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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不知道。”哂笑着否认,顾长挚往她脖颈蹭了蹭,唇间溢出的热气扑在她肌肤上,“他看我的眼神,他们看我的眼神,那时候……”顾长挚更用力的抱紧她,“真想杀了他们!有那么一刻,有那么几刻,真的很想。”
    “嗯。”麦穗儿攥住他衣领,泪水顺着眼角流进发梢。
    她是无法理解被当做异类和猛兽避讳的感觉,她没有办法体会他那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恐惧,这对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样的心理阴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彻底抚平的存在,所以尽管他努力抑制着身体里残暴嗜血的那一面,但“他”并没有彻底消失,一旦点燃火引,顷刻复苏……
    麦穗儿哑声笑了笑,“你真棒!”
    “整整五天,我没有吃任何东西,锁在房间,不停不停的重复告诉自己,你杀了人,你是凶手,不要再这样遭人憎恶嫌弃的活着,要么他们去死,要么你去死,要么……成为一个正常人。”
    第一次。
    第一次他愿意向她坦露这样的心理历程。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很安静的像述说着别人的故事。
    “没事,还有很多以后,慢慢会好的,彻底的好!”麦穗儿一下又一下抚着他背脊,努力抑制眼底的酸涩。
    “你要信我,你真的要信我。”顾长挚抬起头,两人距离稍微拉开,他灼灼的盯着她,再一边重复,“你要相信我。”
    眼泪瞬息将要决堤,麦穗儿不停点头,她好像从他这句话里听到了他不肯表露的脆弱和无助。
    “嗯。”鼻音浓厚的凑上前吻了下他薄唇。
    麦穗儿吸了吸鼻子,认真回望他,“你也要相信,我一直都信你。”
    目目相触,仿若粘在一起,中间像隔了一个世纪般的沉默。
    顾长挚猛地低头含住她柔软的唇瓣,轻轻吮吸。
    他们的心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任何再多的言语都是累赘,只能从身体和灵魂的接触上感受彼此的真实。
    衣衫不知不觉的落尽。
    喘息声心跳声以及窗外冷风的呜咽声,汇成一首和谐的旋律,奏响在散发着灯晕的房间里……
    翌日。
    阳光正好。
    麦穗儿是被细细密密的碎吻吵醒的,她眯开双眼,正对上他温和的眼眸。
    他亲了亲她鼻尖,声音透着清晨低低的嘶哑,“我在等你一起起床,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民警会过来处理后面的事情。”
    愣了下,许是意识惺忪,脑子压根反应不及,麦穗儿被他又亲了亲眼皮,才陡然清醒,他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摸了摸她脑袋,顾长挚掀开被褥,赤身下床,完全□□。
    麦穗儿:“……”她脑子“嗡”一声,又恢复到初醒时懵逼的状态了,直愣愣盯着他身体曲线,麦穗儿眨巴了下眼,虽然亲近过,但……
    他身上并没有多少痕迹,背部浅浅几道指甲抓痕罢了……
    拾起地上衬衫。
    顾长挚穿上,正欲扣上纽扣时,余光瞥见床上那一张呆滞的脸蛋。
    被她表情取悦,他放下手,抬眸望向她。
    “……”麦穗儿连忙欲掩弥彰的别开眼。
    感觉他的视线仍然盯着她,她尴尬的慢慢把自己沉下去,然后用被子遮住脸。
    蓦地,身上压下一道重量。
    他扯了好几遍被褥,她拼死不松手,直至轻笑声在半空响起,像有那么点儿取笑的意思。
    有些着恼的蹙眉,麦穗儿忍了忍,猛地掀开被子,怒目瞪他。
    他却奸诈。
    迅雷不及的就俯身啄住她唇舌,他愈加熟练的吻她,耳廓、锁骨、肩窝……
    民警过来时顾长挚率先下楼。
    他神情不复昨日的沉重,显得十分平淡。
    “是顾廷麒在水中注入迷药将你带到这里?”记录员握着笔刷刷记录着,而后抬眸望着眼前的男人。
    “是。”
    “他把你带到这里做什么?”
    “你们可以去问他。”顾长挚不愿多提的轻描淡写道,他会多或少明白顾廷麒的不甘扭曲和愤怒,与他一样,他们都是可怜人,都想用憎恨和报复来慰藉自己的心灵,但现在,他不再需要了!
    不知何时,楼上多了一抹纤细苗条的身影。
    她倚在栏杆之上,目光温和却暗藏力量,能够感染他的那股力量。
    记录员与周遭同事互看一眼,又问,“不好意思,我能问你是如何在那种情形下反抗他并取得成功的么?”
    顾长挚从楼上收回视线,“他是一个行动不便的残疾人,而我。”定了定,顾长挚望着他们道,“我身患心理人格方面的疾病,其中一种具有很强的暴力倾向,如果你们有所疑虑,可以咨询我美国那边的主治医生,他会给你们更多证据。”
    顿了下,记录员埋头写下,“我们还希望顾先生能够配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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