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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说法又冷不丁地“传统”了起来,司妍一笑:“这么说也对。”
    衾被中,他的手摸过来,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别担心,都会好的。”
    司妍点点头,“嗯”了一声,翻身卧进了他怀里:“其实如果能保证成功,我还是很激动的。”
    “嗯?”亓官仪微显不解。
    “我之前就一直在想,如果现实世界的我在哪一天突然醒来,与你的感情该怎么办;如果一直不醒,我的父母又该怎么办……我甚至还想过,就算我一直不醒,但万一哪一天游戏公司倒闭了、或者不再做这个游戏了,我们该怎么办?”
    这些想法无疑会让人沉郁。尤其是末一样,司妍每一次一想,都会禁不住地打冷颤。
    她没有真正体会过“植物人”的感觉,但她想,那应该是很可怕的。
    尤其是若她在经历了这个世界、品尝过与他的感情之后,再突然变成实实在在的植物人……
    那她接下来的日子,大约就是动弹不得地躺在医院的床上,在无尽的黑暗里一遍遍地回思与他的美好,想一想他已“消失”的悲伤,生理情况却不一定允许她哭出来。
    无尽的黑暗……
    司妍蓦然想到jack,被亓官仪握着的手一颤。
    “怎么了?”亓官仪立刻问,司妍缓了一息:“我在想假如我醒了,jack怎么办。如果他也去现实世界,那……”
    现实世界中有一位国际巨星莱昂纳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jack那张脸只要出现,势必引起轰动,亓官仪他们兴许还有机会隐姓埋名悄悄活着,jack就不太可能了。
    可如果他不去,她这个玩家又离开了,他会不会再度被“封存”?
    “你在担心这个吗?”jack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顿了一下,又问,“我能出来跟你说吗?”
    “……”司妍低眼看看自己与亓官仪相拥而卧的样子,“oh, no. jack,再被你看到一次这种场景我就不得不和你绝交了。”
    jack喷笑:“好吧,那我长话短说好了。”
    “哦对了,我发现制作组提高了我的通话权限……请问七殿下现在听得见吗?”
    亓官仪点头:“听得见。”
    “good。”jack吁气的声音听上去挺轻松,“是这样的,我确实不能去现实世界,不是因为那位奥斯卡影帝的存在,而是因为我的设定跟七殿下他们不一样。”
    他解释着,一个弹窗跃到了二人面前,上面的几张图在翻动,是jack在边给他们翻看边解释:“你看,亓官仪他们的设定完全是仿人类的,为了足够逼真,制作组甚至将设定细化到了血型、dna。”
    “但我这方面的设定没有这么细。”jack说着将图片翻到了下一页,“而且我还比他们多一条,为了让我能自由穿梭于控制面板与游戏世界,我的构成里多了一组数据转换程序,转换我的存在格式,嗯……类似于psd转jpg的效果。如果我到现实世界,这个设定会很容易出问题,我做过模拟计算,当我路过大型电子产品或者智能度较高的电子设备时,很可能系统错乱会被吸进去。”
    司妍:“……”
    jack:“而且我目前还不知道一旦被吸进去怎么出来。举个例子吧,如果我去了你家,很可能会被吸进你的ipad,然后你打开ipad就会看到我在里面砸屏幕求助。”
    司妍:“……”
    jack:“好吧,也可能是站在某个图标上跳舞。”
    司妍和亓官仪:“……”
    jack:“哦我没准还能在你的高德地图上走来走去。”
    司妍:“……好了别说了。”
    她伸手关掉了面板:“你之前怎么好意思笑话亓官保是弹幕?!”
    “哈哈哈哈。”jack笑了一阵,“总之我不能去现实世界,但是你也不用担心。先前的剧情让我在这里拥有了‘主神’的身份……虽然很中二吧,但是我身为游戏角色的权限也完全打开了,在你离开后我可以独立存在,享受供奉。”
    “cool。”司妍心情复杂地翻了个白眼,接茬说,“就是很可惜您的使者tom大概要离开了,我的主神。”
    五皇子府里,主神的使者离·tom·云打了个大喷嚏:“谁想我呢?”
    正站在案前奋笔疾书的亓官修眼也不抬:“我。”
    “……”云离嘴角轻搐,起身走到他面前探头看看,“你写了多少了?”
    “……刚一个开头。”亓官修直身伸了个懒腰,“军中的事太多了,要交代的不少,我尽量写得细些,免得将领们弄不明白。”
    “但其实你之后还是可以回来啊。”云离道,“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回来,有事情时过来处理就是了,不用弄得跟……留遗言似的。”
    “嗯……”亓官修放下笔,手撑着桌子沉默了会儿,道,“我不想回来了。”
    “啊?”云离愕住。
    “我对这个世界早就有些厌烦。”他一喟,“我总觉得不知道怎样做才好。不管我做什么,上上下下都还是拿我当怪物看。”
    他摇了摇头:“我避世过自己的日子是这样,我领兵打仗立下战功也还是这样……好像不论我做什么,人们最看中的都还是我喜欢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我想过很多次凭什么这样,可我改变不了任何事。”
    然后他笑出来:“但现在能换个地方……事情就不一样了。jack说那个世界对这种事看得很开,司妍也说他们只痛恨明明喜欢男人却要骗个姑娘来娶的,对敢于直面现实的人大家都很尊敬,这不是很好吗?”
    “可是你……”云离神情微滞,“你这样要放弃很多东西。你在这边是个皇子啊,到了那边就是寻常百姓。如果完全到那边生活,就得自己想办法谋生,可我们在那边又人生地不熟……”
    这真的太难了。云离有过从曲明流落到京城的经历,始终记得一路上遇到过多少凶险,他能活到今天不过是因为自己运气好遇上了亓官修。
    他相信亓官修不是会想当然地低估危险的人,是以更加震惊于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想活下来总能活的。”亓官修一笑,轻松的神色下全是坚定。
    两日后,九皇子府。
    司娆揭开马车帘子时便见亓官保已经等在了门口,她轻松一跃跳下马车,亓官保上前一扶:“当心。”
    司娆没在意,一拉他的手就往府里走,亓官保任由她拽着,笑问:“到底什么事?别卖关子。”
    司娆说:“你别急,赶紧更衣跟我一道进宫,进宫你就知道啦!”
    亓官保被她说得一头雾水,只好带着茫然去更衣。他觉得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然她完全可以找个人来带话,不必亲自跑一趟,便循着这个思路找正式些的礼服,二人却在礼服的挑选上起了分歧。
    亓官保取了深蓝的直裾,司娆非让他换套浅色的。
    她说:“你穿这种颜色不好看,太重了,你压不住!前阵子新做的那套月白的很好啊,温润雅致!”
    亓官保板脸挑眉:“压不住?你想说我不成熟吗?”
    “……我没有!”司娆一倾身抱住他的胳膊,嬉皮笑脸,“我想说你年轻俊逸,趁现在穿些挑人的衣服正合适啊,赏心悦目!过些年再穿就不对劲了!”
    “好了好了,我听你的。”亓官保放弃挣扎,反正在类似的问题上,跟她争辩从来赢不了。
    他从前只知道司妍对于妆品颇有见解,后来与司娆熟悉起来才知她对服饰搭配眼光毒辣……所以听她的也不亏就是了,至少近来他母妃对他的穿着很是满意。
    “腰绦用这个。”司娆挑了条宝蓝色的绦递给他,又选了个白玉佩出来,“配这个佩!”
    亓官保撇撇嘴,一语不发地听话戴上。
    然后二人就一道进了宫,走了一段之后,亓官保猛地定了脚:“你带我去哪儿?”
    这显然不是往怡宁宫去的路,亓官保想了想,沿路过去离得最近的应该是皇后的长秋宫。
    打从母妃被降位之后,他就基本不跟长秋宫走动了。诚然他清楚那件事是母妃自己的不是,她再怎么样也不该把七哥扔进牢里。但是,母妃和母后毕竟斗了这么多年,那一次的事算是让她彻底落败,他身为她的儿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再与长秋宫相处。
    不知道怎么面对母后,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七哥。
    是以在那件事刚过去的时候,虽然他们兄弟二人还在正常相处,两个人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但心结或多或少总还是有的——至少他心里有。而再往后七哥再度去出征,关系也就自然而然地淡了下来。
    这次七哥再度征战归来,他们都没有像从前一样一同庆贺,除却在宫宴上碰面客气地喝了杯酒之外,就没再怎么见面了。
    是以现下司娆想拉亓官保去长秋宫,亓官保也是不太乐意的。他皱着眉看她,司娆则说:“皇后娘娘是你的嫡母,你当真能一辈子都不见她吗?”
    她说这话时和和气气的,带着她惯有的温柔。亓官保对这份温柔总是抵挡不住,但这回,他硬撑住了。
    他说:“但我至少可以能不见就不见。母妃降位后在宫里受了不少白眼,我不能再伤她的心了。”
    “可她现在在长秋宫。”司娆道。
    亓官保一怔。
    司娆抿了抿唇:“她复位了,皇后娘娘亲自跟陛下开的口。”
    “你说什么?”亓官保皱眉,觉得这件事听上去太匪夷所思。
    他便还是随司娆去了长秋宫,走进寝殿一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皇后那张带着刻薄冷笑的脸。
    之所以说是“还是”,是因为这场景对他来说实在不陌生。当然,如若他七哥去怡宁宫,母妃大约也是这个样子。
    “母后。”亓官保走上前一揖,抬眼静了静,又一颔首,“七哥。”
    “九弟。”亓官仪一点头,但皇后好像并没有看见亓官保似的,依旧在瞧瞧贵妃、睇睇手里的两个小瓷瓶。
    那两个小瓷瓶一黑一白,亓官保瞧不出是什么,但因为皇后的面色,他的视线也不由自主地定在了上面。
    “娘娘……!”司妍小声地催了一下,皇后挑眉吁了口气:“贵妃啊。”
    闵氏欠了欠身:“娘娘。”
    皇后黛眉轻锁,一脸厌恶:“不是本宫找你的茬,你瞧瞧你这张脸……从前怎么说也勉强还算个美人儿,现在可还能看么?”
    “母后!”亓官保额上青筋一跳,握着拳便上前了半步。
    亓官仪同样上前了半步,淡一瞥他,硬让他把气忍了。
    贵妃也面色紧绷着没吭气儿,皇后将手里的两个瓷瓶往前递了递:“喏,这东西是我们阿妍给你挑的,说是好用。”
    亓官保滞住。
    如果只是皇后赏的,他绝对不会让母妃用,可竟是司妍挑的……
    他迟疑着看向司妍摸不清眼前这出到底什么意思,却见身旁的司娆先一步上了前,笑吟吟地将那两个瓷瓶接了下来,口道:“谢娘娘。”
    皇后不耐地摆了摆手,又说:“这怎么用本宫也不知道,问阿妍吧。你赶紧把你那张脸调理好了,要不然外人说起阿妍的姐姐跟了你这么个婆婆,本宫都跟着一起丢人!”
    司妍:“……”
    她发现皇后这是不管逻辑牵不牵强都一定要多对贵妃毒舌几句啊?
    其实贵妃的皮肤情况也没那么糟糕,就是偏干偏油的部分都明显了些,加上近来过得气不顺,气色也有点不好而已,远没有皇后说得那么夸张。
    从前觉得皇后尖酸刻薄,现下摸清了她的属性之后又觉得她这样的毒舌有点好玩儿。
    司妍摒着笑上前了一步,颔首道:“黑色那个护肤用,祛痘保湿;白色的加在妆品中,能令妆感更服帖。”
    她和贵妃只能这么介绍,心下深感对不起这款网红产品。
    这其实是farsali 24k金箔精油精华,从ins红到微博,从欧美美妆圈红到国内。
    黑色的护肤款风评还ok,有些人说它祛痘效果很好,但没有引起太大风浪。
    白色那款,则被誉为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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