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艾德曼转了转眼睛,带着些许的狡黠,“那海澜可是蛟龙一族的宝贝子嗣,本能地亲近、依赖‘龙族’,本身又稚气天真、单纯好骗,我将他救出魔域,再好好哄一哄,少不得会被蛟龙一族感恩戴德。”
“不错。”尘绯眼中的笑容加深了些许,颇有些与艾德曼狼狈为奸的模样,“龙族以喜爱各种珍奇异宝闻名于世,而蛟龙敛财的手段也并不比龙族要差,你在他们那里,说不定能够得到不少有益于修行的好东西。”
虽然对于尘绯的观感复杂,又是感谢又是警惕,但在这个时候,艾德曼却觉得自己与对方极为合拍,聊起天来难得地融洽愉快。
尘绯为艾德曼讲述了不少关于蛟龙一族的小秘密,甚至制定出了一系列如何坑害——啊,不,是如何让蛟龙一族“报恩”的计划,直让艾德曼兴奋地眉开眼笑、蠢蠢欲动。
——虽然他们连魔域都还没有出去,现在就想要跑去海族的地盘索取报酬实在是有些太早了点……
在难得愉快的交流告一段落之后,艾德曼望着尘绯,不由自主地老调重弹:“为什么这样帮我?”
尘绯面上的笑容迅速淡了下来,带出了几分莫测的疏离:“我说过了,帮你,也就是帮我自己。”
“你很急切吗?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帮助我成长起来?”艾德曼偏了偏头。
尘绯沉默片刻,微微合眼:“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艾德曼愣了一下。
“是的,我不知道。”尘绯睁开眼睛,黝黑深邃的眼眸中是一片的空茫冷寂。
明明还想要趁机追问下去,但被尘绯这一双眼睛看着,艾德曼却不由自主地将接下来的问题咽了回去,抿着嘴唇不再出声。
艾德曼本身并不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他神经大条、任性散漫,骨子里就带着不怎么会顾及到他人情绪的唯我独尊——只是曾经身为军队指挥,肩上的重任让他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本性,学会审时度势、顾全大局。
压抑的久了,反弹就会越大,故而在来到古华国后,他才会彻底的放飞自我、越发任性幼稚,情商和智商同身体一样,死命地往低里走。
艾德曼除了担忧与尘绯的那个约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外,其实并不太在意尘绯本人的所思所想、爱恨情仇,但尽管如此,不会为他人着想的艾德曼却格外敏锐地察觉到尘绯冷淡表情下的挣扎与彷徨,并不由得噤声,不忍再继续追问下去。
对于自己的反常,艾德曼也格外的疑惑,他怜悯怜悯顾北茫那种身子骨娇弱的“林妹妹”还有情可原,至于尘绯这种浑身上下都是挂的家伙,哪里值得他半点心软?能够看到这个一直胸有成竹、举重若轻地撩拨调侃自己的家伙慌乱失态、痛苦惶惑,他难道不应该幸灾乐祸、感受到大仇得报的爽快感吗?
艾德曼扪心自问却毫无解释,只能将其归因于对方虽然嘴上了令人恨得牙痒,但实际上却一直在帮助自己。少将大人自认为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看到自己的“恩人”如此纠结难安,他自然也会感同身受,担忧挂怀。
——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善良!真应该点个赞!
最终,艾德曼还是没有问出尘绯到底在挣扎什么,而两天的时间也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拍卖的时间。
为了保障客人们的隐私,避免众人在拍卖会之后被劫财劫货,拍卖会相当贴心地为参与者准备了用以遮掩身份样貌的面具与斗篷,不管是魔修、道修还是妖族,一旦穿上,都与凡人无异,看不出任何差别。
当然,这些斗篷与面具都是魍魉宫花费重金特制的,拍卖会之后还要如数交还,不然艾德曼当真想要昧进自己的腰包里,以后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在拍卖会之前,艾德曼害怕自己手头的灵石不够,还专门挑挑拣拣了一些他用不太上的丹药,送到魍魉宫寄拍。虽然这些丹药在艾德曼眼中没什么用处,但是出自迟邈药君之手的东西怎么可能有次品?当即便被魍魉宫统统收下,虽然算不得压轴的好东西,但也宣传了一番,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
寄拍了一些丹药,艾德曼的腰包更加丰厚,底气自然也是十足,而拍卖中途也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麻烦。
海澜少年长得漂亮,本身更是珍贵的蛟龙一族,可谓浑身是宝。无论是看中他的脸,还是看中他的“身体”,海澜作为倒数第三个拍卖品出场,自然引发了众人激烈地竞价,所幸在财大气粗方面,艾德曼从来不会逊色于任何人。
魔修们都是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家伙,很少能存得下丰厚的家底,而背靠家族金库的家伙,也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随意挥霍属于整个家族的财物。前者底蕴不厚,后者有旁人掣肘,自然都拼不过肆无忌惮的艾德曼。最终,艾德曼在其余竞拍者暗恨的目光中获得了海族少年的所有权,不仅将自己的全部灵石都花了出去,还赔上了两瓶丹药的拍卖钱。
对于艾德曼的“牺牲”,海澜自然感激涕零。为了得到这个蛟龙族宝贝的感激和信赖,艾德曼在拍卖的时候故意做出了“为难”、“焦躁”、“咬牙一搏”之类的姿态,大大刷了一把海澜的好感度,感激他即使倾家荡产也遵守了约定,没有中途因为价格过高而放弃他——数千万的魔晶,哪怕是海澜这样出身尊贵的孩子,对于这样庞大数目也只能叹为观止、望而却步。
当然,为了刷这一把好感度,艾德曼本人也是付出了相当的代价,毕竟他一直做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模样,引得其他竞价者不甘心放弃,硬生生多抗了好几轮,这才将海澜的价格炒得远远高出了曾经的预期值。
不过,灵石这种东西,对于现在的艾德曼而言只是一个没什么太大意义的数字,他深信“千金散尽还复来”,比起兜里的灵石,他更加在乎海族们有价无市的珍贵收藏。
顺利拍回了海族少年海澜,艾德曼借口担心被其余魔修盯上,迅速提出要离开魍魉宫。与艾德曼一同前来的女魔修们相当理解他的选择,没有二话便带他离开,返回客栈与迦叶汇合。
艾德曼向迦叶讲述了自己在魍魉宫与海澜见面的经过,并表示找到了离去的方法。哪怕是迦叶和尚这般淡定冷静的人物都不由得喜形于色,笑着宣了声佛号。
为了避免女魔修们怀疑,艾德曼又多停留了两天,这才提出了告辞。女魔修们虽然恋恋不舍,却也没有多加挽留,毕竟她们知道,像艾德曼与迦叶这般的正道修者,不可能在魔域中久留,如今赤云魔尊“在表面上”逐渐放松了出入境的审查,他们的确也是时候离开了。
由于艾德曼这一段时间在魔修中混了个脸熟,一行三人从赤云城到黑泽城的路上并没有出现太大的麻烦,偶尔有一些魔修不长眼地跑过来骚扰,也被迦叶与艾德曼联手击退——借此机会,艾德曼了解到了不少魔修们的手段,大大增长了对敌魔修时的经验。
海澜虽然已经到了化形期,但因为被保护地很好,战斗经验并不丰富,故而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只能被艾德曼一直保护在身后——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灵宠袋只能收纳签订了契约的妖兽,艾德曼当真想要将海澜也一道塞进袋子里,以免这家伙总是在一边碍手碍脚。
虽然艾德曼并不怎么喜欢保护别人,但海澜在他眼中不仅仅是逃离魔域的保障,还是个会走路的金娃娃。在想象了一下蛟龙族将会给予的报酬后,艾德曼对待海澜的态度难得的亲切和蔼,而这种态度也使得海澜对于艾德曼越发亲昵依赖,甚至不需要艾德曼暗示,便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主动提出请求,希望他能够将自己送回海族,他的家人定有重谢。
对于这样求之不得的好事,艾德曼装模作样的考虑片刻,自然是应了下来,哄得海澜对他更为信任,几乎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对于这样的发展,【真】龙族飓风没有太大反应,倒是貔貅灰影格外的愤慨,通过精神连接大声斥责自己的契约者“招蜂引蝶”——毕竟,海澜虽然是人型,本质上却与灰影、飓风一样是妖兽,万一这个蛟龙小子一个想不开,跑过来抢它的契约者可怎么办?!对于等级压制的龙族飓风,灰影只能忍了,但再来一个与它同为仙兽的蛟龙,它可就绝对容不下了!
就在灰影躁动不安、恨不得立刻窜出灵宠袋与海澜打上一架的叫嚣中,艾德曼等人终于寻到了海澜描述中水道所在的深山。
此时天色已晚,入山寻找通路有些太过危险,艾德曼与迦叶商议决定在山脚的小镇休息一晚,待到日升之后再行动身。
原本,这样的安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毕竟,他们一路上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是艾德曼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今日情况有变。
凌晨时分,天色仍旧昏暗,艾德曼正睡得香甜——毕竟魔域中无法打坐修行——突然被神识警戒范围内的躁动杂乱所惊醒。
他猛然睁开眼睛,凑到窗边探查屋外的情况,却愕然发现他与迦叶、海澜暂住的小院被几十名魔修团团围住。
艾德曼皱起眉,迅速推醒床上仍旧熟睡的海澜,随后在他似醒非醒的茫然目光中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见艾德曼面容冷肃,海澜迅速清醒过来,露出了慌乱的神情,却听话地没有发出半分响动。
艾德曼小心翼翼地探出神识,他不敢逼得过近,担心被魔修们察觉,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魔修们的对话——虽然含糊不清,但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魔尊要找的人,的确在这里吗?”
“应该是不会错的,一个金发的少年,还有一个白衣的和尚,完全符合!”
“也不知魔尊找他们要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那都是魔尊的事情,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只需要听命就可以了。”
“这趟差事,我们一定要妥妥当当地办好,这位魔尊的脾气,看起来有些糟糕呢……”
“是啊……都死了这么多人了,半点也没有留情面……”
艾德曼越听,面色便越是难看,他希望能够找到脱身的方法,但神识所探之处都被魔修们守得水泄不通、全无漏洞。本就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被突然袭击,哪怕是艾德曼,一时之间也毫无办法。
“我们……我们被抓住了吗?该怎么办?”海澜紧紧抓住艾德曼的衣摆,贴在他的后背上瑟瑟发抖,面上满是惊惶失措。
艾德曼抿了抿嘴唇,轻声安抚了一句,随后低声轻唤:“尘绯,你在吗?”
——虽然有些尴尬,但艾德曼此时也不得不试图求助对方。
尘绯没有应声现身,但艾德曼却听到一声清晰的轻笑徘徊在他的耳边:“不用担心,我一直都在。”
虽然对方没有提出会帮忙,但艾德曼有些紊乱的心跳却骤然平静了下来。
以三人之力,哪怕再加上飓风与灰影,想要从几十名准备充分的凝元、魔婴期魔修的手中逃脱,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成功逃了,也只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毕竟现在对方已经完全掌握了他们的外貌特征。
——甚至,哪怕他们跑到了黑泽魔尊的势力范围,赤云魔尊说不定也会与黑泽魔尊交换一些利益,让黑泽魔尊同样加入搜捕他们的队伍。
若是使用机甲、大闹魔域,也许可以脱困,但这实属下下之策,成功的概率太低。先不说暴露了机甲会引来多么大的麻烦,更重要的是,万一引来魔灵、离识期的魔修大能的围攻,哪怕是机甲,恐怕也很难全身而退——毕竟,机甲可不是万能的。
脑中迅速思考着而对策、又逐一排除,艾德曼冷静地看着自己房间的门被重重踹开,鱼贯走进来五名魔婴期的魔修。
——派五名魔婴期魔修来抓捕他一个金丹期道修,当真是极高的规格了。
第106章 重逢——摇身一变的故友
艾德曼不知道赤云魔尊到底是如何锁定他们的特征的,这家伙明明迷茫了这么久,现在却突然醒悟,毫无一点预兆,实在让艾德曼防不胜防。
在没有多少逃跑胜算的前提下,艾德曼打算先去会一会这位赤云魔尊再作打算,说不定对方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并无多大把握?更何况赤云魔尊要找的是尉迟延,而他和迦叶只不过是被不幸牵连其中的倒霉蛋,在本质上对于赤云魔尊而言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
艾德曼自信自己对于华阳宗还是有些重要的,而迦叶更是佛道的佛子,对于佛宗意义深远,赤云魔尊就算如何肆无忌惮,在对他们痛下杀手之前也应当掂量一二。
当然,倘若那赤云魔尊的确丧心病狂,艾德曼也不会坐以待毙,与其被除之不尽的魔修们当做过街老鼠一样追捕,少将大人更倾向于擒贼先擒王,自己的金丹修应该不会被对方放在眼中,这就有机会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说不定会有意想之外的出路。
几番取舍之后,艾德曼乖乖表示自己束手就擒,没有丝毫反抗的意图,而身为佛修,迦叶本人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事情,见艾德曼如此反应,便同样宣了声佛号、闭目合十。
也许是由于艾德曼三人颇为配合,他们被魔修们押解回赤云城的一路上倒是没有受到什么虐待,甚至带着几分礼遇,想必赤云魔尊心有顾忌,并不想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便与他们撕破脸皮。
虽然没吃什么苦,但魔修们因为担心情况有变而急于赶路,并没有太多休整的机会,一直到顺利返回赤云城、面见赤云魔尊之前,才允许他们沐浴一番、整理一下仪表。
魔尊所在的赤云宫位于赤云城正中央,称不上规模宏大,却也颇为气势慑人。魔修的审美观与道修们大多是两个极端,比起道修们所欣赏的清新自然,魔修们更喜欢压抑森然的氛围,而魔尊居住的赤云宫更是将这一特点发挥到了极致,一旦置身其中,便感觉后背寒意森森,甚至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大约也是魔尊借此来向其余魔修炫示自己的威严,从而震慑这帮从骨子里就野心勃勃、放肆狂妄的下属们。
因为修为较低,艾德曼落后迦叶一步,以从属的地位前往赤云宫正殿,负责押解他们的魔修将他们带到正殿门口便停住了脚步,低声示意他们魔尊已然在殿内等候,让他们自行入内。
——也许是因为接下来要谈的关于尉迟延的话题比较机密,这才不允许其他魔修旁听?艾德曼如此思量着。不过不管原因是什么,对于他们而言,在场的魔修自然越少越好,也方便了艾德曼与赤云魔尊谈不拢之后发动偷袭。
在脑中将自己一路上选中的武器重新审视了一番,艾德曼跟在迦叶身后踏入正殿殿门。隔着宽广的正殿大厅,他远远便扫见身穿一袭黑色大氅、于玉座之上正襟危坐、乌发红眸的赤云魔尊。
虽然道魔不同路,但对方毕竟是修为远高于自己的“前辈”,艾德曼稍稍低头,刚想要行一个礼,却突然发觉不对,不由得再次猛然仰起头来,差点扭了脖子。
与此同时,迦叶和尚也愕然睁大眼睛,口中不可置信的低喃:“尉迟……施主?”
“是我。”端坐与魔尊玉座之上的尉迟延微微颔首,森寒冰冷的面孔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许久未见,艾师兄、迦叶大师。”
艾德曼定睛审视,仔仔细细地将大变了模样的尉迟延好好打量一番,确认他虽然周身魔气肆意、戾气凛然,却的确没有什么敌意后这才放松一笑,直起了微微下弯的腰部:“你这一声‘师兄’我可是受不起了。”
尉迟延闻言面色猛地一沉,但很快又因为艾德曼下一句调侃而缓和了表情。“你这是吃了什么天材异宝,竟然直接从比我逊上一筹的筑基期赶超了我的修为……唔,你的修为高出我太多,我已经感应不出来了,莫非已经结出了魔婴?”
尉迟延微微垂了垂视线,表情不喜不悲,没有丝毫修为飙升的兴奋,反而带着些许的怅然:“我现在已然到了魔灵期。”
艾德曼在心中换算了一下,魔修的魔灵期便相当于道修的化神。虽说魔修的修为提升迅速是公认的事情,但这般骤然提升三个大境界的晋级速度着实令人咋舌。
艾德曼微微皱眉,有些担忧:“修为提升这么快,不会有什么隐患吧?”
听到这句关怀,尉迟延脸上的表情越发柔和下来:“无碍,我自有分寸。”
其实,派人将艾德曼与迦叶请回,实在是尉迟延挣扎了许久才做出的决定。他辜负了师父与友人的期待与帮助,舍道入魔,着实没有什么脸面再见故人。道修对于魔修素来没什么好印象,尉迟延本人亦是如此,倘若他将艾德曼这位认定的友人追回、却不得不直面对方厌恶冷漠的态度,那还当真不如就此让他们认为自己早已死在了魔域。
只是,尉迟延仍旧舍不得,虽然已然入了魔道,甚至诛杀赤云夺取位了魔尊之位,但他心里却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在修真界的点点滴滴,记得抚养自己长大的师父,记得在危难中舍身护己的挚友,他不希望放弃这一切,不希望自己与那一段美好的日子彻底永诀。
——毕竟,尉迟延一向都是这么固执的人,死死地抓住自己认为重要的一切,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手。
所以,他赌了一把,赌艾德曼是否能够待自己一如往昔。更幸运的是,他赌赢了。
尉迟延没有在艾德曼那双澄澈的蓝色眼眸中看到任何负面的情绪,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仍旧是那个同宗的道修尉迟延,而不是魔域的魔尊。
“好吧,你有分寸就好,反正你现在这么厉害,又入了魔,我是没有什么资格指点你了。”艾德曼耸了耸肩膀,他清晰的感受到尉迟延心底的患得患失,干脆彻底放开了自己,举步走上阶梯、来到尉迟延身侧,甚至还有些好奇地抬手摸了摸那雕琢精美的玉座。
尉迟延纵容地看着他的举动,虽然脸上仍旧淡漠一片,但血红色的眸中却透着轻快与柔和,相当喜悦于艾德曼的“毫不见外”:“无论如何,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艾师兄。”
艾德曼看了看尉迟延,微微摇头:“虽然你的样子没变,但修为高了、又气势十足,叫我‘艾师兄’还真是让我有些不适应……不过随你啦,我对于这些称呼没什么讲究的。”顿了顿,看尉迟延轻轻颔首,他迅速提出了另一个问题,“这一段时间你到底去了哪?发生了什么?我与迦叶大师侥幸逃出魔域通路,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你的踪迹。”
尉迟延抿了抿唇:“在魔域通路中,我昏了过去,待到醒来之时,便已然身处万魔渊中。”
“万魔渊……”迦叶微微蹙眉,轻叹一声,“天意如此。”
“什么意思?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艾德曼好奇地看向迦叶。
迦叶垂眸,并未回答,显然是不想触动尉迟延的心伤,反倒是尉迟延冷笑了一声,语气森寒:“的确是天意。我身负天魔之命,无论如何也逃不开这万魔渊一劫。”
“……天魔,到底是什么?”艾德曼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