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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饲?
    姚聪微微一怔,那不是危重病人才用的东西吗?
    他的目光扫向轮椅上的胖女人,原来她不是腿有问题,而是……
    联想到附近的第七医院,以及女人的肥胖、口不能言、无力行走,难道竟是喉癌?
    那夺去姥爷性命的喉癌吗?!
    望着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人,姚聪微微蹙眉,不知她还能坚持多久。
    姥爷那么硬朗的身体,那么坚强的意志,只扛了四个月,甚至没坚持到见他最后一面!
    姚聪同情地看了一眼满是华发的邵妈妈,逝去的一了百了,留下的却要受活罪。
    姥爷去得虽早,到底也有了年纪,眼前这家子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想到这里,他语气也变得温柔许多:“您女儿这是……”
    “叮”的一声脆响,西西面沉似水地把勺子悬在碗边,大有你敢再问,我就敢把你敲聋的气势。
    邵妈妈尴尬地一笑,转身回了厨房。
    姚聪摸了摸鼻子,埋头吃面。
    西西听着野人呼噜噜吸面条的声音,拿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心里一阵阵犯恶心。
    三年鼻饲下来,她的胃肠功能退化,入口的东西必须先用搅碎机打成糊状。
    这么吃了一个月,一见这玩意儿就想吐,不知还要捱多久。
    西西推开大白碗,低头敲字,想趁母亲不在的时候,赶紧把房子的事说清楚。
    一时门铃大作,姚聪立刻从椅子上窜起来,一闪身就不见了。
    见他急惶惶逃出去的样子,西西满心疑惑,不明白野人为什么一幅被咬了尾巴的样子?
    西西趁这个时间将措辞改得更为柔和,正打算与野人沟通,抬眼却见柔儿抱着孩子正与他低语。
    柔儿一向寡言,在陌生人面前尤为拘谨。
    现在对着这么个野人,却笑语盈盈。
    西西按下心头的惊讶,向她招招手,对方却未察觉,兀自领着野人往邵妈妈卧室的方向走去。
    邵妈妈从厨房端着面出来,撞见柔儿,便招呼她吃饭。
    柔儿笑道:“给宝儿看完病太晚了,阿生又赶着去上班,我们随便在外边吃了点儿东西。房东先生来取他落下的东西,这些全是我收的,我带他去拿好了。”
    小房东来取他落下的东西?!
    西西的下巴差点掉下来,野人这是中了美人计吗?
    两分钟大变身,一下来了个180度大反转!
    邵妈妈神态自若,陪着二人进了卧室,只留下西西一人在客厅里发呆。
    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西西把笔记本往桌子里边推了推,木然地吞下一大勺糊糊。
    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难道柔儿刚和他说了自己的病情,甚至说了孩子的事?
    不管了,偶尔让人同情一把又不会丢几两肉,况且她现在有的是肉!
    西西放平心态,一勺一勺往嘴里塞糊糊,目光却不由往大阳台上飘。
    野人心再软,也不会留下跑步机吧?那么贵的东西!
    再说一个习惯健身的人,一天不跑都难受吧?
    果然姚聪并没有放弃跑步机的意思,因为没开车过来,便约好日后再来搬健身器材,只带走了一箱子散碎的东西。
    一天、两天、五天、一个半月过去了,姚聪仍未现身。
    西西当然不会错过这个良机,只要方方在的时候,她就在跑步机上训练下肢力量。
    一段时间下来,她腿部变得越来越有力,已经可以自己扶着跑步机慢慢行走了。
    只是上下跑步机时还有点费力,需要有人搀扶。
    偏偏在这个时候,钱生住在老家的父亲生了重病,钱生和柔儿不得不去老家探望。
    同时他们还提出请求,想带宝儿一起回去。
    宝儿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乖乖牌了,像帖老膏药似的分分钟挂在干妈身上不肯下来。
    别说柔儿去一个星期,只要三五分钟离开他的视线,宝儿就能把整栋楼的人都吵过来抗议。
    如今没了张嫂搭手,西西当然舍不得母亲受累,便同意二人的请求。
    柔儿他们走后,西西倒也老实了两天,可守着跑步机不用,实在太过暴殄天物。
    她网购了一台助步器,将四个轮子卸下,放在跑步机一侧。
    有助步器作为缓冲,西西从轮椅上站起来后,就能从容上跑步机了。
    这天邵妈妈出门买菜,西西正在跑步机上练习行走,客厅的座机突然吵起来,西西忙按了暂停键,想去接电话。
    若是放在平时,她几乎从来不接座机。
    可今天是方方预产期后的第三天,难道终于生出来了?
    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方方的消息,西西早就想让母亲打电话问个清楚,却被邵妈妈拦了下来,说是不要给产妇造成心理负担。
    话虽如此,可越是什么都不知道,西西就想得越多。各种疑虑如雨后春笋般往外冒,搅得他不得安生。
    这会儿电话一响,西西便迫不及待想去客厅。
    忙中出错,西西只觉眼前一花,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人已经仰面跌到地上。
    她上半截身子在地上,下半截却还挂在跑步机上,不知为什么跑步机根本就没停下来,履带一下下撞在她的尾巴骨上。
    同时肋部也中了一招儿,痛得她眼泪一下就飚了下来。
    西西躺了好一阵,待肋部的痛楚缓解了一些,咬牙想撑起上身,却引来新一波儿疼痛。
    此时邵妈妈买菜回来,惊呼一声小跑进来。
    她不顾西西的阻拦,强行上前搀扶,却险些闪了老腰,气喘吁吁地愣在一旁。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太桑心了,居然把写好的丢了,一个字也木有鸟!!!
    只好又重新写了一遍,而且还是事隔数月后。。。
    蠢作者这么英勇无奋、大义灭亲地重新写了一章,此处应有掌声!!
    木有也没关系,大着脸求鲜花、求收藏、求一切~~~
    ☆、公主抱
    却说姚聪那天抱着纸箱子走后,并未回家,而是住到了好朋友耗子家。
    耗子才被女朋友甩了,心情正郁闷,万分热情地接待了他。
    姚聪却没精力陪他借酒浇愁,先死狗似的睡了一星期,之后又和耗子窝在家里打了一个星期游戏,这才彻底缓过劲儿来。
    他所有的卡全被老娘停了,又不愿向家里低头,便和耗子一起改装了四台车,分了几千块钱。
    这时姐夫突然现身,硬塞给他一把自己名下房产的钥匙,并转达了家里不许他住在“狐朋狗友”家里的要求。
    姚聪在家只和姐夫要好,房子既不是姚家的,他便欣欣然住了进去。
    有了下脚的地方,次日他便叫上三个朋友,帮忙取健身器材。
    朋友开着大吉普才进院子,就见居委会张大妈拿着个小扇子追了过来,敲着车窗喊道:
    “葱少,快把车上音响关了,吵死人了!这玩意儿是叫低音炮吧,都快把好人吵出心脏病来了,这楼里尽是些老……”
    耗子顶着个火红色的飞机头,从车窗里钻出半截身子,向张大妈吐舌头。
    张大妈吓得往后倒退三四步,尖声叫:
    “葱少,你这是要闹事儿啊?我可告诉你,楼上那家是规矩人,居委会可容不得你欺负人!你再闹,我这就给大蓉子打电话去!”
    车上众人哈哈大笑,旁若无人。
    坐在副驾的姚聪伸手关了音响,打发走张大妈,向另三人说:
    “你们先在车里等会儿,我上去打声招呼。那家人老的老,病的病,别吓着了人家。”
    “操,就你丫心眼儿软,好好的房子给人家住,还一毛钱摸不着,真你妈有病!”
    “一会儿上去瞧瞧,八成是美女。”
    “扯!有美女还搬的什么家,一起住呗!哈哈……”
    三人浪笑的背景声中,姚聪甩上车门,大步流星去了11楼。
    他出了电梯,才拐过一个弯儿,就被迎面的邵妈妈一把抓住胳臂,不由分说扯着往里走,嘴里叫道:
    “小伙子快来帮个忙,我一个人弄不了!”
    姚聪感到小臂传来微微的颤抖,心知出了大事,挣开邵妈妈的手,几步窜进了屋。
    他一跑到大卧室,就看到阳台上一半倒在地上,一半儿还挂在跑步机上的女人,微微一怔。
    片刻后,他先抢步上前,关掉跑步机的电源,再转身去搬西西。
    姚聪双手才伸到她的腋下,还没使力,就感到女人的身子猛的一震,唇齿间响起一声闷哼,便知道她受伤了。
    姚聪问过她的伤处,犹豫了一阵,问道:“你体重多少?”
    西西尴尬地别过眼,用手指比了个八,又比了个五。
    “85kg?那应该行,你别动!”
    姚聪深吸一口气,微屈双腿,两臂探到她身下,居然来了个公主抱,一下就把她抱了起来!
    西西瞪大眼睛,脸上满满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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