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曾经有人跟他说过一句话吧,多一项技能,以后就少一句求人的话。
宋睿擦干手上的水,对着镜子取下隐形眼镜,演戏的时候为了方便他会戴隐形眼镜,毕竟演戏的时候不能戴眼镜,万一一个控制不住大家玩完了怎么办?
刚取了一只,宋睿突然一顿,镜子里除了他,还站了一个人。
花色衬衫,粉红小西装,黄色头发,是宋欣。
“你来干什么?”宋睿去取另一只隐形眼镜。
“我都听见了。”宋欣脸色不好,“你就这么讨厌我,非要换掉我?”
宋睿皱皱眉,“你误会了,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是还没到换掉的地步。”
“明明就是你!”
砰!
宋欣一脚踢在垃圾桶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伪君子!”
宋睿依旧不紧不慢的取隐形眼镜,“你要这么想我无话可说。”
“我到底哪里不好?”宋欣完全听不进去其他话,“不就是牵了一下手吗?你当自己是金子啊!”
啪!
宋睿合上隐形眼镜的盒子,揣进空间里。
“你说话啊!”宋欣不依不饶,突然冲过来揪住他的领子,“你不是最厉害吗?在剧组一手遮天,让导演换了我。”
“没错。”宋睿居然承认了,“就是我换的你,怎么样?”
“果然是你,贱人!”宋欣情绪激动,抬手就是一巴掌。
不过并没有实现,半路被宋睿截了过去,用力一折,发出咔嚓一声,整条手臂都垂了下来。
宋欣惨叫一声,骂声更大。
他每骂一声,宋睿就打他一巴掌,很快两边脸都肿了起来。
“就算是我做的,你也只能像狗一样叫嚣。”宋睿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废物!”
既然都承认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从现在起,有我的地方没有你,自己滚吧!”
宋欣双眼赤红,胸膛剧烈喘息,身上慢慢起了变化,从一个人变成全身长满黄毛的袋鼠,面目狰狞,模样可恐,身上爆满肌肉,把衣服都撑破了。
不得不说这副样子很有震撼力,如果是一般雌性早就吓瘫了,不过宋睿不是一般雌性,他是异能者,而且没有戴眼镜,宋欣的全部动作在他眼里就像放慢了无数倍一样。
“太弱了!”
洗手间的屋顶漏水,滴滴答答,像乐器演奏的音乐,断断续续,一道白光忽闪,穿过水珠,划过身体,砰的一声钉在洗手间的镜子上。
咔嚓!
镜子上布满了裂痕,寒气快速扩散,砰的一声炸开了整面镜子。
宋欣腿脚一软,整个人跪在了地方,脖颈大动脉口一道鲜血横流,很是吓人。
宋睿瞥了他一眼,“明天自己和剧组解约,就说是你单方面的问题,明白吗?”
宋欣的血溅在他身上,除了手上,外套上也有一点,宋睿拉开外套,用冷水泼上去,最后心里一恼,整个扯了下来。
“脏死了!”
有种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感觉,索性直接丢进垃圾桶。
垃圾桶放了两个,一个是可以回收利用的,一个是彻底丢弃的。
宋睿笑了笑,“就连垃圾都有分类,更何况是人。”
跪在地上的宋欣瞳孔猛地放大,最后又颓费的闭上,手骨节捏的咯吱作响。
宋睿甩了甩手上的水,转身离开。
风刮的还是那么厉害,带着阵阵寒意,只穿了一件毛衣的宋睿抱紧了手臂,沿着街道离开。
他还没忘自己身份特殊,不能去人多的地方,所以一路尽往小巷子里钻,七拐八拐居然迷路了。
宋睿苦笑,人生第一次啊。
他一向方向感很好,心中装着一个小地图,去哪都有底,今天倒是意外。
或许是被宋欣影响了心情,虽然同样姓宋,不过宋欣蠢多了。
“像我这种人根本没必要撒谎。”宋睿擦擦眼镜,给自己戴上。
如果宋欣能早点明白这点,什么误会都不会有,走到今天也是他咎由自取。
“我又没有错?”他有点迷茫,“为什么要难过?”
是的,难过,心里像刀扎过一样,传来阵阵疼痛,本来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导演邀请他的时候直接拒绝,就什么误会都没有了。
“不,以宋欣那种智商,就算我没来,他也会以为是我做的。”宋睿勾了唇,笑的诡异,“他那种人根本不值得难过,关注一下都是恶心。”
对,清者自清,误会本身没有错,错的是误会的人。
因为心中藏着黑暗,所以把所有人想的都这么黑暗,总是用自己的世界观约束别人。
“愚蠢!”宋睿站住,目光坚定,“这种人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寒风中他的脸色苍白,唇一点颜色都没有,消瘦的身形看起来也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
宋睿走出小巷,指尖冻的僵硬。
“都已经这么冷了?”为什么外面还有这么多人?
他仔细想了想,明白过来,今天是迎春日啊,虽然有麻烦,不过更多的是惊喜。
街上小贩排成两排,人群穿梭不定,远处放着烟花,热闹非凡。
一个雌性盯着他的脸看了看,似乎有疑惑,马上就要猜出他的身份一样。
宋睿挤了挤,溜进人群,再出来时脸上已经重新戴上狐狸面具。
这个面具还是和将军一起买的,大街上随处可见,不过却被他小心的收进空间里,触手可及的地方。
说起来衣服都没带一件,居然只带了面具。
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可悲。
街上虽然热闹,不过实在太吵,让他安静不下来,宋睿远离人群,找了个小型公园,擦了擦路边的共用椅坐下。
这里因为靠近厕所,人格外少,只有零零散散的情侣甜言蜜语。
宋睿瘫在椅子上,手臂自然垂下,一滴血珠顺着白皙的皮肤滚了下来,啪的一声砸在地上。
他似乎毫无感觉,闭上眼,在椅子上睡了一会。
这一觉睡的不太安稳,又梦的小时候。
那时候他那种能力还没有那么强,需要接触别人才能读出心里的想法。
发生意外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与众不同,和平常一样接过保姆递过来的牛奶,手指接触的那一刻,读出了笑容满面的保姆心里想法。
“要是我儿子也有这种家世,什么少爷连给我儿子提鞋都不配。”
宋睿浑身一僵,霍然起身,打翻了那杯牛奶,玻璃碎渣摔的粉碎,雪白的牛奶四处流淌。
保姆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检查他的身体,“少爷有没有受伤?”
少爷果然像‘少爷’一样难伺候。
宋睿猛地推开他,“滚!”
保姆不明所以,表情错愕。
也是从那时候起,宋睿脾气越来越古怪,越是对他不满的,他越是刁钻,简直想上天。
别人都说他被宠坏了,大少爷脾气,还有的说他得了宋家的遗传精神病,处处躲着他,但是表面上还是要恭恭敬敬喊一声少爷,他辈分又大,比他年纪大很多的都要喊他小叔。
有时候人都是犯贱的,你作贱他时,他恨你入骨,你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又像叼着骨头的狗,屁颠屁颠的跟上。
心里对他又敬又怕,还想诋毁他。
最先发现他情况不对劲的是他爸,这个男人很早就觉醒了能力,一直默默隐忍,宋睿那时候还小,根本不懂‘忍’字怎么写。
他爸告诉他,“心有多大,天就有多大,能容纳百川,才有自己的天空,不要让别人觉得我们宋家都是神经病。”
他那时候想不通,觉得别人让他痛上一分,他要让别人痛上百倍,妥妥的神经病。
不过以前没注意,现在才猛地发觉那种能力竟然随着年龄增长了上百倍。
偶尔用一用都有控制不住的趋势,所以与其说他是为了宋欣难过,不如说是为了他自己难过,这样下去小命不保。
唉!
宋睿叹口气,揉揉眼才发现手上干涸的血迹,用湿巾稍微擦一下就擦点了,受伤的地方也没找到,因为那种状态下伤口很快就会复合。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进入那种状态都有一种天下无敌的感觉,因为想受伤都难。
夜深了,是时候让宋欣完蛋了。
宋睿打开光脑,刚想打电话给助理,将军的电话突然打来。
他接了一下,全息投影立马出现在半空中,将军似乎在他家楼下,面容在路灯下看的不是很真切。
“怎么了?”将军不说话,他只好先问出口。
“你不在家?”
“嗯。”宋睿看了看四周,“不知道哪个小公园里。”
“把你的定位打开。”将军皱皱好看的眉头,“我去找你。”
“嗯。”宋睿没有拒绝,“记得给我带件衣服,冻死了。”
不该装逼的,遭罪的是自己。
不过重来一次他还是会把衣服扔了,沾上宋欣的血就是脏了。
这家伙不知好歹,一点点小误会演变成生死仇敌,做事情也不带脑子,想讨好他的时候讨好,不想讨好的时候谩骂,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宋睿想想不解气,还想再找麻烦,不过考虑到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是算了吧。
而且就算他不找宋欣麻烦,宋欣也会来找他,被那样侮辱后,是人都没办法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