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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以为这样的委曲求全能让吴谦辉觉得她善解人意,体贴入微。却不知她过快的转变反倒凸显出了她的两面三刀。
    吴谦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打了一个响指,示意保镖将她带走,“我会让人给你开张支票,以后你就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
    姚倩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她刚想求饶,希望吴谦辉能念着两人的情分放过她一马。可是还没开口,就被保镖给捂住了嘴,连拖带拽的给丢了出去。
    见此情景,姚倩的经纪人却是无动于衷,只顾着缩着脖子,躲在角落里装死。
    他算是看出来了,得罪了吴爷和那不知名的贵人,姚倩以后在娱乐圈是不可能再有什么大发展了。与其为了一个废物浪费时间,还不如明哲保身,寻找下一颗摇钱树。至于姚倩?
    经纪人望着她狼狈的身影,嘴角泻出一丝冷笑。
    那就得她自求多福了。
    一场闹剧落了幕,郝欢颜的拍摄才正式开始。
    姚倩虽然人品不行,但她至少有一句话说对了,那就是:
    郝欢颜,她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放轻松,放轻松,宝贝,你的身体僵硬得就像一块木头。”
    “往前,上身微微地向前弯,腰板要挺直……我不是让你低头,脸看不见了还拍什么啊……”
    “眼神,注意眼神!能不能有点情绪啊,这样傻愣着就像死鱼眼一样难看啊!”
    拍了快一小时了都还未成一张成品,最后摄影师都有些无奈了。
    “我不得不承认,连你的倾世美貌都无法拯救你糟糕的姿势。或许我们应该休息一下,说不定待会儿你就能找到状态了。”摄影师放下手中的相机,安慰道。
    郝欢颜一听休息,顿时垮下了肩膀,甩掉两只高跟鞋欢快地奔向了柔软的小沙发,那如释重负的小模样看得安灼华都没脾气了。
    有工作人员偷摸摸地在她耳旁建议要不要换一个模特,安灼华看了一眼郝欢颜,到底还是舍不得,但又怕她实在做不来,只得模棱两可道,“再试试吧。”
    随身伺候的景廉和留下来观摩的吴谦辉一人一只的抓住飞在空中的高跟鞋,然后纷纷围上去给郝欢颜掐腰揉腿,端茶倒水。
    “姐,你别灰心。你肯定只是一时不习惯,所以才表现不好的。不就是个封面拍摄吗?你那么厉害,一定分分钟就能搞定的。”景廉一边给郝欢颜捏腿,一边鼓励道,全然就是郝欢颜的无理智脑残粉一枚。
    已经被郝欢颜彻底折服的吴谦辉当仁不让的成为了她的另一个迷弟,他放下倒好的果汁,也安慰道,“对对对。妹啊,你那么好看,光出现在封面上就足够吸引人了,什么姿势啊状态啊都是次要的,无所谓,你没必要放在心上。”
    作为见多识广的娱乐大亨,吴谦辉真是一点都不亏心的瞎掰。
    郝欢颜只是点头,算是回应了他俩的话。可目光却不自觉地瞥向了摆在桌上的手机,一按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手机专卖店里,封嵘拿着破碎的手机站在维修点,焦急万分的问道,“先生,我的手机还能修吗?”
    维修的小哥接过,简单的摆弄了一下,皱着眉头道,“怎么摔成这样了?这恐怕修不好了,就算修好了,花的钱都快比得上买个手机了。要不你直接换个新的?”
    封嵘望了眼柜台上的售价,呼吸顿时一窒。
    他只能苦笑的摇摇头,然后走出了专卖店。
    “学妹,休息好了么?拍摄要开始了。”
    安灼华拿着扩音器吩咐各部门准备好后,就摇曳生姿的走了过来。
    郝欢颜点头,在景廉的搀扶下穿好鞋,如同奔赴刑场一般悲壮的走向布景板。
    “哎,等等。”安灼华拉住她,“学妹,我觉得你可能把封面拍摄想得太复杂了,所以心里有点抵触。其实你没必要那么一板一眼的按照摄影师的要求做,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
    “做我自己?”郝欢颜不明所以。
    “我们这次的主题是女王,就是想要拍出一种雍容华贵,霸气侧漏的形象。你可以把你自己想象成一个女王,想象成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所有人都该臣服在你的脚下,懂了吗?”
    “皇帝……”
    郝欢颜恍惚一阵,莫名觉得有一些记忆片段从她脑海闪过,刚想要抓住,却已消失无踪。
    “欢颜学妹?”
    看郝欢颜似乎有些精神不振,安灼华不安的握住她的手,却在下一秒被她反抓住手心里。
    “皇帝是吗?”郝漂亮抬头,一双眼睛如同冬夜寒星,冷冽而又锐利,嘴角露出一抹嚣张肆意的笑容,仿佛全世界都不被她放在眼里。
    “普天之下,还会有谁会比朕更适合。”
    ☆、第三十二章
    皇帝是华国帝制时期最高统治者的称号,代表着封建社会森严等级的九五之尊。
    而在二十一世纪,人人平等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新社会的吃瓜群众们完全无法理解古人所谓的君权神授,皇权至上。甚至对此嗤之以鼻,觉得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个人?手挥大风平天下,脚踏日月定乾坤。吞天地,纳万物,威加海内,能主沉浮。
    直到这一刻。
    女子一身长裙飘飘,艳丽如花靡之盛开,气势似浩瀚无垠。她手抚牡丹,俯身嗅香,明明该是柔情似水,可那斜云入鬓的剑眉一挑,却化为了我花开尽百花杀的威慑。宛若浅卧戏水的蛟龙,睥睨天下,不会为任何凡尘琐物动摇。
    她手一挥,便将这娇艳欲滴的牡丹毫不犹豫地打落,踩在脚下,碾落成泥。可在旁观者看来,这一切却又那么理所当然。他们丝毫不怜惜那本该细心呵护的娇花,反而一致觉得,再美的鲜花,也只配成为她走过路上的尘土。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就注定坐在那由宝石和黄金打造的王座上,被万千生灵匍匐膜拜。
    “很好,很好,非常好!”摄影师的声音都在颤抖,若不是为了拿住手中的摄影机,拍下这精彩的一幕,他几乎快要跪倒在郝欢颜脚边,去亲吻她的脚踝,来表达自己对她的无尽敬仰。
    安灼华也万分激动,若不是确定郝欢颜是跟她念同一所学校,她都忍不住怀疑郝欢颜是不是从古代穿越回来的女皇,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海纳百川的气魄与豪迈。
    一幕落下,场景骤换。郝欢颜拒绝了工作人员递给她的绣扇,反而选择一柄西洋剑。
    她右手持剑,下意识的就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虽之前未用过,可天下武器皆相通,只要掌握了精髓要领,在普通的事物也能变成杀人的利器。
    郝欢颜现在就处于这种玄而又玄的境界。在她拿到剑的第一秒,身体的本能已经高于理智作出了反应。
    前刺,横劈,挑空,后进。
    碧血丹青,美人如玉,两相极致的糅合带来的是骨子里的颤栗与热血沸腾。
    吴谦辉咽了咽口水,努力不让自己的痴迷过于明显。
    他无比确定自己已经疯狂的迷上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应该说是女人。但他也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无比清楚这样嚣张到傲慢的铿锵玫瑰他既招惹不起,也苦留不住。
    他突然想起了曾见过的那个留在她身边名叫封嵘的男孩,心中不禁隐隐的生出几分嫉妒。
    不过,那又如何呢?
    吴谦辉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既然注定得不到,那就让他静静地守望她凤凌九天吧,而且最重要的是……对方可是未成年啊,他就算下线再低也不至于这么没品吧!这朵霸王花看来自己是消受不了了,还是让封嵘那个“单纯”的小年轻去挣扎吧!
    而看起来放荡不羁但实际上神经大条,对情爱一窍不通的景廉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家姐姐漂亮的不得了,让他忍不住一看再看。
    等到郝欢颜收工了,他像只等到主人的小狗一般忙不迭的围上去求关注。
    “天啊,你真是太棒了!表现的太令人震撼了!我光在旁边看着都心潮澎湃!”景廉兴奋地抓住郝欢颜的手,“以前看电视,只觉得人家演得像皇帝,可你仿佛真是那九五之尊一样,那气势真是……”
    “谁准你碰朕的!”
    郝欢颜脚步一顿,眼神如剑的扫过景廉,那目光竟带了几分凛然,让景廉不由得一怔,下意识的放开了她的手,嘴里喃喃道,“姐?”
    听闻这个熟悉的字眼,郝欢颜仿佛当头棒喝,愣愣的盯着景廉熟悉到陌生的面庞,绵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过:
    “阿姐,你我虽只有结义之情,没有血缘之亲,但我始终待你如我的亲姐姐一般。”
    “我景家虽只是一介商贾,但愿集举族之力,来匡扶康王康王妃的宏图大业。”
    “若是太后之愿,我景廉定当万死不辞,为太后,为我大煊,驱除蛮夷,固我山河。”
    “阿姐,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我能为你挡这么一次,却不能为你挡下一次了。”
    “是我景廉命不好,终究没能有机会看见你君临天下,万邦来朝之日了。”
    “莫要心怀歉意,莫要徒增悲伤,若是真觉得亏欠了我,来年你就为我多烧点纸钱吧。天下之主亲自烧的纸钱,怕是没几个人能享有这样的福分。”
    “若有来世,我只求不争不抢,玩世不恭,做个没出息的纨绔子弟罢了。”
    “小廉,对不起,是姐姐对不起你,小廉……”
    郝欢颜抚过景廉的脸,悔恨交加的泣声道。
    景廉不明所以的望着她,被郝欢颜哭得心尖儿直颤。
    周围的人也觉得有些丈二头上摸不着头脑,但见人家那么漂亮的女孩都哭了,还是有些不忍,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道。
    吴谦辉最懂见机知事,早早地就拧了湿帕子来给郝欢颜擦脸,那温柔小意的样子像是深怕别人看不出来他对郝欢颜有多讨好似的。
    “妹啊,怎么了?是有谁让你不开心了吗?你说出来,哥给你报仇!谁敢欺负你,哥一定让他好看!”吴谦辉恶狠狠地扫过周围,众人纷纷垂头,深怕不小心惹来这位娱乐大亨的报复。
    郝欢颜哭够了,也不觉得难受了。擤了擤鼻子,总算恢复了神智。
    当景廉等人小心翼翼地询问她为什么会哭的时候,郝欢颜还茫然的眨眨眼睛,无辜道,“我什么时候哭了?”
    众人顿时蒙圈。
    景廉指着她手里还沾满泪痕的手帕,难以置信的说道,“你这手里还捏着证据呢,还要死不承认?老姐,你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郝欢颜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不是还要拍封面吗?怎么大家还傻站在这里啊。再不快点到晚上都收不了工了!”
    景廉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惊悚道,“姐,你失忆了!你难道忘了你刚才已经拍完了吗?”
    “是吗?”郝欢颜晃晃脑袋,几个模模糊糊的记忆片段闪过,她刚刚找到一丝感觉,却又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突然失了方向。
    郝欢颜眉头紧蹙,恍惚觉得有一些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可她又毫无思绪,只能被动接受。她沉吟半响,终是做了决定:
    算啦算啦,多大点事啊~无所谓啦~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开心就好啦~
    郝欢颜耸耸肩,一股脑就把这些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
    可她放下了,景廉却还放不下。
    他扯着郝欢颜不放,哀嚎道,“姐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能让你内疚到哭了!你该不会……该不会把我的电脑弄坏了吧?天啊,那可是m国的高配电脑,国内根本修不好的!我好心借你玩,你居然弄坏了!啊,我不要活了!你这个坏姐姐!啊!”
    郝欢颜无语凝望着景廉,深刻觉得要是现在她手里有板砖的话她一定会拍死他的。
    果然蠢弟弟就是蠢弟弟,什么突然觉得他变得可爱了,一定是她想多了!
    心里虽是这么想,郝欢颜拍开景廉狗头的手却不自觉变得很温柔。
    家长会后,为了安抚学生心灵上和*上的伤痛,实验中学特地大发慈悲的放了三天假。
    郝欢颜花了一天跟母亲一家人和谐相处,花了一天去拍杂志封面,现在还剩下最后一天,她正盘腿坐在床上。
    “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九点三十五分,距离你上一次跟我通话已经达至五十七小时四十五分钟。”郝欢颜道。
    “你确定你现在还不要联系我吗?要是你再不联系我的话,那我就只能主动打给你了。我打了,我真的打了,我真的真的要打了……我打了你倒是接啊!你确定你不需要接我的电话吗?你确定吗?”
    郝欢颜鼓起腮帮子,相当严肃正经的对着手机说话。可等了许久,电话铃声却始终未曾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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