚浅也犹豫过,但是这个小表妹真的已经从根子上烂掉了,钱瑶也确实被她欺负的太惨,年纪小不是理所当然行恶的理由,她其实很害怕顾天倾会因此对她产生芥蒂。
    谁知顾天倾看了看被死死捆着的玉雪可爱的小姑娘,对她眼里的泪光和求救压根视而不见,他毫不犹豫的说道:“会哭是吧?我让她这辈子天天跪在祠堂哭,每天不哭够三个时辰没有饭吃,她抢了你的嫁妆,日后出嫁就不用带嫁妆了。”
    三个时辰就是六个小时,不得不说顾天倾这招简直太狠,正常人别说一辈子,就是一天也受不了,眼睛都会哭坏的,和这比起来,后面一条都不算什么了。
    姚浅看了看顾天倾,确认他神色中没有半点的勉强,他是真的觉得应该这么做,也不觉得她连一个小孩子也不放过很没人性,他的眼眸仍然是那样清澈,透着一股天生的冷漠。
    第137章 医不自医
    姚浅确定顾天倾是真的没什么想法之后,顿时……更加喜欢他了,这年头自诩善良的人太多,像这样三观正直的好男人已经很少见了!
    她本来也不想做的这么直白,太直白容易给人落下口实,她来药王谷的日子不长,何况她也没有什么立场要求顾天倾为她做这些事情,可是这些人欠钱瑶的实在太多了,如果不让她们付出代价,姚浅总觉得不甘心,哪怕就是掉一些好感度,她也不想放过这些人。
    顾天倾的处理办法虽然有些清奇,但不得不说是很好的报复方式,李富贪得无厌却爱做表面工夫,这样的人给他一死反而是解脱,让他活着受到折辱比什么都来的解气,钱瑶那个舅母面慈心黑,但越是会利用谣言的人就越是在意自己的名声,毁掉她最重要的东西就相当于打蛇打七寸,至于那个小表妹,姚浅连评价都不想去评价。
    十来岁在现代是上小学的年纪,可就是现代,再被宠惯了的熊孩子也最多犯犯浑,坑坑爹,可像那样在人家一家的灵堂上哭闹,叫着闹着不愿意和死人待在一起,转脸却能仗着父母的势,去强抢别人东西的,她还真没听说过。
    顾天倾的判罚简直无可挑剔,姚浅知道,他肯定是花了心思的,想想顾天倾这样吃完饭连碗都懒得洗、换下来的脏衣服基本上哪里换的扔在哪儿、上了床就和被窝长到一起撕都撕不下来的人,让他花这么多心思简直感动武林。
    显然顾天倾并不觉得自己做了多少,他上前几步把姚浅的手揣回自己的兜里,然后才道:“杀你一家的凶手已经找到了,人在路上,大概还有两天到。”
    姚浅简直感动的不知道怎么是好,她看着顾天倾,咬了咬唇,似乎想要说什么,顾天倾靠近她一点,轻声道:“你欠我很多,要还。”
    姚浅顿时闭嘴了,她从没见过像顾天倾这么清新脱俗的人,你跟他谈感情的时候他抬手就是一本傻逼经,你跟他谈实在的他又反手一记撩妹杀,再多的爱也经不起泥石流的冲刷,她已经快要爱不起了。
    说是这么说,姚浅却很郑重,李家一家被人拖出去之后,她把随身带着的卖身契掏了出来,顾天倾挑了挑眉毛,“除了以身相许,你没什么能还我的了?”
    姚浅顿了顿,试探着道:“公子想要什么?”
    顾天倾并没有回答姚浅的问题,反而问了她一句:“等你报完仇,想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姚浅还真没想过,剧情发生在顾天倾归隐的二十年后,她要是死的很早显然起不到改变的作用,加上她这次又不急着完成任务,那么在这个世界多待上十几二十年也不是事,她忙忙碌碌了那么多个世界,也该静下心来好好规划一下。
    姚浅想了想,说道:“一个地方呆久了总会闷,我想到处去看看,交一些朋友……”
    她还没说完,顾天倾的脸色就冷了下来,姚浅顿时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过了很久,久到姚浅都有些害怕的时候,顾天倾开口道:“你想游历,我可以带你一起,朋友这种东西,还是没有的好。”
    他语气温柔,却偏偏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硬,姚浅几乎呆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顾天倾说的,是不是她理解错了,这里面有内情,比如他被什么朋友伤害过感情?
    看到姚浅的眼神,顾天倾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顿了顿,换了种语气道:“瑶儿,我只有你一个朋友,可是你要交很多的朋友,不觉得这样不公平吗?”
    这简直是强盗逻辑,但是姚浅却立刻能理解了,如果把顾神医替换成一个内向的幼儿园小朋友,那就很能理解他嘛!唯一的朋友忽然说不想和他玩了,要和别人玩,这简直惨绝人寰。
    姚浅顿时就心软了,不光心软,还有点愧疚,觉得自己说这样的话简直是对70点好感度的伤害,当即改口道:“你说的对,我不会再想这样的事情了。”
    顾天倾对着姚浅露出一个笑容,大而清亮的凤眼满足的弯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姚浅总觉得他的手心也更加温暖了。
    造成钱瑶悲剧的因素有很多,除去李富张婆等人,最大的错其实要数当初那个武林人士,钱瑶的弟弟说的好听一点是一方纨绔,其实也就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带着狗腿子上街纯属话本看多了出去装逼,一帮十几岁的毛孩子连吃霸王餐都不敢。
    那天的事情后来传开了,都说是钱少爷仗势欺人调戏武林人士的妻子,被人当场抹了脖子,可是根据那些近距离看杀头的狗腿子说,其实那天钱少爷只是嘴欠了一句,跟身边的小伙伴们展示了一下他熬夜攻读话本得来的成果,说对桌那病病歪歪的小娘子大夏天出门还戴着面巾,不是绝色美人就是丑逼,然后他就扑街了。
    是的没错,传说中为了调戏美人而死的纨绔子弟其实连美人的手都没摸着,教科书一样的炮灰死法,然后那武林人士杀了钱少爷还不够,提了一只围观狗腿子带路,来到钱家杀了个片甲不留。
    钱瑶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只是后来听说了一些,说这人是个黑衣剑客,还带着蒙面女子,极有可能是天煞盟的玄级杀手许彦,许彦不久前和天煞盟长老之女相恋,那长老之女在江湖上行走时便是蒙面。天煞盟是江湖第一的杀手组织,想要报仇压根是痴人说梦,也正是因为如此,官府不敢受理此案,钱家以前的故交也纷纷和钱瑶这个孤女撇清了关系,才让李富有机可乘。
    姚浅不知道顾天倾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天煞盟放人,要知道玄级杀手是天煞盟金字塔尖的人物了,所以她对顾天倾简直感激的不知道怎么是好,甚至把卖身契都交了出去。
    姚浅本来以为意思一下就得了,没想到顾天倾和她说了那么多话,左一句朋友有一句我只有你的,结果还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把卖身契揣进了袖子里。
    顾天倾的原话来说:“欠我的总是要还的,这张卖身契就当作押金,我就不用担心你跑了。”
    姚浅露出了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木然表情,然后手又被顾天倾揣进了兜里,他似乎十分固执的认为离开了自己的体温,姚浅下一刻就会冻死。
    回到药庐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姚浅觉得自己压根不能在山谷里多待,她见到的每一个人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奇迹一样,顾天倾握着她的手时那些人的表情就像是看到自家的猪在拱白菜,还有人眼神十分热切的看着她的肚子,好像里面揣了一只金蛋似的。
    顾天倾对此适应良好,他甚至还开解了姚浅几句:“端茶的那个丫鬟,研墨的那个书童,还有擦桌子的那个婆婆,都是我娘,外面门口扫地的那个是我爹,他们脑子不好,体谅一下。”
    姚浅沉默了一下,表示自己会体谅老人家的。
    顾天倾似乎一点也不觉得他和姚浅的相处方式有问题,天黑之后就拉着姚浅上床盖棉被纯看话本,屋檐上趴着的两个……老人家面面相觑,总觉得这个场面有种蜜汁眼熟感。
    “睡在一张床上了,应该……是成了吧?”顾爹犹豫了一下,说道。
    顾夫人抬手就是一本傻逼经,“你跟我睡在一场床上会什么都不干吗?等等,他会不会啊?”
    顾爹想了想,“他知道的,有一回看诊他跟人家姑娘说忌房事。”
    顾夫人反手一个煤气罐:“知道跟会是一码事吗?”
    顾爹不说话了。
    姚浅听的无聊,在被窝里蹭了蹭,又蹭回顾天倾怀里,白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太考验她心态了,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天煞盟交人的?”
    顾天倾有些意外的看向她,“你知道?”
    姚浅垂下眸子,闷闷的说道:“我当然查过了,可是江湖人的事谁敢管啊,就算知道凶手是谁,也报不了仇。”
    顾天倾抬手揽住了姚浅的肩膀,把人抱得更紧了些,他柔声道:“都过去了,有我在,再也没人能给你委屈受。”
    这辈子走过最多的路,是男人的套路。姚浅有些无语的看了顾天倾一眼,但是心里的暖流却止不住的流过了四肢百骸,不得不说套路虽然老,但仍然很动人。
    姚浅酝酿了一下,想要表达她对顾天倾的感激和……那个啥,就在这个时候,顾天倾忽然反身压住了她,捏住她的下巴,语气轻柔道:“只有我可以。”
    姚浅:“……!!!”
    第138章 医不自医
    姚浅从来没有防备过顾天倾,大概是因为他表现出来的态度比较随意,还有种仿佛天生的绅士风度,即使抱她在怀,也从没占过她丝毫便宜,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人脑子发懵。
    顾天倾眸子低垂下来看她,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姚浅总觉得他眼睛里仿佛透着些许期待似的,然后他开口了,“瑶儿,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姚浅十分怀疑的看了看他,发现他也只是保持着这个有些危险的姿势而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真的分神想了想,说道:“公子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那你还喜欢我吗?”顾天倾凤眼清亮,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姚浅再度被梗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劈头盖脸的问一个女孩子是不是喜欢他的人!
    大约看出了姚浅的犹疑,顾天倾的眼睛眯了眯,看着她沉声道:“我只接受你害羞不愿意回答这个理由,喜欢我眨一下眼睛。”
    姚浅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就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说实话,这么近距离的和顾天倾的眸子对上,对心脏真的是一个考验。
    意料之中的吻并没有落下,姚浅只觉得胸口一凉,她愣了愣,发现顾天倾低垂着眼睛,一只手撑在她头顶,另外一只手正在解她的亵衣。
    卧槽!要不要这么快啊!
    看到这里,屋檐上的两个老人家终于看不下去了,顾爹黑着脸想要出声阻止色欲熏心的儿子,被自家夫人捂住嘴拖走了。
    下一刻,姚浅连忙把顾天倾的咸猪手拍开,伸手去推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脸色涨红道:“你下去!下去!”
    顾天倾很轻易的就被推开了,他两只手撑着向后,看向姚浅的眸子里还带着清澈的意味,仿佛不太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拒绝。
    姚浅连忙把衣服拢好,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说顾天倾了,上下喘了好几口气,才忍不住道:“你,你混蛋!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
    顾天倾很不能接受自己从好人变成了混蛋,他试图为自己辩解:“我以为你能接受……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行房?”
    姚浅简直要疯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会看那种种马小黄书的男人怎么可能纯洁!再也找不出比他还要下流的男人了!
    “这种,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这么随意?难道每一个喜欢你的女人你都愿意和她们做这种事吗?”姚浅试图讲道理。
    顾天倾眸子微抬,看着她,凤眼里仿佛有流光划过,他轻声道:“只有你,我只想和你行房。”
    前半句让姚浅的火气消散了一点,一听后半句顿时更气了,气的心口疼,这种事情要不要说的这么耿直?她知道70点的好感度很多了,作为一个经常看小黄书生理健康的男人,有想法正常,可是这种把房事放在嘴边的态度让她很容易想起那两个姓沈的,不可避免的起反感。
    姚浅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她知道顾天倾不是天真单纯的孩子,而是根本不关心常识,又经常被似是而非的小黄书荼毒,所以不是很能理解这种事情的重要程度,她简单的给顾天倾科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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