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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彻冷淡地站在她面前,手里是那罐她喝了一半的红牛。
    “你什么意思啊?”这是室内,又是死角,周边没什么人,宋曼也没了顾忌。
    “女孩子喝什么红牛。”徐彻俯视着她,眼睛里有怒气。
    宋曼心里也火大,站起来就夺过他手里的红牛,当着他的面一仰头给喝光了,顺便把罐头捏扁了扔进了垃圾桶:“我就爱喝,你管得着吗你?”
    徐彻不怒反笑:“你行,你厉害。”他转身就走了。
    这么一茬,看得杜清一愣一愣的,后知后觉地用手肘顶顶宋曼,可是看了她老半晌,愣是没挤出一句话来。
    休息时间过去,两个主演都上了场。
    “这样不行啊,火花不够,感觉演不出预计的效果。”场地边上,副导对薛明说,靖州的眉宇间带着忧虑。这一段主要是讲朱鸢和学生裴文天搞暧昧被江淮发现,江淮按下不表,晚上却前往教工宿舍楼强暴了朱鸢的段子。
    这是个重大转折,不止揭露了江淮的真面目,也激发了朱鸢淡然柔和的外表下的反叛因子,把剧情推向高潮。
    不止要表现出朱鸢的震惊和极度的仇恨,也要展现出两者的对抗。
    薛明往场中看了会儿,回过头来说:“相信徐老弟吧。”
    冯罡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了,重新把目光投向场中——
    门开的那刹那,一向温文尔雅的江淮猛地拽住了朱鸢的胳膊,把她两人带包甩进了室内。随着“砰”一声,门被严严实实地拍上。
    朱鸢倒在地上,半边身子都麻了,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长长的过道里,江淮黑色的皮鞋踩在瓷砖地上,影子在白炽灯下拖出长长的暗影,而他逆光里的脸让朱鸢感觉陌生无比。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疏忽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黑暗里传来树叶“哗啦哗啦”的摇摆声。朱鸢浑身一颤,再顾不得迟疑,反应敏捷的她连滚带爬跑躲进了厨房,反手把移门推上。这是距离过道最近的房间了,可惜是移门——她反手操起拖把抵住门缝的凹角。
    门外久久没了动静。
    窗外的风也停了,只有雨滴在玻璃窗上的声音,“滴答滴答”,听得她有些毛骨悚然,心跳的声音自己也能听见。
    这时,她对面的移门却被人缓缓打开了。
    徐彻站在她面前。
    朱鸢震惊之余,恍然。对面是厕所,而厕所——是有天窗的。她浑身汗毛倒数,攀着桌角爬起来,就要朝门外跑去。胳膊却被人从身后拉住,狠狠甩上大理石台面。徐彻欺身而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脸按在台几上:“你躲什么,你干嘛要躲?啊?”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神经质,不断重复这一句。
    “老师……”朱鸢痛地头皮发麻,心里的震惊更大过恐惧。
    江淮说:“你也和那些年轻小姑娘一样,喜欢小男生,嗯?”他扬手就撕碎了她的裙摆。朱鸢禁不住惊叫起来,被他忽然翻过了身。他从上面望着她,眼睛里带着痴迷,更多的是仇恨和嘲冷,拴住她的下颌:“你和那些女人都一个样!”
    那种轻蔑的眼神,好像她就是个妓女似的。
    宋曼讨厌他这样望着自己,胸腔中也被激起几分意气。她实在是意难平,情绪也被代入了,冷冷地瞪着他,眼神清澈又凄厉,带着几分决绝:“你疯了!”
    江淮笑起来,眼眸含笑,微微挑眉:“你就当第一天认识我吧。”下一秒撕开她的裙子,在朱鸢的尖叫声中把她顶到台面上。台面很狭隘,朱鸢身子一弓,头就撞上了墙壁,又激起她的痛呼。
    “救命——”她拼命喊起来。
    江淮直接一个耳光掴到她脸上。
    一丝嫣红的血顺着她略肿的嘴角缓缓滑下。他弯下腰对她说:“婊子,你就是个婊子。”
    朱鸢愣怔了两秒,猛烈地挣扎起来。两个人,厮打在一起,但到底还是他胜出。拖着她的头发从厨房拖到卧室,手脚都绑了起来。
    “ok!过。”薛明喊了停。
    众人有些惊讶地朝场中望去。这场的难度可以说在全戏中也不遑多让了,居然就这么过了?可是,女主角的演技好像有明显的提升,之前把他们的情绪都带动起来了。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对于普通观众而言,只要演员演得能带动气氛、不至于尴尬出戏就是演得可以了。
    宋曼离开的时候多看了徐彻一眼,不过没多少什么,回头和杜清到一边休息去了。
    “不追过去?”何堪走过来,把毛巾和水递给徐彻。为了让妹纸更好地带动情绪,他也是不顾了,刚刚就那么抢了妹纸的东西,不怕妹纸真生气吗?
    “你少说一两句,人就完美了。”徐彻回头对他轻笑了一下。
    何堪狠狠瞪他一眼。
    其实这人还是不大喜欢往前凑的,有些话不好意思明说。不然以旁人的个性,还不紧赶着往妹纸面前邀功?所以,他到底是想潜宋曼还是真的喜欢宋曼啊?
    晚间的时候大伙儿吃了一段饭,宋曼早早就出来了,沿着街道朝南面缓缓走去,踩到石子才停下来。她望着昏黄的路灯下这颗小小的石子,心里也像被堵了一下,一脚踢过去。谁知道把自己的脚尖给磕了。
    宋曼恶狠狠地瞪着这石子十几秒,最后泄了气,颓然地靠到路杆下。
    过了会儿,她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不由回头。
    不远的路灯下,徐彻安静地站着,眼睛里盛满浅浅的微笑。
    宋曼愣了会儿,脸上发烧,不由地站直了。
    宋曼愣了会儿,脸上发烧,不由地站直了。不过,她心里仍是不对付,先发制人,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
    徐彻没有生气,慢慢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张开双臂把她抱到怀里。宋曼的声音就这么戛然而止了。晚风有些凉,徐彻的怀抱却很温暖,她的额头蹭在他的貂毛围巾上,软软的、特别地温暖。
    宋曼扁了扁嘴,瓮声瓮气地说:“你来和我示好吗?”
    徐彻知道她死要面子还嘴硬,心里想,怎么也不好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吧,点点头说:“嗯。”
    宋曼心里可舒坦了。对嘛,这才是认错的态度。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了。
    徐彻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只能笑笑。有时候,你还真跟她一般见识啊?宋曼发起脾气来,那是根本不讲道理的,有时候,她明知自己不对,也是不可能会承认错误的。但是没法,他得迁就着她。谁让他喜欢她呢?
    甭管是她的优点,还是那些数之不尽的缺点。
    晚上回到他住的地方,他给她下厨做了碗面,还给她泡了个脚。前面的事儿就算了,后面那事,她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徐彻的性子还是挺好的,那么,她的疑问就来了——“听说你在美国的时候老是打架?”
    “你听谁说的?”徐彻望了她一眼,然后垂下眼睑。他的睫毛很长,垂着眼帘的时候在白净的脸上留下很清晰的阴影,让人觉得莫名有些忧郁。不过,他的笑容又是很清朗的,很难把这个字眼和他联想到一起。
    “……你跟你家里人是不是不大好啊?”宋曼迟疑着问道。
    “……怎么这么说?”
    宋曼犹豫着,还是接着说了:“我看你逢年过节都不回去的。”
    徐彻笑了一下:“去了也是尴尬,我出生的时候,我妈还是个外室,名不正言不顺的,只好把我寄养在国外。那时候,我天天想着要回来,每天坐在阿姨家的台阶上望啊望啊望,好像这样我爸妈就会来接我了。其实我很讨厌打架,但是,那些白人黑人小孩最喜欢欺负我这样的黄种人小孩,我才和他们打架。”
    “……”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有人要欺负到我头上,我总不能任着他们打吧。”徐彻拄着头坐到矮凳上,转头望向窗外。宋曼从这个角度望过去,觉得他此刻的样子特别安静,和夜晚上海的跳跃灯火融合到了一起,像一片喧嚣中难得的静美。
    徐彻的气质本来就不带什么烟火气,此刻更像个安静的淑女。
    宋曼心里蠢蠢欲动,等了会儿,忽然扑过去扑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一通乱亲:“美人,从了大爷吧?”
    徐彻被她这招搞得猝不及防,差点一个倒栽葱从凳子上翻下去,心里也有些着恼了:“宋曼,你给我安分点!”说着就要扒拉开她的手。
    宋曼怎么能让他得逞呢?死命活拽搂住他的脖子,把吃奶的劲都使了上来,就是挂在他身上不肯下去,还跨坐在他腿上蹭来蹭去:“就不下去,就不下去!”
    “别闹了!”徐彻按住她,冷冷瞪着她。
    可是,这眼神对宋曼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她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有本事你打我啊,你打我啊。”
    徐彻真的恼了,提起她的衣领霍然站起,就往沙发那边走。宋曼嘴里大叫谋杀,脚下不停踢蹬,奈何实力悬殊,不刻就被扔到了沙发里。
    她嘴里还嚷着,嘴已经叫人给封住了。徐彻把她按在沙发的角落里,低头吮吸她的唇瓣,温热的气息扑到她的脸上。宋曼有些脸发烧,偷偷睁开眼睛打量他,心里想,这人长得可真是好看啊,怪不得能成影帝。嘴里的味道也好,甜甜的,酸酸的,他刚才肯定吃水果了。
    “想什么呢,专心点!”徐彻在她的腰间拧了一把。
    宋曼又开始闹腾:“不准拧我!”
    徐彻好脾气地哄着:“好好好,不拧不拧。”
    宋曼哼哼唧唧了半天,傲娇样子又摆了出来,徐彻抱着她贴着脸说:“还拧?”
    宋曼把脸转开,继续傲娇。
    他直接摸进她的衣服里挠她的痒痒:“还装呢?还不装装?”
    宋曼差点跳起来,身子又被他抱着不能动弹,都快哭出来了,忙喊道:“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好哥哥,好哥哥!饶命啊!”
    徐彻这才放开了她。
    礼拜六带她去了趟池城会所。这是东城区商业区对面的一个老胡同里的,老牌会所了,是个圈里的老朋友开的,来的也都是圈里人,不对外面人开放。
    徐彻开了辆低调的车,停了就带宋曼从侧门进去。还没往里走呢,过道里就传来熟人的笑声:“这么急着赶场呢?”
    徐彻停下步子望去,江玦抱着肩膀冲他笑呢。
    徐彻走过去,抬手轻轻捶了他的肩膀一下:“不损两句你会死?我带曼曼来玩儿。你呢,不是工作很忙,怎么也来这儿?我听说你要往海外发展,这是真的?”
    江玦是徐彻表哥俞庭君的发小,不过他当年没跟俞庭君一起去参军,据说他嫌日子苦,在沿海一带做起了生意,经营一个集团公司,短短几年就搞得有声有色,涉及房地产、建材、餐饮和娱乐等多方面,混得风生水起的。这人天生就是敛财的能手,人际交往也是顶顶出色,不过因为小时候没好好读书,长大后反而可这劲儿装斯文,明明两只眼睛视力5.0还要搞那么一副眼镜夹在鼻梁上,用旁人的话来说,那就是一“斯文败类”。
    江玦打开他的手:“谁又在瞎传?这是夸我还是给我制造压力呢?就没安好心。我这地方的事儿都管不过来,还往海外发展?干脆把我劈成两半得咧。”
    徐彻说:“劈成两半我看不必了,不如去和香山街道那边的红大爷学个□□术吧。”
    红大爷在香山那边是顶顶有名的,倒不是他真有什么本事,而是他脑袋有点儿问题,整日疯疯癫癫的,说自己是太白金星转世,能预知未来,通晓古今,神神叨叨个不停。这帮小子小时候路过哪儿觉得稀罕,就爱拿他开玩笑,后来懂事了才知道大爷日子过得苦,儿子媳妇早些年都在车祸中去世了。从那以后,江玦他们路过那里都习惯地给大爷带点吃食。
    现在茶余饭后说起来,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有什么坏心眼。
    江玦把他们带到自己订的包间,又给他们俩叫了饮料和红酒,还体贴地问宋曼:“需要什么不?只管开口,别不好意思。”
    他天生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斯斯文文的,又带着一点痞,加上人幽默又会交际,对年轻小姑娘很有杀伤力。
    宋曼虽然阅男无数,也见过无数的美男,还是有种把持不住的感觉。
    徐彻推他:“过分了啊。”
    江玦朗声大笑,都笑弯了腰。笑过后才推着他的胳膊说:“你呀,还真是护犊子。我不就开个玩笑吗?你真当我要和你抢啊?这么丢份儿的事儿,我江玦会做?”
    “那可说不准。”徐彻微不可察地笑了一笑,头都每抬,指尖轻轻敲在膝盖上,“你不就瞧上了俞四哥的女人了吗?”
    江玦微微一怔,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微笑,望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犀利。
    徐彻自然不怕他,不过倒也没有继续为难,转而说了别的。江玦也卸下了防御,他很会聊,和同样不喜欢安静的宋曼凑到了一起,咋咋呼呼就没个完了。徐彻在旁边一个人喝酒,心里不是滋味,渐渐的就没了耐性,霍然起身,朝门外走去。
    这动静把宋曼吓了一跳,不由朝门被推开的方向望了一眼。
    江玦唇边含了一丝笑,有些幸灾乐祸:“玩出火了吧,他这人可小气着呢,这不就吃味了。还不去哄哄?”
    “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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