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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男人:“……早上六点多?”
    苏凭看了眼墙上的表:“六点二十四。”
    “很好。”楚冰点点头,向卧室的方向侧了一下脸,“旺财。”
    白色长毛的波斯猫小碎步跑出来,溜溜达达地在实木地板上悄无声息地穿行,来到扭打在一处的两人身边,低头叼起楚冰的拖鞋,轻快地跑了回去。尾巴晃晃悠悠地一翘一翘,看背影都像是对两个男人进行着无声的嘲笑。
    它把拖鞋叼到楚冰脚边才停下,楚冰靠在门边,双腿漫不经心地交叠在一处,宽大t恤下长腿微屈,弯出流畅惑人的弧度,穿拖鞋的动作像是穿上一双战靴。旺财在她脚边优雅地伸了个懒腰,乖巧地蹲坐在地上,尾巴在地板上慢悠悠地弯出好看的弧,楚冰奖励般用小腿蹭了下旺财的毛,终于抬头向两个男人看去,眉心微皱。
    苏凭无辜摊手,敏锐地察觉到身侧的年轻男人不甚明显地打了个哆嗦。
    “连只猫都不如。”楚冰对今早的闹剧做了简短的总结,藐视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回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上门。两人在震天的关门声中双双屏气凝神,却见楚冰忽而又打开门,看了年轻年轻男人一眼。
    “楚珩。”她说,“下楼去找一个开锁公司过来,我钥匙丢了,让他给我开下门,顺便换个门锁,备用钥匙全都给我,自己不要私藏。”
    “啊?为什么不让我拿一把啊?”楚珩下意识反问,随即连忙摇头,“不不不我没有想过要私藏,真的,我发……呃,我这就去找!”
    他连苏凭都顾不上搭理了,急忙掉头就冲下楼去。苏凭悠然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在心里啧啧摇头。
    撒谎都不会,实在是太耿直了,他都不好意思暗地下手找场子了。
    电梯就在走廊不远处,楚珩逃一样冲了进去,人影很快就看不见了。苏凭回过头,楚冰和他一样目送了楚珩离去,刚刚才收回视线,见他在看她,调转视线与他对视。
    “总算酒醒了。你钥匙真的找不到了?”苏凭低笑。
    楚冰看着他,稍稍眯起了眼,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带着初醒的些微凌乱,眸中暗光流转,骄矜高冷地微扬起下巴,像是只猫一样,居高临下地睥睨了他一眼。
    “你想被我堂哥打到床上,躺着过年?”她问。苏凭没有说话,楚冰踩着拖鞋回屋,片刻后拿了串钥匙回来,找出自己的房门钥匙卸下来,信手一抛,扔进了垃圾桶里。
    “现在找不到了。”她轻描淡写地说,踩着拖鞋回屋,房门一关,补觉去了。
    。
    楚家堂哥果然很有效率,也不知道他大早上从哪儿找来的人,总之不到七点就已经带着人回来,在外面叮叮咣咣一阵乱响,而后很快归于静谧。苏凭在这期间刷牙洗脸,穿戴整齐,甚至还下楼买了个早餐,回来的时候看到楚冰家的门开着,楚珩从里面探头探脑地往外看,见他过来,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朝他比着口型:“小冰睡醒了吗?”
    “醒了。”苏凭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给他阐述事实,“在开锁公司过来时起来的。”
    楚珩:“……”
    他纠结地单手盖住脸,长声叹了口气,顿了几秒,放下手,脸上的神色却突然一整。苏凭若有所感地停下脚步,楚珩看他一眼,苏凭瞬间便明白了,为什么觉得他的五官依稀熟悉。
    他的脸上没了笑意之后,眉梢眼角都是和楚冰如出一辙的冷淡锋利。楚珩看着他,微皱着眉问:“话我只问一次,你和楚冰是什么关系?”
    “邻居,朋友。”苏凭说,在楚珩审视的目光中淡淡地答,“暂时没有别的了。”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平静而波澜不惊,楚珩的目光长久地在他脸上停了片刻,终于慢慢移开。像是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一般,脸上终于重新带上了人畜无害的开朗笑容。他看着苏凭,目光中没有轻视,也没有焦躁,只是心平气和地对着他说了句话,却让苏凭眸色霎时微沉。
    “苏凭,国民级的星二代是吧,我认识你,希望你说的是真话。”楚珩朝他轻轻颔首,从容坦然地笑笑。
    “毕竟想要配得上小冰,你还差得太多。”
    他说完后就提着楚冰的换洗衣服,绕过苏凭,直接推门进了对面房门。苏凭拎着早餐站在原地片刻,唇角蓦地一撇,高高扬起了眉。
    哪儿来的死妹控,说话真是……不招人听。
    。
    他在门外礼貌地等了一会儿才重新推门进去,楚冰果然已经穿戴整齐,正和楚珩交谈。见他进来,楚冰朝他看了一眼,站起身,朝他礼貌地轻轻颔首。
    “剧组杀青,家里来接我回去。”她朝楚珩侧了下头示意,和楚珩一前一后走到门口,路过苏凭时抬头看他一眼。
    “又欠你个人情,有机会一定还清。提前拜个早年,祝你拍摄顺利,成片高质,票房大爆,斩获大奖。”她言简意赅地说,贺词极其实际。苏凭失笑,礼尚往来地回:“承你吉言,祝你的《夜行》找到个好档期上映。”
    开春之后,年末有几部国外的大制作英雄片引进,爆米花式的特效电影,在国内一直十分走俏;国产片保护月在年中,小成本电影扎堆,竞争激烈程度丝毫不减。苏凭的《余温》定档明年四月底,同期无人与之争锋,就是留给他们的拍摄时间所剩无几,即便是边拍摄边后期制作,最迟也要在二月中旬演员全部杀青。
    而《夜行》虽然已经拍完了,但什么时候上映还是个问题,聂远平和袁向东不知道要为此愁成什么样子。上映的档期究竟有多重要?一句话概括,就是除了电复印件身的质量之外,这是决定电影成绩好坏最重要的因素,说是可以决定一部电影的生死,毫不为过。
    他的这个祝福也非常实际,楚冰稍一抿唇,无声地看他一眼,擦身而过,什么也没说。
    眼中却满是认真与执拗,燃烧着熊熊战火,从未有一刻低头服输过。
    。
    虽然剧组是从小年夜开始放的假,不过作为一个演员,还是个很有存在感的演员,苏凭的这个年过得非常忙,和他之前的所有假期都不大一样。他签了经济公司之后便迅速进了剧组,闷头一拍就是四个月,基本没觉出和之前有太大不同。但到了这种年关节假日,苏凭就开始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是个有公司的人。
    有公司意味着什么?有管制,有约束。苏凭往年过节都是在家瑞安心当宅男,今年对着满满的活动通告表,着实觉得很麻烦。这种麻烦听上去跟炫耀一般,他心里很拎得清楚,只在心里叹息片刻,从未跟人真的开口抱怨过。
    不过今天的这个活动,来得实在是太有槽点了。苏凭端着香槟杯,站在一群年轻男演员中间,不动声色地微笑着沉默,听着其他人关于这场晚宴的吐槽。
    “我就除夕那天陪爸妈吃了顿饭……”齐湛颇为颓丧地唉声叹气,在男演员堆里连声抱怨,“今天大年初一诶,这家居然给侄女办生日宴??还广邀圈内人共同参与,侄女过生日到底关我们什么事,他家侄女是个重度追星狂?万恶的特权阶级,真是完全不顾别人到底忙不忙啊,像苏凭大年初二就要开始拍戏了,也被拉过来莫名其妙地参加生日会……苏凭你居然真的来了?”
    “因为我敬业啊。”苏凭笑眯眯地说,轻描淡写地岔开话题。齐湛朝他比了个拇指,又自顾自地嘀咕,“到底什么来头啊,排场这么大……”
    “你不知道?”叶溯北站在一边,和苏凭一样,并没有参与到小生们的抱怨里。闻言却是看了齐湛一眼,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微垂下眸,清清冷冷地开了口。
    “今天的女主角是锦盛集团老总的侄女,锦盛老总亲戚不丰,对这个侄女简直疼到心坎上。何况那姑娘家里也不简单,临海的c市知道吗?她爸爸是那里的一把手。”
    “嘶……官商勾结,太邪恶了。人家势大,无话可说”齐湛连连摇头,忽而又有些醒悟道,“哦,我知道了,这姑娘是不是长得很丑,锦盛想在娱乐圈小生里找个上门女婿啊?”
    “不丑,应该不至于。”叶溯北眼睛微眯,淡淡地说,“齐湛,你应该是认识她。”
    他这话说的是齐湛,眼睛却看向了苏凭。苏凭微一挑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了齐湛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苏凭心下一跳,来不及思索此刻的心悸究竟是因为什么,下意识转过身去。
    而后他看到,红木旋转楼梯上,亮如白昼的灯光下,楚冰提着摇曳的黑色裙摆,一步步走了下来。
    周围是一片众星捧月,而她神色淡淡,面向众人的只有半个侧脸。长眉凤眼,精致冷艳,高跟鞋从裙摆中探出来,每一步都踩在谁的心上。
    像是奏响一支急促的鼓点,谁先束手投降,谁就暴毙身亡。
    第二十七章 名利双收
    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在娱乐圈这个纸醉金迷的名利场里混出名堂的佼佼者。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俊男靓女,但楚冰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提着裙摆出现时,依然让人觉得目眩神迷。
    她踩着细细的高跟鞋,将本来就纤长的小腿拉成极尽性感的弧度。雪肤红唇,黑发黑裙,极简的颜色蛮横地在她身上利落相撞,鲜明又冲突的冷暖色调在身上矛盾共存。眼神很冷,却让每个被她睥睨扫视到的人都心头一热。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松松挽出成熟的发髻,只在修长脖颈与纤白手腕上系着细细的水晶中,依稀能看出几分属于少女的清纯。
    人类是忠诚的视觉动物,原本还盈溢着轻微嗡鸣的大厅,此时陷入一片落针可闻的寂静里。尽管大年初一晚上来参加生日会的不满并没有消失,但面对着这样一个人间绝色,几乎所有人都没法对她真的生起气来。
    到场的人很多,几乎将圈内职业涵盖个遍。在楚冰徐徐走下来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将她认了出来——这不是那个谁,去年康菲斯特奖的新科影后,今年回国签在轩霆,拍了聂远平《夜行》,在片场言辞锋利大胆,几乎把所有媒体都得罪了个遍的那个楚冰吗?!
    难怪她能想说什么说什么,完全不顾及后果。就凭她的这种身份,在圈里真是完全不用怕什么……抹黑?抢资源?潜规则?有了家世这个最强有力的护身符,这些不入流的背后手段,哪个能靠近她半分?!
    而且没有人告诉他们,被蒙特影业变相封杀的那个楚冰,其实这么有背景啊!!
    从她回国到现在,距离蒙特影业的□□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这半年里楚冰除了拍戏之外,没有发过任何通稿,没有上过任何宣传节目,连最该营销一番的个人主页都全无动作。如果不是和苏凭交好交恶以及怼记者的那点破事,公众估计都不会知道她的名字。
    不少被蒙特影业暗中打过招呼的导演,对这样的情况都乐见其成。他们乐得见到楚冰在国内发展不起来,这样就能说服自己,不是自己助纣为虐打压有潜力的新人影后,是楚冰自己没有红的命,在国内水土不服。而楚冰这半年的发展情况一如他们所想,让他们都隐隐越发得意起来,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喝彩。
    然而楚冰此时此刻,这样锦衣华服、万众瞩目的出现,无疑像是有人将耳光重重地甩在了他们脸上。
    她怎么能大有背景?!如果她这么有背景,那他们之前的拒绝……究竟有多愚蠢?!蒙特影业势力再大,也不过是大洋彼岸国度的山大王,顶多在院线和演员方面话语权大些,却是无法影响国际电影奖项评选的,更难以在国内这片土地上有所作为。
    但是楚冰可以!她出现在这里,代表着锦盛集团是她最为坚强的后盾,代表着一个罕见的既有长相、又有实力,还可以带资进组的当打之年女演员!而他们因为一时的轻视,错过了拉拢她的最有利的时机……
    不少导演的脸都顿时白了,他们陆陆续续地缓缓转过头,将视线深深地投向同一个方向。聂远平端着香槟呆立在原地,在他们的视线中坐立难安,悄悄向旁边的袁向东靠了靠。
    “不是吧,老袁……”他用力咽了口唾沫,开口时的声音还是听得出明显的沙哑,“这么一个各方面都堪称完美的馅饼,就这么……砸在了……我们的头上?!”
    “……对。”袁向东深吸一口气,沉默半晌,看向聂远平,一字一句地咬着牙说:“老聂,你我东山再起之日,就在今年!”
    导演制片中的骚动来得震惊而恼恨,多半无法与人言明。而演员之间的气氛就活跃得很明显了,在一点声音出现之后,大厅里顿时像是一点火苗溅入沸腾的油锅里,腾的一声,掀起一阵巨大的聒噪嗡鸣。
    “卧槽,楚冰?!这是楚冰?!”齐湛张大嘴,目瞪口呆地看着楚冰,又猛地回头看向苏凭,“你当时就知道……她?!”
    “不知道。”苏凭明白齐湛的话不成句是想问些什么,慢慢地摇了摇头,“没人特意跟我说过……不过现在知道之后,感觉也不是特别吃惊。”
    现在想来,最根本的一个谜团总算是揭开了——楚冰的家庭里没有演员出身,双方父母居然是能当儿女亲家的故交。现在看来,倒真是合情合理,有理有据,要不是楚冰本身立志当一个演员,自家估计还没什么特别大的竞争力。
    所以说,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苏凭悠悠地喝了口手里的香槟,杯子刚放到一边,齐湛就已经按住他的肩膀,激动地开始猛摇:“你和她关系好时不知道她身份?!然后和她闹掰了?!太可惜了啊你!要是可以娶了她至少可以少奋斗十年啊!!”
    他一时激动,又心直口快,一心为了苏凭着想,这种逾越的话也说得出口。苏凭脸上的笑容微敛,看着齐湛的视线依然平静,却让齐湛像是兜头被泼了盆冷水一般,骤然冷静下来。
    “呃,对不起,我……”他连忙道歉,又不好在人前说得太直白,无措地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苏凭朝他微微摇头示意无碍,略略偏过头,向楚冰看了一眼。
    她刚从旋转楼梯上下来,周围就迅速地围上了一群人。有昔日对她唯恐避之不及的导演,没少等着看她笑话的演员,以及各种锦盛集团的商业合作伙伴。每个人都围在她的身边,脸上的笑容热烈而灿烂,仿佛要对着锦盛集团的掌上明珠开出朵花来。楚冰和锦盛的董事长公子楚珩站在人群中心,这对堂兄妹此时脸上是一模一样的淡漠,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们的冷淡横加指责。
    恃才傲物与目空一切,都是天之骄子的特权。纵使他们现在面无表情地站着,所有人都不会觉得自己受了冒犯,反而会主动找理由为他们解释开脱。比如现在,很多人心里肯定是这样的想法——怪不得楚冰敢和记者叫板,我要是有一个市长爸爸和董事长大伯,我敢比楚冰做得更出格!
    事实上即便角色交换,该不敢的依然不敢。而楚冰能做出这些事,也绝对和她的身份没什么大关系。不管身份如何,她始终都是这样的性格,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苏凭将视线收回来,看向浑身都不自在的齐湛,无声地朝他举杯。
    “你说得对。”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波澜不惊地晃了晃杯中金黄色的酒液,眼底倒映出一点明亮的灯晕,“但是苏瑞鸿儿子这个身份,已经让我少奋斗了不止十年。”
    “而人生还是要有些挑战性的,如果功成名就都是由他人信手施舍,那这样过一辈子,也没什么意思。”
    齐湛并不知道苏凭和楚冰曾经差一点就成了未婚夫妻,也不知道苏凭这一句话意味着他选择了什么,却觉得自己大致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苏凭,心中慢慢浮现一丝明悟。
    就是因为抱着这样的信念,所以当年的苏凭,才能将他父母的光芒都尽数压下,摘得了千钟奖的最佳男演员桂冠吧?他这些年在众人的见证中活得天马行空、肆意妄为,很多人并没有察觉,不知不觉间,苏凭这个名字本身,已经比苏瑞鸿儿子这个标签,要响亮得多了。
    他都几乎忘了,苏凭这个人,表现得很接地气,实际上是个多么高高在上的人。齐湛摸了摸鼻尖,四处望了望,正看见楚冰从人群包围中脱身,端着酒杯向这边走来。
    齐湛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见楚冰走了几步,在罗铭面前停下。今天这样的时间和场合,舒丽应该一起来了,但并没有出现在大厅里。两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罗铭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让楚冰也跟着微微弯起唇角,弧度清浅,美丽不可方物。
    原来她也是会笑的?不少人同时在心中浮现了这个想法。
    在和罗铭说了几句话后,楚冰继续前行,路过聂远平和袁向东时又停下来,与他们共同说了些什么。接下来路过一个一线时尚杂志主编时,她又停了一下,两人轻声交谈,这一次时间比前两哥都要久些。
    她这是当着众人的面,展示自己的社交圈子与感官喜恶呢。默不作声围观的人心中都暗自明悟,俱都不动声色地看着,眼见楚冰离开杂志主编,继续向前方行来。
    目标明确,不疾不徐。她在苏凭面前站定时,不少人这才意识到她的下一站是哪一位,俱都发出了轻微的抽气声。虽然娱乐圈的交好交恶分分合合都颇为戏剧化,但这两人交恶有照片石锤不说,分明应该是……没什么熟的机会才对啊?
    顶着众人的注视,两位当事人看起来都毫无解释的样子。他们之间甚至不像前几位一样有交谈,俱都只说了一句话。
    苏凭端着香槟杯,朝她扬了下眉:“你没问题?”
    “别煞风景。”楚冰举起手中的香槟朝他示意一下,一饮而尽,转身离开。
    以苏凭和叶溯北为中心,刚才围在他们周围那一圈小生虽然渐渐散了,但都离得不远,此刻正难掩好奇地偷偷看着这边。楚冰将空杯搁在一旁侍者的托盘里,脚步一转,走向不远处的叶溯北。叶溯北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向他走来。楚冰在他面前站定,朝他轻轻颔首。
    “今晚早些时候,我向陈寅培导演要了剧本。”她说,略略侧眸,向远处的陈寅培导演看了一眼,“内容还可以,有挑战一次的价值。陈导说试镜的时候是女演员和你对戏,我还要回去仔细看一下剧本,确定了之后和你联系。”
    “好。”叶溯北简单地点点头,随后却又问了一句。
    “陈导的电影开机时间还没有定,那边的一群导演今晚过后,怕是会踏破你们家的门槛。你不给自己一个挑选的余地了?”
    “以后再说。”楚冰看他一眼,下巴微抬,红唇弯出个美丽淡漠的弧度。
    “每个人在做下决定的时候,都是在进行一场赌局。你赌赢了,这是奖励。至于其他人……”
    “愿赌服输,早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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