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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娘子笑着点了点头,回了一句“侯爷放心”后便带着如画出了桃花坞。可是,她没有先去找单妈妈,反而是踏夜先去了睦元居。
    屋子里,林婉清也已经醒了。面色惨白,神思恍惚。她头上缠着沾了药的白布条,整个人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豆蔻正端着一碗汤药,一勺一勺的喂进她的口中。
    小产如同做月子,当然是马虎不得的,三娘子觉得之前裴一白说让林婉清卧床静养一个月肯定是不够的,按着她这般大伤元气的样子,起码是要休养足两个月方才更妥当些。
    可是本还安安静坐在那儿喝药的林婉清在一看到三娘子以后整个人立刻就激愤了起来,一边冲三娘子扔着枕头一边放声哭喊道,“许孝熙。你不得好死,许孝熙,我咒你不得好死!”
    那惊声的叫喊尖锐刺耳,惹的三娘子下意识就蹙着眉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只听“哐当”一声,林婉清力气之大,直接将一旁的豆蔻推倒在了地上,豆蔻手一滑,药碗碎裂,浓稠的药汁如一大朵妖冶的腐相之花,缓缓绽放在了玄石地上。
    “林姑娘切莫再伤了身子。”三娘子无声的叹气。看来这会儿真的不是和林婉清谈话的好时候。
    可林婉清闻言却冷冷笑道,“许孝熙,你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今日你是这侯府的当家主母就可以随意拿捏了我和我肚子里孩子的生死,你有胆子做就要有胆子承认,是,我是寄人篱下,我活该被你们这般欺凌,你敢说,今儿早上的羊汤不是你吩咐你那贴身丫鬟送来的吗?许孝熙。你简直蛇蝎心肠,我已处处忍让,到头来你竟还是不肯放过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为什么!”
    林婉清说着说着便煞红了眼眶,整个人瑟瑟发抖,如寒风中的草芥一般,凋零垂暮,苍白无力,似乎如今唯一支撑着她咬牙活下去的动力便只剩心中那满满的愤恨了!
    ☆、第155章 云翻影?悄无声息(已捉虫)
    两个女人,谁的脸色都不好看,林婉清看三娘子是恨之入骨,三娘子看林婉清是唏嘘不已。
    话不投机,三娘子也不会自找没趣的多待,可是看到还在地上捡着碎瓷片的豆蔻,她忽然心思一沉,吩咐一旁的如画道,“我要问那孩子几句话,你让她收拾完了出来见我。”
    院子外面寒风肆意,临近年关,天色暗的越来越早,凉意也越来越刺骨,可是迎风而立的三娘子却觉得这一整天的脑子都没有此时此刻这般清楚过。
    她背光而立,站在宽宽的屋檐下,双手负背,指尖不停的来回摩挲着,脑海思绪翻滚,想着今天一整天发生的种种。
    忽然,后面有怯生生的脚步传来,三娘子回头看去,是豆蔻。
    “安顿好林姑娘了?”她的声音没什么温度,眼前所有的人都似敌似友,难辨真假,三娘子觉得唯有自己摈除一切杂念,方可勉强的将面前的人和事看个公允公正。
    “夫人,奴婢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您和林姑娘的事。”豆蔻嗓子有些沙哑,一边说,一边直直的跪下了身,目光清冽,面色沉凝。
    三娘子转过了身,低头看了看她,说道。“把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我知你之前已经和单妈妈她们说过了,可是现在,我要你再仔仔细细的回想一次早上的事,每一个和你说话的人,每一个给过你东西的人,每一个进过睦元居的人。”
    豆蔻重重的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早晨我和平常一样,就是辰时一刻去喊的林姑娘,最近天变冷了,姑娘起得晚了一些,梳洗好以后,大厨房那儿已经把早膳给送来了,还是子若姐姐亲自端来的。那碗羊汤是装在小铜锅里的,下面煨着霜炭,子若姐姐说汤若是冷了就有膻味,若是林姑娘喜欢喝,便让她一定趁热。”
    自从林婉清搬进了睦元居以后,她的一应吃食,三娘子就全权交给了子若,一日三餐送来睦元居的食盒都是子若直接从大厨房拎过来的。
    “然后呢?”三娘子不知为何。总觉得越听心里就越不安。
    “然后林姑娘依然是先去书房抄了两页的佛经,左右内厢房的地龙烧的很旺,且食盒下面还煨着炭,姑娘一般都会先抄经再用膳的。”
    “你也跟着去了书房?”
    “是,奴婢也跟着去了,食盒就放在内厢房,子若姑娘拿来的时候是摆在炕桌上的,姑娘抄完经回去的时候,那食盒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儿,后来姑娘用了膳,喝了汤,然后……然后就……”豆蔻柔肩一颤,声音顿时轻了下去。
    “从你们去书房抄经到回来用膳,这中间隔了多久?”
    “两刻钟。”豆蔻确之凿凿,“姑娘写字很稳,一页经文一般一刻钟,鲜少有拖延很久的。”
    两刻钟!
    三娘子缓缓的闭上了眼,一双手紧紧的攥在了衣袖中。两刻钟能做的事儿太多了,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人偷偷的进来往食盒里做些手脚,这点时间是绰绰有余的。
    “你们练字的时候内厢房里没有人看着的吗?”三娘子忽然睁开眼,问得有些气急。
    豆蔻无声的摇了摇头,“您知道。如今睦元居里头只有奴婢、柳絮和绵菊伺候着,我要近身伺候着姑娘,柳絮昨儿值夜,早上姑娘抄经的那个点儿她已经回屋去睡了,绵菊也是,她一直都是在那个时候去浆洗的,两个多月了,从来都没有出过事儿……”
    正因为从来都没有出过事,所以一出事就闹出了人命,且这条无辜的生命,三娘子竟不知要向谁去索要,因为此刻听豆蔻这样一说,三娘子才发现,林婉清的汤被人动了手脚一事,是悄无声息查无铁证的。
    而且令人最细思极恐的是,如果这件事三娘子一定要查下去的话,除非她能找到当时那个对羊汤做了手脚的人,不然最终所有的线索指向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许孝熙自己。
    其一,睦元居的三个丫鬟是三娘子亲自挑了给林婉清送来的,虽睦元居是很大,可如今只有林婉清一人独住,没有用小灶,平常惯用的也不过就是内厢房和书房两处,丫鬟都直接睡在了书房的耳房里,是以就伺候一个林婉清,三娘子觉得腾出三个乖巧的丫鬟那是怎么都够了,所以才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其二,送膳食的子若是三娘子的贴身丫鬟,而且当时三娘子有心怕林婉清这儿出岔子,便是特意吩咐过子若要仔细林婉清的膳食,所有的东西不得假他人之手。
    最后,大厨房如今也是三娘子的地盘,管事的单妈妈,旁从的子若,还有两个三娘子亲自提拔上来的媳妇子,左右也都只听三娘子一人指派。
    这种种的迹象,让人不得不怀疑起了三娘子的心思,也难怪之前林婉清会那般歇斯底里的冲自己啸叫,一口咬定是自己害了她腹中的孩子。
    可是,究竟是谁想陷害自己、陷害林婉清呢?而且如果林婉清小产的事儿真的成功嫁祸到了她的头上,那对那个幕后人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般仔细缜密查无纰漏的计谋部署肯定不是心血来潮的,既那人计划了这么久,那么只想让林婉清小了产。这事儿好像也有些说不过去,毕竟林婉清在侯府能碍着的人实在太少了。
    那么,这个人,这件事,是完全冲着自己来的么?三娘子思绪一滞,呼吸忽然就顿住了。
    可就在她想再问豆蔻一些细节的时候,不远处,子衿突然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夫人,老夫人把子若和单妈妈带走了!”
    一路从睦元居赶去霁月斋,三娘子一直在暗恼自己的不中用。如果当时她没有晕厥过去,现在应该不会让老夫人占了先机。
    且先不说林婉清的事儿到底和老夫人有没有关系,但就现在自己出了这样大一个漏斗来看,老夫人是根本不可能错失良机善罢甘休的,而从大厨房先下手,绝对只是一个开始。
    结果自然是如三娘子所预料的那样,当她带着如画和子衿赶到霁月斋的时候,单妈妈和子若正齐刷刷的跪在堂屋里,两人的腰杆子都挺得笔直,从后头看去倒没什么异样。
    堂屋上首,老夫人端坐在交背椅上,一旁站着上官璎珞,眼里透着怜悯的神色。
    三娘子冲如画和子衿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心领神会的止步在廊下,目送着三娘子跨进了堂屋。
    “你这病来的快,去得倒也快。”老夫人见她突然出现,不闪不躲的,语气里便透出了寻常惯有的冷嘲热讽。
    说实话,刚踏足堂屋的时候,三娘子是打定了注意想息事宁人的,可是就在她将嗓子眼儿里的说辞咽进肚子里的时候,余光却忽然定在了单妈妈和子若的脸上。
    两人的脸颊浮肿通红。鲜红的五指印覆在肌肤上,清晰可见。
    三娘子素来护短,只这一眼,心里的怒吼便“噌”的一下窜了起来。
    “母亲,俗话说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您这般私下扣了我的妈妈丫鬟,又擅自打了人,母亲可问出些什么没?”
    “如果今儿加害安哥儿遗腹子的真的只是一条狗,那这事儿就又好办了,杀了狗,祭了天,两命互抵,各不相欠,便能让人感觉心里舒坦些,老二媳妇你说对不对?”
    “我不懂母亲的意思。”三娘子眉眼一沉,“母亲想说是我的人害了林婉清小产的么?”
    “难道不是吗?”老夫人挑眉反问。
    “母亲可有证据?”三娘子说着,淡淡然的摊开了掌心,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老夫人。
    老夫人冷笑,“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今伺候在睦元居的三个丫鬟都知道。那一篮子早膳是你身边的这个丫鬟亲手送去的,当然还包括那碗羊汤。”
    老夫人话音刚落,子若就摇头抗拒道,“奴婢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更不会对林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动什么歪念,还望老夫人明察。”
    虽此时此刻是跪在老太太跟前的,可子若身上依然有着一股子自辨清白的傲然。
    而她才刚说完,单妈妈立刻就接口道,“老夫人搜也搜了,问也问了,可大厨房里头确实是干干净净的。老奴承夫人之托在厨房称个大,这自打林姑娘进门后老奴就在做那灶台上的活儿,大厨房里若真不干净,老奴难辞其咎,可老奴今儿就是敢和老夫人辩一辩的,那大厨房里没有老夫人您说的那些龌龊的事儿。”
    单妈妈声音洪亮,不卑不亢,说话的时候目不斜视,一双眼睛是直勾勾的盯着上座的老夫人的。
    可一旁的三娘子却用余光不着痕迹的看了单妈妈一下。因为单妈妈的“先声夺人”,三娘子便清楚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老夫人的虚张声势罢了,因为老太太这会儿虽蛮横而为。可她的手上却是一点儿坐实的证据都没有的。
    “哎呦……怎么说着说着就好像要吵起来了。”但分明应该轮到三娘子说话的时候,上官璎珞却突然怯生生的开了口,似想缓和气氛的左右讨好道,“二嫂,你先别着急,母亲不过就是找了两个下人来问问话,这内宅虽然二嫂你是当家人,可不管怎么说母亲却是长辈,这……我说句不好听的,哪儿有长辈连问个话小辈都要插手的,说出去未免也是坏了咱们侯府的名声啊。”
    上官璎珞的话一说完,三娘子便无视着老夫人突然发亮的双眸,难得和颜悦色的笑道,“九弟妹,家丑不可外扬,怎么,这样的事儿,九弟妹还想到处去说?是,母亲要责罚奴才,我这个儿媳妇的确无权过问,可若是母亲想借着责罚奴才之由往我的身上按罪名,难道我也应该忍气吞声默默认下?”
    “二嫂这话说的。好像母亲就是那黑白是非颠倒之人了,母亲这也不是心急了想查一查么?毕竟……大哥的遗腹子却是没了呢。”上官璎珞一脸的惋惜,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你如今是一家之主,这内宅里头管事的都是你的人,你也说了,打狗也要看主人,我且问你,如果今日真的是大厨房的人偷偷在汤里动了手脚,你是查还是不查?”借着上官璎珞的话,老夫人自然就把问题又丢给了三娘子。
    三娘子忽然一怔,目光在一直跪着的单妈妈和子若的背影上打了个转儿,心中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想了个透彻。
    “想来确实是我自己不识抬举了,母亲性子清冷,原我想林姑娘小产,母亲定是伤心的,若是在这个时候还拿这些琐碎的事儿来烦扰母亲,那就是咱们做小辈的不孝。可母亲的经验阅历都比我丰富,看人看事也都透彻,如此,我便斗胆让母亲来替我仔细查一查单妈妈和子若吧。”
    三娘子说完,径直就收回了目光,然后扬了眼梢看了一眼老夫人身边站着的上官璎珞。
    那身材纤细静雅如瓷的人儿此刻正微垂着眼帘。暮光透着窗棂斜斜的照在她的身上,让她锦缎上的彩绣看上去玲珑逼真,更衬的她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了。
    可会是她吗?
    三娘子思绪翻转,努力回忆着刚才上官璎珞说的那番话,乍一听,竟是句句在理,字字珠玑的,可也正是因为她那几句话,让三娘子顿时明白了,这件事,林婉清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引子,是个替死鬼,而这个人要的不是孩子的命,要的也不是她许孝熙的命,她真正要的,是侯府的权,内宅的权。
    林婉清的事儿应该只是个开头,即便林婉清在侯府确实是个尴尬的存在,这孩子也并不见得有多值得众人期盼,但是老夫人对这个孩子还是有所寄予的,正因如此,只要林婉清的孩子出了事儿,老夫人是不可能不出手的。
    用这个孩子,一步一步来削减了自己在侯府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信或者说是势力,这才是此人真正的目的。
    可怕的是她不是索命,她是争权,一点一点的,悄然无息的,只要有空子可以钻,那她就能下手,而只要自己硬碰硬的回击了,那中间但凡有一个环节没有对上。自己就很可能踏错一步全盘皆输,就好像——此时此刻跪在堂屋里的单妈妈和子若这样。
    “我是要来查一查的,不然你这个当家主母可能就会随意的把这件事儿给糊弄过去了。”可听了三娘子的话,老夫人非但没有缓和了怒意,反而越发的愤慨道,“许氏,你要知道,眼下闹出的是人命,别说我这个老太婆今天伸手查一查你掌家的内院了,就算今儿我把这事报了官,那都是应该的!”
    月移树梢之际。三娘子方才神色疲倦的从堂屋里缓缓的走了出来。
    如画和子衿依旧并肩站在廊子下,见了她便急急的迎了上去,可走近以后两人都愣住了。
    “夫人,单妈妈和子若呢?”子衿焦急的问道。
    “我们先回去。”三娘子目不斜视,当下不忍去看子衿的神色。这四个她从许府带来的陪嫁丫鬟子衿和子佩为大,子元和子若做小,平常的时候子衿伶俐,总爱端出了姐姐的架势来念叨两个小的,但三娘子清楚,子衿对子元和子若是真心体贴的。
    “夫人……”
    “走吧,现在哪儿是说话的地方!”见子衿不依,一旁的如画便是眼明手快的拉住了她。她也是许家人,自然清楚这里头的情感牵绊,可这个时候,总是要有一个冷静的局外人的,如画觉得,自己是责无旁贷的。
    主仆三人便就这样沉郁而归。
    一路回去,三娘子的脸色阴得吓人,子衿则是满脸的不舍,走出霁月斋很远了,却依然还是一步三回头的,如画心里也不好受,脑海中一直想着之前老夫人派人强势带走单妈妈和子若那铁面不善的模样,可是她更担心的却是这件事可能并没有结束。
    回到桃花坞,陆承廷已经不在了,但内屋里,宁氏却已经静静的等了三娘子很久了。
    见三娘子掀帘而入,宁氏终于松了一口气起了身,大步的迎了上来道,“你可算回来了,侯爷等不着你,先进宫了,宫里好像有急事找他。”
    眼见宁氏走的飞快,三娘子立刻就喊了如画道,“快把五夫人扶稳了!”
    屋子里的人皆一愣,三娘子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失态,不禁大大的叹了一口气道,“姐姐还是坐着吧,就你我两个人,姐姐真的不用和我客气。”
    宁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旁已经将自己扶了个稳稳当当的如画,心里明白,三娘子已是有些杯弓蛇影了,当即便屏退了周遭所有的人,然后一边缓缓的坐下了身一边开门见山的问三娘子,“现在事情查的如何了?”
    “姐姐什么时候知道这事儿的?”三娘子与宁氏平视,不答反问。
    “午膳前。”宁氏如实道,“昨儿你不是差了人来和我说今儿早上喝羊汤么?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让喜鹊去了一趟厨房,那时候林婉清还没出事,喜鹊很快就带着汤和一笼素馅儿包子回来了。”
    “姐姐喝了汤么?”三娘子瞪大了眼睛。
    “喝了。”宁氏平静的看着她,“知道林婉清出事以后我也怕了一阵儿,不瞒你,我之所以耽搁到现在才来找你,是因为我私下让喜鹊请了大夫来把了平安脉。”
    “姐姐能照顾好自己,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了。”三娘子苦笑了一下。
    “而且之前睦元居那儿太乱了,听说你还晕了一次,我想着便就先安顿好自己再说吧。”宁氏点了点头,觉得三娘子也是不容易,便立刻确之凿凿的又说道,“所以,你瞧,汤我也喝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却没事儿,所以乱子多半应该是出在睦元居那里的。”
    “但找不到证据。”三娘子目光微敛,隐着焦虑,“她算计的很好,偌大的一个睦元居,我安排了三个丫鬟给林婉清,左右没人得闲,屋子里很容易进出,神不知鬼不觉的往汤里动个手脚其实完全不费事,而且她意不在我,在权,可是我不懂,为什么她要这么着急?”
    宁氏看了三娘子一眼,觉得三娘子也是个妙人,她好像知道自己心里所想一般。也知道自己此番来并非就是来探探消息了解事情的,而且她好像也知道自己心里猜的那个人是谁。
    想到这里,宁氏突然就大了胆子问了一句,“妹妹猜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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