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岑宵回过头去,这可不,小公主来了。
宋冉絮今天穿了一袭粉色的貂皮大衣,配以爱马仕全球限量的鸵鸟拼色包包,整个人珠光宝气,闪瞎了罗岑宵的狗眼。
说真的,太过于贵妇的打扮,反而不太适合以青春逼人的形象走红的宋冉絮。
而毛洁早就从翘着二郎腿的慵懒姿势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冉冉,你提前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声,其实你可以下午再来好好休息下倒倒时差。”
隔着她的墨镜罗岑宵也能看到宋冉絮的眼珠子正一错不错的望着自己,果然,她纤纤细指摘下了墨镜,不紧不慢的坐在了沙发上,悠悠的说道:“昨天失眠了,一大早醒了,干脆早点来公司。顺便——来看看绝不会狗带的某位女士。”
罗岑宵不屑的别过头去。
“我有说错什么吗?”宋冉絮接过毛洁泡的咖啡,继续道:“昨天我累都累死了,还跟毛姐一起在车上看你的直播,想着你这次能刷刷好感度呢,结果你又呆又蠢,”她的声音又软又慢,“还语出惊人,真是丢我的脸。”
罗岑宵这下没忍住:“我怎么丢你的脸了啊?”
“我跟你一个组合的,你说丢不丢我的脸?不仅丢我的脸,还丢公司的脸。”宋冉絮又偏过头对着毛洁寻求同感:“毛姐,你说是吧?”
毛洁当然跟摇钱树站在一边的,好不容易憋下去的气又上来了,不住的点头并阴阳怪气的说:“就是啊,岑宵,冉冉昨天从机场回来累的腿都伸不直,还惦记着你说要看你的节目,结果……星辰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星辰就是她们所在的组合。
罗岑宵忽然觉得生气,“对不起,让你们感到丢脸了,是我没用,可以了吗?我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傻逼,是不是很可笑,这样的傻逼还整天在你们面前晃悠!实在是罪无可恕!”
空气中有几秒钟的寂静,毛洁和宋冉絮,甚至于那些一直蹲守在办公室门外听“好戏”的员工都愣住了,没有人说话。
罗岑宵几乎没怎么发过火的,在组合里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配角,她的存在感就是网络上那个与她原本的性格天差地别的人设,其实她的脾气在这个圈子里可以称得上是温和。
宋冉絮平时再怎么明里暗里的嘲讽她,她也就是翻个白眼懒得回嘴,这次竟然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但小公主就是小公主,怎么能允许别人怼自己呢?
宋冉絮还没回过神来,动作就先思想一步的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本来还想考虑下你的心情晚点再说的,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想再跟你这个拖油瓶一起工作了,我要单飞了!就月底。”
罗岑宵一阵茫然,月底……今天已经是九号了,距离月底也没剩多少日子了。
前阵子宋冉絮就说过要单飞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
毛洁也被她的大嘴巴搞得头痛不已,看着罗岑宵愣住的模样,又扯了扯双手抱臂昂着头的宋冉絮,实在没办法,“这件事是打算这周开会的时候通知你和吉霜,冉冉现在的行程太忙了,接的戏已经排到了后年,实在无法再分心合体搞组合,再说……星辰一直也没被带起来……”
话说到这里聪明人也就都能听懂了,再继续下去无非是伤人的话了。
罗岑宵点点头,从宋冉絮的方向只能看到她尖尖的下巴点了点,随后她的语气有些听不出情绪的道:“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宋冉絮忽然站起来叫住她:“喂!一起吃个午饭吧,宵儿。”
罗岑宵回过头,很轻的笑了下,“下次吧,下次吉霜来了一起,散伙饭。”
说罢,拉开门,走了。
宋冉絮怔怔的站了一会儿,毛洁凑上来:“我请你吃午饭去?”
宋冉絮没好气的道:“不吃了,减肥!”
罗岑宵走出公司,外头虽然冰天雪地,但好歹闷热的气息一扫而空。
她今天自己开车出门,直接踩了油门就开向快餐店,她决定要狠狠的吃一顿垃圾食品,最好是刚炸好的薯条,还有铺着满满一层厚芝士的汉堡。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靠在汉堡王的窗边,这是一个除了她自己没人能看到她脸蛋的死角,牛饮了半杯冰可乐,气顺了不少。
工作日的上午这里人并不多,但她还是习惯性的找了个这样的位子,挺怕别人认出来的——倒不是因为别的,她的名声不是那么好,对群众的热情便存着一丝胆怯。
她一口气吃了不少东西,直到一个陌生的手机号出现在屏幕上。
随手摁掉后,又将手机设置成静音,继续埋头吃,但没多久,这个号码又一次浮现了出来。
罗岑宵是不接陌生电话的,因为现在的粉丝们神通广大,总能通过各种方法找到你的私人电话,无所不用其极的骚扰,她曾经因为骚扰电话在午夜不停的响起,整整一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她又摁掉,但,三秒后,不依不饶的屏幕又亮了起来。
她很想骂人,尽管毛洁再三叮嘱她不要因为骚扰电话放弃了自己的形象,因为他们在电话的那头说不定正准备好了录音,将你的丑态录下来,要的就是你被激怒的状态。
但罗岑宵忍不住了,在这个电话再次拨进的时候她接了起来:“草,你有病吧!”
对方显然没料到她开口就是一句粗话,顿了下才说:“岑宵,我是徐城。”似乎想到她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又急忙道:“别挂我电话,你是不是背下我那号码了啊,干嘛老不接啊。”
罗岑宵咽下口气,“你打我电话干嘛,我很忙的我要挂了。”
“别啊,”徐诚那边的杂音轻了些,似乎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他的声音很温暖,他的人也是时下最流行的暖男,“我也是打电话关心你一下,谁知道我自己的号码你从来都不接,只好借了别人的手机咯。我今天看了你节目的重播,哇,你的表现有点差,不过还是很可爱。”
他用的是开玩笑的口气,而且很亲切,就仿佛两个人是多好的朋友,那种从喉咙口发出的低沉嗓音,曾经叫她觉得十分信任和依赖,但现在听来只觉得恶心。
她静静听完,又喝了口饮料,反问他:“说完了?”
“怎么?”徐城还以为是她仍在为节目的效果不佳感到不快,宽慰道:“这个节目本来讲究的就是刺激,你不要太放在心上,综艺都是靠磨出来的,你之前又没什么经验,我……”
罗岑宵截断他的话:“我不需要你这个中央空调再给我温暖,请你把这一套留给别人,我很忙要挂了。”
“岑宵,”徐诚试探的叫她的名字,未得到她的反应,但看着电话也并没有结束通话,便理所当然的说了下去:“我以为我们当不成恋人可以当朋友。”
“垃圾!”罗岑宵忽然冷冷的说,“你最好别特么再让我看到你这个渣渣,听到你恶心的声音,滚。”
“嘟——嘟——”只剩下机械的声音。
罗岑宵挂掉电话后,被汉堡和薯条救回的好心情又蒙上了一层灰,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真的不认为徐城是想跟她做什么狗屁朋友,她虽然不聪明,但也不至于笨到不晓得这个男人是为了让自己多几个备胎,好令自己头上的黄金单身汉桂冠更闪耀些。